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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廖傲正式向凤年引见韩林,同时将他与韩林的关系道明,也只得到了凤年一个点头应答。

      韩林看得有趣,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直盯着凤年,凤年也不见任何羞涩模样,只一派悠闲自得。

      四人在军帐内喝了会茶,韩林执意要给凤年取字,凤年看了廖傲一眼,有意征询他的意见,廖傲对于好友的坚持实在没法子,便摆手示意他随意了。

      “凤意指凤凰,乃传说中的百鸟之王,象征祥瑞,年却是一种年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每逢年节,烛火通明、守更待岁,期待吉年之兆,便给你取字瑞君如何?寓意逢年祥瑞,贤淑高贵之意。”韩林笑道。

      凤年起身作揖致谢:“多谢大人赐字。”

      凤年与韩林无师生名分,但韩林替她取字,却含了庇护之意,凤年出身贫寒,能得韩林照拂,日后在琥都也算是有了一层强劲的靠山了。想到这一关节,廖傲笑着点点头,说道:“凤年,待日后到了琥都,可随我前往子卓住所一聚。”

      “是,先生。”

      此事作罢,韩林便当着凤年的面谈起晏河一役:“如今两军僵持,却也不是办法,杜晗已着人前往琥都,请示陛下之意,听说方硕也派了人前往武国请旨,这仗,该是打不起来了。”韩林道。

      廖傲笑了笑,说道:“两军交战,必有损失,如今我们与武国兵力相当,若当真全力一战,于国于民,都是莫大的损失,也定会给他国趁势入侵的机会,子卓,我等从北国借兵,本意就不是战,只在威慑,只要方硕的队伍不再往前一步,我等的目的便达到了,接下来,是两国陛下协商停战的时候,是赔还是打,端看陛下的意思。”

      “洛翰王子德行有失,的确亏待了武国公主,我国给与相应的赔付是理所应当的,但方硕大肆侵略我国,杀我堰国百姓,抢夺堰国粮食,此行可诛,方硕此人心机深沉,又心狠手辣,若能借此机会,取下此人的性命,日后堰国边疆必能安宁上几年。”韩林评论道。

      廖傲微微摇了摇头,道:“子卓,方硕是武国国君的依仗,此人虽心机深沉,野心不小,但势大,积威甚深,又是当朝皇太后的同胞亲弟,武国国君的亲舅舅,外戚身份,军权在握,又能威慑各国,还是座上那母子两强硬后盾,那座上的母子二人又岂会答应放手?”

      凤年在廖傲座位下方边听边喝茶,无意参与到战事的讨论中去,反倒对廖傲案几上放的一碟子蚕豆了挺感兴趣,她今早刚起,便在医帐内忙碌了一阵,至今还没用过早膳,碟子里的蚕豆,纯青绿色,看着很是亮眼,粒粒如小珍珠般大小,凤年仔细观察了下,显然这批蚕豆是煮熟后加盐以及香料爆炒过一定时间的,蚕豆表明已起了皱皮,却油光滑亮的,让人看得胃口大开。

      她拿起一颗蚕豆,放进嘴里,“咯嘣”一声脆响,一股清香立即溢满齿颊。

      凤年眼睛亮了下,便又拿了几颗放进嘴里,“咯嘣”“咯嘣”的响声不断,但好在韩林与廖傲正热烈的讨论着,没怎么关注到她这里的情况,凤年便吃便喝茶,不知不觉竟将整碟的蚕豆都消灭殆尽。

      正准备喝完杯子里的茶,正襟危坐,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碟子,骨节分明却极为修长的手上略微粗糙,满是茧子,却强健有力,那是军人多年沉淀下来的功绩战事。

      凤年放下茶杯,接过碟子,一抬头,便对上了寂默凛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好吃么?”男人冷清低沉的声音,很是清阅,却似乎带着隐约的笑意。

      “嗯。”

      “最近在医帐内修习,情况如何?”

      “挺好。”

      “这次战事结束后有什么打算?”

      “等乌徒。”

      寂默凛沉默了会,又问道:“你想等乌徒回来,再问问他作何打算?”

      凤年点头。

      “你。”男人似乎有些犹豫,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你与乌徒,是何关系?”

      “朋友。”

      两人虽在军中,但从未当面交谈过,这个冷傲的男人,自十五岁走出寂家大门,投入军营后,除了自己的母亲,更是从未正面跟女性相处过,一时间便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继续往下谈。

      廖傲与韩林早已停下了讨论,两人看着凤年与寂默凛的互动,感到很是趣味。

      这时,帐外的亲兵来禀:“将军,南江校尉回来了。”

      寂默凛与廖傲都纷纷站起了身,凤年也放下了碟子,跟在廖傲身后,往前走了几步,廖傲神情很是愉悦,笑着道:“南江校尉此次立功不浅,将军当好生奖励了。”

      寂默凛笑了笑,示意亲兵将人引进来。

      南江风尘仆仆得带领几万人马从一线崖日夜兼程得赶来,此刻虽早已疲惫,但精神却依旧充沛,眼神精亮,腰背挺得异常直,他一进营帐,便就地单膝跪地,抱拳大喊道:“将军,南江幸不辱命,安全带着弟兄们回来了。”

      “好,好。”寂默凛连道了两声好,将南江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得道:“辛苦了。此战一线崖一役至关重要,南江校尉功不可没,待战事结束,我会上奏回禀陛下,给你们请战功。”

      “多谢将军。”南江感激道。

      “乌徒回来了么?”凤年看着南江,插了一句。

      南江转头看了眼廖傲身后的人,他常年在外带兵操练,很少进过医帐,目前也只在上次全体士兵检查的时候见过凤年一面,对这个唇红齿白的短发少年印象道也不浅,他知这少年与乌徒是一同入营的,也听乌徒与六子提过几次,便向凤年解释了一线崖的情况,告知了乌徒与铁甲军百人最后留守一线崖断后的情况。

      “现在一线崖那边可有消息?”一听一线崖的伏兵居然足足有二十万兵马,廖傲早已色变,之后听闻南江与乌徒协商断后的事情,已觉惊险无比,不待凤年发问,廖傲已是一脸关切得探问情况。

      “三日前我们已收到六子的消息,他们成功甩脱了莫尔翰,带着莫尔翰的队伍四处转悠,也令莫尔翰的队伍损失了将近两万人,莫尔翰最后退守在一线崖内,只遣派了军中的好手追杀他们,两日前六子传讯说他们已达到越城,准备就近横渡汶江,只要他们能成功横渡汶江,不日便能抵达晏河,便安全了。此次一线崖战役若非有乌徒兄弟跟六子带领铁家军的兄弟一起断后,我们必然不能这么顺利得到达晏河。”

      “真是难为他们了,莫尔翰睚眦必报,此次受辱,派出的精锐必然不凡,他们这一路恐怕是惊险无比。”廖傲感慨万分,不由得像寂默凛建议道:“将军不妨派遣几位铁家军兄弟前往接应,以便他们顺利到达晏河。”

      “嗯。”寂默凛立刻派人传讯,安排五百精兵,出发汶江。

      寂默凛与韩林等人都相继离去,廖傲招手示意凤年留下。

      “凤年,此战结束后,傅老会前往惠民署述职,任职医官,你若有心修习医术,可需要我为你打点一二?”廖傲有意让凤年与乌徒留在琥都,一来还能让凤年为军队的战备负责,二来也能让她学有所成,他曾经与寂默凛协商,寂默凛道出傅宁每逢战事结束,便会留在惠民署任职一事,廖傲仔细琢磨了一番,便想以此法将凤年留下。

      凤年沉默了会,问道:“惠民署是什么地方?”

      廖傲解释道:“惠民署是官府免费为琥都百姓设置的医官署,那些贫穷百姓有疾病,都能前往惠民署就医,此处也是历年医学院太学生们实习历练之所,每年都有大批的医学生们通过惠民署获取实践经验,再经历大考,考入御医苑。”

      “大人会留在惠民署多久?”

      “傅老本就是惠民署的掌事医官,若无战事,会一直留在惠民署任职,他。”廖傲顿了下,斟酌了一番言语,才道:“傅老与琥都傅家有些过节,傅家在朝堂人才备注,傅老不愿意在宫中与他们见面,便在多年前自请进了惠民署,他购置的宅子紧邻惠民署,往来便利,傅老医术高超,陛下也多为赞赏,便尊重傅老的意见,让他留在惠民署了。”

      凤年想了片刻,便道:“我想留在琥都等乌徒,这段时间便去惠民署帮忙吧,先生可否借些银子给我?”

      廖傲有点惊讶,便问道:“你要银子做甚?”

      “我想在琥都先租个院子,最好离惠民署近些,待乌徒回来了再做打算。”毕竟她与乌徒约好战后返回隆镇,那些老人孩子们,老的老,小的小,没了乌徒在身边看顾,终究还是不太妥当的。

      廖傲笑了声,道:“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忧,你为战事制造了如此神兵利器,待将军禀明陛下,陛下必有重商,到时便是在琥都买套宅子,也是绰绰有余了。”

      凤年了然。

      如此便更好了,省心又省事。

      廖傲猜出了凤年的心思,心里好笑之余,又是一番叹息。

      凤年在创造事物方面独具天赋,却唯独在人情世故方面似乎有所缺损,不仅欠缺圆滑,还不懂人情交际,这样的人不适合官场,也不适合大家宅院,此生只怕只能流于平常百姓家了,廖傲看透了凤年的心性,也看懂了寂默凛的心中所想,但他神台清明,心思卓绝,自知凤年不适合豪门深苑,便也无意为将军大人牵上那么一条红线了。

      “先生,这场战事最终会如何?”

      廖傲微微一叹:“我们只管战争,战后的的一应事务,全看双方朝廷最终的决策,我等无言置喙。”

      想起前行至晏河的一路城池百姓的惨况,凤年忍不住替他们打抱不平:“千辛万苦从堰国借兵前来,现在就不打了么?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恶事做尽,百姓苦楚不堪,就算了?”

      廖傲低叹,言语中却暗含规劝之意:“举国纷争,受苦的从来都是百姓,此次一役,本就是我堰国行事不当在先,这次暗亏,陛下估计也会默默吃下了。”

      “那导致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怎么处置?”

      “你是指洛翰皇子?”廖傲一愣,没想到凤年会牵扯出洛翰来,他淡淡得说道:“洛翰皇子德行有亏,战事方起,陛下便着人当庭打了他五十军棍,在监牢里面待了足足七日七夜,才放出来,此后听说还削减了洛翰皇子母族的权柄,将洛翰皇子的舅舅贬黜至西阳县,做了个九品小吏。陛下不偏不倚,赏罚分明,实乃堰国之幸。”

      “若武国跟菱国在协议内要求交出洛翰,堰国可会答应?”

      廖傲又是一愣,好半晌才道:“此事,此事,定然是不会应的。”

      “为何?”

      “凤年可闻,子不教父之过?陛下能当庭丈责亲子,便是含了教导的心思,但若让他国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此事便关乎国体颜面,是断断不能应的。”

      凤年很平静,淡淡道出心中的不满:“自己的女儿被别人家的孩子欺辱至死,却连句道歉都没有,做父母的还连训戒的机会都不给,先生,此事可公平?”

      说完这话,凤年便离开了军帐,独独留下廖傲一脸惊愕得站在账中,许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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