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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到了 ...

  •   虽说他带了剑,事实上却完全不会用,也有那么点逞威风的意图在。这会儿手指在剑柄游走,心里却连能不能拔动都没个底;再说这剑也不是什么好剑,临时充数用的。
      江烟还在犹豫,身前的男人却在慢慢发生变化。他的身形越来越浅淡,好像即将化成烟雾融到夜晚的林子里;江烟忽然感到手腕处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才发觉风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已经化成了黑雾,盘旋着上升将他半条胳膊都给裹了进去。江烟顿时一惊,不管那么多了,当机立断挥起剑猛地向那黑雾劈去。然而,一剑下去,那黑雾毫发无损,没有留下任何被劈砍的痕迹,反而更加猖狂地缠上他的手臂,活像条漆黑的毒蛇。
      “娘的······”江烟嘟囔一句,他发现自己半条手臂都动不了了,正慌着神,却见对面那团化成黑雾的风桀身子中间划过一道刺目的白光;伴着一声能把夜空撕裂的凄厉的号叫,江烟眼睁睁看着那黑雾像获了实体那般逐渐碎裂成了一块又一块,然后纷纷坠落在底碎成了沫子。
      雾气散尽,风桀那张脸又露了出来。他看着江烟,一言不发。
      “多谢”江烟向他点了点头,风桀望了他一眼。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头一次主动问。
      “他不肯碰我的皮肤。”江烟如实说道,“我跟季家学过几种鬼的伎俩,死人皮肤冰凉,一摸就能摸出来。”
      “野鬼通过变成各种人的样子引诱活人。”风桀说,“你拿的剑不是灵剑,所以无法对它产生伤害。”
      他这么一说,江烟才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目光落到风桀手持的那把剑上。那剑浑身如在雪里浸泡过一般,浑身银白透亮。看来方才那道白光就是这剑批出的剑光,江烟还以为是什么天神下凡。再看那剑锋,是同剑身截然不同的紫红色,好像洗不净的鲜血永久地凝固在了上面,看着莫名有些渗人。
      “这剑是······”江烟试探地问。风桀低头看了看,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
      “凝夜紫。”他简洁地说,显然不打算进一步讲述一下这把灵剑的征程。方才被救了一命的江烟这回也不好意思追问了,就没再作声。不过尽管他是个文盲,也不难听出这剑名是取自“塞上胭脂凝夜紫”,这么一听,颇有些凄凉的味道。
      两人很快又寻了初客栈住下。这回受了惊吓,又行了半天的路,江烟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时已近巳时。他打着哈欠下楼,迎面遇上了客栈的老板,便问起风桀的去向。得来的回答是那人一大早就付完钱离开了,并叫人向他转告从这儿再往前走就能一直抵达束幽城下。
      风桀还替他付了钱。江烟琢磨着这人情等到束幽见到他一定得还回去。不过还真没想到他平常看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虑事还挺周到。
      江烟谢过店主,回楼上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临近束幽,一路上人群熙攘,进入城内更是寸步难行。文阙从没有人这么多的时候。这人一多,小商贩也多,把两边道路一占,本就没那么大的空间更显狭小了。大冬天江烟硬是被挤出了一身汗。然而这才刚进束幽,他还不知道接见入门弟子的黄金台怎么走。想到这儿,江烟正想找人询问,却被身后的人群挤得踉踉跄跄,结果一不小心踩了身后人的脚。
      “抱歉!”他忙转过身,对方却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你长没长眼睛啊!”
      江烟一低头,才发觉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不高,火气却不小。
      江烟正想着怎么回应,忽然身边一个女声插进来:“快住嘴,林傲,有你这么跟人说话的吗?”
      江烟闻声抬起头,发现对面正站着一个可人的少女。长发绾起,一袭蓝衣,腰间系着一块玉佩;脸颊红润,下巴尖俏,标准的美人脸。江烟忙收起自己方才想说出口的尖刻的话语,歪头一笑,连声道:“不不,是在下有错在先。这位姑娘,不知怎么称呼?”
      少女似乎被这种自来熟的套路惊了一下。她迟疑片刻,还是回答道:“小女子姓林,名知绪。这位是我三弟林傲,”她转头招呼另外一个腼腆的少年上前,“还有我二弟林空。”
      “姐,咱们跟他不熟,跟他浪费什么时间?”林傲不满的嘟囔道。江烟没理他,笑着问林知绪:“看衣著颜色,几位应该是从照雪封来的吧?”
      “正是。”林知绪点点头,“这位公子也是来束幽求学的?”
      “好巧。”江烟笑道,“在下江烟,字落言,来自文阙。”他停顿一下,“只是在下初来乍到,许多还不熟悉。姑娘可知黄金台怎么走?”
      “黄金台?大会中午才开始。不过公子若是想提前去的话,我可以引路。”林知绪一听他也要去黄金台,顿时热心了许多。林傲在她身边不满地呼道:“姐!”
      “乖,先和你哥找个地方坐坐,我一会儿就回来。”林知绪对他说,然后转过身对江烟道:“这边走。”
      “多谢姑娘。”江烟道。两人并肩穿过人群,江烟估摸着走远了,才开口问道:“姑娘姓林,我可否冒犯问一句······”
      “正如公子所想。”林知绪似乎对他的疑问早有预料,又或者是因为之前已有不少人问起,她答得特别自然,“我母亲的姐姐是现任照雪封城主连顺征的正室。”
      江烟眨眨眼:“那姑娘不就是·····与连家二公子定下婚约的·····”
      “嗯。”林知绪点了点头,没多说。一提起这个,她的语气就淡薄了不少。江烟转了转眼珠,忽然停下脚步弯腰拜道,“不想方才冒犯了林大小姐,在下失礼!”
      “公子这是什么话!”林知绪一惊,忙扶住他,“既同是来求学,大家今后都是兄弟姐妹,何必行此大礼?”
      江烟缓缓直起身子,好奇地问道:“不知连二公子可同前来?
      “他的修为已足够,不必再来束幽了。”林知绪回答。江烟在心里暗暗可惜。连家二公子连沧是“仙门四大公子”之一,据说相貌十分英俊,灵力高强;只是性格冷傲,生人勿近。江烟还一直想睹一睹他的风采。
      “大小姐这段姻缘真是令人羡慕。”江烟恭维道。林知绪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一路上,江烟又找了别的话题。他说话风趣,不一会儿就打破了方才的尴尬。不再提照雪封的事后,林知绪自如了不少。她虽也是大小姐,却半点也没有架子,不像她弟弟林傲。
      束幽很大,转了几圈江烟就蒙了。他猜自己也不一定能记着来路。又穿过几条街巷后,一座大台便赫然出现在眼前。前后左右都设有几级台阶,台子整个被渡成了银色,四个角落都支撑着梁柱,柱子间绑着五彩丝绸。台前已经站了不少人。林知绪见状便道:“看来人都差不多到了,我得去把我那两个弟弟领过来。江公子,一会儿再聊。”
      江烟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后,他便开始打量这些人。虽说他江落言人脉广,这里的人他还真都不大认识。不知季瑯北那小子来了没有····
      他正想着,忽然瞥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兴奋地叫道:“风桀!”
      风桀站在人群中,听他呼唤顿时像受了什么大惊一样往后缩了一 下,转过头一看江烟,神情很难说是惊讶多一点还是崩溃多一点。
      “你不是说你不参与这些吗?”江烟跑过来问。风桀后退几步跟他拉开距离,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才道:“我被邀请当考官。”
      “这么厉害!”江烟睁大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去翻自己的钱包,“昨晚多谢你了,还麻烦你替我付了钱······”
      “不用还。”风桀按住他的手,沉声说,“帮个忙而已。”
      “这怎么行。”江烟说道,“要不这样,今晚我请你喝一杯?”
      “你若真想还这个人情,以后就不要再缠着我了。”风桀面无表情地说完,便负手走到台下,不再看他。江烟耸了耸肩,人家讨厌自己,他也不好总贴上去。总之都来到束幽了,以后就自力更生吧。他摘下跨在胳膊上的花冠,寻思着一会儿看见林知绪送给她作引路的谢礼。
      太阳越爬越高,黄金台前的人也越聚越多。人一多,江烟就忍不住要打哈欠。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偷眼去看风桀。对方独自站在台前的一片树荫下,背对着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江烟看得出来周围几个人对他也很是好奇,但没有一个敢上前跟他搭话的。风桀自带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人们可能是怕靠近他就会遭遇樊许的下场。
      他是打算在文廷居死后一直这样下去吗?谁也不理?可惜了那张脸·····江烟暗想。一转身,正好看见林家那三人刚到台前站定,他正要过去,周围人群忽然安静下来。他抬起头,风桀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台上。和他并肩负手而立的是个年轻的红衣女子,距离太远,江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儿,只能凭空揣摩;两人前面,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头戴金质冠帽,衣服上绣着金色兰花纹,身披墨色缎袍,腰系玉带,佩剑挂在一边。面容可谓清俊典雅,嘴角弯起一丝笑容也十分得体,跟后边风桀一对比不知亲善了多少倍。
      “是殷公子!”“殷族长的儿子,殷潇?”“不然还是谁?”江烟听周围人议论开来,想起统领昆溪城的殷氏一族。殷族长估计是目前九大族长中年纪最大的了,殷潇出生的晚,好像还没比他那个小侄子大多少岁。
      不对,江烟忽然想起来九大族长中还有统领束幽的屠族长,他都活上百年了,面容还十分年轻,所以人们总是忘记他的真实年龄。
      殷潇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欢迎诸位来到束幽参加听学考核。在下姓殷名潇,是昆溪城主之子,担任本次考核主考官一职。”他顿了顿,“我身后这两位分别是尘楼城主次女烛缘和素陵城的风桀,与我同为本次考核考官。”他向两人点头致意。风桀只是简单回应了一
      下,烛缘行的礼更标准一些,但表情也是十分严肃。她上身着一件红色短衫,上面绣着火红的枫叶纹;腰系一条玄色腰带,佩剑悬在一边,脚踏黑皮长靴:赤红色发带将黑发高高束起,除此之外,头上就再无配饰。面容清秀英气,眉宇间一股冷峻气息,颇有巾帼风姿。她不像那种从阁楼里出来的小姐,倒像个少年侠客。
      “我听说烛缘十分严厉·····”有人在江烟身边嘀咕,江烟没做声,仍望着殷潇的方向。这三位考官好像也就殷潇能宽松一些。
      “考核于明日巳时开始,截止到午时,由我考核诸位仙门九城的书本常识;未时到申时由风公子和烛小姐考察诸位剑法束咒等。考核结果将于一日内公布。被录取者将留下来继续同我们一起学习;未被录取者也无需气馁,明年仍有机会。衷心祝愿诸位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末了,江烟随波逐流地鼓起了掌。他环顾四周,依旧没见到季瑯北的身影。那小子估计是仗着自己家世,不用通过考核就能进门听学。也是,若不录取他,岂不是不给季城主面子?江烟咂了咂嘴。啧,这帮名门大家也不过如此。
      众人向前走去,江烟连忙跟上。黄金台后是个大宅院,但却不是寻常人家那种分为正堂里屋,而是一座座小楼规规矩矩地挨在一起。每个小楼分三层。江烟抬起头打量着,从这预备房间的数量来看,他们还真没打算留下多少人。
      “诸位被录取的将在余下一年住在此处。今日房间或许不够,我们会给诸位安排这附近的客寨。”殷潇看出了他们的顾虑,笑着安抚道,“风公子今晚会留在这里,诸位若有什么需要,他会转达于我。”
      那估计不会有什么需要了·····江烟暗想。他看见其他人的表情显露出了和他一样的想法。殷潇转过身对风桀和烛缘低声说了几句话,烛缘点了点头离开了,风桀则走上前:“需要额外客寨的,跟我来。”他面无表情地说。江烟下意识地想上前,但转念一想他估计讨厌自己还来不及,于是止住了脚步,退到了房门跟前。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方才他那个小动作似乎引得风桀向他这边转了一下,但却并没看他。
      过了一会儿,稀稀拉拉站出来了不少人。估计是不想跟他们在这里硬挤。也有道理,这宅子里面还不知什么样,客寨总不会次到哪里去。江烟见林家那几个人都没动地方,便向他们走去。
      “几位不去客寨吗?”他打了个招呼。
      “长途跋涉一天,不想再折腾了。”林知绪向他点了点头道,她回头看了看正在清点人数的风桀,忍不住说:“没想到风公子也会留下来当考官·····我是说,那件事刚过去不久······”
      “那等考核结束后,他会留下来吗?”林空开口问。他平常话不多,估计也是不愿在生人面前多说。
      “他来这里是想看投奔屠族长吧。”江烟说。他见已经有人往楼上走,便道:“我先去找个房间,一会儿再聊。”林知绪和林空都点了点头,只有林傲把脑袋一转。江烟也不想费心讨好他,转身跟在几个人后面上了楼。空房间不少,看来现在的人都比较奢侈,一股脑儿地涌到客寨去了。
      不过这里的环境也不差。江烟看准一间没人的,推开门,顿时有种回到自己家的感觉。木雕成的桌椅上刻着不同的花纹,午时的阳光从竹窗倾泻到地板上,也一并将角落里的一盆兰花揽进了怀里;桌上放一枚端砚,还有几支毛笔;窗子对面即是床榻,架子床上挂着轻盈的纱帐,颜色是束幽代表性的银白色:墙上挂着各色丝线交织绣成的
      仙山图,几盏灯架默然矗立,蜡烛还未点起。整个房间朴素却又不让人有任何不适。典型的束幽风格。江烟暗自评论道。
      他把行囊撂到桌上,并留意把护身符藏进里衣的袖子里。这东西之前也算救过他一命。江烟往榻上一坐,觉得该理理自己此行的思绪了。姑且当作考核他能通过,但他来这束幽还真不是为了什么求学。
      江世昆当年身死束幽,据说是遭遇事故,江烟已经厌烦这个糊弄鬼都糊弄不过去的借口了。虽说现在要他查他也无从下手,但若在束幽多待几天,跟殷潇他们混熟了,或许也能有点眉目。若江忆姗知道他是这么赤手空拳的莽撞来到束幽,查一件所有人都在掩盖真相的十五年前的案子,估计又要长吁短叹了。
      等到了晚上,饭菜都被送到楼下。江烟中午吃的饱了,就没下去。他躺在榻上翻了翻小时候江路给他买的记载仙山九城历史的书,也就最近他来了积极性想起来背一背。好在他脑子快,这些东西从来不在话下。
      背着背着,就免不了睡过去。江烟是夜半饿醒的。他估摸着楼下应该还能剩些吃的,就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借着月色溜了出去。楼下不知何时已安置了长桌,桌上摆了碗筷,但都是洗好的,空荡荡的。
      江烟正发愁,忽瞥见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他忙躲到桌子下面。来人进屋停顿了一会儿,并没急着上楼,而是在长桌前站定。再过一会儿就要鸡鸣了,江烟想不通这么晚活动的人除了找吃的还能有什么目的。
      桌底下灰多,江烟捂着口鼻却还是没忍住一个喷嚏。外面那人闻声一怔,然后迅速把手伸到桌底下,精准无比地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出来。江烟的脑袋在桌腿上磕了一下,疼的他直吸气。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摁倒了桌上,眼前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朝他刺来。
      “别别别!我就是想找点吃的!”他忙去抓对方拿剑的那只手。那人愣了一下:“江烟?”
      江烟一听这声音,睁大眼睛一看,来者正是风桀。他一手捏着江烟,另一只手保持着举剑欲刺的姿势,一向毫无表情的脸上上是又惊又怒的神情:“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话得我问风公子。”江烟吃力地说,鉴于风桀的手还牢牢掐着他的脖颈,他接着道,“大晚上你眼神不好不赖你,但你再不撒手我可能够呛······呃·····”
      风桀目光一闪,松开了他,顺便把剑收回到鞘中。江烟咳嗽了几下,直起身打量风桀,忽然一笑:“好巧啊,这么晚风公子去哪儿了?”
      风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楼上走去。江烟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说,不怕我明天大肆宣扬?我这嘴你知道的,管不住啊!”
      风桀猛地转身瞪他:“你敢!”他平日目光就犀利,这会儿瞪人更是凶光乍现。江烟有一点胆怯,但他不打算让步。风桀白天正常活动,夜里偷偷溜走跟当年的江世昆颇为相似。两人又都是在束幽,江烟不怀疑都不行。
      “我到底敢不敢,明日一试便知。”他强迫自己与风桀对视。两
      人就这么互不相让地瞪了片刻,似乎谁也不肯放过谁最后倒是风桀先开口了:“你来束幽,不是单纯来求学的吧?”
      江烟歪了歪头:“那你来束幽,也不是所谓的走投无路吧?”
      两人也算各怀鬼胎。风桀被他气得冷笑了一声:“行啊,开始是我错看了你。但你知道这些有什么好处”
      “说来话长啊,”江烟一耸肩膀,眼中掠过一抹狡黠,“不如这样,明日考核你给我保过,我回头细细讲给你听,如何?”
      先前逼问也就算了,这会儿又强行敲诈。风桀再次感到自己面对的可能是比樊许还棘手的流氓,当初就该把他撇给野鬼。不过,这人鬼主意多,落到鬼手上还不一定谁胜谁负。
      江烟仍看着他,他移开目光:“你要求真多。”
      “其实还有个要求!”江烟笑嘻嘻地举起手,“我饿了,风公子知道剩下的馒头放哪儿了吗?”
      风桀几乎想把他一剑劈开。他恼火地看着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年,暗自腹诽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今世要遇上这么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虽然一晚上工作后风桀累得只想把自己埋进被褥里,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去屋里取出一个有点发硬的馒头和一罐咸菜。“喏,”他把这些扔了过去,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吃剩的,你将就下。”
      “搭配的还挺齐全”,江烟凑过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多谢风公子啦!”
      风桀克制着想翻他一个白眼的冲动,一言不发地走上楼梯。
      “对了,风公子!”
      “又要怎样!?”
      “没怎么,”江烟无辜地望着他,“就是今天第一次看见你笑,虽然是冷笑,但还是挺好看的。”
      风桀的背影僵了一下。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回头,但很快他听江烟已经吭哧吭哧地嚼起了馒头,便不再作声,上楼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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