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开的时间》丘耳

18、第 18 章

　　偌大的场地上，众教徒围攻者闯入的项伯颜和项少顷，层层涌上的人群，即使项少顷和项伯颜努力的抵挡，最后还是被包围在了人群中央。
　　项少顷和项伯颜背抵背应付着四面的战局，项少顷看着四面的人，对着身后的项伯颜道：“爹，等下我出剑的时候你立即避开。”
　　项伯颜看着四周的人，对着身后的项少顷答道：“好”
　　几乎是两人一达成共识，项少顷就一个飞身跃上了高空，同一时刻项伯颜也跃上了高空，避开人群几丈之远，众人抬头看着高空中的人，一瞬间金光笼罩在众人的头顶，炫目的光芒让众人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所以众人并没看见危机的来临，光芒呈旋涡状落下，在地上刮起旋风，将光芒范围内的人全数抛入了空中，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项少顷轻落在地上，光芒消退，众人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哀嚎四起。
　　战局在刹那间被改变。
　　项伯颜看着局面的转变，这样的威力换了以前项少顷是绝对做不到的，可想而知这次他要救人的决心下的是多么的深。
　　项伯颜跃至项少顷的身旁：“我们去找欧冶风吧。”
　　“嗯”项少顷眼神坚定。
　　两人刚一转身，侧面凌空就飞来两道剑光，项伯颜和项少顷出剑抵挡。
　　“铛——”剑身相击，发出巨响，也让项伯颜和项少顷看清了来人。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不想受伤就让开。”项少顷对着眼前的两人道。
　　“比了才知道。”韶华瞪视着项少顷，丝毫不退让。
　　影也和项伯颜僵持着。
　　“影，韶华，你们都退下！”远处传来威严的吼声。
　　四个人同时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站在远处，迎风而立的正是欧冶风。
　　韶华和影听命的收回了手中的剑。
　　欧冶风前行到四人跟前，对着韶华和影道：“把所有人都带离这里。”瞥了下闯入者，继续道：“这两人我要亲自对付。”
　　“是”韶华复命，狠狠的看了下项伯颜和项少顷。
　　韶华和影遣离着众人。
　　“寒梅呢？你把她怎么样了？”项少顷心急的问道。
　　一旁遣离伤员的影听闻这句话不期然的停下了脚步。
　　“她很好，也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这趟是白来了，请回吧。”欧冶风很不客气的下了道逐客令。
　　“没见到人，我们是不会回去的。”项少顷怒视着欧冶风。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欧冶风话语刚落，项伯颜和项少顷就亮出了手中的剑。
　　斗争的火焰被轻易的点燃……
　　遣走教众的影和韶华则是在一旁观望着战局。
　　“奇怪，凌霜去哪了？”韶华看着远处过招的人，目光开始在四处游离。
　　影在一旁看着战局，心里则是期望着凌霜千万不要出现，不要出现在想带走她的人面前。
　　——
　　空旷的壁房内，应有的设施一应俱全，凌霜环视四面，伸手朝着座椅摸去，没有灰尘，心里明白这是专属于欧冶风的私人密室，敲击着四周的壁面，搬弄着房内的摆设，凌霜试图能找出开启这个密室的开关，既然这里是欧冶风的私人密室，那就一定藏有再次开启壁门的开关，但是——
　　搬弄完房内所有的东西，凌霜居然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凌霜伤神的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抚着脑袋思考出去的方法，另一面也在担忧外面的战局，项家这次如果真的如风所说是有备而来，那么现在外面的战况到底如何呢？如果风伤了项少顷，那么花未又该怎样呢？不行！这一仗不能出现伤亡，必须要阻止才可以，凌霜打起精神，起身重新开始寻找线索，由于太过于焦急，凌霜迈出去的脚碰倒了椅子，整张椅子翻身倒落在了地上，凌霜弯腰刚想扶起椅子，目光无意间瞟见了椅子底座的两个按钮，一黄一红，颜色醒目。
　　凌霜一喜，莫非这就是开始壁门的开关？
　　凌霜先按了下黄色的按钮，随即地上某快地板自动的滑开，露出了里面一个黑色的长匣子。
　　凌霜好奇的拿起匣子，轻轻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剑，剑柄绯红，可是剑身却漆黑如炭。看着这样的一把剑，凌霜下意识的抚摸起剑身，几乎是凌霜的手指刚一碰触到剑身，剑身表面就发出了一道强光，逼着凌霜不得不闭起了眼睛。
　　片刻——
　　感觉光芒慢慢的暗下去了，凌霜才尝试着睁开了眼睛，奇怪的一幕立马浮现在眼前，原本如黑炭般的剑身表面慢慢的开始脱落，随着碳化物的脱落，剑被掩藏的面目出现在凌霜的眼前，那是通体绯红的剑，如同烈焰般夺目，它的锋芒，烈焰般的色泽，一下子就吸引了凌霜的目光，心里也不禁开始疑惑，欧冶风把这把剑藏的如此的严密，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凌霜再次审视手中的剑，不可否认，这把剑的确难得，这把剑出现的也正是时候，可以用来阻止外面的那场恶斗。
　　接着凌霜又按动了另一个按钮，按钮被触动的那一刹间，壁门也应声而开，凌霜手持着剑，一刻都不耽误的冲了出去。
　　——
　　项少顷和项伯颜一攻一守的互相配合，欧冶风一人对敌两人虽然看起来吃亏，但是实则上他应付自如。
　　“你们就这点能耐吗？”欧冶风一边应招，一边则嘲弄着两人。
　　“那就让你看看厉害的。”项少顷也不示弱，龙吟剑在项少顷的手中发出强光，项伯颜急忙后退，项少顷一剑朝着欧冶风挥去，剑光呈弧形朝着欧冶风的方向迎面飞去，欧冶风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深吸一口气，出掌抵抗，不一会儿欧冶风的掌前就出现了一个蔚蓝色的屏障，将急速飞来的金色剑光挡在了外面，两股气流互相撞击，金色的光芒开始慢慢的变淡，最后化为无形，看着金光消失，欧冶风的嘴角浮现出了嘲笑。
　　那轻轻的一笑让项家父子挫败。
　　“这怎么可能？”项少顷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欧冶风收掌，屏障随即也跟着消失：“龙吟剑在你手里根本就是浪费，不如给我如何？”
　　项少顷紧抓着手中的剑，怒视着欧冶风：“休想！”话语刚出口，项少顷就忽然忆起10年前的那一幕，记得那个时候欧冶风也曾开口向自己索剑，这把剑为何这么让他在意呢？
　　正当这时——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去，众人大惑不解，这个时候应该不是天黑的时间啊，众人同时望向上空，之间天空中的太阳被黑色的物体遮去了大半。
　　天狗食日！
　　越来越黑的夜色弥漫，项少顷开始觉得手中的剑开始不对劲，低头看着手中的剑，龙吟剑在项少顷的手中剧烈的震动，剑身上的龙图腾变得越来越清晰，真龙图开始实体话，项少顷记得这样的情形在10年前曾经发生过。
　　项伯颜在一旁也注意到剑的变化，看着天上的奇景，又看了下项少顷手中的剑，脑中灵光一闪，对着项少顷大喊道：“少顷，还记得剑诀的前两言吗？”
　　“龙盈于阴，亏于阳。”项少顷边回忆着边回答。
　　“不错，阴应该指的是月亮，阳指的是太阳，也就是说龙吟剑最大的力量是要借助月光的，也就是阴气。天狗食日，正是一个机会。”
　　项少顷恍然大悟，记起那时真龙现身的时候是在夜晚，项少顷看着对面的欧冶风，笑意在脸上浮现。
　　欧冶风看着项少顷，掌中也开始酝酿起了比先前更强的气流。
　　“糟了！”韶华在一旁大呼不妙。
　　和影对望一眼，两人跟着冲向了战局。
　　同一时刻，项少顷也挥动起了手中的剑，剑气刚挥出，就幻化成了龙形，张牙舞爪的朝着欧冶风扑去，欧冶风掌中挥出的气流如气泡一样消失在龙形剑气之下，剑气急速前进。
　　欧冶风刚想凝聚第二波气流之时，只觉一道人影从眼前掠过，留给他的只有红色的衣衫，欧冶风大惊，掌中的气也随之化为无形，大喊道：“凌霜！”
　　韶华停下了脚步，可是身侧的影却更飞速的冲了过去。
　　“快点让开！”项少顷大喊，剑气挥出是没有办法停止的。
　　欧冶风也疾步奔上。
　　众人的反应都发生在一瞬间，但还是晚了一步。
　　剑气朝着红衣的凌霜飞去，顷刻间就将凌霜吞噬，凌霜说站的地面深深的凹了下去，一瞬间尘烟弥漫。
　　所有人都停了下动作，忘记了呼吸。
　　欧冶风的手抚上胸口，那里的痛撕心裂肺。
　　项少顷呆愣住。
　　影停下脚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杀掉的痛楚。
　　忽然——
　　从尘烟中升起一条金色巨龙，在空中盘旋，接着一只烈焰火凤也冲上了高空，与金龙纠缠，难分难舍。
　　天狗食日也在此时消失，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
　　“咳咳。”清晰的咳嗽声从逐渐消散的迷雾中传来，红色的衣衫若隐若现，等迷雾消散，众人看清了迷雾中的人。
　　凌霜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又看向上空的景象，脸上是满满的惊讶。
　　忽然有人从身后将她搂住，熟悉的气息在彼此鼻尖萦绕。
　　“我没事。”凌霜安慰着身后的人。
　　而身后人的回应则是将她搂的更紧。
　　项少顷看着凌霜没事，心里轻松了许多，但眼前的亲昵却刺伤了他的眼睛。
　　影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但是却撇开了眼睛，不想看眼前的画面。
　　轻轻的推开欧冶风，凌霜抬头不解的看向上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冶风看着上空，突然意识到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了，低头，果不其然，他看见了凌霜手中的剑，本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你破解了这把剑的封印？”
　　“什么封印？”凌霜不明白。
　　“凤鸣剑？”项伯颜忽然突兀的大喊起来。
　　项伯颜疾步来到凌霜身边，看着她手中的剑，然后在看了下天上的景象，叹息道：“难道真是天意？”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项少顷也好奇了起来。
　　项伯颜看着项少顷和凌霜手中的剑将那个传于武林中的故事娓娓到来：“相传世间有两把旷世神剑，一为龙吟，一为凤鸣，两把剑相生相克，被世人称之为情剑，据说得到此剑的男女是命定的情人，但是这两把剑也是有傲气的，也不会随意被人所获，两把剑都有各自的封印，只有被剑选中的有缘人才能激发出它的力量，而现在……”项伯颜看了一样项少顷和凌霜道：“龙吟剑选择了少顷，而凤鸣剑则是选择了凌霜。”
　　“够了！”欧冶风暴怒：“什么狗屁传说，根本就是人随意杜撰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剑。”
　　“没有吗？”项少顷反问：“如果你不相信，那么10年前和10年后你又为何先后开口向我索剑，而且你还私自将凤鸣剑藏了起来，你这种行为可是和你的话相互违背的呀。”
　　“风，你早就知道这两把剑的传说了吗？”凌霜看着欧冶风问道。
　　欧冶风看着凌霜犹豫的点了下头：“当年我亲眼见到‘龙吟剑’选择了项少顷，所以也开始遍寻‘凤鸣剑’的下落，当我得到‘凤鸣剑’路过你房门外时，剑突然发光，剑柄上的黑炭剥落了，当时我就知道这把剑它选择了你。所以……”欧冶风看了一眼项少顷手中的龙吟剑：“我才会让你去帮我夺药，为的就是要你和项少顷敌对，激发你们之间的矛盾，打破双剑的宿命，可是，我没想到，即使我机关算尽，还是敌不过命运，他还是爱上了你。”
　　“风。”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不要和他走，即使是命运又如何？我们和神斗一次好不好？”
　　“不，我要和他走。”凌霜忽然道。
　　众人一震，欧冶风也错愕。
　　“凌霜，你真的会和我们回去？”项少顷大喜。
　　“嗯”凌霜朝着项少顷点了下头。
　　“为什么？”欧冶风双手紧抓着凌霜的臂膀，一脸的惊慌。
　　“因为我爱你。”凌霜轻声道。
　　露骨的表白让在场的每个人震惊，刚呈现在喜悦中的项少顷也变了脸色。
　　凌霜不去看众人，继续道：“我必须亲手去斩断命运的牵绊，而且我也要去见我的娘和妹妹，有很多的事情都要去做个了结。”
　　“不行！如果你不回来怎么办？”欧冶风抱住凌霜，不舍得放手。
　　“我们已经将生命寄予对方了，你还担心什么呢？而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呀。”
　　当着众人的面，凌霜说出了比‘我爱你’更具爆炸力的话。
　　众人被彻底的震撼到。
　　然——欧冶风却笑了，她知道凌霜这么说就等于是斩断了所有的后路，不给自己留一点的机会，她向全世界宣布了他对她的所有权。
　　“早点回来。”欧冶风在她耳边低语。
　　“我知道。”凌霜回应道。
　　对着错愕的项伯颜和项少顷，凌霜只是淡淡一笑：“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还要去取件东西。”项伯颜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说道。
　　“什么？”凌霜问道。
　　“是你们庭院中的梅花。”项伯颜直言道。
　　“呵，原来你们不止是来决斗的，也是来当采花贼的啊？”欧冶风在一旁调侃。
　　凌霜轻瞟了下欧冶风，欧冶风对她淡然一笑。
　　“我带你去。”凌霜道。
　　“好。”
　　项伯颜跟上凌霜，项少顷也想跟着去，但被凌霜制止：“项公子就在这等着就好。”
　　项少顷突兀的站住。
　　一旁的欧冶风唇间溢出了笑声，看着凌霜，眼里的欢喜更胜往昔。
　　随着凌霜的离去，盘旋在空中的凤凰消失了，不一会儿独留下来的龙也消失了，欧冶风看着空中消失的龙凤，心情大好。
　　——
　　项伯颜小心的将地上的花株挖起，底部细碎的土壤掉落在项伯颜的身上。
　　“用这个吧。”凌霜将一方手帕递了过去。
　　项伯颜先是一愣，之后接了过去：“谢谢。”
　　项伯颜将手帕小心的包在花株的根部。
　　“这株梅花有什么特别的吗？”凌霜看着项伯颜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对这株多年来不开的梅花也有了兴趣。
　　项伯颜看着手中的梅花，回答道：“这株梅花代表着承诺。”语气飘忽。
　　凌霜隐约觉得那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并不想再问，谁知——
　　项伯颜转身面对着凌霜：“由于这个承诺，所以才有了寒梅和花未。”看着对面的人，项伯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梅花，继续开口道：“你娘和你舅舅曾有过一个约定，就是一起等待这株梅花盛开，但是约定未实现，你娘就嫁给你爹，并怀了孩子离开了你舅舅，10年前的一战并非是单一的想夺药，也是你舅舅报复你娘的计划，可是……你娘却一直记得这个约定，来日倚窗前，寒梅着花未？为了不忘记这个约定，你娘特意给你和你妹妹取了寒梅和花未的名字，此次，也是她让我把花带回去的。”
　　听完项伯颜长长的叙述，凌霜看着梅花发愣。
　　“你爹的样子你大概也不记得了吧？这样也好，记起来反而会更伤心的。对了，你打算怎么切断你和少顷之间的宿命呢？”
　　“我和项少顷之间从来就没有宿命可言。”凌霜一口否认。
　　“没有吗？少顷对你的感情我也是知道的，这次你们又各自拥有了龙吟剑和凤鸣剑，连我都不得不相信了。”
　　“你还少说了一样，我和他从小就定亲了。”凌霜眼神锐利的看向项伯颜。
　　“你的记忆……”项伯颜惊讶的张大着嘴巴。
　　“我让欧冶风帮我恢复了记忆。”凌霜直言相告。
　　“他……原来如此。那你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让你们母女错过了10年，害你失忆，又夺走了你家的传家之宝。”
　　“都过去了，我的记忆恢复了，我娘10年来也一直在我的身边，而所谓的传家之宝只是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毒药，幸好，那药已经被毁了。”
　　“什么？你说那药已经……”
　　“被欧冶风毁了。你不用自责，药是我拿的，说到底我只是抢了自家的东西。”
　　“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项伯颜无奈的笑，命运总是在愚弄世人。
　　“这次我和你回去，主要是撮合项少顷和花未，他们才是宿命。”
　　项伯颜诧异，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人，10年那个小女孩已经变了，还是他从未认清过她：“寒梅，原谅我的谎言。”
　　“你有什么错呢？你帮自己的儿子找到了最适合的妻子，你也帮花未得到了她想要的人，一切都被安排的很好，当我拒绝你和爹的决定，当项少顷以为我死了的时候，其实我和项少顷就永远的错过了。”
　　“寒梅……”项伯颜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此刻心里的偏见，防备全都消失了。
　　“我们走吧。”凌霜转身。
　　“好”
　　——
　　欧冶风不舍的注视着凌霜的离去。
　　一直沉默注视一切的影，看着那道人影消失在视野之内，他知道有一场梦该是醒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