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55、第 55 章

　　顾易一边雕着木块，一边不时瞅一眼屋门，每次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顾易叹气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沉重。
　　卜老头瞟了他一眼：“小九找到了小朋友一起玩，又不是什么糟心事儿，你搁这儿尽叹气是什么意思？”
　　顾易苦哈哈：“他哥哥在这里做苦力，他个臭小子跑出去玩，也不说坐哥哥边上帮一把。”
　　卜老头嗤笑：“小九能做什么？坐你边上大不了就是对你笑一笑，还能干啥？”
　　“那多好呀。”顾易不住口地诉着苦：“哪怕不笑，就是坐我旁边，也他妈的比现在强啊。也不知道这臭小子现在跑哪儿疯去了？”
　　“操什么心，不在乾德里，就在裤/ 裆巷，拢共这么点地方，你还怕他会出什么事？”卜老头挑着刻刀，他问顾易：“这小子多大了？要上学了吗？”
　　顾易算了算：“六岁了。”
　　“那也快要进小学的年纪了吧。这托儿所没有上没关系，小学也不上吗？”
　　顾易一愣，他自己没上过一天学，脑子里从来就没有上学这个概念。现在卜老头提起这茬，他猛然间倒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卜老头说：“也不急在眼前，还有时间想想办法。这孩子呀，总得要上学才是个正经出路呀。”
　　顾易点头，闷着脑袋继续刻了起来。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郎九倒是闻着饭菜香回来了。不仅郎九回来了，还拖着煤球一起回来了。不仅带着小客人，还抓了一把钢镚回来了。
　　顾易瞧着郎九伸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手掌心里，五毛的，一毛的硬币小小的一摊。他讶异地问郎九：“哪儿来的？”
　　郎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顾易笑。
　　顾易脑子里第一个闪出来的念头就是“抢”，可看看郎九和煤球小不点儿的身形，他摇了摇头。随即又闪出一个念头：偷！
　　顾易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个事儿，他脸一板，沉着声音问郎九：“谁让你去做这事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郎九看着顾易凶巴巴的脸，愕然地也收住了笑，有些惊慌地瞪着顾易。
　　卜老头拉过了郎九，对顾易说：“好好说话，乱嚷嚷什么呢。小九，和爷爷说，这些钱哪儿来的？”
　　郎九还没有开口，煤球就含着口饭嚷嚷开了：“我们在隔壁街上玩，看到那儿有片垃圾场，垃圾场里有好多好玩的，九儿就捡了两个破盆子放在前面，说比比谁捡的东西多，捡的东西好玩，谁就赢。”
　　“哦，那钱哪来的？”卜老头循循问着。
　　“我也不知道。”煤球耸耸肩：“我和九儿从垃圾堆里钻出来后，就发现两个破盆子里都有钱了。”
　　“哦……”卜老头很意外地看着顾易。
　　“哦……”顾易很意外地看着郎九：“是这样吗？”
　　郎九点了点头，把手心里的钢镚儿都放进顾易的手里，也爬上凳子和煤球一起吃饭了。
　　顾易低头数着钢镚儿，他嘱咐郎九：“小九，以后咱们不去翻垃圾场，更不能在翻垃圾时，在身前放个饭盆子，人家会以为你是小叫化子。”
　　郎九看了顾易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头，又埋头吃饭去了。
　　“不过……”顾易掂了掂手里的钢镚儿，闭嘴咬住了后面的话。
　　他在心里琢磨着，不过做小叫化果然赚钱，难怪郁磊老是存了这心思。啥也不用干，就搁个盆子，一上午就能赚这么些，自己又刻又卖的，也才挣了两块，想想真是亏。要不，自己也去找个垃圾场，搁个饭盆子……
　　顾易想着，揉着鼻子，自己呵呵乐了起来。

　　这样雕了小玩意儿卖了一阵子，生意总也不见好，卖出去的玩意儿还没有被煤球要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