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萧]燕歌行》凉九

32、醉酒

　　但若干高手进京，总该有个由头。
　　姬雪耸肩，“皇长子这个月初八要过五岁生辰，皇帝下令，要给皇长子请个武学师父。”
　　今天是八月初三。
　　萧瑟神色微妙起来，武学师父嘛，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但皇宫中多不安全，没有点武学傍身都不敢出门，萧瑟当年有百晓生姬若风和琅琊王，萧崇有怒剑仙颜战天和掌册监瑾玉，萧羽的母亲本身就是高手，他还有洛青阳，萧崇说要给孩子找个武学师父，这说法倒也没什么问题。
　　萧瑟道：“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萧崇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正因琅琊王的事被贬出京，回来天启也跟萧崇一直不算和睦，这孩子，似乎是一面也未曾见过。
　　姬雪翻个白眼，“要不然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这孩子说起来是你的亲侄子，叫萧恒，据说是天生命里含煞，生来便带了倒霉，出生时候母亲大出血死了，被个眼瞎的父亲一路磕磕绊绊的带着长大，自己身体也挺不好，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一年里倒有半年是在床上躺着度过的，找个武学师父，其实也无可厚非。”
　　萧瑟沉默一会，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萧崇搞了偌大场面来给萧瑟洗尘，宴会尾声时候，微醺的萧崇拉住萧瑟的手，殷勤道：“六弟，你常年不在京中，有时候还真的挺想你，初八是恒儿生辰，你这做六叔的，一定要在场。”
　　萧瑟也喝了个六七分醉，今日他是主角，不被灌酒是不可能的，晕晕乎乎的出来宫门，便见坐在墙头笑吟吟等着他的无心。
　　萧瑟朝无心扑了过去，无心无奈，跳下墙头赶紧扶住他，“你这喝了多少酒啊？说好的千杯不醉呢。”
　　萧瑟笑呵呵搂住他脖子，全身重量靠了过去，“哪里有什么千杯不醉，唬人罢了，倒是你，不是说守在府上的么？”
　　无心看他，也不确定他这会神智清醒不清醒，沉吟着一时没说话。
　　萧瑟倒是话多，“哦，我知道了，和尚，你担心我安危是不是？放心，今天这种场面，文武百官都在场，就是那谁想杀我，也不能在这，千古骂名谁担得起。”
　　这是宫门之外，十步一侍卫，闲杂人等进进出出的，萧瑟又是这么个身份，不知多少人竖着耳朵听他墙角呢。
　　无心想，看来萧瑟是喝得差不多醉了，脑筋都不好使了。
　　干脆打横抱起他，嘬嘴一吹，唤来了大鸟阿飒。
　　阿飒对萧瑟是拒绝的，也或许是对驮着两个人拒绝，咕咕叫了两声，不太乐意。
　　无心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阿飒头顶那撮呆毛，笑道：“你谁都能拒绝，就是给我耍几回性子也没什么，但他你是得罪不起的，幸好他此时醉的神志不清，若给他看到你这幅样子，克扣你食物的信不信？”
　　阿飒十分委屈的咕咕叫了两声，展开翅膀伏地身子，让无心跳上去。
　　无心坐上去的十分小心，他也不确定阿飒是不是真的能驮的动两人，但阿飒一飞冲天打消了他的顾虑，当然，阿飒这一飞冲天直接给萧瑟新增了个奇特浪漫的帝王神话就是后来事了，反正当时，是看呆了皇城内内外外一干人等。
　　对于被鸟驮着飞天这种事，萧瑟一直是拒绝的，但此时或许酒醉的关系，十分兴奋，非要挣扎着站起来，被无心牢牢搂住腰身动弹不得的情况下，也尽其所能的展开双臂，拥抱天空。
　　萧瑟欢呼几声，念出了当初无心念的诗：
　　“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
　　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龙吟奈我何？
　　昆仑之巅沐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
　　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无心笑了起来，“难得你记得这么清楚，你喜欢这首诗？”
　　要不然说他们两个有缘分的，第一次骑上大鸟，想到的诗都是一样的。
　　萧瑟转头来看他，笑呵呵道：“其实，说不准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喜欢你的潇洒，喜欢你的顽强，见过向日葵吗？你如向日葵般向阳而开，我怜惜你，又羡慕你，就算你回了天外天，有时候我会恍惚觉得，你好像就在身边一样。”
　　无心愣住了，心中震动，这种话，萧瑟清醒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说的，他固然察觉到萧瑟对他怀了异样感情，进而追溯着逼着萧瑟来面对，两人的感情也算水到渠成，没什么阻碍，但萧瑟是何时又是为何会对他产生异样的感情，他其实从未想明白。
　　却原来，那么早么？
　　萧瑟可真能忍啊，他若不到洛阳，是不是萧瑟就真的跟司空千落结婚生子了？
　　他却承认他是真的爱过司空千落的。
　　无心忍不住道：“萧瑟，若让你选，我和司空千落，你选谁？”
　　萧瑟怔怔看他，视线有点不太对得准他眼睛，但是听到他说的话了的，“千落？”
　　萧瑟呆呆看了他一会，眼中忽然垂下泪来，“千落？我对不起她，她是个好姑娘，我却是个……是个坏人。”
　　无心被他哭的心头绞着疼，暗悔自己没事提什么司空千落啊，萧瑟这一哭，让他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萧瑟却展开手臂来抱无心，凑到他跟前，莽莽撞撞的来亲他的唇，“无心，无心，你是我的。”
　　无心心头一暖，按住萧瑟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他吻的用心深情，萧瑟却有些受不住了，挣了好几下才获得鼻口重新呼吸的权利，眼神迷茫的四顾，“无心，我想要你，可这是哪里？永安王府还没到么？”
　　无心深吸口气，他是看萧瑟喜欢这种位于高空的感觉，让大鸟绕着天启城多飞两圈，萧瑟那句“我想要你”，让他的心差点砰的一声炸掉，拍拍阿飒脖子，道：“回去。”
　　阿飒俯冲到地面，无心迫不及待的跳下，往萧瑟房间掠去，却是走到一半，萧瑟干呕两声，他只来得及把萧瑟从肩膀上移开，便觉一股酸臭扑鼻。
　　无心脸色霎时丰富多彩起来，他不挪开还好，这一挪开，萧瑟身体前倾，不偏不倚的直接吐了他一身。
　　无心无奈了，踢开房门，当先把萧瑟按上椅子，把他弄脏了的衣物剥了下来，再剥自己的。
　　这一会萧瑟似乎清醒了些，略有些窘迫的问他，“无心你脱衣服干嘛？”
　　无心直接扛起他，往温泉池走去，“脱衣服当然是要了你，还能干嘛？”
　　萧瑟挣扎了一会，忽然没动静了，无心抱着他跳进温泉池，把他小心放下来，才发现他本来已经酡红的脸颊似乎又红了几分，连眼睛都染上几分红色，眼睛含羞，欲言又止。
　　无心笑了，“你想说什么？”
　　萧瑟却朝他扑了过来，凶狠道：“我要压你，被萧凌尘嘲笑了半个月我却没吃到嘴里，岂不是太亏了。”
　　无心及时抱住他完全把握不住轻重扑过来的身子，萧瑟双腿跨坐在他腿上，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按住他后脑，居高临下来亲无心的嘴。
　　萧瑟忽然松开了唇，叫了一声，“别动。”
　　无心吓了一跳，无奈道：“你要作甚？”
　　萧瑟往后退了些，从无心腿上退到池水里，看着无心的视线有些复杂，也或许是脑中想的东西挺复杂，但此时酒醉的脑子跟不上趟让他看起来有点呆，萧瑟一手朝脑袋敲了敲，脸色却又红的鲜艳欲滴。
　　看他神色，无心就猜得到他大约想的什么，“你想要我？用哪里要？”
　　萧瑟没吭声，视线却朝无心腰腹看过去，脸更红了。
　　无心朝他伸开手臂，“过来。”
　　萧瑟犹豫片刻，朝他靠了过去，在他靠近之时，无心直接拉住他双腿，依旧是双腿叉开跨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萧瑟自动自发的搂住无心脖颈，一时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动作。
　　无心也有些犹豫，“你现在酒醉，意识不清醒，你确定现在要？”
　　萧瑟点头又摇头，“不喝酒，我也不敢……”
　　他没有再说下去，依旧去亲无心的唇，吻得热烈却也小心，有点哆哆嗦嗦的。
　　无心就是泥人也感觉自己忍不得了，心爱之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再无动于衷，就感觉自己不是个男人了。
　　待两人终于躺上床榻，萧瑟基本已经睡过去了。
　　半夜里萧瑟又醒了一回，干呕一会也没吐出什么东西，真正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