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前传》燕素河

21、乱世

　　十八章：乱世

　　自刘知事家被火烧之后，刘知事夫人丁氏失踪，而刘知事也因为私自向人口贩子买进了良家子作为仆人，被革职查办关进了大牢，刘府就这么的荒废了。

　　这段时间傅知府一直心事重重，远在金陵的好友冒先生再次来信，劝他挂冠而去，不要再参与政事，而京城的父亲那边也传来不好的消息。河南河北两地接连出现旱情，颗粒无收，苛捐杂税又繁重，导致当地的一些农户纷纷揭竿而起。官府忙于镇压百姓，西北闯贼又死灰复燃，经陕南商州突出武关。本来就面对镇压农民对朝廷一肚子的火，闯贼一到，立马附和，农民军竟然壮大了好几倍，一些乡镇的营兵所已经镇压不住，也就听之任之了。圣上隔三差五的在上朝的时候发怒，内阁频频换人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在朝的东林党们还在做口舌之争，看似关心却暗地里早已经赚的钵满盆满。

　　“夫君，如今朝廷已经累重不堪，圣上也反复无常，这次连父亲也递了辞呈，京城恐怕生变啊。”王氏走到傅知府身边，忧心忡忡道。
　　“是啊，父亲要我们在这边注意事态变化，京城唯恐也待不住了，等圣上批过之后便也要南下来了。”傅济琛回道。
　　“不知夫君接下来的打算如何？要去金陵吗？”王氏又问
　　“国难当头啊，怎叫我轻易就放下呢？这一城的百姓好容易过了几年顺当日子，却偏偏遇上了这等混乱的世道，苦了他们啊。”傅济琛愤愤道：“可恶的是那些满嘴仁义的朝廷党派们，搞的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的。西边还在打仗，北边也要提防，中原又是天灾，他们却自顾自的搜刮民脂民膏，内斗不断，唉~这天下…”
　　“夫君，我们也是外放的官员，是无法在朝廷上能够拨乱的，连父亲这样的元老都告老还乡了，我们也要早点打算啊。”王氏听自己的夫君无法割舍这边的百姓，也轻轻叹息忧愁道：“伽罗自在修行，脱离尘世也就罢了，我们还需要养大忠儿，服侍老父，还请夫君三思啊。”
　　“我这几日也在思考，是否去金陵，不过金陵乃璐王藩地，我早听闻这个璐王好色贪财，隐隐也有与鞑靼勾结的秘闻，只是不得坐实。而冒兄在那边广结各地才子，抨击朝廷，也似乎有拉党结派的倾向，当今局势本就是党派之争引的祸水，难道我还去那边结党营私不成？”傅济琛说道。
　　“还是请夫君早做准备吧，听说隔壁方家这几日偷偷运了一些箱子出去，约莫着去乡下庄子里了。”王氏又焦虑道。
　　“此事为夫也是知道的，人心惶惶，要跑的也都在安排后路了，容我再想想吧。”傅济琛缓缓转向窗外，不再言语，王氏也讪讪的告退。

　　这边傅知府在忧心忡忡，那边伽罗又进入了那片湖，经过几年的磨练，现在她的元婴已经变成了如她一般年岁的样貌，依旧是随着鱼肠剑游走，从湖水里提炼出来的冰锥能够击穿胳膊那么粗的树枝了，灵台之中也积累了不少灵力。随着修炼的增加，年岁的增长，她也抽条一般的长高了，原来圆圆的脸也清秀起来，这一世的样貌已经和上一世逐渐磨合了。

　　湖水在经过激烈的震荡之后，平静下来，又宛如一块镜子，天空从刚才的阴郁，被劈开了一道蓝色，光亮照在刚被击穿的柳树，也瞬间合拢了洞口，对面的山峰清晰可见的滴翠，尘世间的寒冬根本没有影响到这修炼境的一草一木。

　　伽罗收回了神识，与元婴盘坐在湖边，经过一个周天的调息，平静下来。鱼肠剑已经回到了她的眼睛里，慢慢睁开了。太阳已经偏西，申时了。

　　“小姐，刚收到陶小姐的信。”翠菱这时掀了帘子进来，手里捏着一份书函。
　　“拿过来吧。”伽罗说道

　　接过翠菱的信拆开，细细的读了起来。信中内容让她觉得十分不安。几个月前说起的几个零星逃兵，这些日子居然越来越多，梅城附近的流民也有增无减，知县大人现在都是热锅上的蚂蚁，说是已经加急上报给了傅知府。
　　“也不知道父亲这边是否报给了布政司。”伽罗暗忖道。

　　“小姐，陶小姐信里写什么？”翠菱多嘴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寻常问好。可见我父亲母亲？”伽罗收起了信，依然放进了匣子里，问道。
　　“老爷午后便去衙门了，夫人在院子里和忠哥儿在一起。”翠菱回道。
　　伽罗喝了一口茶水，正要与翠菱闲话，忽然耳边传来一句密音：“公主，水府有难，请速速来。”

　　“是余小游吗？”伽罗密音问道
　　“正是在下，水府现在被一股黑气笼罩着，似乎有大妖过来，鳖丞相前来求援。”余小游的声音又传来。
　　“好，我马上就去。你也通知一下澄阳观的陈木华道长，轩辕君，说钱塘江水府有大妖入侵，需要援手。”伽罗吩咐道。
　　“是，公主殿下，我立即就去。”余小游回复后，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翠菱，你跟我母亲说一下，我要去街上买点胭脂水粉，让蒋伯给我套个车就好。”伽罗吩咐道。
　　翠菱得了指令便出了门去，没过一会儿就回来禀告说马车已经备好，可以走了。

　　伽罗转到侧门，对翠菱说不用她陪，自己一个人坐上了马车便出了傅府。

　　马车大约行驶了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六和塔附近，伽罗让蒋伯等她一下，便徒步走去江堤。

　　只见冬日的钱塘江两岸萧瑟，零碎的几棵树树叶已经凋零，江面上并没有船来船往，阳光洒来江面上，本该泛起一些波光，只可惜这时已经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看不出波光。

　　伽罗定睛一看，这层黑雾是一个结界，黑雾里面妖气冲天，隐隐能够看见群魔乱舞，不禁大吃一惊。暗忖道：轩辕君和陈道长在城隍山布的结界被破坏了吗？怎么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妖怪。她也顾不得多想，便一个飞身进入了黑雾。

　　进入黑雾之后，出了神识去前方探路，没一会儿就看见刚才黑雾外的妖魔是什么东西。

　　只见数百个妖魔变化而成的人形站在前排，手持各种法器，在不断朝着对面叫器。后面是临安府几大妖族，能认的出有天目山的黄家，鸡笼山的郎氏，还有几个模样丑陋，恐怖的大头鬼，想必是运河五鬼。再往后看，四个妖仙打扮的男女，其中一人正是假丁氏六尾狐，他们分别站在一个黑衣蒙面大人的身边，看神态甚为恭敬。再仔细打量一下这个黑衣蒙面之人，见她坐在一个金丝楠木做的车辇上，面上带着一副铜制面具，看不出面容，头上戴着一顶七彩玄鸟羽毛做的羽冠，衣服腰部挂了很多动物的骨头穿起来的事物，上面还刻有一些图腾，扮相怪异，并非中原仙家打扮。
　　“莫非是黑山姥姥？”伽罗心里咯噔一下，似乎也瞧见黑衣大妖的眼睛望这边看来，稍稍有些紧张，但又寻思着轩辕君和陈道长应该也快赶来了，便再继续试探。

　　被他们这些妖魔鬼怪叫器的对面，就是水府的鳖丞相一行。只见鳖丞相站在一排虾兵蟹将后面，对这边喊道：“恶妖，今日我们水府就是只剩一鱼一虾，也不能让你们得了这水府去害人！”

　　“嘎嘎嘎嘎嘎，小小鳖精，口气倒挺大的，见了黑山姥姥大人都敢吹牛。”黑山姥姥身边一个灰色衣袍的胖子轻蔑得笑道。

　　“老鼠精，别以为你仗着这恶妖的架势就小瞧了我们水府。你有本事就过来跟老夫打一架。”鳖丞相胖胖的身子往前挪了一步。

　　“哼，谁怕你这老家伙。”灰衣老鼠精一个飞身便到了两军阵前。祭出了一杆狼牙棒，叫骂道：“老鳖，吃俺一记！”这狼牙棒忽然喷出一阵狂风，狂风里面还带着黄沙，本来就是黑雾缭绕的江面顿时风沙满地，迷了眼。

　　“丞相，我来！”是余小游出列，只见他变成了一条硕大的鲤鱼，在江面上倒腾了两下，巨大的尾巴拍打起无数水花，变成了一阵细雨，冲刷掉了刚才的风沙，水面立即变成了土黄色。
　　“小小鲤鱼精，也敢在本仙手下造次！”老鼠精眼看一击不成，挥起了狼牙棒又下一击，余小游此刻已经变回人身，手持长枪也迎战上去。

　　两人正打的热火朝天，不分彼此，忽的只见黑山姥姥身边另一个青衣女妖右手手指一弹，一道暗器从手指尖发出直朝余小游飞去。正眼看真余小游要被暗算，只听“噌”的一下，一道符迎面撞击掉了暗器，青衣女妖一惊，忙收回了第二个暗器，往西面一看，几个人影从西面而来，来者正是轩辕君，陈木华道长一行。

　　“大胆蛇妖，居然敢暗器伤人！”是陈镜小道。

　　“呵呵，黑山姥姥，我们那么快就又见面了！”轩辕君笑道。
　　“嘿嘿，轩辕君，别来无恙啊！”黑山姥姥的声音又奸又细，让人不觉得毛骨悚然。
　　“南北总有一战，看来就是今天了。”轩辕君回道。

　　黑山姥姥依旧四平八稳的坐在车辇上，脸上因为面具一点也看不出表情，只能听她说道：“说是南北妖族必有一战那也是可有可无的，如果你们南方妖族可以俯首称臣，我们便没有这一战了，轩辕君你说呢？”

　　“哼哼，黑山姥姥真是想的美，可惜你们北方妖族屡次借助人类挑起战争，多少边关的老百姓在你们手里丧了命，这笔账又怎么算？”轩辕君厉声回道。

　　“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黑山姥姥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也由不得你们草菅人命！”轩辕君有些恼怒道。
　　“哈哈哈哈哈，轩辕君何必如此动怒，想那永乐年间，你们入侵瓦剌，鞑靼等部，他们又死了多少人？这样算来算去，又何必呢？天道好轮回，你们汉人天下易主不都是常事吗？”黑山姥姥笑道。
　　“那这江南百姓又与战事何干，你们今日夺水府想要水淹杭城，如此残害生灵，天地不容！”轩辕君一声怒吼，脚下一阵，江水立即泛起波涛，有些甚至泼到了敌营前排的几个小妖精身上，使得几个小妖精东倒西歪。

　　“轩辕君，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姥姥了！”黑山姥姥宽大的衣袖一拂，一阵风吹开泼来的江水。然后双手做了几个手势，忽然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随着声音的变大，从江面处升起一道龙卷风，呼啸而来。

　　“是妖风，大家赶紧集结在一起。”这时陈木华道长祭出四张定风咒，定风咒立即变幻出四面透风的墙，包裹起水府虾兵蟹将们。

　　“澄阳观也要来插一脚吗？本姥姥要看看你这个牛鼻子老道还有什么本事！”黑山姥姥说罢大手一挥，前面数百名妖怪向前进攻过来。姥姥身边的四位妖仙也飞身加入，大战已经开始了。

　　第十九章 别离

　　“快去禀告知府大人，有贼匪企图乔装入侵，现在已经到了庆春门，被守军发现，正与守军激战！”一个守城的前哨骑马疾驰而来，满脸血污的连跪带爬敲开府衙大门。
　　“快快禀告大人去！”门口的一个衙役听罢急忙叫另一个跑进内府。不一会儿傅知府就在堂上见到了这个报信的前哨。

　　“贼匪目前有多少人马？”傅知府问道
　　“禀大人，目测百来号人。”哨兵吃力的回道
　　“马上去凤山门报卫所裘总兵，请总兵立即到庆春门支援！”傅知府忙下令，安排左右将哨兵抬进后院，请了郎中过来诊治。另一边，吩咐主薄赶紧分别派人向布政司汇报，有贼匪入侵杭城，需要镇守在临安的都司进行防务调拨并且请增加其他城门的守军，以防贼匪入城。做好一切后，又吩咐小邓子回傅府，让家丁护院提高警惕，守护府邸，严禁奴仆进出。随后换了便服，急急骑马直奔庆春门。

　　快马加鞭，不出半个时辰，傅济琛已经到了庆春门边，望眼过去，路边的百姓早已经纷纷往城里跑，有几处房子被点了火，道路一片狼藉。此刻清吏司叶校尉手下的一些士兵正与贼匪激战，于是他□□马来，急速走向叶校尉便问道：“叶校尉，情况如何？”
　　“知府大人，已经剿灭了几个，想是一队散兵游勇，但是也不可小视，这里危险，赶紧回去。”叶校尉回道
　　“本府已快马加鞭报裘总兵调卫所兵营过来，也同时报了布政司。”傅济琛又道
　　“目前也不知道这股贼匪是哪里冒出来的。听闻闯贼已攻占河南，准备进攻豫西南，正与陕西总督和孙将军部队激战。也不知道这几十来号怎么串流到这里，这一路南直隶府在干嘛！”叶校尉愤愤道。
　　“现在朝廷已经岌岌可危，这防务自然也不那么严格了。”傅济琛望着前方还在厮杀，忧心忡忡道。
　　“还请大人赶紧回去，这里不是文官待的地方，刀剑无眼。”叶校尉一拱手，请傅济琛回城内。
　　“那怎么行，本官是杭州知府，怎么可以临阵退缩。”傅济琛还是不走。
　　“大人，不瞒您说，刚才激战中似乎有几个贼人不知所踪，还请大人赶紧回防，彻底搜查内城，以防贼人行不轨之事啊！”叶校尉急忙禀奏道。
　　“什么？有贼人已潜入内城！你怎么不早说！”傅济琛听叶校尉这么一说，急忙跨上马，打道回府。

　　这边傅知府快马打道回府，那边贼人已经潜入城内，点了清波门的粮草库，熊熊大火立即让周围的百姓们一下子混乱奔逃，互相踩踏而出。紫阳街，梅花碑一带官兵正在抓捕混入杭城的贼匪，有几个已经被抓获，剩余两三人也正与官兵搏斗。又有从庆春门逃过来的路人传言道：“闯贼已经攻打进来了，大家赶紧跑！”顿时杭州城内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城隍山这边火光冲天，百姓纷纷外逃，六和塔钱塘江处黑烟滚滚，黑山姥姥的衣袖里不断喷出黑雾，笼罩了江面一层有一层，黑雾中，数不清的蛇虫鼠蚁倾巢而出，不少水府的虾兵蟹将被击倒中毒而亡，损失惨重。

　　半空中，五妖教的老鼠精，刺猬精，蛇妖还有黄鼠狼精四个妖怪也与轩辕君，陈木华师徒，毛狸狸和花翩翩，两个护法打的难解难分。

　　伽罗已经不能再等待了，急忙收回神识，一把鱼肠剑祭出，直飞两军之间，加入战斗。鱼肠剑在刺猬精身边连连刺了两剑，把刺猬精的衣服穿透了几个窟窿，气得刺猬精哇哇大叫。正在伽罗得意之时，忽然觉得一个暗器从一边飞射过来，鱼肠剑急忙荡开，她回头一看，是那个青衣女妖。

　　“哼，龙公主，我们又见面了。”青衣女妖已经到了她面前，面色泛青冷酷，宛如冰霜，手持两把青锋剑，冷笑道。
　　“你是什么妖怪，我见过你吗？”伽罗也不甘示弱，把鱼肠剑捏的更紧了。
　　“白龙，那日你把我扔下堤坝，忘记了吗？”青衣女妖回道
　　“你是那条虺？柳青衣”伽罗惊讶道，没想到这条虺居然还活着，而且恢复了那么快。
　　“嘿嘿，没想到吧，我居然还活着。要不是我吃了99个童男童女，今日我还见不到你呢！”柳青衣得意的笑道。
　　“恶妖，残害生灵，为了恢复法力居然吃人！今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也为了报黄小观的仇！”伽罗捏住鱼肠剑一击刺去。

　　“那只小黄鼠狼？我没把他给弄死已经看在天目山黄家面子上了。”柳青衣双剑挡住面部，抵挡住了伽罗第一击。

　　“哼，不与你废话，快快受死，恶妖！”伽罗飞身又是一剑，柳青衣向左一闪，避了开去。手里捏了一个决，两把青锋剑祭出，合成了一柄巨大的宝剑，直直的向伽罗砍去。

　　伽罗往后闪了几个来回，也捏了一个剑诀，手里的鱼肠剑顿时也变成了一把巨剑，“噌”的一声迎了上去。两把巨大的宝剑在空中交织，相斗。没过多久，柳青衣面色有些憔悴，冷汗一滴滴落下，心里暗忖：没想到这白龙如今长了本事，功力大增。

　　而伽罗此时是越斗越勇，剑随心走，自如的在空中与那把青锋剑搏斗，逐渐占了上风。但听“咣”的一声，青锋剑居然被拦腰砍断，跌落到了江面，沉入下去。

　　“白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拿命来！”柳青衣一声咆哮，撕开了幻化的人皮，一条青色的大蛇腾空而起，一嘴黑漆漆的毒液朝着伽罗喷射过来。

　　只见刚才在半空中的鱼肠剑瞬间回来，剑影化作一道屏风，挡住了毒液的进攻。伽罗一人一剑立刻在青蛇周围围攻了起来。

　　那边毛狸狸也化身为了一只斑斓大虎，咬住了灰衣老鼠精的尾巴不放，一猫一鼠滚落在了堤坝上，碎石乱飞。而陈木华道长祭起了金钱剑与黄鼠狼精来回打斗，黄鼠狼精的哭丧棒左挡右挡，竟然几次逃脱陈道长的剑锋。

　　“啊~”只听一声娇喘，一道红影跌落在岸上，顿时化成了一只巨型的红色六尾狐，嘴角还流了一丝鲜血，想必是刚才被轩辕君的音波震伤。它抬头看着还在空中的黑山姥姥，向她求助。

　　“姥姥救女儿，姥姥救救女儿。”

　　此刻，黑山姥姥从车辇中站了起来，衣袍下一股股黑气翻腾上来，黑气所到之处，鱼虾都翻了肚皮，漂浮在江面上。她缓缓的飘到空中，用那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轩辕，你不过是只千年的狰，何必惹我不开心，你若识趣，就快快退去，不然我让你去见你的祖宗！”

　　“你这个老毒物，虽然你修炼了万年，但是那又如何，要不是伏羲大神的封印受损，你怎么可能逃的出方外世界。”轩辕此刻也浑身发出红光，慢慢走近黑气。

　　“嘎嘎嘎，轩辕，这是你自找的，如果你死了，可别怪本姥姥对不起三清上人。”黑山姥姥身边的黑气越来越多，忽然那些黑气中露出无数颗骷髅，狰狞着咬向轩辕君。

　　只见轩辕君红光一闪，在空中显出原形，成了一只高达十丈的五尾一角的赤豹，一个卍字轰鸣一声祭出，击碎了一堆的骷髅。

　　黑山姥姥见轩辕显出真身，也不甘示弱，不断搅动衣袖，一股股黑气从衣袖里出来，黑气中隐隐闪出一道道紫色的闪电。顿时钱塘江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团团乌云围绕着轩辕君，一道道闪电劈了下来。

　　轩辕的卍字，宛如金色的雨伞，一道闪电下来，金伞就打开一次，抵挡闪电的攻击。

　　这边鱼肠剑随着伽罗左穿右击，青虺的两片肉翅上击穿了好几个洞，惹的青虺嗷嗷直叫，搅起了江水一个甩尾袭击而来，伽罗没有做好防护，被江水带倒，从空中跌落。刚要起身，忽然听一中年男声怒道：“就是你这女娃儿，害得我家小观被逐出家门，今日我就杀了你！”

　　伽罗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中年汉子，挥着一把刀恶狠狠的冲了过来，一刀就要砍下伽罗。

　　说时迟那时快，鱼肠剑又一次荡开了劈来的刀，伽罗喘息道：“你是黄小观的父亲，天目山黄家家主？”

　　“你还有脸问我，我家小观要不是为了帮你，怎么可能被逐出家门，还毁了容。你还无耻的哄骗我家小观的‘龙芽’。”中年汉子一手颤抖的握着被鱼肠剑荡开的刀，一边生气道。

　　“黄家主，小观确实是为了保护我受伤的，但罪魁祸首就是这条青虺，是她喷了毒液毁了小观的脸。你们要算账应该找她。”伽罗一指在江面上的青虺道。

　　“如果不是你哄骗了小观把‘龙芽’给了你，他怎么可能被逐出家门，他不被逐出家门，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又怎么可能被柳大仙给毁容了。你什么也别解释了，今日我非杀了你这女娃，以解心头之恨！”黄家主又是一刀砍了过来。

　　伽罗刚才被江水击倒，全身酸疼，还未休息，见黄家主的刀招招致命，躲闪不及，又撞上了岸边的大石，又滚落了一段堤岸。她也不想对黄小观的父亲动手，本来已亏欠小观，总觉得于心不忍，只要东躲西藏。

　　而这时江里的青虺眼瞅着伽罗狼狈不堪，也趁火打劫，一口毒液又喷射过来。伽罗躲闪不及，用手一档，顿时一声破裂之音传来，手背发出一道金光，仿佛是一个盾牌，将毒液挡在外面，那是黄小观给的保命符。毒液已经化为乌有。伽罗正在茫然之际，只听“啊”的一声，一个蒙面人跌落在她面前，背后一道深深的刀痕。
　　“小观！”
　　“儿子！”

　　黄家主和伽罗分别惊呼起来，伽罗紧紧抱住小观的身体，只见他浑身抽搐，背上的刀伤呼呼冒出血来，无法止住。

　　“小观，小观，你醒醒，你干嘛救我！”伽罗一边看摁住伤口，一边哭着摇着黄小观，可惜黄小观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你走开！”黄家主一把推开伽罗，把儿子抱起，老泪纵横：“儿子，你为何要那么护着这个女娃，还把保命符给了她！”
　　“父亲，我们不能做妖族的罪人啊~”黄小观痛苦的对着父亲轻轻的说道：“父亲，我快死了…请…父亲退兵…保我…保我黄家在…在妖族…的一份脸面。我们…天目山…黄家…世代…受…受…当地百姓供奉…不能…不能…让…让…他们…他们…死…”

　　“儿子！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我已和五仙教谈好，保天目山平安。我这都是为了黄家！”黄家主泣不成声，抱着的黄小观，悲痛万分。

　　“父亲…伽罗…是…钱塘江…府君…与…天目…天目山…同出一脉…可保…黄家，上人..佛主…面…前…”黄小观越说越无力，逐渐不再言语。

　　“小观，小观！”黄家主再也无法摇醒他了，黄小观慢慢化成了一只黄鼠狼，僵直了身体冰冷下去。
　　“我带你回家，儿子。”许久，黄家主抱着黄小观的尸身，慢慢走向远方，不再回头。而天目山的那些黄鼠狼们也都跟着家主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