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9、第 19 章

　　豹子拿着“红塔山”闻了闻，又看了看烟，眼睛里有笑蔓了出来：“好东西啊，哪儿得的？”
　　顾易在身上摸了一遍，才在屁股兜里摸出了一盒火柴，取出了一根划了，点了自己咬在嘴里的烟，又帮豹子点上了。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雾，才说：“刚上卜老头家去了，从他那烟罐子里顺的。”
　　豹子迫不及待地连吸几口，细细品味着，不由赞道：“香，好烟就是不一样。”又吸了一口，他眯着眼睛，看着顾易：“老头这些烟攒得也不容易，都是来找他刻章的赏的，东一支西一支的凑得艰难。你今儿个一下就顺了他两支？缺德了点。”说着，豹子边满足地吸着烟，边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顾易乜斜了豹子一眼，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操，还不是知道你好这口，才豁了脸皮去问卜老头讨来的？你妈的良心给狗叼了。”
　　豹子笑，伸了手在顾易肩上拍了拍：“谢易哥。”
　　顾易也得意地笑，他问豹子：“问你哪，怎么想起要学车了？”
　　豹子默不作声地吸了两口烟，才答道：“今年派出所里打击斗殴的力度加大了，我除了一身蛮力能挥挥拳头，其他也帮衬不了家里什么。虽然顾爷没说什么，可我也总得要时刻掂掂自己的斤两，不要真遭人嫌弃了，被赶了出去。”
　　顾易问他：“所里来了个副所长，听说是个姓梅的？”
　　豹子点头：“说是这人是市局里调下来的，行事板正得很。顾爷几次托人去打了交道，都是油盐不进，难缠。”
　　顾易嘟囔了句：“烦，这一听姓得就不好，晦气，操。”
　　豹子吸着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关照顾易：“你小子小心，别被这姓梅的逮到了，露了样子身份。前两天我听到顾爷才和郁老二说过，但凡被这姓梅的识出了身份的，乾德里可是断断留不得的。”
　　顾易踢着脚边的小碎石子，倒是无所谓：“留不得就留不得吧，今儿个卜老头还在劝我趁早离了这鬼地方呢。”顾易伸手拍了拍发动机罩，笑嘻嘻地接着又说：“再说了，现在豹哥会开车了，真要被追了，也有豹哥接应，对吧，豹哥会罩着我的。”
　　豹子闻言，顿时收住了一脸轻松的表情，他问得严肃：“怎么着？还不想留在乾德里了？”
　　顾易反问他：“豹子，你想一直留在这儿吗？你没想过出去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吗？不要提心吊胆总怕被人逮了，能在大太阳底下堂堂正正，大摇大摆晃荡的那种生活，你想吗？”
　　也许是被卜老头的问话触动了心底隐秘的念头，顾易竟没有多加思考，脱口问了出来。
　　豹子不假思索，回得斩钉截铁：“没有，我只知道打从顾爷捡了我回来，我就是顾家的人。顾家养了我这么些年，没有让我饿死在街头，我就要报答他们。易子，你比我更早来到顾家，你是顾爷第一个养着的孩子，你不能忘本。”
　　顾易看豹子动了薄怒，也不和他强辩。他蹭蹭鼻子，赖笑着：“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别当真。”
　　“有这个念头就不对，易子，我们这样的人，已经疏了亲情了，不能再失了恩义。”
　　见顾易点头，豹子吸了口烟，觑着顾易，问他：“是不是卜老头又撺掇你了？这老不死的，总变着法儿要让你离了顾家。”
　　顾易凝目，穿过飘渺的浓烟，看着豹子稍显狠戾的神情，他答道：“没，他才不管我呢，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教着我雕两个小玩意儿玩玩。”
　　豹子冷哼：“我还不知道他？一个唱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