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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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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芝进门后,只听见偌大的殿内回荡着惨叫声。
如此喧闹的情形下,门前架子上的鹦哥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它安静梳理着身上的羽毛,见阮芝进来,滴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阮芝往屏风后一躲,探头看时,却见皇帝已经将牧蝉压在了床榻上,正欲行不轨之事。
“皇上,皇上您这是干什么?”牧蝉挣扎着,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皇上,九王爷他……”
“九王爷,他算哪个?”皇帝嗤之以鼻,“他成天给朕找茬,朕实在厌烦的很,若不是看在同胞情谊上,朕早就一杯毒酒赐死他了。”
“可我已经是九王爷的人了,皇上,您不能对我做这种事。”
“荒唐,是朕将你赐给他的,他碰得你,我怎么就碰不得你?他方才惹恼了我,朕就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说到这儿,他语气蓦然变柔,“宁安郡主,朕一直喜欢你,你竟看不出来?”
她挣扎不过,只得低声抽泣起来。阮芝实在是看不下去,想要出面阻止,却又觉得不妥。
若是她扫了皇上的兴,没准就会被推出去砍头。
“没关系,别哭,朕会好好疼你的。”皇帝随手从盘子中捻起一块糕,做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来,尝尝,朕这儿的点心是不是比九王爷府里的强?”
说着,皇帝硬将那块糕点塞进她口中。
见此情景,阮芝动手解开了旁边笼子里的鹦哥,又轻轻抓住它,对准床榻的位置,丢了出去。
那鹦哥一下扑到床边的纱帘上,惊慌失措的拍打着翅膀。皇帝正沉迷于温香软玉,却被这声音惊吓到,抬头看时,已被鹦鹉扑了一头羽毛。
“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他暴喝一声,掀开床边的帘帐,“给朕抓住这只该死的鸟!”
阮芝听见这话,立即跑出来,三两下便将那鹦哥给擒住,复又拴回笼架上。
“谁?谁把它放进来的,瞎了眼的东西,没看见朕正行好事吗!”
“皇上赎罪。”阮芝佯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往地上一跪,“是这鹦哥腿上的锁链松了。”
见有人前来,牧蝉想叫喊,皇帝却立即捂住了她的口鼻。
“既然抓住了,就赶紧给朕滚!”
“但是……皇上,九王爷他马上就要回来了,您是不是……”
“九弟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晦气。”他气的脸上变色,遂拿开了双手,但他将目光转向牧蝉时,却见她歪着头,一动不动的躺着,脸色惨白。
皇帝觉得不妙,遂伸手试探她的鼻息,但她已经没了气。
“死了!”皇帝喊了一声,跌坐到了地上去,“她死了!”
阮芝吃了一惊。搞什么鬼,这么一来,她们两个人的身子可就永远都换不回来了。
她立即想要上前查看牧蝉的状况,但皇帝大呼小叫的在那儿挥舞着双手,像个手足无措的婴孩。
“皇上,您且走开些,让奴婢看看怎么回事。”
“朕将九弟的王妃给杀了……”皇帝声音颤抖,“这下真的完了。”
“皇上,您稍微冷静点。”
“怎么办,怎么办,九弟会杀了我的,九弟肯定会带兵直逼皇城,先杀了朕,再杀掉朕后宫的三千佳丽……吾命休矣!”
“皇上……”
“朕实在冤。”他竟哭了起来,“朕过些日子还想下扬州去瞧瞧那儿的歌姬呢,这下可好了,什么姬也没了,鸡飞蛋打了……”
“皇上,您等会儿再哭可好?”阮芝实在忍无可忍,遂厉声喝了一句,“您能不能先起身?且让我看看宁安郡主她怎么样了。”
皇帝听了,立即恍然大悟般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一旁去。
阮芝走到床前,扳过牧蝉的脸检查了一番,见她张着口,似是吞下了什么东西。又一想,方才自己进来的时候,皇帝似乎正强迫她吃紫米糕。
想到这儿,阮芝便用手将牧蝉扶了起来,一只手握拳放在她腹部,另一只手猛击那只拳头,如此几下后,牧蝉眼皮突然一颤,“哇”的一声,从喉咙里吐出一块糕来。
她并没有被闷死,只是被食物噎住昏迷了。
皇帝见此情景,立即连滚带爬的走了过来。
“活了,活了。”他拿手在牧蝉眼前挥挥,“她是活了吧,她是真的活了吧?”
“皇上,瞧您慌的。”阮芝柔声细语的安慰着他,“放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说着,阮芝将殿外的婢女叫了进来,吩咐她们将皇帝安置到外面去,又遣人传了太医前来。
“朕好像记得你,你不是郡主身旁的小丫头么?”皇帝打量着她,“从前朕还没发现,你这模样还挺俊俏的,来,让朕好好看看——”
见皇帝伸出手来,阮芝立即后退几步。
“皇上,我可是九王爷的人。”
“九王爷,九王爷,九王爷,这么大个皇宫,你们就知道个九王爷……”
这三个字已经让他不耐烦了。
“大臣们成天说九王爷怎么怎么好,连母后都成天念叨着他,真是活见鬼。下一步,是不是我这个皇帝也应该让给他坐了?”
阮芝见他生了气,便开口劝阻:“皇上,您这是哪儿的话,九王爷本事再怎么大,那也是体现在他辅佐皇帝的份上——换句话说,他不过是皇上的一条狗,皇上您何必跟一条狗计较?”
阮芝这话骂的实在狠,但似乎很合皇帝心意。
“这话你说的中听,朕身边,就缺你这样会说话的人。”
皇帝扬眉吐气,遂大手一挥,“你帮朕解决了燃眉之急,朕要赏赐你。说,你想要什么,金子,银子?不然我直接赏你个官做吧?你这么会说话,去当礼部侍郎好不好?”
简直是疯人疯语,这江山在他手上,只怕迟早要被败光。
阮芝想着,遂往地上一跪,“皇上若是真的想赏赐奴婢,那能否答应奴婢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朕办得到。”
“奴婢听说,淮南之地近日遭受洪灾,万千百姓流离失所……恰好,奴婢的几个亲属朋友就居住在淮南,洪水一来,他们只能饿着肚子东躲西逃。”
说到这儿,阮芝眼眶里浸满了泪。
“皇上若是垂怜奴婢,还请派兵到淮南之地赈灾吧,否则,奴婢可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了。”
说到最后,阮芝干脆放声哭了出来,那皇帝本就是个好色之徒,眼见一个娇俏的姑娘哭成这样,哪还招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