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区》央仔

3、噩梦？相遇

　　“呼，呼，呼。”男孩躲在床底，呼吸声有些急促。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了，沉重的脚步声在慢慢逼近。男孩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那是一双成年男人的脚。
　　男孩捂住自己的嘴，想让呼吸声小一点，可是周围安静得可怕。不管男孩怎么捂，呼吸声大得都仿佛会震破自己的耳膜。
　　那双脚在床前停住了，男孩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极力的把身体缩起来。但是垂下来的床单这时突然被撩了上去，紧接着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现在男孩面前。男孩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叫出声，只是睁大眼睛怒视着那张脸。那张脸上的双眼无神，就这么和男孩对视，嘴里还发出动物般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那张成年男人的脸被一股力量拉扯开。男孩看见自己妈妈浑身是血的拉扯着男人，嘴里喊着，快跑。
　　小男孩脑子一片空白，当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跑出了房间。回头看时，只见男人将妈妈扑到在地，一口咬住妈妈的脖子，用了撕扯，鲜血涌了出来。男人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不断撕咬着妈妈身上的皮肉。
　　男孩回过头没敢再看，心脏剧烈的跳动，但是男孩的眼神却很冷静。向着房子外跑去，在经过客厅时，看见姐姐的尸体倒在地上，轮椅也倒在一旁，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血流了一地。
　　男孩不敢回头，不敢停留，他知道现在男人就跟在自己身后，男孩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向前跑……
　　下过雨的街道有些积水，男孩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一道黑影瞬间笼罩住了他。男孩不敢回头，没有穿鞋子，跑了这么久，脚有些肿，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就在男孩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时，预想的灾难没有降临。一道有些清爽的声音响起：“小孩，你没事吧。”
　　男孩转过头，一道身影向自己伸出手，背着月光，看不清脸。来人将男孩从地上拉起来，见男孩没有穿鞋，便一把将男孩抱在怀里。
　　这时男孩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五官深邃，十分帅气。
　　这时不远处传来响动，来人向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皱了皱眉，接着便对男孩说道：“小孩，你先在这等着，不要乱跑，一会儿会有警察来接你。”说着将自己的鞋递给男孩，同时将地上的尸体扛在肩上。
　　男孩穿上鞋，有些大，抬头看着准备离开的人：“你叫什么？”
　　“祁天泽。”
　　九域，北面一号居民区。
　　汷文睁开眼，揉了下眼睛。又做那个梦了，是因为又见着他了吗？
　　坐起身，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接了杯冷水。直接将整杯冰水，灌进肚子里。清醒了些后，汷文抬手摸了下嘴，便盯着滴水的水龙头有些发愣。
　　这时厨房角落处传来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打断了汷文的思绪。汷文看向角落处的那团黑影，淡淡的开口：“醒了？”
　　黑影抽搐了一下，便没了动静。汷文瞥了一眼黑影，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着：“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上门来吧……或者，要不，我去找他？”
　　虽然语气中满是伤脑筋，但汷文微扬的嘴角表明，他现在心情不错。
　　厨房角落阴暗处，一名浑身血迹的女孩，颤着身子站起身来，刚迈出一步，便听见‘哗啦’一声，四条手指粗细的锁链束缚住她的四肢，使她无法自由行动。
　　女孩宛如动物一般直接张嘴咬住了右手手腕处的铁链，嘴里发出动物般低吼声，嘴角也因长时间没有闭合，而流下口水。
　　当女孩与汷文的视线对上后，立刻疯狂起来，嘴松开铁链，四肢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吼叫着冲向汷文，张嘴便要咬住他的脖子。
　　面对女孩的疯狂，汷文面色冷静，没有退后，反而迎了上去。在女孩即将咬住脖子的一瞬间，女孩停住了，嘴里的吼叫声哑然而止。
　　只见女孩的脖颈处，插着一根已注射的针管。女孩脱力一般顺着汷文向下滑去，躺倒在地，开始抽搐。
　　汷文站起身，将手中用过的针管丢入一旁的塑料购物袋中，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女孩，眼里十分平静，仿佛不带丝毫感情。
　　女孩披散着头发，看不清相貌，从身材皮肤和隐约露出来的五官看来，应该是二十岁上下。女孩嘴中吐着白沫，发出类似于动物的呜咽声，被锁链束缚住的四肢在地上抓挠着，指甲渗出鲜血，十分痛苦。
　　过了许久，女孩渐渐安静下来，汷文嘴角微扬，但眼中依旧不带一丝感情，对于眼前的景象，甚至有一丝麻木：“终于安静了。”
　　汷文蹲下身，手中握着一柄像是手术刀样的小刀，汷文手指灵活的用小刀在女孩的手指，胳膊上，快速的划出一条条细长的口子，鲜血慢慢流了出来。女孩可能已经昏死过去，没有任何反应。汷文像是在做化学实验一般，从女孩的伤口处提取了一些皮肤，然后放在一个透明薄片装的皿器中。
　　提取完皮肤组织后，汷文再次拿出一根新的针管，拉开女孩被血迹弄脏的衣袖，只见女孩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针眼。汷文看着那些针眼犹豫了一下，便将女孩的及膝中裤向上卷了一些，更多的针眼露了出来。看见这些针眼，汷文愣了一下，皱眉，嘴里嘀咕着：“我没在她腿上抽过血啊。”
　　再次犹豫后，汷文将女孩的裤腿放下，将针管扎进女孩的脖颈处的血管中，熟练的从女孩血管中抽取血液。
　　将女孩身上抽取的血液进行编号后，汷文眼中升起一丝满意，似是略带欣赏的看着房间中博物架上，摆放整齐的装着血液的容器。欣赏了一会儿后，汷文离开房间，将厨房里的‘垃圾’收拾干净，装在购物袋里，然后又将购物袋丢进一根黄色的垃圾口袋中。
　　“咚、咚、咚。”三声有力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汷文的思绪，汷文微愣，放下手中的黄色垃圾袋，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
　　现在是上午十点，初春的早上，外面已是透亮，但是却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住所有的阳光，屋内有些暗沉。
　　汷文打开门后，便看见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外：“你好，我们是九域分局民警，例行公事，采集居民指纹，希望你配合。”
　　汷文半掩着门点头，其中一名警察递给汷文红色的印泥和采集指纹的本子：“放心，这是为了完善资料库，是为了大家居住更加安全，整个小区都在采集。”
　　另一名警察打量了一眼汷文后，突然问道：“请问你2月7日晚上19点到22点你在哪？”
　　“在家。”
　　“一个人吗？”
　　汷文点头：“我在九域大学上学，一个人出来住，这里离大学近，而且房租便宜。”
　　问话的警察将汷文的问话记录下来后，抬头瞥了一眼汷文身后黑压压的室内：“才睡醒？”
　　“嗯。”汷文笑着直视对方的眼睛回答道，对方在汷文的表情以及回答中没看出什么可疑之处。
　　采集完指纹后的警察对汷文笑着说道：“谢谢你的配合，一个人在家多注意安全。”
　　汷文点头称谢，然后微笑着关上门，从猫眼处，看着俩名警察敲响对门后，汷文松了口气，走进厕所，洗掉手上的红色印泥。随着清水的冲洗，一层层半透明的薄膜，随着红色的印泥，从汷文的十指上脱落，然后冲进下水道……
　　二十九区，一域。
　　风花雪夜？祁天泽看着这红色霓虹灯灯牌有些想笑，这些风月场所取名倒是挺直接的啊。
　　小天用余光瞥着一向一脸严肃高冷的祁监管，那皱得更深的眉头。小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疑惑的看向头顶‘风花雪月’的四个大字，红色的灯光有些刺眼，小天顿时明白了，一定是这俗气的颜色，晃了咱门祁监管的眼。了解到祁天泽心思的小天连忙说道：“祁监管，外面太阳挺大，要不咱们先进去吧。”
　　祁天泽点头：“进去后，你们按流程问吧。不用管我。”
　　小天立马回应道，然后招呼同行的同事进去。
　　这家店的装修是典型的风俗场所装修，红色的灯光，暧昧的设施，以及入口处穿着暴露的女人。店里的人见进来的三名男性中，有俩名都穿着警服，不免都有些紧张，甚至有些靠近侧门的，直接溜了出去。
　　祁天泽三人并没有去追溜走的人，就那么明晃晃的站在店里环顾四周。小天环视了一圈后，视线停留在一名个子稍微有些高大，穿着不那么露骨的女人身上。俩人视线对上后，小天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拿出警员证，一眼一板的说道：“你好，我是一域总局型警，吴昊天，关于林昂芬被害一案，有些事情向你调查询问，希望你配合一下。”
　　女人愣了一下，刻意压尖的低沉尖细声音从女人口中响起：“芬姐？她出事了？”
　　吴昊天有些错愕的看向女人，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虽然眼前之人尖着嗓子，学女人的声音，但那掩盖不住的男性音嗓还是出卖了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