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戏言》章箈

11、番外二

　　马车行至宫门口，就有内侍赶忙凑过来，“可是昭明长公主和驸马？”

　　赵祉惊疑不定地看向萧述，萧述点头示意她安心，撩开车帘打算下车。

　　“诶！驸马爷，万万使不得！还请驸马爷回马车坐好。皇上特意吩咐了，长公主娘娘怀了身子，行动不便，许这马车多行二里地。”内侍赶忙上前止住萧述下车的动作。

　　萧述点点头，回车内朝赵祉也点了点头。

　　赵祉万万想不到，进了福宁殿，还不等她和萧述跪拜行李，赵祯会急匆匆扶住她二人的手臂，一眼不错地盯着赵祉猛瞧。

　　若不是这人是赵祉的亲哥，萧述有一万种方法让这样盯着赵祉的人消失。萧述暗暗将握紧的拳头藏进袖子里。

　　赵祉一愣一愣的，眨眼都带着点儿睫毛的颤抖，他怎么像从没见过自己似的？

　　赵祯像是也意识到这样盯着看不好，松开妹妹的肩膀，打了个哈哈，“来人，赐座。”说着话，眼神也一瞬也没离开过赵祉的脸。

　　赵祉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在被宫人扶着坐下后，赵祉摸摸自己的脸问道，“兄长，可是今日妹妹面圣的妆容有何不妥？兄长见谅，早间在京外驿站急忙忙整的妆，一路上紧赶慢赶，进京后一心想着先面圣，未能先回公主府治妆，兄长见笑了。”别管赵祉宫外怎么讲，这会儿，就算皇帝不喜欢，身为皇妹，这嘴上的热乎可千万不能少。

　　赵祯却是瞪了一眼前去隆兴府传召的内侍，“朕不是说了，皇妹怀着身子，路上慢着些吗？”
　　那内侍赶忙告罪把头低下去了，心里却嘀咕，走得还不慢呐……十几日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多月了都。

　　赵祉忙抢着告罪，“兄长莫怪他，是妹妹一心想早日见着兄长，才没听他的。”

　　萧述坐在她身边儿握住她的手，低头忍住笑意。

　　赵祯瞧着底下二人的小动作，轻咳一声，“萧述，你这两年帮朕办的事都不错，朕一直没有赏你，原也是想着，都赏了你朕的亲妹这般大礼，实在是赏无可赏了。但近日越发觉得还是不够，你为朕办的事儿都太漂亮了！该赏！说吧，加官晋爵，名书字画，只要朕能给的，都能赏给你！”

　　萧述赶紧起身抱拳躬身行礼，“陛下，臣得到了公主这样的大赏赐，已经知足，别无所求。若陛下真要赏，臣替公主讨个赏吧。”却是要给皇帝一个开口封赏公主的机会。

　　赵祯示意他起身就座，又将目光转向赵祉，“皇妹想要什么？就坐着说吧。”

　　赵祉万万想不到今日兄长是这么个态度，也暗暗嘀咕萧述怎么把皮球踢到自己这儿来了，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兴冲冲道，“那不如兄长给妹妹肚子里的姑娘取个名字吧，这可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也是给妹妹和萧家天大的恩赐啦！”

　　赵祯摇摇头，见妹妹兴致盎然的眼眸立刻没了光彩，才赶紧开口，“名字要赐的，但这哪里够？朕亏欠了你和萧家许多，哪里就值一个名字？”当即拿眼一瞥身边的内侍，内侍自去里间捧了圣旨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先帝宸妃李氏，生养皇子有功，谨小慎微，和顺柔婉，尊为皇太后，谥号庄懿。昭明长公主及驸马，护国有功，为朕分忧。屡立奇功，晋超品昭明圣尊长公主，长子萧瑍，赐郡王位。”

　　圣旨宣完，赵祉心里忍不住涌起惊涛骇浪。生养皇子有功？尊为皇太后？

　　萧述暗暗扯了扯赵祉的衣角，赵祉才缓缓回过神来，直起身子，同萧述一同口呼，“谢陛下赏赐。”

　　赵祯亲自绕过案桌又将二人扶起来。

　　赵祉这会儿也像是没见过赵祯似的眼神直勾勾往他脸上看。

　　赵祯一笑，问道，“可是朕这见妹妹的脸皮有什么不妥啊？朕可是见你们之前重新梳洗过的。”

　　说得赵祉两耳朵都红了，赶紧把目光移开，支支吾吾啥也说不出了。

　　赵祯两眼含笑看向萧述，“这些年你将她养得不错，比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明媚多了。”

　　萧述口称不敢。

　　赵祯转脸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亏得李后……生前还有你这个寄托……”

　　听他提起母妃，赵祉一下子又被勾起了泪意，“母妃过得苦……永定陵没有良药，没有趁手的太医……”说着就呜呜咽咽起来。

　　萧述忙扯出自己的帕子凑到赵祉脸颊旁，赵祉赶紧接到自己手里，嗔道，“兄长面前。”说完被宫人引去偏殿净面梳洗了。

　　待她回来，赵祯乐呵呵正同萧述讲着什么，显然李妃的事情翻篇了，正点着面前木盘里的纸直笑。

　　“来来，看看这几个名字，看你喜欢哪个？”

　　赵祉快步走近，见盘中摆着三个名字：思诺，思雨和思宸。当即了然，指着“思宸”二字，道，“难道兄长也看中了这个？”

　　赵祯抚掌大笑，指着赵祉和萧述，“你夫妻二人，都是人精！”

　　赵祉和萧述相视一笑，当即替肚子里的孩子谢了圣上赐名。

　　二人坐在宫里安排的回京中萧府的马车上，感慨万千。

　　“如今这刘后困局，终于不攻自破了。”赵祉长出了一口气，“那你为何不顺带要个一官半职的？你若是怕这样求来名不正言不顺，那实在是不必要的，毕竟你这么优秀，这都是……”

　　萧述伸出二指落在她的唇上，摇摇头，“四年前我就说过，我只愿领驸马一职，一辈子只守着公主度日了。”

　　赵祉挑眉。

　　“你看，咱们儿子才四岁，他娘亲就给他挣来个郡王位，女儿还在母亲肚子里，便得了皇帝赐名的恩宠。咱们家，就全指望夫人您啦。”

　　赵祉无奈摇摇头，“你要是个懒怠人也就罢了，就算是我亲兄长，你也不能给他白做事呀……”

　　萧述一把搂住她，“我是真的乐意……你体谅体谅为夫，三十岁才娶了你这么个宝贝媳妇，肯定万事以媳妇为重啊……谁说我不是懒怠人了……我当年翰林院编修做得好好的，如今想来却是入了你的法眼，先皇竟把我调至淮南府历练去了，可苦了我这当朝尚书的小公子，从来锦衣玉食的，哪里离家那么远过……”

　　“你就可劲装吧，”赵祉笑骂道，“几次调你回来你还不回来呢！京里哪个不说你这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摇身变成土皇帝了？”

　　“那不是为了钓个大鱼嘛……”萧述把头埋进赵祉颈窝笑了。

　　也不知这鱼，是淮南王，还是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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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赵祉也很容易就原谅了赵祯呢？
势必要说说赵祉和萧述缘起之事
此事，赵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