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36、第 136 章

　　顾易也不开灯，他摸黑走进去，在郎九平日里最喜欢坐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屋子里少了个人，虽说郎九也从来不是个热闹的，在家里话也不多，可现在那么好些日子不在，顾易觉得家里静得像坟墓，空落落的让人想发疯。
　　可自己的心里，更是空落落的，像总有股冷厉的风从心口刮过，割得他心慌。
　　顾易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干嘛。郎九在，他慌乱不堪。郎九不在，他又心乱如麻。那天晚上决绝的话，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在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
　　他明明就是动心了，可因为害怕，因为不敢面对自己，他生生逼走了郎九。他想问问郎九，感冒好了吗？好好吃饭了吗？好好睡觉了吗？还有……还生气吗？
　　可他一次一次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又放了下来。
　　他还是不敢啊，他怕听到的是郎九冷冰冰的声音。
　　顾易在黑暗中苦笑，他咬着指甲，猜想着郎九现在在干嘛，憧憬着明天能接到郎九的电话。
　　黑暗中，顾易再无需顾忌掩饰，他任由思念溢出了唇间：“小九，哥好想你啊……”

　　谁知，比郎九的消息更快传过来的，是北京闹传染病的消息。
　　没两天，各个地方的电视台新闻都纷纷报道，这一场极具传染性的肺炎疫情迅速扩散了开来。尤其是北京，更是疫情重灾区。
　　随着病亡人数逐节攀长，顾易更是坐立不安了。他再也按捺不住，一天几百遍的电话拨了过去，可每一次都只有女人不带一点感情的标准回复：“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顾易急躁地直想摔了手机，他一遍遍地调着电视频道，希望能在和北京有关的新闻里找到与郎九有关的线索，哪怕就是些蛛丝马迹。
　　正当全家人惴惴不可终日之时，学校打电话来说，参赛的学生和老师都已经安全回来了，只是要隔离半个月，确保身体无恙后，才能放他们回家。
　　顾易刚扬起来的心情又猛地跌到了谷底，他问清了隔离的场所后，闷头闷脑地挂了电话。
　　捱到了晚上，豹子瞧顾易始终心神不定地在屋子里转圈，他问：“不是说没问题，身体好着呢么，你急什么？”
　　顾易皱着眉：“我就是不放心。”
　　豹子瞅了顾易半晌：“你去看看他吧，隔了围栏，说几句话应该没问题。去吧，去看看他，不然，我看小九没事，你第一个疯了。”
　　顾易又闷着头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终于回屋拿了衣服和汽车钥匙，飞也似地奔出了门。
　　隔离所在疾控中心的旁边，是由原本的一间小诊所的住院部临时借用出来的。
　　隔离所的门卫室有个老头，顾易和他说明了来意后，那老头先是坚定地摇头不答应。后来看顾易一再苦苦哀求，又听顾易说和弟弟快一个月没见上面了，实在担心得不行。门卫老头见顾易不像在诨说，他嘱咐了让顾易等着，自己进去叫人去了。
　　没一会儿，老头出来了，顾易伸了头张望，老头身后一个人影也没有，顾易急问：“我弟呢？”
　　“说睡了，不起来了，让你回去吧。”老头狐疑地瞅了顾易一眼：“瞧着情形，你们哥俩的感情没你说得那么瓷实哇。”
　　顾易失望地又朝隔离所里看了两眼，老头招呼他：“小伙子，回去吧，隔离很快就结束的，别担心，啊。”
　　顾易颓丧地点头，他搭着铁栅栏仍兀自瞧着。
　　老头又说：“回去吧，别瞅着啦，你弟说了不出来。”
　　顾易讪讪地回：“我再站一会儿……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