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54、第 54 章

　　顾易悻悻地收了布垫子，又带着郎九往前走去。
　　找了一圈，发现这晚市倒真像那几个男人说的，摊位都是一早就定好有主的。他一个新来乍到的，实在是连条缝大的地界儿都找不着。
　　顾易失望地走出晚市，朝乾德里走去。站在裤/ 裆巷马路边上，顾易瞅瞅晚市的灯火，又转头看了看通明的百货店，暗暗叹了口气，怎么挣个钱就这样难呢？
　　看着百货店门旁的台阶下有个叫花子在向过路的行人乞讨，顾易突然眼睛一亮，他牵着郎九转身走到百货店门口，找了处最为亮堂的角落，拿出了布垫子在地上铺平整了，就把自己刻的十二生肖一一摆放了出来。
　　一切都布置妥当了，顾易揉着鼻子，瞅着郎九直犯难：“咱是不是得吆喝两声？”
　　郎九点点头。
　　顾易又揉着头皮：“怎么吆喝来着？操，真他妈的觉着丢人啊。”
　　一向胆大的顾小爷竟然没胆子吆喝叫卖？顾易鼓了几鼓勇气，还是愣愣地张了嘴又闭上。
　　郎九抬头看了看顾易，见他快要把头皮秃噜掉一层了，郎九抬手捏了捏顾易的手心，站直了身子，挥着小手朝行人喊了起来：“阿姨，来买一个小猪吧，我哥哥刻的。”
　　顾易目瞪口呆地瞧了郎九一会儿，终于也鼓足了勇气，细声细气地喊了声：“来看看吧，手工雕刻，别的地儿买不着。”
　　吆喝出了第一声，那份不好意思就不翼而飞了。顾易越喊越欢快，到百货店关门的时候，倒也卖出去了一个。
　　顾易喜滋滋地收拾着摊子，虽说一个晚上也就只挣了两块钱，可这两个钢镚儿是他堂堂正正赚来的，没有偷没有骗，这让顾易觉得自豪。
　　顾易一边收拾着，一边琢磨着明天可以雕些什么新玩意儿，跟前有个小身影蹲下了，伸了手拿了一个还没来得及收进袋子里的生肖，低着头瞅着。
　　顾易问他：“小朋友，喜欢吗？喜欢就叫爸爸妈妈买一个，可便宜了。”
　　那孩子抬了头，可怜兮兮地说：“我没钱。”
　　顾易看着孩子，一个“操”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郎九就走过去抓着那孩子的手：“煤球！”
　　煤球被郎九拽着站了起来，认清了眼前的人后，也很惊喜地喊了声：“是你！”
　　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乐呵呵地蹦个不停。顾易瞧着眼晕，一手一个摁住了。他问煤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玩？”
　　煤球脸上的笑突然一扫而净，瞬间换上了一副垂眉耷眼的愁苦神情：“爸爸答应我晚上一起去接阿三的，我在这里等他。”
　　顾易点点头，对煤球说：“那你在这儿等着吧，自己小心些。”
　　煤球指了指布垫子上的生肖：“这只大狗能给我吗？我带给阿三玩。”
　　顾易瞅着布垫子上的那只“猴”，终于忍不住了，他嚎了一声：“这是猴！是猴！你看清了吗就瞎叫唤！”
　　煤球惨兮兮地皱着小脸，朝那木坨子指了指：“那能把这只猴给我吗？”
　　顾易瞪着煤球，挥了挥手，无奈地嚷着：“拿去，拿去。”
　　煤球抱着“猴”，欢天喜地地又勾了郎九的肩臂：“你明天也能过来玩吗？”
　　郎九喜滋滋地点头。
　　顾易咬牙切齿地瞪着煤球：“小子，别过份啊，要了我的东西，还要勾引我的弟弟。”
　　煤球无视顾易的威胁，又扯着郎九的耳朵，凑近了神秘兮兮地问：“明天上午就来，成吗？”
　　郎九笑眯眯地点头。
　　顾易目瞪口呆地瞅着两孩子勾着手指作约定，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弟弟大了不中留啊……”

　　第二天吃了早饭，郎九就跑得没了人影。顾易一边雕着木块，一边不时瞅一眼屋门，每次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顾易叹气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