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59、第 159 章

　　顾易勒了勒豹子的脖子，提醒他：“小心，他手里……有锥子……”
　　豹子不由加快了些脚步，无奈背着顾易实在太沉，他腿脚本也不便，眼见着赵儿癫狂地笑着，离他们越来越近。
　　顾易急着又勒住了豹子的脖子，语无伦次地扯着气声喊：“放我下……来，不然一个都……跑不了，他手里有锥……你放我……你走……”
　　豹子心里一凛，他猛然停了脚步，回过头来，正看见赵儿伸着小锥要刺进顾易的后背。
　　豹子一个转身往前一挡，小锥锵锵刺进了他的胸口。他双手一松，顾易从后背直直滑落在地。
　　豹子伸手抓紧了赵儿的手，赵儿像疯了似的，只顾着使着全力把锥子刺得更深一些。他狂笑不止，看着手上被豹子的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猩红一片，他叫着：“死吧，都死吧，早该死了……”
　　豹子闷哼一声，拽着赵儿的手生生将小锥从胸口拔了出来，反手就往赵儿胸口腹部捅去。
　　手起锥落，豹子手臂扯动着伤口，带出了更多的血直往外涌。没两下，豹子脸上的血色就迅速退了干净。他身子一软，握着锥子直挺挺地就摔了下去。赵儿被他拉扯着，也一起滚到了地上。
　　顾易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惊骇地拖着身子奋力爬到豹子身边，看着他胸前的一个洞眼里，汩汩地往外涌着一摊又一摊的鲜血。
　　顾易扎煞着手，想碰又不敢碰，他喑哑着声音，唤他：“豹子……豹子……豹哥……”
　　豹子抽搐了两下，他扯了扯嘴角，嘴皮子动了两下。
　　顾易没听清豹子说了什么，他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在豹子嘴边，问他：“你要说什么？我听着。”
　　豹子颤巍巍地伸了手，死死攥住了顾易的衣领，他的瞳孔慢慢失去了焦点，盯着虚无的半空，说得轻而缓：“易子……兄弟……别回泥……潭……向着太……阳……去……”
　　一口气说了太久，豹子猛烈地咳了起来，胸口有更多的血涌了出来。没一会儿，上半身的衣服都湿腻腻的，泛着浓重的血腥气。
　　顾易真的怕了，他也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撑了手臂就坐起了身，再也顾不上太多了，伸了手死命地去堵豹子胸前的洞眼。可是没用，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指缝间蜿蜒淌下。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怎么流也流不完。
　　顾易绝望地吼着，嚎着，他努力又努力去按着豹子的胸口，他拽着豹子的衣领，试图让他站起来，他不甘地叫着：“起来！你他妈的听到了没！你还有那么多好烟没抽过呢，你他妈给我站起来！”
　　豹子眼神涣散地瞧着顾易，他像是在笑，牵了一下嘴角，嗫嚅着缓缓掀了几下嘴皮。
　　顾易哪怕没有听见声音，他也看得出来，那微微翕合的唇形是在告诉他：“别担心，哥罩你。”
　　顾易更使劲地去扯，去抓，妄图豹子能站起来，嫌弃地踹他一脚。他浑身发抖，撕扯着嗓子怒吼：“罩你妈！你给我起来，我他妈谁要你罩！”
　　可是豹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采一点一点消散。
　　顾易疯了，他脑子里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想不起来，眼里只有豹子胸前的那个洞眼在不断放大，耳边似乎能听到血冒出来的汩汩声响，还有那一声又一声的“哥罩你”，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轰炸开来，裂成满地的碎片，割得他脑子生疼。
　　顾易劈手夺下豹子握在手里的锥子，反身跨了两步扑到赵儿的身前，举了锥子就往他身上捅去，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