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56、第 56 章

　　这样雕了小玩意儿卖了一阵子，生意总也不见好，卖出去的玩意儿还没有被煤球要走的多。
　　又是一个都没有卖出去的晚上，顾易已经麻木得一点都不郁闷了，只是无精打采地拍着手，企图能够吸引过来一些目光：“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独一份的手艺活儿，你值得拥有……”
　　过路的行人匆匆走过，甚至没有朝他投去一眼。顾易觉得自己真是凄惨啊，郎九那个坏东西，有了新欢也不要哥哥了，天天和煤球泡在一起，也不知疯到哪里去了，只留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摊位。
　　顾易垂眉耷眼地吆喝着，心里对郎九的嘀咕像地下的泉水，不停地汩汩往上冒。
　　顾易羡慕地瞅瞅旁边的百货店里人头攒动，那支揽客的香港人唱的歌反反复复地循环播放：“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
　　都不知放了有多少个夜晚了，顾易听得都能跟着唱起来，虽然蜷着舌头也不知道唱的词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宗僧吼内归嘎地森吼，在他僧命累，方非带点黑灰……”
　　他下意识地哼着，有个小社会蹲下来瞅着顾易，也不说话。顾易瞧那小社会穿得挺时髦，花衬衣，牛仔裤的，只怕是个愣头青。顾易也瞅了他一眼，没去搭理他，撸了把头皮，继续蹲着，哼唱着摆摆弄弄摊上的小玩意儿。
　　那小社会瞅了一会儿，开口了：“嘿，哥们儿，唱得不错哈，这口香港话哪儿学的？”
　　顾易对着小社会笑了笑，手指往百货店门口一指：“现场教学，包教包会，你要不也来蹲两天？”
　　小社会叉着手抱在胸前，问顾易：“哥们儿，也喜欢Beyond？”
　　“啥玩意儿？比昂是啥？”顾易一头雾水。
　　小社会很是瞧不上地斜了顾易一眼，朝百货店努努嘴儿，科普道：“Beyond，香港最顶尖，最劲爆的乐队，哥们儿你哼的这首《光辉岁月》还不是他们最棒的歌儿，你该去听听《海阔天空》《大地》，还有……”
　　“这比昂是你家亲戚？推销的这么卖力，也不嫌累得慌。”顾易截住了小社会滔滔不绝的话头，有些不耐烦了：“我说哥们儿，要想在我这摊上买些啥呢，你就赶紧的挑，不买的话就滚蛋，别拦了我的生意。”
　　那小社会倒也不以为意，依然傻乐着，他低了头在摊上扫了一圈，指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问：“你就卖这个呀？还不如刻两个黄家驹出来卖卖。”
　　“不认识，不会刻。”顾易站了起来，硬邦邦地怼了句。蹲得久了，腿有些发软，他又弯了腰揉着膝盖。
　　看顾易脸色越发不耐了，小社会识趣地跟着站了起来，惋惜地摇头，小声地咕哝着：“多好的发财机会啊，你要刻得出来，保你大卖啊……”
　　顾易瞅着他，听着他嘀嘀咕咕，忽然心念一动：“这个比昂很红吗？”
　　“红啊。”小社会诧异地看了顾易一眼：“你都不知道吗？”
　　顾易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又问：“那他们的歌也好卖吧？”
　　“好卖啊！”小社会一下子来了劲：“音像店里的碟根本买不到。”完了，又感叹了句：“还贵，买不起啊。”
　　顾易低低“哦”了声，眼睛瞬间就亮了，他笑着拍了拍小社会的肩：“得嘞，谢了啊。哥们儿。”低头瞅了瞅，拎了个玩意儿塞到小社会手里：“这个送你了。”
　　小社会看看手里的四不像，又看了看顾易喜不自禁的脸，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脑袋：“神经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