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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   该如何彻底坐实?无非是临幸记档,将“某年某月某日柔贵妃承恩于何处,用时多久,质量如何”写进帝王起居注,立此存照班班可考,才能彻彻底底将他二人捆绑在一起,此生再也摆脱不得——毕竟谁敢胆大包天,觊觎皇帝宠幸的女人?

      话赶话说到这地步,已然算是彻底捅破窗户纸了。故而皇帝在冲动之下说出这番话后,惊觉自己实在太过莽撞,直后悔地险些吞了舌头。

      原本打量着徐徐图之,如今看来却是不能够了。

      他僵着脸皮,如芒在背,竟是不敢再去定眼瞧她。她眼下大概被吓得不轻吧,也许会觉得他无耻,抑或是觉得他龌蹉,居然对她起了那等蔑伦背理的心思。可他就是想让她明白,他会体谅她少不经事,也会包涵她不通情/事;他可以忍耐、等待,可他受不住,也容忍不了她在爱上他之前,抢先一步爱上旁人,光是想到那样他就快嫉妒得发狂。

      皇帝向来不屑“夺走了身子便得了心”的论调,难道单因肉/体上的欢愉便能生出无尽情意?那天底下的娼楼妓馆早该关门大吉了!他要的是她全身心的投入,是情投意洽的水到渠成,而绝不是口不应心、貌合神离的屈就,如今出此下策,也实在是被逼急了。

      横竖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与其粘皮带骨,倒不如索性一并坦白了当。她便是同他置气,他也坦然受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就不信,使出百般武艺还撬不开她的一颗芳心?

      皇帝想通了关节,坦荡荡朝她望过去,结果意料中的种种情形都不存在。他目光投射过去,正对上她笑得耐人寻味,一张俏脸娟好姣丽,完全是他梦中无数次临摹的模样,瞧得他心头烧灼,却也狐疑满腹。

      她怎么没有发作?难不成她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平日里精得像猴儿一样,怎么关键时候反倒犯了糊涂?还是她打定主意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糊弄过去,免得彼此难堪?

      皇帝这厢霎眼间一千万个想头,实则他压根就想岔了。婉仪确实听出了他的深意,可她就没当回事,甚至觉得他是在同她逗闷子——万岁爷怕是没料到,他有些心余力绌的秘密已经露了底,被她这聪明的脑瓜子从只言片语中推敲出来了,他想拿这事儿吓唬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因此他的恫吓,完全不被视为威胁,甚至婉仪还有闲心应承他:“我劝您先甭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想多了对您的圣体没有益处。”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皇帝拧起了眉,对她的坦然自若感到不满,“朕好得很,不劳你费心惦记。你还没答朕的话,倒跟这扯东扯西侃侃而谈……”

      这么伶牙俐齿,可见她压根就没把他当成男人。皇帝虽然庆幸,却又备感失落,饶是他功力再深厚,到底也不至于老脸皮厚,最终还是把最后那句“你就不怕朕真把生米煮成熟饭吗”给吞了回去。

      婉仪说没什么想头,“自打进了宫我也算看明白了,再好的地界人一多,也嫌挤着慌。无论男女,兹要是争来争去就为了一个,那也会闹得一天星斗,再不好收蓬。我图清净,这面首就算再妙,我也没那闲心操劳,还是往后靠靠吧。”

      皇帝听她话里透着意犹未尽,竟是贼心不死了,愈发大大的不顺意起来,错牙哼笑道:“你倒在这里高谈阔论面首的妙处,是把朕当成死的了?朕劝你最好收收心,只要你一天挂着贵妃的衔儿,天底下就一天没有人敢跟你走影儿。”

      婉仪瞥眼见他横眉冷眼的,神情倒与往日里天威难犯的冷冽迥别,竟是透着股使性子的意气来,不由得辗然:“本是谈论十三哥的事,倒牵五绊六的,扯到我身上了。我同您尚且没牵搭,又何来的走影儿,您这疾言厉色的好一通警告,不知道的倒以为是在吃飞醋呢!”

      他难道不想跟她有牵搭吗?也不看看她乐意成全吗?这丫头别是天生少了一窍吧!

      皇帝怨怼地望着她,咬牙切齿,那股郁气在腔子里横冲直撞,竟寻不得出路了。

      忽由没头没脑嗡哝一句:“朕想……”

      婉仪没听清,从椅上直起身,凑到他嘴边问:“您说什么?”

      “朕说朕想亲亲你。”

      没等她反应过来,皇帝一把扥住她,旋身将她按在身下,伸手轻拢住她的下巴颏,闷头吻了上去。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霸道气息,他就像一个攻下新城池的王,长驱直入,所向披靡,任何可以阻挡他的都不堪一击。他的唇舌肆意在她的领土上点火作乱,她的齿关无法抗衡,只得战栗着弃甲投戈。

      婉仪被吻得晕头转向,迷瞪瞪地想,皇帝别是私下练就了什么邪功吧!怎么他一贴上来,她的四体百骸就活像被喂了柔骨散似的,径自散了劲儿,只得软绵绵任由他胡作非为。

      皇帝轻啮着她的唇,辗转盘桓,恋恋不舍,只恨无法将她吞吃入肚。唇齿相依的滋味是那般蚀骨,他们靠得那样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皮肉下的心若擂鼓,这般真实的亲密,便是当下死了也值当。

      她于朦胧中望见他的眼,濯濯若水漫天雾,皎皎若玉击冰魄,早已不复平日里的清亮。周遭恍若狼烟四起、烽火连城,烧得她一片乱云飞渡,而他就是凌驾这一切的君王,称王称霸,睥睨恣睢。

      这一站一坐的,说实话不大便宜。皇帝的经才伟略在此刻也仍有用武之地,见掌下的心肝儿并不抗拒,只是一味紧闔着眼,睫颤如蝶,莺啭啾啾。

      心腔子里生出无尽的爱怜来,他轻揉了揉她下颌处的皮肉,虽不见红,只是玉嫩花娇,唯恐一个不慎伤了她去。
      故转而紧紧攥住她的手,趁她神色涣散飞至九霄,改移阵地,另寻一方广阔天地,好由得乾坤角力,直杀它个酣畅淋漓。

      于是西窗微开,天光乍泄,唯见得一榻横陈。婉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恍然不知今夕何夕;而他翻身而上,居高临下,接续方才未得尽兴的较量。

      男人的斤两可真是不容小觑啊!皇帝看着清灵灵的身条,腰若柳、身如松,迎身罩来却有如泰山压顶,差点儿没压的她吐血。

      婉仪舌根儿都快麻了,只有进气儿的份儿,没得出的,何况皇帝还在不懈搅合。她憋的实在难受,伸爪狠狠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掐了一记,力道之大,直让她指尖发麻,可惜收效甚微,皇帝除却轻嘶一声,照旧岿然不动。

      她隐隐感觉自己可能得命休于此了——从没听过亲个嘴还能亲死人的,她也算开了先例。

      正胡思乱想着,不经意间腰际好似被磕绊了下,那力道不轻不重,倒助她恢复一丝清明。刚伸手去拂,不料皇帝陡然闷哼出声,身形一僵,连那作乱的唇都停顿了下。她大喜过望,连忙停下手,瞧准空当吐纳几大口,总算续上了命。

      待平复好气息,她颤着声线问:“方才那个是你玉带上的带銙?”

      皇帝玉面仿若织霞,摁着她的肩膀不动,只轻喘了好几口,方才缓过劲儿来应她:“大概是,你别乱动。”

      婉仪却觉得不对,“玉台有那么大?”

      她心中愈发好奇,作势要起身瞧个究竟,皇帝哪能容许?兹要是真给她瞧明白去,他不光老脸要丢尽,恐怕连此等耳鬓厮磨的良辰也一去不复返了。

      于是死命摁着她,不让她乱动,暗哑着嗓子道:“不碍事,怕是什么扇柄儿、驼骨把件罢,管他作甚!咱们继续。”

      说罢又去寻她的唇,此刻婉仪从情/海中猛然挣脱,脑子也转得动了,连忙推开他说胡扯么不是,“都快进冬了哪里来的折扇?便是驼骨把件,也没那么长的。你让开,我看看究竟是什么。”

      皇帝见她不肯甘休,额头渗出细汗。一壁劲腰轻抬,万幸秋袍厚实,能遮掩住蓄势待发的那处不致丢丑;一壁摆臂将她的脑袋桎梏住,不让亲嘴,也有别的乐子可找,于是埋头细吻她伶仃的脖颈,直啃的她像煮熟了的虾子,嫩生生、鲜亮亮。

      就算再傻的人,此刻也该明白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了。婉仪一身精明都回了笼,眯着眼回想二人过往相处种种,猛然惊觉皇帝怕是老早就对她心怀不轨了。

      她也不去操心戳人的究竟是个什么了,揪住他的耳朵说好呀,“你这是逮螃蟹下网,一套又一套,净等着我往里钻呢是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觊觎已久了?

      皇帝面门上一片热气熏腾,眼角眉梢仿若飞了红,端的是活色生香。怕是知道理亏,也不吱声,只一径在她脖颈上点火。可惜美男计如今也不好使了,她略略使了些劲儿,听得他嗡哝了一声,吸气道:“你想把你男人揪成招风耳?”

      真是打蛇随棍啊!至多不过亲个嘴儿罢了,这皇帝老儿无耻之尤,直接以她男人自居了。

      她冷笑:“想糊弄过去?没门儿!怪道你最近都像吃错药似的,又是拿皇后之位试探我,又是打探我想不想养男宠,怕是老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五回,我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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