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42、第 42 章

　　郎九回头看顾易，见顾易笑着点了头，他也回头朝煤球笑眯眯地点了头。
　　煤球水性不错，完全不需要顾易多操心。多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玩伴，郎九更是活泼了不少，和煤球凑着，不时叽叽咕咕，鸡同鸭讲得热闹。
　　没玩一会儿，煤球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急急爬上岸，拧着衣服里的水，一个劲儿地跺脚：“今天下午爸爸要回来的，我要赶紧回去，不然要被他打屁股了。”
　　煤球说着，又看了看郎九，问他：“明天你还来吗？”
　　郎九都不看看顾易的意思了，直接点了头：“来！”
　　煤球眉开眼笑：“我也来。”说完，就朝郎九挥着手，匆匆跑走了。
　　顾易头一次见郎九说了那么些话，也是头一次见郎九这样高兴，他抚着郎九的湿发，听郎九问他：“哥哥，明天再来？”
　　“行啊，小九喜欢，咱们明天再来。”
　　“这天天来凉水里泡着，小心病了。”蓦地里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响起。
　　顾易又是一惊，忙在水中站稳了，伸长了脖子往道边看去。
　　这次竟是傅扬！他坐在道边，手里甩着根枯树枝子，正瞧着顾易他们。
　　顾易心下惊疑，也不知他来了多久，有没有听见小九说话？一边寻思着，一边脸上迅速挤出了笑容：“傅叔，你怎么在这里？”
　　“天太热，想着这里清静。应该凉快。”傅扬甩着树枝朝郎九瞧去：“小鬼头，怎么不吭声啦？原来你会讲话啊。”
　　顾易惊惧，傅扬果然是听到了。他哀求地看着傅扬：“傅叔，我……”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你的担心。”傅扬扔下了树枝，拍了拍手心：“上来吧，玩了那么些时间了，小心小鬼受凉。”
　　顾易感激地朝傅扬点点头，抱着郎九上了岸。给他穿好了衣服后，他让郎九到一边玩，自己在傅扬身旁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知道他会说话的？”傅扬看着郎九在一边拔着地上的枯草根，问顾易。
　　顾易咬了咬下唇：“去年小年的夜里。”
　　傅扬回忆着：“豹子出事那晚？”
　　顾易点头，没说话。
　　“这小鬼之前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没有说话？”
　　顾易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也不想问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傅扬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地朝着郎九勾着指头，逗着他玩儿。
　　顾易也没说话，看着傅扬短了一截的指头挨着其他的手指，乍一看像是屈了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顾易问傅扬，说得似是随意：“傅叔你们原来是北方人？”
　　“嗯。”傅扬点头：“丹东的，就在鸭绿江的边上，挺不错的一个地方。”
　　“我一直都挺好奇的。”顾易屈起了腿，下巴磕着膝盖，他瞧着自己的脚尖说：“傅叔你，还有邵姨，顾爷，郁叔，你们四人是怎样走到一起的？瞧你们的年纪，不像是同学啊？”
　　傅扬瞅了顾易一眼，笑：“我们是一个院里的，我们丹东那里的房子都是围成圈儿，中间带着个院子的那种。有钱人家就独院独户，像我们这种没什么钱的，就几家挤一块儿，共用一个院子。”
　　顾易点着头：“难怪郁叔讲话的腔调总带着北方人的味道。小时候豹子就爱学郁叔说话，现在卜老头每次听到豹子说话，总笑话他不南不北，不伦不类的。”
　　傅扬哈哈笑：“东北人讲话糙得很，我就不喜欢。”
　　顾易又问他：“你们是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吗？”
　　傅扬点头，看着郎九的身影眯起了眼睛，手在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像是回忆起了过往：“小时候一起光着屁股玩泥，在院子里斗弹珠。大了就一起逃学，去偷捞了人家鱼塘里的鱼去市场上卖，一起扯了谎骗了爸妈的钱去爬车皮旅行。再大些一起打架，一起夺地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