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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番外一 ...

  •   梁徇好不容易放开了他表哥,虽又是满脸泪痕,但笑的却甚是开心,那笑颜映在薛横眼里,记忆当中的那些空白处好像虚缈的出现了些映像,却都是一闪而过抓摸不到的。他依旧怔怔的,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正死抱着他的人。之所以会画那些画,也都是神差鬼使的,拿了笔,想画个山景,前面便不自觉的附上了个舞剑的身影……看见外面的花开,画下的花便成了这人身上的纹样……煮着药,便又绘成一副那人病颜的憔悴……
      日间便是这样,夜中好像还会有什么自己根本不知的场景浮现,虽醒来之时便记不清楚,但是那一张张的画却在变多……
      见薛横还一直愣着,梁徇只能抓着他的两条胳膊,轻轻的摇晃起来“表哥,表哥……”一个劲的冲他笑。
      谁知被叫回神来的薛横,见两人动作如此亲密,突然想被蝎子咬了一样的,忙挣开梁徇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道“我……”又回想刚刚还有那一吻……不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我并不认识你的!如此甚是不妥!不妥。”
      这倒是让梁徇又伤心起来了,“表哥!我是你的敏儿啊!”
      “对不起,我……还烦请您出去吧……”薛横眼神恍惚的低了头。
      “我不走!这回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表哥,你看看我!”说着便往前又要拉住薛横,倒是把薛横吓了一跳,忙闪身躲过欲往门口跑。
      “你站住!你说不认识我!那这些画是怎么回事!?”梁徇有些崩溃的大喊,急忙翻出来一张自己沐浴时的画作,那赤身裸体颜面含春的样子清楚的呈现在纸上,他举着画质问薛横“你不认识我,我这样子,你是怎么见得!”
      被这么一问,薛横顿时红胀了脸面,羞愧难当,因为他也不知道!笔一落下好像自己会动一样就成了这一张张的!
      “怎么了怎么了!”槐杨见他二人上山终是不放心的,隔了一会儿便跟了上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梁徇在喊,忙推门进来。
      “师兄!”薛横见了救星一样一步站到了槐杨身边。
      “额……怎么了?”
      “他……我并不认识啊,可……方才他说……说我们是相伴执手的人,还……还……”还亲了我!这难以启齿的话,便皱了眉头说不出来了。
      槐杨听说,又看见这一地的画像,也不免一惊。“额……他说的对!”
      “嗯?……”薛横蒙了,瞪着眼睛看槐杨。
      “但是,成敏,你也……慢慢来吧,先别逼他吧。”槐杨拍拍薛横的肩头,走向梁徇,翻看了桌上几张叹了口气“看来……他确实忘不了你呀,只是……啧!不认得你……倒也不是装的!哎~现在这情景咱们也只能先顺着他吧。”
      “是,师兄说的对。”梁徇也收了着急。但是这样被他心心念念的人推开不免又哭了。
      看见梁徇呜呜咽咽的哭起来薛横倒是过意不去起来,心下只觉得自己犯了大罪一般的压抑,“对不起,……你……别哭了。”
      听薛横劝自己,梁徇心火又燃,又向前走近薛横。
      薛横吓得又往后退!
      “哎!你们俩个!可真是!……”槐杨在一旁倒是看着好笑“成敏,你先被招他,槐楠,你也别躲!你们俩以前确实是……形影不离的……”拉住梁徇说到“你别哭了,反正都已经回来了,来日方长嘛!走走走,先去吃饭。”
      说完拉着两个人就出了门。
      梁徇想挨揍薛横走,谁知道他一过来薛横就躲开了,又绕到了槐杨那边,如此来回几次倒是要把槐杨绕晕了。
      “行了行了,你们俩被绕了行吗?!都给我好好走!”两个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顿饭吃的着实尴尬,薛横梁徇就被安排在熠仁师父一直的席位上,这也是他俩一贯的旧习,谁知薛横真是如坐针毡似的,在他的记忆里,一向是他一个人的!现在不但多出来一个他不认识的,还老往自己身上贴,奈何众人都在也不好发作,直把自己的杯盘碗碟全挪到桌案边上,方对付着吃完了饭。
      那梁徇则是委屈的不像,一顿饭几次想靠近薛横不成,要将自己的菜分给他也被拒绝,最后薛横直快躲出桌子去了!那还有心思吃饭!
      就只有槐杨在一边看着暗笑,夜不免感慨梁徇自作自受。
      吃完饭薛横告诉了就往山上走,梁徇也要跟去,就被槐杨叫住了。
      “我先问你,你今天打算怎么睡啊?”
      “嗯?当然是想从前一样啦!”梁徇根本就没想这个问题!
      “从前你是敏儿,现在,你是谁?”一句话把梁徇问了个鳖。
      “你看他那样,可是能愿意跟你躺在一张床上的?”
      “……”说到这,梁徇又哭起来!
      “我别跟我这哭!没用!我想问问你,刚刚你对他干什么了,弄得他这么躲着你!?”槐杨好奇。
      “没干什么啊!就是……亲了一下嘛!”跟槐杨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哎~我说呢!吓成这样!你表哥那个刚正不啊,礼法具是遵守的脾气你不知道吗?”槐杨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但毕竟是欣喜的,也帮着出主意“我看他对你也还是心软的,一会儿我跟你上去,你就哭着求他,然后保证不会靠近他太多,我也帮着你说,你看可行?”
      梁徇听的槐杨不再埋怨还帮他当然开心,于是满口奉承的答应了。
      “甭拍马屁!你保证不动他,你得说到做到!”槐杨乜斜着眼看着他。
      “保证!保证!一定忍住!”
      “那走吧。”
      两人议定便起身上了山顶,一进门便见薛横正对着满案子的画发呆。他俩走到跟前了也不见回神。槐杨知道是他又迷住了,赶紧拍他。
      “槐楠,我把成敏带回来了,你好生照顾啊!”
      “嗯?……啊……?”薛横不懂,梦梦的看着两个人。
      “他……也受了伤,晚上跟你睡,就如同你们以前一样!你可得看好了,不然会跟你一样不容易好的!”槐杨这话说的可是难拒绝。
      “……跟我睡!?……不行!”薛横将槐杨的话想了一遍,明白过来,断然拒绝。
      “哭!”槐杨只侧头冲梁徇小声说了一字,那梁徇便一脸委屈的哭了起来,那眼泪断了线似的噗噗苏苏的滚了下来。
      “哎呀!你……你别哭!”薛横一见就慌了,站起身来,想伸手扶梁徇给他拭泪,又觉不妥,两只手只停在空中不上不下好生尴尬。
      “你看看这可怜的样子!你就忍心让他一个人睡,要是晚上有点什么事,这人没了,那不是你的责任啦?!”槐杨见着梁徇这么能演,赶紧添油加醋的。
      “可……那……”薛横还是要拒绝,只是想不出理由支吾半天“也可以托其他师兄弟照看啊!就比如师兄您哪里,人还多些呢!不是吗?”
      “……”没想到苦肉计没唱成!本以为薛横遇着梁徇的事就蒙住了,怎么还想出这个推辞!梁徇也是一愣,泪也止了,惊讶的抬头看着薛横。
      “……嗯……好像也是哈!”槐杨眼珠一转又生一计,拿起桌上一张画,正是那张“贵妃出浴”图,啧啧的说“那……我就带他回去,也行啊~~这么个可人儿,我还是真没见过呢!”说着盯着薛横把那张图放在他眼前,然后一伸手搭住了梁徇的肩膀,又转回头看着薛横说“那~我们,就先回去啦~~回去洗洗~~睡了~”
      薛横还没反应,梁徇就要炸了!“槐杨师兄!你……”瞪着槐杨小声抱怨。
      “先别说话!慢慢跟我走!”槐杨没让他说完嘟囔了一句拉着梁徇的小手儿,就往门外走。他料定既然薛横没忘了梁徇,虽然自己别吓着了,不敢让梁徇靠近。但要是别人想动梁徇那也定忍不了的!
      果然还没走三步,薛横就开口叫师兄慢行!他看着槐杨拉住梁徇的手一通摩挲,就不知那来的一股邪火,心里更是变扭的想打人!“师兄!……”薛横低着头,脸憋的通红“既然师兄说我们以前都是一处坐卧的,我便信……!”
      “所以?”槐杨背对着薛横阴谋得逞的笑着问。
      “所以……那……就如往前一样吧!”
      “哦?”好像还没玩够的槐杨还没散开手复又问薛横“别呀!我不能让师弟你为难啊~”
      “不为难!师兄!……师兄先……松手吧!”
      梁徇赶紧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后退两步冲着槐杨一抱拳“师兄安寝!”
      “行~那师弟们也安寝~”槐杨回了礼一抬头,冲梁徇一挑眉毛,转身走了……
      屋里就省下来这两个本是最亲密的人,却显得分外陌生。薛横也搞不清楚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就让师兄把这个“麻烦”带走!又呆坐下来,心里的迷惑更多了。
      梁徇见他不说话,一时耶不知道说什么,径自收拾东西,铺好床铺,又回到薛横面前,咳了两声让薛横回神,然后一张张的把画都收拾起来,一张张的看过,心里更是难受了,忍着哭腔小声的说“我回来了,以后表哥看人就行了,不必再看画了!”
      他说着收着,薛横看看画又看看人,皱着眉头伸手按住了梁徇的手,对上他的视线问“我……我们,曾经……真的是……”
      “是!表哥,你……下午那一吻……你真的讨厌我碰你吗?”梁徇也止了动作,眼睛通红的问薛横,只怕薛横但凡说出一个他不顺意的答案,马上就哭死在这!
      “……”薛横想着下午那一吻,怎么会是讨厌呢!只是觉得两人都是男的,自己不能想象!可是这一张张画又……
      “哎!~”不知道怎样回答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哭的眼睛都肿了,给你煮点水敷一下吧。”他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梁徇的手也不想放开,拉着他去烧水了……
      薛横蹲在药灶旁边呆呆的看着锅里的水已经翻滚了许久,回去铺好床铺的梁徇走出来见了他又再发呆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
      “表哥……”梁徇走到他身边也蹲了下来轻轻的唤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他叫了不知几十万遍的称呼,会因为两个多月的分别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此时此地不再有人回应……
      “……嗯?”被拍了肩膀的薛横愣了一下转头问“你叫我?”那满脸的疑惑实在不假。
      “……嗯!”梁徇鼻子一酸,眼圈便又红了!“表哥,床我铺好了,咱们可以睡了”
      “额…………我叫薛横,字槐楠,你像师兄们一样叫我槐楠就好了,”薛横非常正经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哦,你的水好了,我放了两味活血消肿的药,你晾一晾敷敷眼睛吧,师兄不是说你受伤了嘛,还是劝你少哭些吧。你自己慢慢弄,我先睡了”说完这一套径自站起来就要进去睡了。
      梁徇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虽然还是没他高,但是梁徇两年戎马,又再宫中食甘厚味,而薛横则是茶饭不进。这一抱猛了些,薛横不禁被磕的生疼,还咳了两声。
      “咳咳……唉!你!咳咳……快放开!”被梁徇一抱就像是被毒蛇缠身了一样,马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不顾咳嗽的要挣脱。
      梁徇也感觉到了他表哥的不适,又听见咳嗽,便马上松了手“对不起……表哥……我……没控制住。”一挣脱了束缚,薛横就往后退,满眼的警觉,好像下一秒真的会被咬伤一样。
      “表哥,表哥你别躲,我不再动你了!”看见薛横对自己的警惕,梁徇的泪早又流下,他抽泣的解释“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从来都是叫你表哥的……我……我知道错了,所以回来了,那些功名利禄富贵权柄我都不要我……表哥,你能不能不躲着我,我们就像从前一样……行不行……呜呜呜呜~”说到这到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捂着脸大哭不止。
      薛横本还想往后退开的,但一见这个光景,早就心软的了不得了,手足无措的靠近了一下,“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是躲着你,就是……哎呀,只是咱们两个还不熟嘛……就是,你先别哭了,好吗?”
      他说这话,梁徇哭的更伤心了,“啊~~我在这世上就只有表哥一个人了……呜呜呜……你居然……居然说跟我不熟……啊~~”(就差喊活不了了!)梁徇是有很大部分演的成分,但是心里的委屈也是真的,谁能想着几日不见他表哥竟然不认识他了呢!
      ………
      薛横哄了半天,梁徇连撒娇带胁迫的让薛横亲自给他洗脸敷眼。两个人好容易熄灯准备躺下睡了。薛横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还是睡里面吧……”说完自己就愣了‘什么叫还是……’
      “嗯,”梁徇倒是没觉得,开开心心的挪进床里面,侧过来看着薛横,“表哥,我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这半年没有跟你一起睡,我晚上总是做噩梦!”
      “……嗯,那……就……睡吧”说完便闭了眼睛,他努力的不去想身边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而是强迫自己想刚刚为什么要说“还是”,奈何现在的脑子不灵光,没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一旁的梁徇只能静静的看着,不敢挪动一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直压的半边脸都麻了,才轻轻的叫了一声“表哥……”不见动静,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才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薛横的脸,慢慢的将自己蹭过去将头靠在薛横的颈窝,轻轻的落下一吻,抱着薛横轻轻的念“表哥,对不起,原谅我,从新爱我行不行……我……”说的这里便又哭了起来。流泪的梁徇在这个他最熟悉的怀抱里一个人悲伤……不知到了几更终于昏昏睡去……
      天亮之前……在天地一片静默初始之时,薛横猛的睁了眼……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他想不起刚刚的梦里发生了什么,除了震惊就只有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只有残存的几张画面……他本想像往常一样,起身将刚刚最后那一幕画下来,可是当他想挪动身体的时候却发现身上挂着一个人……
      ‘这……不就是梦里那个人嘛?!’薛横震惊的僵住了身体,半晌理不出头绪。
      他记得!这个人是昨天突然出现的,师兄几个也都认识……慢慢的他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虽然还是疑惑,却还是不自觉的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戳梁徇的脸颊,好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人一样……也许是使劲有点大,梁徇哼唧一声动了一下,薛横吓得赶紧收回了手!
      “…成…敏……”看着这个熟睡的面庞,好陌生,却好亲切!虽然现在两人这个姿势是他不能接受的,但薛横也并没有推开……只是攥着拳头维持着瞪着眼等待天亮……
      这还是他第一天没有爬起来画画……梦里的人就在身边……所以就不需要画了吧……
      十天后……
      “啊~表哥早!么~”梁徇申了个懒腰,跳下床冲到薛横旁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虽然已经过梁徇十天来的坚持不懈和软磨硬泡,薛横也还是不习惯!只是不会像第一天那样吓到跳开了,却依然会脸红,更不知道怎么回应。
      “咳……”薛横攥拳轻咳掩住脸上的害羞,“嗯……早,额,成敏你快洗漱吧,我们要下去用早膳了,晚了的话要大家等我们就不好了。”
      “怎么!……表哥!敏儿!”刚还很高兴的的梁徇立刻皱了眉,双手拉过薛横让他看像自己,一脸严肃的重复“表哥要叫我敏儿!已经第十天了!怎么表哥还不记得!”说着就佯装生气的撅起了嘴。
      薛横的脸更红了,只是又不好推开,像犯了错一样的低头看地,“额……对不起,我不是不记得,只是觉得……这样叫……太……太亲密了……我……”
      “我们本来就是啊!我们本来比现在可是亲密多了呢!”说着就不断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进。
      “好!我知道了,敏……敏儿,你快收拾吧,我在外面等你!”薛横眼见着梁徇又要亲他,赶紧认输,逃难似的出了门。
      “……哼!两个月!!!两个月之内表哥你就是我的了!”梁徇看着落荒而逃的薛横邪魅的一笑。
      出了门的薛横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梁徇靠近自己,就会有一种自己控制不了的冲动好像在体内被唤醒,他有些错愕,又有些恐惧,但好像还有那些难掩的兴奋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十天来,他不敢跟梁徇一起换衣洗澡,不敢让两人太过靠近……他惶恐至极!
      ………
      “表哥,我们走吧!”……
      “表哥,你等等我啊!”……
      “表哥,这个给你,我不吃的!你怎么都忘了!”……
      “表哥,请喝茶。” ……
      “表哥,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一起洗澡啊! ”……
      “表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
      在梁徇强烈的攻势下,薛横的城防早已溃不成军。但是他却依然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就像当年一样!他怕,他回避,他质疑,他否决!
      却也很是犹豫,他几次去问师兄弟们,却都告诉他,他与梁徇的确从小便是亲密无间。槐杨便更是直白告诉他“就是那种不分彼此,相亲相爱的关系!双修道侣!不懂嘛!”真是直把薛横臊了个大红脸!
      山上的冬天凉的早,两个月来梁徇好像已经从新俘获了薛横,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表哥依然像当年一样,岂敢越雷池一步!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表哥,喝茶。”今日就如同往常一样,两个人惬意的午后享受着夕阳前最温柔的阳光。梁徇又煮了他们的槐敏成香,在弥漫的茶香与薪柴的噼啪声里,梁徇盛出第一碗茶,递给坐在对面的薛横,看似不经意的让自己泡了半天凉水的指尖碰到了薛横的手……
      “……怎么手这么凉。”薛横接过碗,愣了一下有些木讷的问。
      “嗯……就是……天凉了嘛!没关系的!表哥帮我捂捂?”说着好像一脸平常的挪到了薛横身边,伸着两只爪子,就好像乖巧的小狗。
      薛横先看了一眼眼前这双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放下茶碗和药书,双手握住了梁徇的手,低着头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正好,脸红的炙热温暖了指尖的冰冷……梁徇终于肯定,他心心念念的表哥从来不曾变过!哪怕是从新来过,哪怕与他的观念不符,眼前这个人爱的也只有自己。
      他突然感动的想哭……‘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梁徇已经红了的眼圈赶忙收住小声的像是怀念一样“要是我们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现在就可以一起泡温泉了!”他这话当然是说给薛横听的!
      “嗯?原来的院子?”薛横轻轻的放下梁徇的手,依旧攥在掌心里,呆呆的抬头。
      见薛横上套了,梁徇赶紧乘胜追击“是呀是呀!小时候,记得……那个时候我才刚刚上山来,池水太深,我泡在里面要是不表哥你抱着我,我就沉下去淹了呢!呵呵呵~”梁徇笑眼中充满了美好的怀念。
      “……是吗?……”薛横自然也不记得。
      “当然是了,”梁徇突然变得温柔,反握住薛横的手,打开掌心,那长长的一道疤愕然横亘在此,梁徇轻轻的抚摸“若是能每日去泡一泡,表哥,你这疤也能好的快些吧!”再抬头时,已是潸然泪下。
      “嗯?你怎么又哭了!这疤……我……师兄说我是受了伤回来的,想着那伤我的人定是很厉害吧,那我用这么一道疤捡了条命,也还不算不划算吧!哎呀!你……”
      他这么来解释,梁徇自然是更难受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又伸手去摸额角那伤。心里更是一万个自责,想着表哥这一生,若真是不遇见自己会不会是平安顺遂的!虽遇变故却也得了世间无双的功法,可如今,这一身的伤病可不都是拜自己所赐嘛!
      梁徇抽抽鼻子“……表哥,你能抱抱我吗?求你!”
      面对如此楚楚可怜的“梦中情人”,又有谁能拒绝。
      靠在薛横怀里的梁徇又哭了一阵后,放抽抽噎噎的问“表哥,我们还搬回院子里住可好?我想回到小时候,回到什么都没改变的时候!”
      “好,只要你想……”
      ……
      “奸计得逞”的梁徇,晚饭的时候就把这事跟槐杨汇报完毕,槐杨挑了一下眉毛,斜斜的看了梁徇一眼。
      “行~~!啧!还是你有办法!明天一早我就叫他们给你收拾,你们下午就能下来啦!”说完背着手笑着摇摇头走了,还不忘感慨“哎!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梁徇自是欢喜,薛横自是听从安排。
      一宿无话,第二天梁徇起了个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根本就没什么要收的!只是一些随身的细软,薛横常看的书,那些师尊传下来的众多法器,现在也没什么大用,关键是薛横好多都忘了怎么用!所以也就不用带了!日常之物下面还有一套,不必担心。
      梁徇就趁着机会好好翻腾了一下,见到许多旧物,便想起了楚王,杨将军等等古人,也不免自己伤怀了会。
      直到他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盒子里看到了他最最熟悉的那块玉!他忙从项上拽出自己那块来看!起初回来的时候顾不上想它,后来薛横又不许自己跟他一通换衣,等他好不容易发现薛横那块不见的时候,问他却也不知!还以为是他一时赌气早就毁了!可现在看着,它竟然还在,不但在,还隐隐透着光……
      梁徇攥着玉皱着眉头,‘这玉明显就是下过咒锁的!难道……’想到这,他推门便往山下跑。
      正在门外摆弄他那些灵枝仙草的薛横吓了一跳,迎着阳光“敏儿……”
      “我去去就回!”还没等薛横问完,梁徇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嗓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嗯?有什么事吗?”薛横反应依然慢了半拍。
      ……
      “师兄,师兄,槐杨师兄!……”
      槐杨正在自己屋跟徒弟们安排年末大祭的事,这清脆且急迫的叫嚷,不禁让他眉头一皱。
      “见过成敏师叔。”以沧雲沧雨两兄弟为首的众弟子见梁徇风一样的跑进来,纷纷行礼。
      “好好好,你们先玩去吧,我找你们师父有事!”梁徇心情甚好。
      “啧!你多大了,能不能稳重点!再说,我们都很忙的!哪像你们俩哪有时间玩啊!”槐杨拧眉怒目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
      “师兄,我真有急事!”
      “不是一会儿就搬下来了吗?还有什么急事,怎么东西太多,我给你俩人呢!?”看梁徇这喜上眉梢的样子猜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不是不是,……额,你先让他们下去?”梁徇说话从来都不是征求意见!
      “哎!行了,今天就先这些吧,剩下的不明白再来问我,都去吧。”在梁徇的“胁迫”之下槐杨也只好妥协,打发了徒弟们。
      “说吧~什么事啊!”槐杨无奈的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师兄,看这个!”说着展开手心。
      “哎呦~”一见这石头,槐杨也想起来了,哪天艾禾走了,他也见着了,只是后来要预备中元节事情太多,又见薛横稳定下来也就不记得了。
      “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师兄也是知道这玉的吧?!”
      “知道啊,你们俩一人一半的,不就是你母妃打的吗?”
      “对!我和表哥从小就带着,从未离身!这次我回来发现表哥那块不见了!我本以为是表哥气恼把他扔了或砸了,但是今日收拾东西找到了!但是跟我的不一样了!”梁徇眼冒金光,说着又给槐杨看自己那块。确实,薛横这块不但颜色深暗了许多,还微微透散着幽光,这大白天里也十分显眼。
      槐杨又拿在手上一颠“有咒!”
      “没错!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艾禾给我留了条活路!把表哥的记忆就封在这里面了!”梁徇声线里明显的喜悦和期待,就等着一个赞同。
      “嗯……这还真是有可能!”
      “所以,艾禾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梁徇追问线索。
      槐杨却只能遗憾的摇摇头,把那天从傍晚艾禾来了,到第二天早起他们发现薛横见血,又如何诊治全细细的又说了一遍,两人分析揣摩了半日也还没个头绪。
      “若是咒法,就只能找艾禾了,但我觉得他走的那样不留痕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但要说是留个扣子给你,那就得你自己解了,或许是你们时常说的什么话,喝的什么茶,点的什么香?或者……”说到这槐杨突然止住了口,因为他想到了一些不该他想的东西,自己连忙摆摆手说“哎~你自己回去想吧!这我可是真帮不了你了!”
      梁徇比起刚进来时明显有些泄气,但总算有了些希望的,虽然现在的表哥也还是表哥,却总不如那个完整的来的好……
      “哦,对了,你们院已经打扫好了,你们可以直接下来了。”槐杨一句话叫醒了梁徇,对啊!他们今天搬家!薛横还被他一个人扔在山顶呢!
      “哎呀!过这么久了!行!那我先上去了!多谢师兄”说完梁徇揣着两块玉就出门了。刚一出门就看见了沧雲沧雨两兄弟,却不像是路过,或者要找槐杨,而是在等他!
      “成敏师叔。”两人纷纷行礼,将他拦住。
      “免了,我跟你们师父说完了,你们进去吧。”
      “不不不,我们……”
      “啊?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啊,说说说!我们不是找槐杨师父,是想找您……?”
      “对!找您,想向您请教剑法……”
      “啊!嘿!这事啊!行啊!我和表哥鸾凤剑还真是合适你们俩练!不过今日我有事,行了,我答应了,你俩先把基础打好,过些日子,我和表哥亲自教你们,今日先这样!”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忙忙的走了。
      “嗯?师叔说的表哥不就是师尊吗?”
      “但……师尊不是说他不会剑吗?”
      “是呀!……过些日子就……会了?”沧雲沧雨甚是不解。
      往山上走的梁徇一路上都在想,若是艾禾给自己留下的一线希望,那得用什么方法才能解开?想着便已经走回了山上。不管怎么说找到了就好。
      两人带着东西就搬回了熠仁师父的旧院,一进来梁徇便感慨万端,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他们生活过的痕迹……
      晚上梁徇软磨硬泡的终于说服薛横跟他一同洗澡,梁徇自是欢喜无比,更是感觉好像有了许久不见的羞怯和期待……
      薛横则是红胀着脸,连抬头都是不敢的。老老实实坐在浴池的一个角落,低头盯着水面。梁徇平复了一下现在想立即扑上去的心情,轻轻的挪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把那块玉给薛横看,“表哥,这玉还认识吗?”他先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让薛横别那么紧张!
      薛横慢慢将视线挪向梁徇手里的这物件,却全不认得,看了半天又摸了摸,才对上梁徇的视线摇了摇头。
      “……嗯……我猜也是……”水面轻托着梁徇的手,温暖的气晕轻轻的飘散着,但是他心里却还是凉了些。
      “……对不起…”现在的薛横已经相信自己和梁徇的关系,不但是因为众口之言和梁徇对自己的努力,更因为他心里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和与他在一起时的感觉。所以越来越多的时候会因为看到梁徇的失落而自责。
      听到表哥的歉疚,梁徇赶紧收了推搡王,重振旗鼓“不不不,表哥不用道歉……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你都想起来的!”说完笑着拉过薛横,亲手将坠子与他戴上……如此的情景,若此近的距离……
      “表哥,之前那一次……我们……也是一同沐浴的时候……只不过那一次我醉了!今天我清醒的很……表哥……能不能再疼敏儿一次呢……”声音越来越小,距离也越来越近……梁徇托着表情有些木讷和不知所措的薛横轻轻贴上了自己的唇瓣……
      回来已经快三个月了,虽然这些日子薛横已经不会太拒绝他的拥抱和亲吻,但这还是第一次和表哥“赤诚相见”,梁徇再也忍不住了,他要他的表哥,那个会疼他爱他独自占有他的表哥!
      急迫的梁徇贪恋的吸吮着,无比接近着他想要的终点……他绝对想不到,下一秒会被薛横一把推进水里!
      “……咳……咳咳咳……”被猛然推开的梁徇跌进水中,来不及反应呛了几口,站起来本能的咳着。
      “我……敏儿……”薛横见自己力气大了,想伸手去触碰梁徇,伸了手却又皱着眉头收了回来,“哎……我……我洗好了,先…就先出去了。”说完一狠心,头也不回的上了岸。只剩下梁徇孤零零的站在硕大的池子里,大口喘着粗气……
      今夜薛横拒绝和梁徇一起睡,院子里屋多,他进了屋便锁了门装睡,任凭梁徇在门口怎么敲门,道歉,祈求,哭泣,他都只用被子蒙着头缩在床上,逼自己不听不想!
      他不是讨厌梁徇!而是为发现自己的身体反应而羞愧!现在的他没了记忆,对梁徇的感情也不想先去那么深厚!可是他还是他!那些根深蒂固的道德礼法他都无法忽略……
      两处忧愤一宿无眠……第二天天还没亮,薛横便独自出了门,往山上走去……
      在屋子里哭惨的梁徇,有悲愤又委屈,只哭到五更方累了睡去……
      早到了早饭时间,却还不见薛梁二人,槐杨便派人来请,心里还纳闷这俩人怎么回事,搬下来离得近了,怎么反而晚了呢!难道是昨天晚上……嗯?嘿嘿嘿……
      他正在意淫,却听小童回来说薛横不见了!
      梁徇只眯了一小会儿,便醒了,整理了一下自己,鼓起勇气又来到了薛横门前,却不敢再敲门,只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直到槐杨派来的人,见他肿着桃一样的眼睛,眼里无光脸上无笑的坐着,小童请了安切怯怯的去敲薛横房门,梁徇就只是听着,第一遍无人应答,第二遍用的力稍稍大些,竟把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小童子告了罪进屋却不见一人!
      先是在院子里找了两圈不见人影,梁徇便命小童子去回付,自己先上山去找了……
      结果不但草芦药圃中不见踪迹,就连山腰溪涧也没有踪影,槐杨知道之后也带着许多人来寻,几十个人围着他们熟悉惑明山找了一天却都不见,可真是急坏了。一天没吃没喝的梁徇更是急得吐血!
      “会不会在后山,后山我们还没找吧!”沧雲突然想起来师父说,曾经师尊在后山什么洞修炼,于是众人又往后山去寻。
      这里荒芜又背阴,所以平日不会有人过来。大家分散去找,还是梁徇最上新,走的最快最多,也许是心有灵犀,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洞,他选的第一个便中了!
      一进洞口便是一片较为开阔的视野,虽然昏暗,但是晶石众多,还有些零星发光反光的小生物在这里游走,梁徇一路往下,视线也逐渐适应了这个的光线。拐了个弯竟然看见还有一个小小的洞口,便走了进去。
      两张石床,果然薛横就躺在一张上蜷缩着睡着了……
      看见他的时候,梁徇几乎崩溃,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他一把拉住薛横跌坐在床前,大哭的喊着表哥,好像……哭丧……
      “……嗯……”被哭声惊醒的薛横,睁了眼,看见梁徇已经哭成个泪人了,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扶住梁徇问怎么了。薛横之所以走丢,只是因为见梁徇长时间也没回来,想着去找他,谁知道脑子不灵光的他鬼使神差的从反方向下了山,又好像又人召唤一样的进了这洞,进来还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与安心,竟然直接睡着了!
      “表哥!我再也不动你了,你别不要我!啊~表哥对不起!你别离开我……”哭的涕泪交流的梁徇完全不顾形象的哀求着……从昨晚起他就在想,若是今生艾禾不来,记忆不复,他能不能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耐得住欲望……直到早上发现这人不见了,他才发现,他要的是人,是心,不是身子!只要人在就行了,他别无所求……
      经过如此一折腾梁徇真的安分了很多再也不去招惹薛横,表哥不想一起洗澡,就算了。不让他帮忙更衣,就罢了!能靠在他怀里,偶尔让他亲亲也就知足了……
      一年的光景就这样过去……
      薛横已经习惯了这个会赖着他的敏儿,而敏儿也就真的习惯了这个时常犯愣的表哥,虽然有时偶然想起玉的事情,他也会那槐敏成香浇一下,或者自己亲亲。
      夜半无人时也会举着那玉,缠着薛横说些,想你爱你的情话,只是这玉也没有任何反应。虽然每次梁徇都会叹口气,却也不再往心里去了,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现在的生活他只觉得幸福……
      “表哥,紫牙乌是不是又要用完了?”经过梁徇的细心照看,薛横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不再那么瘦弱。虽然他的五感没有恢复,但也赶得上常人了。山顶上的小房子成了他们炼制新药的专属,而之前薛横走失的那个山洞里居然是个晶石矿藏,两人没事就去哪里采矿,沧雲和沧雨两兄弟还会在闲下来的时候偷偷备着师父来找梁徇请教,梁徇也是不吝赐教还会给两兄弟留些功课什么的,只是这种时候总是难免感怀他表哥还记得剑谱的那些年月……就这样……日子过的平淡而充实。
      “嗯?没有了吗?那我们一会儿就去吧。”薛横放下手里已经配好的君臣佐辅来找梁徇确认。
      又到一年中秋,下午的阳光温暖而包容,好像母亲轻柔抚摸幼儿熟睡的脸庞,慈爱又温馨。薛横背着小药篓,里面放着两把小的锄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梁徇还是那样天真烂漫,褪去帝王必要的威仪,脱下将军佯装的刚毅,他还是那个唯我独尊无忧无虑的梁徇,对生活对世界纵使充满着好奇与爱。
      而薛横则是像手持线轴的那个人一样,站在地上,看着梁徇这个华丽美好的纸鸢肆意的翱翔着,而他却甘愿就站在原地发自内心的去欣赏。虽然他忘记了很多,现在的自己也还并不是梁徇最期望的样子,但是他愿意努力去爱!因为他知道,梁徇需要他!不管飞了多高,多远,梁徇总是会回来的,他要做的就是在梁徇回头之时自己站在这里,回以同样灿烂的微笑。
      薛横想着,四处的看,突然被旁边的一处植物吸引了,等摘下那异草时,梁徇已经跑远,他就只是微笑着随口喊了一句“敏儿,慢点走!敏儿,等我!”……
      谁知,这句话刚刚出口,颈间这枚沉默良久的玉佩却突然爆处一阵精益的光芒,直将周遭的草叶掀起,薛横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倒“嘭”的一声在了地上。
      在前面撒鹰一样的梁徇,听见响动回头来看之时,薛横已经倒地。“表哥!!!”急忙跑过去的梁徇扶起已经晕厥的薛横,只看见他额前那一片白发正在肉眼可见的扩散。他没听见薛横刚刚说的什么,也不知道怎嘛回事,只能慌忙地背着他回到道观。
      “师兄!槐杨师兄,来人呐!”还没进来他就扯着嗓子喊到,听见的人都来帮忙。
      一行人在时隔一年多之后有一次齐整的站在薛横床前“集体默哀”,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床边趴着一个焦急的梁徇。
      槐荫号了脉,又一次的拧眉不解,“这脉……”
      “行,你先一边琢磨去吧。”槐杨没让他说话。
      “怎么样,师兄们,我表哥怎么了?”梁徇早慌得没了主意。
      “成敏你先别着急……”槐杨抱着拂尘也皱着眉头。
      “我怎么能不急啊!你看他这头发!”梁徇说话已带哭腔……
      “不是不是,我想说的是,或许是那玉……”
      “啊!?玉……”
      “对啊!因为槐楠现在的样子,可不就跟当年艾禾走时一样吗,而且你又说是一阵幽光……我觉得……咱们等等看吧!”
      听槐杨这么一说,梁徇马上有了主心骨,而且还多了那么些久违的希望……
      众人散去,槐杨留了沧雲陪着梁徇,两个人就在床前守着昏死的薛横。沧雲好奇的问起了他们的过往。
      梁徇坐在薛横床边,攥着薛横的手眼神温柔,言语带笑的给沧雲从头讲起“我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那时他便是我唯一的依靠……”
      “后来,薛家被灭师父被抓,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
      “是我辜负了表哥……现在……”说到最后那笑中便泛着泪光……
      沧雲也不免未为之动容,想到若是这一切发生在自己与弟弟身上,自己有没有这么顽强的毅力与世界抗争……
      第二天,在两个看护的人昏昏睡着的时候,薛横动了动手指……
      “……”因为一直攥着薛横的手,梁徇一下就惊醒过来,“表哥……”
      “……敏儿……!?”薛横动了动只觉得头痛欲裂,就好像宿醉一样,脑子被酒精泡了许久一般,在梁徇的帮助下坐起来,却有些断片“敏儿……你……”他想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记得昨天他看见梁徇床上有个女人!但是不对!他也记得他的敏儿回来负荆请罪……记忆有些混乱……
      “敏儿,我……”薛横还是很混乱,但是他知道梁徇回来了,他伸出手反握住梁徇的手,眼神里虽然还是迷茫却有了“薛横”的生命力。
      “表哥,你……记得了吗?是你回来了吗?”见薛横如此光景,他知道他的表哥回来了!激动,委屈,欣喜,心酸……一时间梁徇竟然不知怎样形容……
      “敏儿……”清醒过来的薛横,已经理清了所有的事情,他记得这一年多来梁徇流的泪,受的苦忍的委屈,再见到此刻的梁徇,他也只有满眼的泪光,却还有从前的微笑。“我回来了,这一年……让你难受了……”
      “……”梁徇真的是喜极而泣,泪中带笑的摇着头“没有,不委屈!我给表哥带去的才是天大的委屈……我……”
      还欲说什么的梁徇,被轻轻拖起了下巴,薛横轻轻抹掉他脸上的泪……笑着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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