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20、第 20 章

　　豹子冷哼：“我还不知道他？一个唱戏的，自命不凡假清高，总把我们看得下贱，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不也是被批斗过的「四旧」？谁又比谁高贵得了？”
　　顾易不想和豹子在这个话题上再有过多纠结，他敷衍地笑，把已经吸到过滤嘴的烟蒂扔到了地上，伸了脚尖碾踩了几下：“卜老头也是年轻时唱的戏，早就不唱了，你还提这茬干嘛。人家现在好歹也是凭手艺刻章赚钱，挺好的。再说了，我还想着他之后帮我多带带小九呢。”
　　豹子也吸完了最后一口，恋恋不舍地看了烟屁股一眼：“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和你扯了，我再练两把去，你带小东西上那边儿去，有太阳，暖和。”
　　“行嘞。”顾易伸手在窗玻璃上弹了两下，叮嘱豹子：“你开慢些，别溅了石子，砸了小九。”
　　豹子钻进车里，挥了挥手：“知道了，快带着你的宝贝疙瘩闪一边儿去。”
　　顾易嘻嘻笑着，牵着郎九走到远远的太阳下，扯了扯裤腿，蹲了下来，他侧着头问郎九：“小九，要坐下来吗？哥哥给你掸个干净的地儿？”
　　郎九摇头，看了顾易一眼，学着顾易的样子，也扯了扯裤腿，蹲了下来。没把握住平衡，小身子东摇西晃了好一阵，才稳住了身形。
　　顾易瞧着他乐呵，又转了头去看豹子开车，咂着嘴评价着：“你豹哥除了打架，其他的可都不行。开车开得像是在蹦迪斯科。”他转眼问郎九：“小九，你相不相信，哥哥只要练上个半天，绝对比你豹哥开得溜。”
　　郎九瞧着顾易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顾易看着郎九的眼睛，心念一动，他指了指在上下蹦哒的车子，问：“那……哥哥去试试？”
　　郎九又点了点头，伸了小手鼓了鼓掌。
　　顾易蹭蹭鼻子，笑着：“那哥哥真试试去。小九乖乖的，待这儿看着哥哥啊。”
　　看郎九乖巧地点了头，顾易抚了抚他的发顶，又帮他把连着衣服的帽子兜上，起了身朝车子走去。
　　拦停了车，顾易把豹子拉了出来，缠着豹子问清了基本的离合器的踩放，油门、刹车的交替，以及手刹的一些操作后，他把手高举过头顶，遥遥地对郎九比划了个“OK”的手势，就钻进了车里。
　　豹子退回到郎九身边，看着顾易一番摸索之后，逐渐地越开越快。他感叹着：“亏得拖拉机厂这片场地大，也没个人，不然就他这胆子野的，十个人也都得轧死了并排躺着一溜了。”
　　低头看郎九瞧得严肃，豹子用手指在他脸蛋上弹了弹，问他：“小东西，你哥开得好吗？”
　　郎九点头，十分严肃。
　　豹子又问他：“那豹哥开得好吗？”
　　郎九想了想，点头，十分严肃。
　　豹子不甘心，接着问：“你哥开得比豹哥好吗？”
　　郎九立即点头，十分严肃。
　　豹子再接再厉：“你就只会点头了是吧。再问你，豹哥开得比你哥好，对不？”
　　郎九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连帽子都甩了下来。
　　豹子又伸手在郎九脸蛋上弹了弹：“坏东西。”
　　顾易在场上发了十来圈疯，直把左前的大灯撞裂了，右边的后视镜蹭落了，才意犹未尽地下了车。他拍着支离破碎的车子，畅快地喊：“操，太他妈爽了。”
　　豹子检查着大灯的情况，有些心疼地问：“下午还来练几圈？”
　　顾易蹭蹭鼻子，看了看郎九，摇头：“不了，下午小九要睡午觉了，我陪他。豹子，这都大中午了，咱找个地儿吃饭去？”
　　豹子从后备厢里找了卷宽胶带出来，扯了一段贴在了摇摇欲坠的大灯玻璃罩上，又摁实了：“你不在卜老头那儿吃了早饭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