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前传》燕素河

20、重逢

　　第十七章 重逢

　　“大胆狐妖，竟敢在江南残害无辜百姓，尔等如此作孽，也不要怪本君出手！”正当六尾狐在疑惑之际，从前方飞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个长者正是轩辕君，两边是左右护法。

　　“轩辕老儿，你们这汉人的江山已经是苟延残喘，你还不速速回你的三清洞，好好和我们合作才是正道啊。”六尾狐一见是镇守江南的大妖轩辕君，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是想着天命不可违，那轩辕君也要顺应天命的，便又壮起了胆子。

　　“六尾狐，上次就跟你那小跟班三尾狐警告过了，即使天命不可违，我小老儿也要保这江南百姓，你们胡教主倒行逆施，定有天谴。”轩辕君向前一步道，他每一步都将这地面震得在颤抖，气势逼人。

　　“哼哼，轩辕老儿，你想救这黎明百姓，你救的过来吗？”六尾狐也收回了法宝，一点也不畏惧轩辕君，缓步走向前去，媚声媚气道：“我们也知草菅人命是要遭天谴的，可那刘府早已经是人间地狱了，你们以为那些丫头是被迫割了舌头的吗？那丁氏想要恢复青春，不得不求我，那些美人汤都是人心贪婪罢了。而那些丫头们，都是为了能卖一个好价钱，养活自己那穷的快要死的家人，自愿献出舌头的。你们这朝廷啊，内外腐败，纲纪不振，鱼肉百姓，现在又何来指摘我们呢？”

　　“你们应该感谢我，那丁氏被我用美人汤养好了容颜，再被我给吃掉，哈哈哈哈，真是绝好的药引子啊。”六尾狐用舌头舔了舔嘴角，似乎还意犹未尽。

　　“畜生，恶妖！今天老夫非除了你不可！”但看那轩辕君满脸怒气，周身红光，声如洪钟的吐出一个卍字来。

　　六尾狐一见轩辕君的卍字袭来，慌忙用桃花剑挡了一下，没想到剑身立刻就被震裂，六尾狐被击出几丈之远，一口鲜血吐出。

　　“轩辕老儿，你就不怕我师父找你算账！”六尾狐勉强支撑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这轩辕君刚才那一声吼，用了十分的灵力，以至于她被震出了内伤，早知道祭出法宝来一决高下了。

　　“恶妖，速速去死！”轩辕君又一声吼出，山崩地裂，飞沙走石，犹如千年古刹敲响了万斤的沉钟。

　　六尾狐这次被音波击的更远了，她没有想到其实轩辕君也是大妖，即使是修为再高，被激怒的时候，兽性也会被释放的。这次看来是必死无疑了，于是她默默的念起了法咒，祷告祖师奶奶显灵，祈求师傅来救她。

　　正在轩辕君吼出第三声的时候，一阵狂风大作，一股黑烟从天而降，席卷了整个大地，风吹得两边的花草树木几乎要连根拔起，而这股风也将轩辕君的音波攻击改变了方向。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从这股黑烟里冷冷的传来：“轩辕君，休要欺负我儿，你我要战的话也不是在今天，不要违背天命。”
　　轩辕一听，便收回了音波，拂了一下衣袖，那股黑烟消失不见了，而六尾狐也不见了。

　　这边轩辕君拂了衣袖收回了功力，那边傅伽罗拉着刚才的来人不放。只见那人身形瘦小，全身用一件灰色长袍遮盖，面部只露出一只眼睛，虽然神色憔悴，但是也能看出十分机灵。

　　“小观，你去哪里了，你还好吗？”伽罗关切的问道
　　“伽罗，我本是就是天目山黄鼠狼家族族长的儿子，那次钱塘大潮之后我便被柳生送到了天目山，父亲以及几位长老好容易将我救了回来，可是…”黄小观把头一别，不想看着伽罗的眼睛。

　　“你伤在哪里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伽罗上前一步想去揭开他的面罩。
　　“不要！”黄小观退后了一步
　　“你的手！”伽罗见他退后一步，便用力拉了一下他的手，只见他手上的皮肤已经成了焦黑色，皱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像一只风干的鸡爪。
　　“柳青衣的毒液实在太厉害了，我一半的身体都被毁了，法力也几乎丧失了。”黄小观忧伤的回道：“我不想你看到我丑陋的脸。”

　　“……”伽罗忽然内心一阵难受，只是呆呆的看着只露出一只眼睛的黄小观，沉默不语。
　　“伽罗，你也不要为我难过，这次大劫有多少人会如此都是未知数，我只恨父亲依旧执迷不悟，帮助那五妖教。”黄小观用力握了握伽罗的手，眼中露出一丝恨意，随后又柔声道：“刚才那股黑烟恐怕就是萨满教的高手，即使轩辕君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伽罗，你还是逃出杭城吧，逃的越远越好。”

　　“不行，如果我走了，我人间的父母兄弟该如何，这杭城的老百姓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这大潮水淹了不成？”伽罗忽然振奋起精神来，反过来握住黄小观的手道。
　　黄小观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坚定的眼神，便不再说话，于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好，我也会在的。”此时他从手心里传出一道亮晶晶的光芒，伽罗一惊，还未来得及把手分开，那光芒便“滋溜”一下钻进了她的手里，立即在她的手背上出现了一朵红色盾牌图形。
　　“这是什么？”伽罗问道
　　“这是我的保命符，现在传给你，在危难的时候可以保一次命。”黄小观说道
　　“你给了我保命符，那你怎么办？”伽罗着急道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黄小观抬起头看着伽罗，似乎还有一些话要说，但又吞进了肚子说：“我是黄家的独子，五妖教总归要看在黄家面子上的，别担心。”

　　“听说你们天目山黄家都去了五妖教的地盘了吗？”这时轩辕君迈步走向他们两个。
　　黄小观放开伽罗的手，对轩辕君做了一个揖道：“是的，轩辕大君，我父亲冥顽不灵，已经带领家族一起去了五妖教在临安的落脚点，不仅黄家，还有柳家，运河五鬼，鸡笼山郎氏一族…”
　　“看来这单单临安一地就有那么多个家族投靠了五妖教，是一场恶斗啊。”轩辕君捋了下胡子道。

　　“轩辕前辈，刚才那股黑烟是异教高人吧，您知晓吗？”伽罗忽然想起刚才救六尾狐的大妖，便问道。
　　“五妖教真正的教主，黑山姥姥。”轩辕君严肃回道。
　　“黑山姥姥？她是什么妖化身？法力如此强大。”伽罗又问
　　“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清气上升，浊气下沉，那黑山姥姥原来是混沌间的一股浊气，大荒时代被伏羲大神封印在方外世界的。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破了这封印，这三百多年来一只盘踞在北方，并且收了狐，蛇，鼠等五妖。”
　　“轩辕前辈是否与这黑山姥姥交过手？”伽罗又问
　　“多年前，本君曾去北方游历，碰见过黑山姥姥一行，当时差一点交手，可惜她那时似乎有要事匆匆而去，我只接了她一记虚招，但威力也是极大。她当时也曾放话说总有一天，我们会有一战。”轩辕君回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需要按计划行事，殿下还请跟小老儿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伽罗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下黄小观，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轩辕前辈，我要回去找我母亲，这刘府的畅音阁有很多妖怪，我母亲还没找到，我怎么走出这片迷雾。”
　　“这个不难。”轩辕君吩咐了两位护法几句，左右护法祭出两面旗子，在空中不停的转动，不一会儿旗子转出来的风将大雾散开，伽罗发现他们原来站在了城隍山山顶上，几人架起云雾乘风而下，只见仙林苑这边的刘府竟然已经被大火烧塌了一半，刘府门前水龙队刚刚熄灭最后的火苗，刚才还在听戏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几乎各个灰头土脸，发髻散乱。
　　“这是怎么回事？刘府着火了？”伽罗急速在一处角落降了下来，跑到刘府门口，想要冲进去寻找母亲的身影。忽然被人拉住：“小姐，别进去！”

　　伽罗回头一看，正是母亲身边的齐妈妈，惊喜道：“齐妈妈，我母亲呢？母亲没事吧。”

　　“伽罗！”只听得齐妈妈身后王氏一声呼唤，伽罗这才把心里的石头放了下去，奔到母亲面前，紧紧抱住，抽涕道：“母亲，母亲，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王氏有些怨言但又温柔道：“伽罗，你去哪里了，叫母亲也好找。”
　　“我那时正在听戏，转身发现母亲不在，便到外面去寻，可是一直没找到，刚看见刘府如此，担心之极。”伽罗抬头望着王氏的眼，泪汪汪的说道。
　　“这就奇怪了，我那时也在听戏，转眼见你不在便问了刘府丫鬟，说是你偶感不适，已经先行回府，便也叫了齐妈妈一起回府，却找不到你。刚又听说刘府失火，怕你有什么意外，赶紧又赶了回来。”王氏轻抚了一下伽罗的头发，宽慰道：“好在你也没事。”

　　“这刘府为何失火？”伽罗问道
　　一旁的一名正在整理衣衫的官家麽麽插嘴回道：“我们家刚听了一半的戏，忽然不知何处窜出了无数只老鼠，一下子扑到了我们夫人身上，畅音阁又不知怎么的塌陷了进去，钻出好几条胳膊粗的蛇来，吓得在座的几位夫人小姐们各个花容失色，惊恐万分，在慌乱中，也不知道谁碰倒了准备点灯的蜡烛台，又恰逢一阵莫名其妙的大风，于是这火便起了，啧啧啧，城里的水龙队好容易灭了这火，也不知道刘府这边…作孽啊。”

　　“这是五妖教做的好事。恐怕刘府就是他们藏身的一个窝点。”伽罗耳朵里传来轩辕君的声音，默默的点了点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动物尸体被烤熟的味道，估计这次火灾，那些老鼠和蛇也被烧了不少。这时轩辕君又道：“老夫先回澄阳观了，殿下若有急事可以来找我。”

　　伽罗朝着街道一角望去，暗传密音道：“多谢轩辕君这次的解围，五妖教之事还请轩辕君多费心了。”传完话之后，又朝来处望了一眼，发现黄小观已经不见了，不由得有些失落。

　　“伽罗，我先走一步，我们会再见面的。”漆黑的巷子里，传来一句密音，伽罗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