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58、第 158 章

　　豹子鼻孔猛然翕合了几下，直起身就朝站得摇晃不稳的赵儿走去。
　　赵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捡回了小锥，他斜斜地握着，努力稳住了身形，朝着豹子笑：“阿豹，你也来了，正好，今天我们一起全死了这儿，算个清楚。”
　　豹子暴怒，他颠着脚步迅疾地冲了过去，一把揪住赵儿的衣领，把他提溜离地：“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易子曾经做过些什么，对我来说这都不重要了，我只在乎易子是不是平安。下次，你要再伤了易子，我不会顾念你曾是我傅叔。”
　　赵儿凑近了豹子，眯着眼问他：“你忘了吗，是他毁了顾家，他让你没了家。”
　　豹子后退一步，他冷眼看着赵儿：“那不是我的家，从小到大，我只有易子一个亲人，谁要害了他，我就要谁的命。”
　　赵儿冷厉地笑，他凝视着豹子，把手里的小锥塞到了豹子掌心，他诱惑着豹子：“那就来杀了我，来，朝这儿刺，一下子戳进去，大家就都痛快了。”
　　豹子嫌恶地甩开了手，挥了拳就朝赵儿胸口腹部砸了过去，直捶得鲜血淋淋漓漓地从赵儿嘴角流下，他愤恨地骂了声：“疯子。”
　　豹子把赵儿重又贯在了地上，转身走到顾易身旁，费力地扶起他：“走，我带你上医院。”
　　顾易惨白着脸，气若游丝地问豹子：“你怎么……来了……小九也知道……了吗……”
　　豹子皱紧了眉，怒道：“命都要丢了，还想着那小鬼。”
　　见顾易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襟，豹子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我也是煤球打电话来找你，说给你打电话打了一早上，也不见你回一个给他，他急了，就来问问我。”
　　顾易了然地点头，他想起今天原本说好的，要带梅副所上医院做检查，也不知道煤球一个人能不能搞定。
　　顾易勉强撑开了一点笑，夸奖豹子：“你今儿难得这样聪明……”话说得多了，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顾易无力地吸了口冷气。
　　豹子使劲全力把顾易背到了身后，顾易没有力气支撑住自己，整个人沉沉地要往下坠去。
　　豹子不敢耸肩把他颠上来一些，怕引了伤口流血更多。他一边用两只手紧紧抓住了顾易的腿，不让他再往下滑，一边吃力地嘱咐顾易：“你勾紧我的脖子，别再说话了，我带你上医院去……”
　　豹子俯着身刚走了几步，脖子里就滑出了一块小木片，在顾易的眼皮子底下晃啊晃。顾易竭尽了全力去抓住了瞧了一瞧，木片上那个滑稽的三角的脑袋三角的耳让他轻笑出声，顾易断断续续地说：“操，你都……多大人了，还带着这块……破……锁片，寒……不寒碜……”
　　“闭嘴，就你他妈话多。”豹子又是焦急又是不好意思，喝阻了顾易还要说下去。
　　可顾易浑当没听见，他仍挣扎着继续：“让我说吧，也不……知道还能……说几句了……”
　　“放屁！你他妈要说也说好听的！”豹子说着，努力挺起了些腰板。顾易太沉，压得他前路都看不分明。
　　顾易又轻笑了声，说话的声音只剩了丝气儿在豹子耳朵里头飘：“豹子，你什么时……候带上脖子的……我……怎么……从没发……现？”
　　豹子喘气的声音越来越重，他笑哼了声：“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两眼珠子只在那小鬼身上转。易子，你今天可他妈听好了，打从你给了我那天起，它就一直在我脖子上挂着。”
　　顾易满足地笑，沉沉地叹息了声：“豹子，这辈子和……你做兄弟，不……亏。”
　　豹子紧了紧抓着顾易的手，他沉声说：“我也是。”
　　背后有凌乱的脚步声在跟上来，顾易挣扎着偏过了些头，看见赵儿已经踉跄着追了上来。顾易勒了勒豹子的脖子，提醒他：“小心，他手里……有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