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57、第 157 章

　　赵儿眯眼一笑，猛然一翻手腕，不知从哪里摸了把小螺丝锥在手里，直直地就朝顾易腹部刺了过去。
　　顾易只觉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把手从赵儿肩头滑下来，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竭力抵挡着他还要往下刺入的力道。
　　赵儿看着顾易狂笑：“可惜你再不会有当年的好运气了。”
　　顾易腹部的尖锥还在一点点地深入，他咬着牙死命地抵着，可腹部的剧烈疼痛让他渐渐失了力气，眼见着赵儿的手越刺越深。
　　顾易瞪着眼看着赵儿，牙呲欲裂，眼珠直要爆出眼眶，瞪得眼里血红一片。
　　生死攸关的一刻，他拼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猛然扯着赵儿的手腕，拔出了腹中的小锥。
　　赵儿毕竟抵不过顾易正值年轻力盛，一番对峙下来，他已经没了多少劲道，被顾易紧紧钳着的手不自主地颤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锥子尖利的一头调转了方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他狂厉地笑，肆意地喊着：“你刺吧，今天咱们中间总得死了一个，这事儿才能趟得过去，我也才好向邵有个交待。顾易，你杀了我，我不怪你，下半辈子你就在铁牢里生不如死地熬着吧。”
　　赵儿扭曲着脸孔，不但不再挣扎着推阻顾易的手，反而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就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顾易大惊，他没想过要了傅扬的命。情急之下，他狠命对着赵儿的下/ 身一脚踢了过去。赵儿吃痛，松了铁锥就蹲了下去。
　　顾易手上对峙的劲道一松，顿时也泄了力气，浑身绵软地碾在了地上。他捂着腹部，无意识地望着天上，天空云白风轻，是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干爽的好日子。
　　顾易只觉有黑影闪烁着在眼前乍现乍灭，渐渐的，黑影重重复重重，越来越浓重，耳朵里的嗡嗡鸣声也越发地响了起来。眼角余光中能看到赵儿扭着嘴角试图爬起来，他还在叫嚣着什么。顾易侧耳凝神细细听，仿佛是：“你别想干净，你死都干净不了……”
　　顾易无力地笑笑，那声音益发飘渺，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他再也听不清楚。
　　隐隐的，耳朵里似乎又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那群民警寻过来了。他有些想笑，怎么这些民警把自己活成了电视剧了呢？以前和小九一起看电视，每每看到警察营救的片段，小九总会嫌弃地撇嘴：“非得人死了才肯出场，哪怕早出现一秒呢？”
　　哪怕早出现一秒，怕是结局都不同了吧。顾易乏力地闭了眼叹气，只是生活就是生活，从来没有如果。这一切合该就是他的命吧。只是傅扬说得对，早就是泥潭里的脏命，怎么也是洗不干净的，他就该认了这命。
　　顾易又叹了口气，他瞥了眼站起来正摇摇晃晃向自己走来的赵儿，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耳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易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撕心裂肺的：“易子，易子……”
　　是豹子，不是警察。
　　他怎么会找来了这里？
　　顾易勉强睁开了一条缝，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笑得太难看了，吓着了豹子，豹子的眼眶红得像兔子。顾易喘着气，颤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快走……”
　　豹子惶恐地拉开顾易的手，在他的腹部拭着不断冒出来的血，他瞪着通红的眼，无措地喊：“你怎么样？会死吗？易子，你他妈别笑，坐起来，我带你上医院……”
　　顾易费力地扒拉开豹子的手：“我要疼……死了，你他妈……别碰我肚子……”
　　豹子慌慌张张挪开了手，他朝顾易腹部瞧去，血洇晕的越发深红了起来。
　　他鼻孔猛然翕合了几下，直起身就朝站得摇晃不稳的赵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