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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分歧 ...

  •   薛横自回来之后也是没事,除了看看书,调养身体给梁徇炖煮一些提神补气的汤药就真是闲的要长毛了。但梁徇实在是没空理他,于是他便来找孟熙。
      一进来,正赶上孟家两个哥哥来游说孟熙争位,薛横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本要告辞的,却被孟熙拦下了。
      “唉唉唉!薛先生别走!我两位兄长要走了,不妨的,来人,送客,换茶!”
      两位孟家哥哥一看薛横愤恨的给了个白眼便离开了。倒是弄得薛横很是不自在,以为自己真来错了时间。若此时他还是曾经那个薛横,便能洞晓这些人心里的算盘,也能避免很大的麻烦了……
      等人走了,孟熙松了口气“哎呦~薛先生,我真得谢谢您”孟熙瘫坐在椅子上侧身懒懒的给薛横抱了个拳。
      “啊?”
      “您可不知道,这几天,我家哥哥姐姐们天天轮番的来!搞得我都没空画画了!今天的亏您来了我可真是不堪其苦啊!”孟熙抱怨,“哦,对,他们也不是冲您,是冲成敏的!”
      “……”薛横就更蒙了!“怎么瞪我……是因为敏儿!?”
      “啊!?您不知道吗!?成敏没跟您说吗!?他想裁军,结果那帮老兵们当然不干喽!就开始找事呗!我家几个哥哥就想让我借此机会替代他!哎!我这么开诚布公的跟您说就是因为我真没那心思啊!”看得出来孟熙是真的不思此道。
      这一问倒是戳了薛横“……其实,我也已经快十日没跟他说上一句正经话了,他……总是起五更睡半夜的,有的时候我端着汤药去了,放凉了他都顾不上喝一口……”越说声音越低了下来“呵!说来可笑,我倒是羡慕他身边那几个内侍呢!”
      孟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额……哎呦,别说这些烦心事了!走走走,跟我去看看我前些天刚画成的青绿山水”说完便拉着薛横进了内堂。
      回宫之时已是傍晚,一路上薛横还在感叹,真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一推门却难得看见了梁徇早回来,正坐在书案前看一份章程,看上去和颜悦色的。薛横先是一愣,有点惊讶,更有点惊喜,刚要开口居然被梁徇抢了先。
      “表哥你去哪了!我坐这都等你好久了!”说完兴奋的拿去手中的令旨跑过来给薛横看,“表哥你看,这是我这些天刚着人草拟的裁军章程,各位都是为国征战过的英雄,肯定不会亏待,但现在国家初定着实没有这许多钱帛予以发放,所以按参军年限直接折免三至十年的赋税,各位将领也按照品级分封民爵,享受相应食役……”薛横拿着召令看,梁徇在后面解说,但是薛横根本没听进去。
      他放下召指转身面对梁徇……“敏儿,现在时局初定,一切还都是未知,虽然中原暂时承认了咱们蜀国政权,但如此大规模裁军可会不妥……”
      “这一点我想到了,所以我并不是一下裁撤,而是分批分年,先参军的先回家,后参军的还作为常备军,里面我都写了!”梁徇说的很是得意,也确实,他这近半个月的忙碌就是在想尽办法平衡各方利益关系,尽量把所有方面都考虑进去,还不惜几次去到不同军营听取普通军士的想法。
      “敏儿……你不觉得自己动作太快了吗?会引人诟病的!现在皇上还是孟老将军啊!或者……你让他来做这件事呢!?”薛横还是担心,担心他的敏儿陷于麻烦,怕他会被人欺压,更怕他可能要面临的失败……
      “表哥!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是我手里无兵无权,更不是他孟家的亲儿子,现在是皇上在,庇护着我,我可以放手去干,但是他已经年迈,最近旧伤更是频繁复发,我!我是急功近利了一些,但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梁徇也实属无奈,在这个位置上看见的东西自是不同。“表哥,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不知道一万人的部队一个月要吃掉多少粮食,要发多少军饷!一个个的还都仗着打过几天仗就跟我耀武扬威,今天缺箭壶了,明天短鞍马了,大把大把的钱花出去了,根本就不知道去了谁的兜里!”梁徇皱着眉头骂的发指眦裂。
      薛横突然有些恍惚,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幼童了,虽然自己还是比他高一点,但是在气势与胸怀上自己都已经赶不上他了!
      “敏儿,你累吗?”薛横突然温温柔柔的问了这样一句。
      梁徇的所有怒火一下也就熄灭了, “哎~累啊!累的我都没空睡觉没空吃饭,没空跟你说话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头扎进薛横的怀里,像从前一样稍稍仰头搭在薛横的肩上。
      薛横顺势抱住了他,抱的有些紧,像是怕失去一样……夜色已深两个人在温暖的烛光里享受着久违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薛横轻轻的开口问到“敏儿,累了,我们就不干了好吗!?我们会山上就像从前一样,好吗?”怀里的人僵了一下。
      梁徇本还在期待一会儿难得的春宵温存!谁承想薛横却说出这样的话!他从薛横怀里站直重新与他对立“表哥……现在不好吗!?我们还是在一起不是吗?最近我是忙了些!但是等我继位就是我们的天下啦!我……封你做大将军,做丞相,国师不好吗?”
      “你真的觉得好吗?可是我想回山上……”薛横很少很少不顺着梁徇,但是现在他真的受不了这宫里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与冷漠,他不属于这里,他会出现在这,只是因为梁徇。
      梁徇闭了一下眼冲天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够忙了!您能不能不再给我添乱!”
      “我……让你觉得麻烦了吗?”薛横也皱起了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徇吼道,气的直转圈。
      “呵,我还是先回去吧,在这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薛横说的很是泄气。
      “薛横!!!”梁徇回过头瞪着他表哥“你是在威胁我吗!?”
      自古以来名姓只有天地君亲师可以叫,梁徇第一次这样直呼其名,薛横不免为之一震!
      “我告诉你!我不许你走,你就不能走!”梁徇恨恨的说完摔门出去了。初夏的风从门外涌入吹散在薛横身上却格外寒凉!
      ………
      走在宫殿里的梁徇清醒下来,他后悔!‘哎呀!怎么能直接叫表哥名字呢!自己这是怎么了,肯定是因为这些日子自己主政,在大臣们面前自己确实已经是半个君主了,叫别人都是可以直呼其名,可他是表哥呀!哎!表哥也是觉得自己辛苦呀!’他停下脚步想回去道歉,只是碍于面子,刚转过身又止步不前了,‘可是我好不容易就要功成怎能轻易放弃呢!表哥,对不起,你再忍些时日!等我继位一起就都会好了!我保证!’
      ………
      这些天参奏蜀王梁徇的奏章像雪片一样的飞到了孟知祥的龙书案前,大体只有一个意思:梁徇有断袖之癖岂能接任大统,他日国本不在,何以立足!又道断袖的汉哀帝刘欣是西汉败落的开始,分桃的卫灵公更是昏君的代表,由此可见梁徇一旦继位一定是荒淫无度,绝不可重用!
      “混账!!!”梁徇自然也是看见了这些污言秽语的奏折,站在书案后面一把将奏折甩出了殿外!夏日的燥热让本就心烦意乱的梁徇差点急火攻心!
      “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寡廉鲜耻!”梁徇虽然气的面红耳赤牙根痒痒却也没有任何理由澄清此事,因为这就是事实!他宫里就是住着一个无官职头衔的男人,日后子嗣更是无望!于他与薛横而言此生都从未想过会与他人度过,却也成为了他人最好抓住的把柄!
      “我一定!一定!要让这些人知道厉害!”
      ……
      迫于舆论压力梁徇不再与薛横同屋坐卧,这一举措可真是让薛横难以接受,以前还可以每天等着他回来,哪怕已是半夜,哪怕只是深夜醒来时触碰到身旁的体温……梁徇来找到他解释此事,但是这一次薛横什么都没说,他再一次退让了,他的敏儿已经很累了!自己不能再成为他的负担!只是刚开始的那几夜薛横只能睁着眼睛等待天亮……因为天亮了他可以跑过去看看他的敏儿,也许还能一起吃个早饭……
      ………
      裁军令下达三天,大部分军士其实是开心的,终于可以回家过几天安生日子了,却也有几个想拿此事做文章的人,这些人散布谣言说梁徇党同伐异打压异己,裁撤的都是孟家老将,还敢说被裁撤回家的人肯定都不会平安到家的……
      这話传到梁徇这,梁徇都气笑了!“我要是有那功夫,派刺客一个一个去杀士兵,我直接把孟家人杀光不好吗!”
      薛横就坐在梁徇身旁不远处,正在看已经看过百八十遍的《黄帝内经》,这不过这个版本是最近从宫里找到的,发相和自己原来学的有些许不同,正在仔细研读。
      因为上次说他与薛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梁徇开始也很不习惯还偷偷跑去几趟,但是因为事多,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今天是他正好有空来找薛横吃饭,吃了饭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就听来人报了这个消息!
      这件事还没处理完,又来了一个更气的消息!前蜀官员上奏希望为梁徇选妃!说什么弱冠之年已过,自当成家立业,更何况若日后承继大统子嗣一事便是国之大事!而且此举也可直接堵住那些造谣者的口舌……
      在一旁的薛横听到内侍官读完奏本也是一愣。梁徇使劲瞪了一眼内侍!心里骂‘你怎么什么都读出来了!没看见后面坐着谁呢!?’
      内侍挨这么一瞪心里也很崩溃啊!‘平日里我一直是这么伺候您的呀!’不过他不愧是梁徇看上的人,机灵的很,马上说到“这个赵大人就是想把他家的千金送到您这里来,好攀龙附凤!那是真心为您打算,不看也罢!不看也罢……”还表现出一脸厌弃的表情。
      “哎!这些老奸巨猾的!哼!……”梁徇赶紧就坡下驴。
      薛横却只是垂下眼皮,合上书道“……这书里有个地方跟我之前学的不一样,我回去研究一下,敏儿你忙。”然后就拿着书走了。
      梁徇一时间楞在当场,他想叫住薛横解释一下,可是又能说什么呢?
      最近自己所有的近臣都在讨论这件事,这可能是现在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不会真的娶来一个女人,哪怕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孩子!如果有那一天……这话又该怎么跟表哥说呢……
      回到自己房间的薛横哪有心情看书!一圈一圈的在房间里踱步,他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想现在这个局怎么破!如果梁徇真要坐了这蜀国皇帝,那么储君必是国家大事!可他跟自己在一起……当初前蜀灭族之祸……不知有没有一两个孩提得以幸免呢?或者过继孟家的孩子?!也算是报答孟老将军的恩德!?但是敏儿会心甘吗?……‘跟了我……就是绝后吗!?’薛横在心中默默地念到……
      ‘如果他真的纳妃了……那……我又是谁……’薛横停下脚步看向里间的床榻……他难以想象有一天在同一张床上会躺着梁徇和一个女人!他攥紧了拳头想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却好像越来越深刻……
      他呆坐在床沿整夜……他再一次选择退让了!想说服自己接受,接受有一天他的敏儿可能不再委身与他身下,而要凌驾于他人之上!接受他不再能拥有梁徇的全部……‘他心里还会是只有我的吗?于别人的肌肤之亲真的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吗?真的只有这条路了吗?……”无数的问题在薛横脑子里萦绕,布满血丝的双眼透散着一些绝望……
      而梁徇并没有丝毫要背叛他表哥的意思,直接去找了孟熙。
      “哎呦!稀客啊!大忙人,您怎么来了!”孟熙正在品茶,是他刚从山岳着人调配的一种新茶。就听来报,说蜀王亲临“来来来,尝一口我的新茶,就说香不香!”
      “你是不是奚落我呢!”梁徇自是不跟他客气,接过茶就坐下了。茶汤入口心想‘这可比我的槐敏成香差远了!’刚想说出来鄙视他一下,但想到薛横便更加坚定自己来的目的了!
      “嗯~真心不错,比我哪的好多了!”毕竟是来求人的嘛!还是要捧着点说!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么忙跑我这来到底为何啊!”孟熙也是明人不说暗话,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
      “最近外面的风声你也听到了吧!”
      梁徇一说这个,孟熙紧张了,他以为是自己那些哥哥姐姐造的谣让他查出来了,要办!一下就坐起来了,特别规矩的问“额……你说的是那件事啊……”
      “我和表哥的事,我是不会娶亲纳妾的!但是若真是我……”那几个字还不能说明,但两个人自是心照不宣,“所以将来我想过继你的长子,特来求你!”说着梁徇居然一转身单膝跪地抱拳低头在孟熙脚下。
      “唉唉唉!你先坐好,咱好好说!”孟熙赶紧掺起来。“哥呀!不是我不同意啊!但是我这也没娶亲呢呀!”
      “你不会也……”薛梁徇见他犹豫。
      “不是不是不是!”孟熙看见梁徇的表情连摇头带摆手“我不喜欢男人!我……只是,我只是说我比你们都小好几岁呢!以后的事我是真不敢保证!毕竟天下还未定嘛!你看我大哥不就是年纪轻轻……”
      “呸呸呸!说什么呢!”
      “对对对!咱们这还是很安全的!行!那我答应你!只要我将来有了儿子先送给你!”
      梁徇站起来郑重的行了个礼“多谢!”
      “哎!你别这么说,我也得谢谢你!这样我家那帮吵吵闹闹的哥哥姐姐们也就能消停了!”孟熙也站起来还礼。
      两个人起身一对视都笑了!这确实是解决二人各自的大问题!真是一箭双雕。
      梁徇本来还想在孟熙这里偷的半日闲,哪知道一盏茶还没喝完,宫里的人就追到这了。
      来人气喘吁吁的,咕登就跪下了“王爷!有士兵哗变了!”
      “噗~”孟熙刚进嘴的茶就喷了!“什么!那赶紧镇压啊!”在这乱世当中士兵哗变,很可能就意味着政权的更迭!
      梁徇也是指尖一紧捏的发白,但心里却是不慌,毕竟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微皱着眉放下杯子问“多少人?”
      “额……刚开始好像只有四五十人,现在好像有两三百了!”
      “原因?”
      “裁……裁军”
      “谁的兵居多?”
      “嗯……看着好像是赵节度使的人居多,好像还有张将军手下的人。”
      “哼!”梁徇听完来报才缓缓起身,面对孟熙“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说完才迈着方步跟着出门了。
      孟熙看着他派头十足的背影不禁感叹,果然有帝王之才!根本不是自己比的了的!就算到了他这个年纪恐怕也没这份胆识。

      梁徇早就有了分晓,不敢说知道他们一定会闹吧,但是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等着打这出头鸟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直奔军营,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来报说人数在增多。但他却依然不急不慢的走,他在等,等事情闹大!
      等他到了自己直辖的中军大帐时,哗变的士兵已经有三四千人了,大部分都是被第一波闹事之人,以同袍之谊同乡之义扇呼起来的。
      梁徇也是战场上回来的,除了孟老将军直接拨给他的兵,后来孟熙的军队基本也都听他的,因为孟熙听他的,现在孟老将军的直辖部队也归他统领。
      现在外面便是大圈围着这小圈对峙。
      梁徇找来了自己最看好的两名年轻将领。开门见山的问“想升官吗?”
      “额……”两位将军互看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都是自己人,说实话。”
      “想!”两个人异口同声。
      “赵节度和张将军,你们俩觉得怎么样?”梁徇见他二人又再犹豫就跟了一句“我再说一遍,机会只有这一次,这没外人,说实话!”
      “赵节度就是仗着他是孟家旧臣飞扬跋扈,每次发放的军需他都是他先抢!还总是以各种名义划拨咱们帐下的物资!除了能想方设法敛财根本没看出来他还有什么本事!”
      “这也就是贪财而已,张将军就更不是人!简直就是个屠夫!上次屠杀战俘已经被圣上处罚过了!还是不长记性!不但没停止滥杀,还听说他们家里没搁两三天就会有婢女被虐而死!虽然他战功不小吧!但是……这也太不是人了……”
      两位少将这一说就打开了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把知道的听说的全说了。梁徇之前本就有所耳闻,这也是他第一个下手整治这俩货的原因,这两个说起来有点靠山,但是并不那么硬,但是他俩却一点不知收敛,正所谓杀鸡儆猴嘛。不过听这两位一说倒是还知道了一些新鲜事。
      见他俩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梁徇伸手叫停“好!那今天这事和平解决了,他俩的兵就你们来带,出去告诉他们,我就是想让士兵们回家过几天安生日子,这次裁军是按时间并不看是谁的兵,我和孟熙手下都有人啊!你们要是不想家,就想老死在这军营里也不是不行啊,把发的告散费用交回来回原来编制。想回家的放下兵器赶紧走!”
      梁徇一边说一边望向远处正在对峙的校场,“还是不走的和最开始那些闹事的一个不留!”酷暑的午后,两位小将却在梁徇眼中看到慢慢的寒意……

      从事起到事末,梁徇只用了三个时辰,便结束了这场哗变。因为自己的前期安排和周密部署他们根本就没有兴风作浪的可能。他更是连奏报的折子和降职的召令都已经拟好!这边一完,那边就已经收到了。
      回到宫中的梁徇先去参见孟老将军。此时的蜀主孟知祥已经是风烛残年,多年的争战,这突然一安静下来身体一下就垮了。短短几个月就已经不怎么能下床了,虽然意识头脑还都清晰,但不论是手脚动作还是内脏消化都是日渐衰退!
      “参见皇上,我回来了。”梁徇撩衣行礼。
      孟老将军正坐在园中躺椅上背阴处看花,虽然已是盛夏时节却依然裹着毡毯。听见梁徇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而是抬起手指着一株花说,“少主你看这花,(孟老将军一直是要把蜀地还与梁徇的,所以也一直这样称呼他)”梁徇顺着手指的方向,见一朵早开的牵牛花,在正午的太阳下已经蔫头耷脑颓意尽显。“少主再看这朵花”老将军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朵即将盛开的牡丹。
      梁徇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心里还不免几分难过……
      “老夫征战多年,虽然现在坐在这巅峰之上,但已是风烛残年啦!就像这凋谢的花。而少主您果敢机智,最重要的就是年轻!等我走了,我家那些个不成器的还要指着您眷顾啊!”老将军缓慢的转过头跟梁徇说话,这并不是一个君王在向他的臣下试探,而是一位老者在跟一个可信之人嘱托后事!好像还有替自己那几个调拨是非的儿子道歉的意思。
      “您别这么说……”梁徇很不滋味!但这种时候他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呵呵呵……”老将军笑了,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里面却充满真诚的笑意,“军营的事我听说了,御下严格有赏有罚很好!我只会打江山,这坐江山确实是需要你这样心思细腻的,我真的能放心了……”
      梁徇刚想说‘您都知道了那我就告退了’谁知老将军一开口竟也是大婚的事!
      “你……真的不打算娶亲吗?毕竟以后还是得有个皇后不是?还有子嗣!”
      “子嗣之事我已经跟孟熙商量好,将来会过继他的儿子来继承皇位,这样也算是我报答您的恩情,把蜀国还给您的子孙!但是娶妻……我真的不能!您应该知道我和我表哥……我不能辜负他!”梁徇中肯的说出了自己安排好的打算。
      “只是立个后,就算是个幌子呢。这样不算辜负,他也该理解你才对!况且……你若不娶亲可就是断后了呀!就算这些你都不在乎!那他呢!?你打算就这么没名没分的把他养在宫里?!还是封个他不咸不淡的官让所有人在背后议论!?这些你都想好了!?”
      老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梁徇这些日子军政外交忙得根本没时间细想过他和薛横的未来!这被老将军问的一愣一愣的!
      “我……”梁徇皱着眉,显然没了刚才的笃定!他没想过自己的决定会不会让表哥为难!“我!总之……我不会辜负他的!”
      老将军再一次注视着他,那双已经不再清明的眼眸里却透着过来人的无奈与担忧,“孩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你的原计划进行,很多事你……”老将军想了想说“算了,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也就不多事了!”说完一招手,走来一名内官将孟知祥从躺椅上掺起来,他的腿脚已经非常的不便了,一站起来更显得老态龙钟“回吧回吧!我累了!”说完便在人的搀扶下进了屋。
      离开的梁徇仔细的在思考刚刚被提及的问题,‘封官吗?当年汉哀帝也确实是对董贤一再进封,可……若是如此我不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断袖……’“呵!”梁徇走的缓慢,想到这笑了!心想‘就算我不承认,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嘛!?那就要明发圣谕昭告天下让世人都知道我只爱表哥一人!也没什么不好!’又定下了心念梁徇脚步不免加快回去便亲自拟旨。
      ……
      自从回来之后薛横便过得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现在的他好像并不在被梁徇需要,甚至是个负累……他这些天一直在想那天的奏折……他甚至在想若是自己离开……会不会才是对现在的梁徇最好的帮助……可是他太爱太爱!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要让两个人分开了他要怎么活下去……
      就在这样的思虑中他又得到了一个消息……
      第三日一早,梁徇刚一起床薛横便推门进来了!梁徇刚想过去抱着薛横赖在他身上再闭会眼睛,还没动身,就被薛横质问到“前些天士兵闹事你下令杀人了!?”昨天晚上薛横睡不着在自己院中站桩,就听来往的几个宫人在讨论梁徇当机立断平息兵乱的英勇事迹,传的是有鼻子有眼,说他怎么淡定怎么铁腕,还有的说他身先士卒亲自斩杀了为首的乱军……
      “哎!这事啊,是啊,就杀了几百个。”梁徇特别无所谓的转身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还漱口茶,“一大早的,表哥你真扫兴!”梁徇不免不悦!
      因为这事在他眼里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赵节度和张将军都已经因为霍乱军心连降数级外贬出京了,更是将家中大部分罚没充军,这一下杀鸡儆猴让那些想闹事的人都收敛了许多!梁徇还觉得自己这事干的漂亮呢!不!不是他自己觉得!是所有人都这样觉得!除了他表哥!
      “几百人!你说的轻松!他们都是曾经为国而战的士兵!结果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刀下!敏儿!我知道他们与你政见不合,但是杀人就真的能解决问题吗!?你留他们一条性命难道不更能笼络人心吗!?”
      梁徇把手帕“啪”的一声摔进面盆里,铜鎏金的面盆里顿时水花四溅,侍奉的宫人们立刻识相的端着东西都退了出去。
      “妇人之仁!”梁徇开口喝到。“我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一再欺压!你知不知道从他们两家抄出多少银钱!你又知不知道带头的士兵都是收了他们多少好处!我不杀!你以为我不杀他们就能活了吗!?”
      “这个世道杀人之人总是有理由!终归只为一己私利罢了!”薛横也不再退让!作为医者的他一向只是救死扶伤,实在是见不得这样的滥杀无辜。
      “幼稚!”梁徇断喝,“怎么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你到底懂不懂这是官场!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杀几个人你就觉得看不过去!他们谎报军户,七八百人却领一千份饷银,若不是我下令裁军重编,有多少百姓被迫缴着高昂的赋税,若不是我来这出杀鸡儆猴还得有多少瞒报谎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在这指责我!”
      “我不懂!我不懂你的什么官场!更不懂你为什么变得如此残暴!如此知错不改!有罪当罚,或罚没或发配,但是罪魁祸首却依然活着,那些无辜却被你下令斩杀!这就是你的道理吗?”两个人互不相容的争吵……
      “薛横!”梁徇又一次直呼其名,他一个手指指着他表哥,指尖都在颤抖,他愤怒他不解!他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表哥竟会对他如此掣肘!
      “对!我自私!我滥杀无辜!那又怎样!这个世道你不成为刀俎便是他人刀下的鱼肉!你口口声声说着大仁大义!你还记不记得你爹怎么死的!一代名将为国捐躯吗?一门忠烈又如何!给你伤疤的人忏悔过吗?”
      梁徇不想再给他解释,什么皇亲国戚旧党新秀的利益关系,他现在只有满腔的愤怒。
      “……他人是否忏悔与我无关……”薛横没有说出这一句‘只有你与我有关!’“我不会因为所有人都错我就跟着将错就错!也不能看着你继续堕落!”薛横言语中并没有愤怒,但也就是这一份看上去高高在上的指责与纠正更让梁徇不能接受。
      “堕落!我堕落!”梁徇收回手指点指自己的胸口,那一下下戳的自己生疼,“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对的!我的英明果断!我御下严明,我!乃是不世出的明君英主!只有你!薛横!只有你觉得我错!我错在哪了!?啊?错在把你带回来!错在忘了告诉你……”
      “就是因为现在没有人会说你,敢说你,所以我才站在这!敏儿,我们回……”薛横没等梁徇说完,梁徇也没等薛横说完。
      “我现在是君!你是臣!”梁徇拿起已经盖好印的任命诏书摔在薛横身上。
      “只有天有资格告诉我是否错了!你!也没资格!”梁徇的语气沉静下来,再一次指着薛横,但这一次眼中不再是愤怒而是冰冷。
      薛横垂下的指尖也在颤抖!这句话甚至让他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弯曲膝盖单膝跪地,用颤抖的声音说“……臣……冒昧……请……呵!臣!告退!”当他跪下那一刻便已经不再和梁徇站在一条线上了!他第一次以“臣”向梁徇自称,像所有的其他人一样!他现在也是“其他人”了!那么还能说什么呢!薛横没再抬头,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高高在上”的梁徇,低着头转身退了出去,一个脚印清楚的盖在薛横天策上将的任命诏书上......
      “……啊!”看着空旷的门口梁徇暴怒,一把掀翻了案几,桌上的杯盏碎了一地,转过身又一拳打在铜镜上,平整光亮的立刻凹陷下去,周遭的折痕将梁徇色戾的脸映照的四分五裂……
      “我变了?是你!是你拒绝成长!只有你才会幼稚的以为所有事情都可以想没发生过一样!”门口空无一人,薛横早已离开,而宫人们也已经退的老远。梁徇把屋里砸了个稀烂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对着薛横离去的方向怒吼……
      ……
      薛横没有回屋,而是一个人策马奔驰出了城。
      闷热的天气蒸腾着他的心,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间树林。“轰隆隆~”的一震闷响搅扰了他烦乱的愁思,顷刻之间大雨倾盆,所有的燥热都好像在这一瞬间被冲散。薛横下马,牵着马儿走在雨中,没几步便湿了个彻底。
      ‘幼稚!……无知……?’薛横反复思考着争吵中两人的对话……
      思绪被大雨淋湿,那些粘腻不清的交织也慢慢梳理开来……‘也许敏儿这样做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呢!?是我自己看到的太片面了吗?!官场自是险恶,敏儿不但要自保还得平衡各方实力……真的是我要求太过分了吗?’薛横停下脚步,仰起头任凭大雨噼啪的打在脸上……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薛横找到路边的一座小凉亭。马儿抖落身上的雨水闲适的在亭边吃草。刚下过雨的大地一片生机,花红叶绿枝丫舒展。一场大雨浇灭了盛夏的燥热,也浸润了薛横缠结多日的心。
      他就这样坐着,不知道多久,风~慢慢带走了衣裳的水分,远处太阳要下落了,余辉温柔的亲吻着软糯的云彩,云彩羞红着脸向太阳回以拥抱~树上一只小鸟在仰头高歌,像是在呼唤着谁~果然不一会儿另一只小鸟降落在它身旁,两只小鸟交颈亲吻着对方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他笑了……也许这是回来后他第一次笑吧……也或许是梁徇掌兵后第一次这样会心的笑?他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便是梁徇的笑!‘他!本该拥有最灿烂的笑容的!可是现在的我只能带给他愤怒吧……’薛横低下了头,他有些灰心,但是那一份对梁徇的爱让他愿意再试一次……
      薛横站起身,牵起缰绳回望了一眼山间的繁盛美丽,轻轻的说“或许……我从来都只属于这里吧……”
      他做了一个决定--平心静气的跟梁徇谈一下,不指责不抱怨不威胁,只是作为‘薛横’和‘梁徇’谈一下。
      自小薛横就不喜玩弄权柄之术,宫里派来给梁徇的老师一个又一个,但他没一个喜欢的,自然也就听不进去那些,他还是更喜欢在山间求仙问药,或许在权柄之术上自己确实没有丝毫长进。
      走在回城的路上,他反复的组织语言,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一说话就要吵架!薛横不断的在反省自己‘敏儿,我想先回山上看看,这里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反而给你添乱……就像你说的等你登基坐殿了,你觉得时候合适我再回来好吗……’
      ……
      受了表哥一跪的梁徇疯了一样的喝了一壶又一壶的酒。任是谁劝都不管用!什么军机大事,什么时政内务他一概不管了!今天他就要放肆一天!自从回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不服他的人那么多,想要看他笑话的人更是不少!那些看上去和他同一战线的前蜀官员,又有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本来薛横是唯一可以让他展颜的存在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一边喝一边骂,可是就算喝多了他的神经都不能放松下来,他不能骂出人名,不能骂出事件,毕竟隔墙有耳!所以……只能骂他表哥!骂着骂着……他哭了!他跌坐下去,倚靠着已经被掀翻的椅子喃喃的道“表哥!你为什么不明白!
      为什么不理我了!?
      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还不回来……”
      从早上吵完架生了一上午的气,开始要酒喝直折腾到太阳西斜,梁徇终于醉死过去。朦胧间他感觉到好像是有人把他抬了起来,口中不能分辨的说着什么却也无力反抗……
      因头一日回来的晚,等到城下已经宵禁进不去了。现下薛横又失了神觉,只得牵着马在城门口坐了一宿,脑内只是颠来倒去的琢磨着那几句话如何与他敏儿好生说……
      清晨城门一开,他便忙不迭的回了去,到了宫城之时已过了平日梁徇起床的时辰,他生怕梁徇一大早就会被国事牵绊,只随意要了口茶漱口便推门来至梁徇屋内。
      薛横本是满脸堆笑的进了屋,谁知这一推门一股子酒气扑面而出难闻的不行!待他一转头刚要叫“敏……”儿字还没出口,映入眼帘的却是床上一片春光乍泄……
      梁徇喝多了酒昨天又砸闹了好一大通,贴身的内侍官便屏退了左右不准他们来,直因为规矩的坐卧习惯梁徇还是醒了,才迷蒙的睁开眼只觉的头疼的要炸!恍惚间听得有人推门进来了,刚要起床拿手一撑身旁却是有个软绵绵的人!他这里还没来得及分辨,只见刚进门的薛横本是笑容满面的进了来,看见床上的自己一下子人就僵在哪儿了,脸上顿时变得煞白!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薛横拔腿就走。
      梁徇起身欲追,头上疼晕的厉害,扶着床边刚站稳,谁知身后那个罪魁竟然还敢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衣服。梁徇回身就是一个大嘴巴,只打的那女子缩回手捂着脸蛋哭。
      日常服侍的那人也已经进来,见着这一情景吓得咕登就跪倒在了门口,埋着头不敢说话。
      梁徇边走边说“看着她不许她出声。”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跟他表哥解释,根本管不了她是谁!
      “你敢关我!我是赵大人家的千金!”那女子可真是个不怕死的!捂着脸喊到,一掀被子还要追下来。干的出这事也确实不是一般的脑子!
      梁徇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也就是给点钱送出去,或者指给谁嫁了!自己干过什么没干什么还是知道的,也不算折辱了她,谁成想她居然还敢喊起来了!
      梁徇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呢!转身又走回来两步。那女的恐是怕他又会动手,怂的又缩回被窝里。
      “你是赵大人家的千金!?那我是谁?”梁徇眯着眼睛瞪着她,向前微微欠身,虽然言语听着颇为平和,但眼里已起了杀意。“或者我换个问法,你,和你家赵大人希望我是谁!?嗯?”
      “我……你……”这没脑子的女人登时没了刚刚的傲气!就算是现在蜀国上下无人不知他梁徇一定会继承皇位,但现下还都未封!就算封了皇太子,这皇帝二字也是不能说的!
      “赵大人……”梁徇复又站直了身子说“赵大人是累世的官宦门第,他家的女公子自当是乖坐闺中的,怎么会是你这般下流行径!我说你就是个刺客!”
      “你胡说!我爹说!我爹……”她爹说,以他现在朝中的势力,只要是上了这龙床以后保证她以后就是皇后!只是这话怎么能说呢!“我!我……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是刺客呢!况且,况且你又是武艺高强的……我!……”她是万万想不到怎么就和她爹说的不一样呢!私入皇宫已是大罪,再安上个刺王杀驾的罪名,那就得是满门抄斩了!
      “所以,你就是坚持你是赵大人家的千金!?”梁徇能拿的住这几十个老奸巨猾的文臣武将不是虚的,问的循序善诱。
      “对!不信……不信你宣我爹来!”她早就已经慌了神一个劲的只知道找爹。
      “很好!那就是赵大人派你来的?魅惑主上图谋不轨,我判你们个抄家罚没不为过吧!”梁徇说完就冲门口喊“来人,去给我拿了太子詹事赵大人,全家罚没,男子充军女子充为官妓。”说完又往门口走去。
      那女子听见这话,自是明白什么叫君无戏言。已经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冲下床来也不管什么衣衫不整,只穿个中裤肚兜□□半露的跌下来拽住梁徇的裤脚边哭边喊“不行!你怎么敢!我已经是你的人啦,你是不是男人不敢承认!你必须娶我!”
      “真是寡廉鲜耻下作的娼妇!好啊!你既然这么急不可耐想要男人,那我就随了你的心愿!”说完一脚将她踢开,走到门口对还在门口跪着的人道“送她去城西的军营,妥妥当当的给我送去,不许她死了!”
      “这……这……殿下,她……她究竟是赵大人家的千金……”
      “哼!你!也当我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吧!她怎么进来的,你当我不知道吗?”梁徇看着门外大好的天不免心里阴霾一片!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遵旨!这就去办!”梁徇一句话就直直的戳了他的肺管子。是啊,若不是他这个管事的将梁徇醉酒的消息送出去,又与人家串通屏退了左右,再安排这女子扮成宫女进来又怎么能上的了梁徇的床呢!
      屋里哭声抢地,门口磕头如捣蒜。梁徇只是不理,大步出来往他表哥处寻。还没走出院子,就被两三名内侍拦住了,一是报西南水患的,一是报邻国遣使的,还有一个抱着一大堆公文奏折说都是昨日落下的急务等着批示的,这还没完又跑来一个,说是皇上不好,要他去看的。一时间他竟是分身乏术实在无法再去看他表哥了!只能一拳捶在旁边墙上,恨恨的说,“让他们都去前面书房等着,我换了衣服就去!”另外遣了一个人去寻他表哥,自己只能去忙公务了……
      这边的薛横本是满心和气的去找梁徇的,却见了一幅宫闱艳事,虽没看见什么真真的事件,可看那光景……一地的衣裳凌乱,一个粉白的佳人……薛横直冲回自己屋里,只觉得头晕目眩,撑着茶案站都不稳了,心里一口恶血喷了一片,血溅落在案上的茶盏茶盘里……
      薛横看着桌上的残茶不免苦笑!这还是他前日间自己仿着梁徇的槐敏成香自己煮来的,他的茶艺一直比不上梁徇,现下五觉又减其实根本尝不太出滋味,只是个念想罢了……
      只是现在看着这茶!是何等讽刺啊!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挥到地上,茶汤带着血水,竹席带着瓷器碎了一地……
      他咬着牙眼泪不自觉的滴落,为了不发出声响整个人憋的都在颤抖……
      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敏儿怎么会背叛自己!敏儿的床上怎么能准许有其他的人!他再也不能忍下去了!再也不能待在这了!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旁边地下,拿起一片碎裂的瓷片对着手心开了长长的一个口子,鲜血速速的往下流,他闭着眼以血为媒在自己周遭画了一个大大的咒符,掐诀念咒一震风气人就没了,只剩下地上画过符咒的地方有隐隐像是烧燎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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