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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丰夭 ...


  •   他以野兽的姿势,两手匍匐掌地,脚狠狠的抓着泥土。

      他向我扑过来,口中长长的獠牙触目惊心,我往旁边跳开,躲闪开了他的袭击。他又向我袭来,我把手中的法索向他挥去,击中了他的脖颈,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还击之力,意外的跪倒在了我面前。一条血红的鞭痕在他脖颈上晕开,血痕上还有些星光冒出发着吱吱的声音。

      他捂着脖子,抬头望着我,疼痛让他瞪着我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我有些胆寒。

      在他快要起步向我扑来时,我已经快他一步把手中的法索系成一个圈,往他的脖子套了上去。我站在他身后,把手中的法索紧了紧,让他仰头。

      法索发出只有异类才能感受的热量,那灼热让他疼的拧眉,原本清俊的五官皱在一起,白牙狰亮,他从喉咙里发出兽类般的低吼声,反抗我的压制。

      我一手紧握法索,一手从袋子里找出出门前准备好的净心神咒,放在他的身上: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顷

      念完后,他瘫软的倒在了我面前。

      我看到有一阵阵的黑邪之气从他的头顶涌出,又飘散不见。我可不敢草率,万一他又发狂如何是好?

      我用束妖绳把他绑在了一颗适中的树上,现在他倒没有刚才那样狰狞的样子了,倒挺安静,五官恢复柔和模样,獠牙也不见了。不管有没有用,我还是把人类用的伤药膏涂抹在了我刚才挥鞭伤他的脖颈上,那条血痕很渗人,如果不是他发疯般的扑向我,我也不会伤他。

      西落西山,黄昏殆尽,他还是没有醒来,我只能生了一堆火,虽说白日里那太阳像要把人活活晒化般的热烈,但到了晚上,这林子里气温骤降,那寒意像深秋的清晨,虽不彻骨,却也是能冷到心里的。

      吃过了干粮,我眯起眼睛,准备睡觉,但因深处着森林之中,旁边又捆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妖的妖怪,我根本睡不着。

      整夜,我都睡的很轻,我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对面的这人,他似乎一直在睡,他还真是能睡,从下午,一直睡到次日清晨。

      东方已经慢慢溢出红光,一束束光芒从厚厚的树叶中探出头来,那小子还是没醒。

      我踢了踢他的腿,他没醒,我狠狠的踢了好些下,他可算才醒。

      “啊,疼。”

      可算是听到他说句话了。

      “嗯,疼就好,说,你是谁?为什么袭击我?”此时的我站在他面前,垂下眼眸,用下巴对着他讲话。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眼里尽是不解,半点儿没有昨日的凶戾,想想昨天他看我的眼神,我心里都不由自主的颤一颤。

      “大姐,如今是我被绑着,你却是说我袭击你,你怎会如此颠倒黑白?”他说的真诚,我竟觉得他说的对。

      对什么对,这就甩锅不认吗!

      “别瞎说,昨日你袭击我可是事实,快老实交代咯。”

      “交代什么!好歹我也管辖着这一方土地,怎会受你威胁。不过,我虽道行不深,但你区区一个人类,怎会绑的了我?”

      “你管……这片土地?什么意思?你是——土地还是山神?”他刚才的样子分明不正常,如果他果真是这里的神,那他一定是受了什么蛊惑,才会失了神智。

      他高傲的扬起头,似默认。

      “你怎么证明?”

      “是就是,还需证明个什么。”

      “你不证明,我就不放你。”

      “你!”他恶狠狠的瞅着我,“好,你跟我走,我证明给你看。”

      我虽然对他心存疑虑,但如果他说的事实,我确实可以看看,而且山神也是神职,我得罪错了人可就不好了。

      “跟你去可以,但是,得等我亲眼所见我才会解开你的禁锢。”

      他同意了,毕竟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清晨的阳光没有那样强烈炙热,倒觉着正有了这阳光才让这森林没那么阴森,林子里的阴沉死寂都被赶跑了般。

      他走在前面,我们越走越远,林子也越发的深了,身旁的树木更加苍翠挺拔,枝叶也更郁郁葱葱。不一会儿,他已经把我带到了他的目的地。

      这是一个洞府,洞口是很明显的人工掘凿的痕迹,顶上凸出的石板上刻着‘山神庙’三个大字,有几张红布条醒目的搭在这大字上方,几缕阳光穿过厚厚的树叶映射在这红色上,更加瞩目。洞府的两旁没有大树遮掩,还算空旷,但是在这森林中,也宽不到那儿去。

      “走吧,进去吧,这就是我的府邸。”他对我扬了扬下巴。

      我一跨进去,一种异于常态的阴冷向我吹过,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虽说山洞是会冷一些,但不至于会这么冷啊,比鬼魂出现的地方都要阴冷渗人呐。

      大堂里,这是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大的空间,大堂中央有一个用石头雕刻的石塑神像,一只老虎的样子,老虎的头朝着顶仰视,虎口大开似在咆哮,右前爪与头部平行,爪子上爪着一个如意,而其它的爪子则踩在祥云之上。这尊神像看起来栩栩如生,雕刻的活灵活现,仿佛它随时都会扭头过来咬我一口的错觉。

      “这是你?”

      如果这塑像是他的法相,那他刚才是不是入了魔变了性,所以伤人?我明明听见那人逃跑时说‘老虎吃人’什么的,如果真是他,放了他可就太危险了。

      “正是。两百多年前,机缘巧合下我为救一个小男娃,在与那只蛇妖恶斗时不得已显现出了真身,就是这副手握如意降妖的模样。那男娃父亲是个富绅,不久便命人在此塑了这法相,后来周围乡亲都来这儿上香供奉,以求平安。”

      原来如此,他真是山神,这样我就更加不能放开他了,他一定有问题,如果他做的事他会忘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才是真的危险,还好他刚才是攻击我,要换做普通村民,恐怕早已成他手下冤魂了,那他这个山神可就不是保护人,而是伤人害命了。

      “大姐,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他许是看到我眼中的犹疑,语气有些急促说道:“我说大姐,好歹我也是有仙册在身的神祇,你一介凡人这样绑着我,被上头知道了,不知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还是我啊。”

      “这些我不知道,我不管,我师父告诉我,一定要先发制人,我不能将危险放任置之。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吗?…嗯?”话音未落,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瞬的诧异,“你一定知道自己会短暂消失一些记忆吧?对此你就不好奇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他沉默,眸光炯炯的紧盯着我,让我觉得他在思考我的来历,或是我会做什么。

      半响,他道:“这……,如果我说有,你能告诉我原因?”

      还真有!

      “如果你想知道,我自然会尽全力帮你,让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是这里的山神,一定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须荫草。

      “什么条件?咳,我既被你这样绑着,也不得不答应吧。”

      “哎哟,我的山神老爷,你说这话好像我是强迫你似得,我这事对你而言,不过是件小的不得了的小事,你若答应了,我这小小凡人不胜感激啊!”说罢,我就走向塑像前的蒲团跪了上去,行了个一礼三叩首的跪拜礼。

      “怎么样,我这诚意感受到了吗?”

      “你说吧,要怎样?”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我需要找到这里的一种草药,须荫草。你是山神,一定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吧。”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我,仿佛在笑话我。

      “我当然知道那里有,不过,许久没有人叫这草叫‘须荫草’了,这里人都叫它‘须灵子’或是‘幽灵草’。这草虽是救命灵药,但其实也是害人无数的魔草,许多来找它的人都有来无回,连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之所踪,只有那一片片的血水告诉我,这些人定是遇害了。我守着这山将近三百年了,知道真正拿到草的人也就那四个人,而且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取到草药的。”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表情严肃凝重。

      “怎么会呢?可以用追魂定位术啊。”

      他眼中那种诧异再次涌现,“我们先进内堂说话。”

      内堂?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一个大堂啊,哪里来的内堂?

      他的手拂过塑像后的一面石墙,石墙后本来的面目显现出来,是一处充满生活起居的房间。

      他的脖子被我用法索紧紧锁住,虽说手脚行动自如,但是却解不开这法索,他现在这样被我牵制着。刚才一直在提防他,现在看起来真是极滑稽,活像牵了只狗,我得忍住不能笑。

      他引我坐在了一木椅上,他也在我旁边坐下。

      “想不到你还知道追魂定位,实不相瞒,我其实一直知道自己有思绪紊乱的毛病,经常在醒来时不在睡着的地方,而且对于一个神祇来说,我睡的未免太多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已经被指派到这片山做山神,我没有除了这山之外的任何记忆。”

      “难不成你是生而为神?”

      “应该不是,只是,我不记得我有儿时,或许,我的曾经只是被抹掉了,就像那些被贬谪的神祇。”

      “前尘皆忘……。”我曾听师父说起冥界有一除秘境,那里幽深僻静,周围一片死寂冷肃,却唯有那从地底涌出的一汪清泉。“失之水?”

      “失之水?是什么?”他的眼神黯然道:“实不相瞒,我记忆中,几乎未离开过这郡县。”

      以为当神仙法力无边,高高在上,无欲无求,很是了不起。原来,当神仙却还不如我这个凡人自由自在,潇洒痛快。

      “我听我师父说喝了失之水会让神仙忘却一切,仙界中犯了错的神仙会被赐饮,喝下后前尘尽忘,什么也不会记得。但是这种水在冥界,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不过,我死后一定会见,据说孟婆熬的那锅孟婆汤,便是以此水为引。当然,这些我都没有真正见过,仙界、冥界于我而言都极其陌生。”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因犯了错,被赐饮了失之水而记忆缺失的。”

      “不,我这纯粹就是揣测,我只是听说有此一物,到底怎么回事,我却不知。不然,你先带我去找那仙草吧,你是这里的山神,取颗仙草对你而言,应该是小事一桩吧。”我咧嘴对着他一笑。

      他虽有些不情愿,但是却也是没有办法,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对自己的过往很是在意,我带给他的讯息虽与他看起来并无关系,但他却联想到了自己身上,他也许真的不知道吧。

      他告诉我说,须荫草需要在卯辰交替之时去摘。这草极具灵性,有人靠近它时,它会将自己的枝叶变色,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一般人分辨不出。只有在卯辰交替,借着东方第一缕阳光的照射,它便会通体发出微红的光芒,那样方能辨认出它。

      既然如此,今日尚且休整一番。有山神带路,自然我也不怕了,只是,我现在还把人家当小狗般栓着,实在于心不忍。我将法索撤下,又在他身上施了定身咒,只要他一有发疯的状况,我就立即念咒,将他定住。

      他委屈的瘪瘪嘴,带着哭腔:“哪有山神当成这样的,被一个区区凡人欺负成这样,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仙友啊。”

      我只能拍拍他肩旁,以示安慰了。

      到了晚上,我实在不敢睡的太死,怕他又像昨天那样失了神,变成一口獠牙的恐怖样子,好在他一夜都挺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他说他睡的多,倒是真的,晚上他很早就躺下,快到卯时时,我喊他很久,他才醒来。

      这会儿,天还未亮,他带我来到前日我发现他的地方。

      我们在周围转悠了一下,果然,不出一会儿,一缕清辉洒向大地,草丛中散发出一个个红色光点,他果然没有骗我。

      我走上前去,将那颗发出微微红光的须荫草连根拔起。我的动作引发了一些类似铜玲摇响时的声音,“叮铃铃——。”

      寻了半天,方知,那响声源自须荫草上发出红色光芒的浆果,我拔起来后每一颗发出红光的小果子震动的响了一下,光芒消失之后,变为了褐色的普通果子。

      我看的出奇,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早已失了性,待我察觉时,他已经扑向我,那副穷凶极恶之像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来不及反应,赶紧往旁跳开,还是不慎被他利爪所伤,伤在肩旁上,衣服被爪烂,里面的伤口触目惊心,顿时血流不止。

      伤口处溢出的滚滚殷红似乎让他更加疯狂,他重新向我扑来,我想到了我的定身咒,赶紧施咒,他这才被定住。

      他还是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还好没听他的话,完全解除他身上的桎梏,多亏了这定身咒,否则我今日大概就成了他爪下亡魂了。

      虽然被定住了,但他眼神中的凶戾之气也仿佛要将我扒皮拆骨生吞活剥了般,我赶紧把静心神咒再施了一遍,生怕这定身咒失了效。

      施完咒,就又看见一缕一缕的黑气从他头顶涌出,他的面容便又恢复了平和,眼里短暂的呆滞消失后,就又充满了精光,似在对我说话。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呀……你受伤啦?”他的目光挪到了我受伤的肩旁上,四条血迹斑斑的伤痕将皮肉撕裂,两条稍浅的伤口已经停止涌出鲜血,只有一块块的血块凝固后紧紧黏在伤口上,中间的两条很深,那带着滚烫温度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涌。

      他不说我还没觉得怎样,他一问我,我倒真觉得这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两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真想指着他鼻子大骂他一顿,还不都是他弄的。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停住了,只软软的回了他一句:“嗯,倒多亏了你。”

      他爬起来,脸色有些异样,看着像是内疚,他走过来将我扶起,把我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又放了一个定身咒在他身上,真怕他万一又犯了怎么办,他太危险了。

      “对不起。”他一边扶着我,一边嘴里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很轻很轻,轻到我没听清,反应了很久才发现他说的是‘对不起’三个字。

      看来,他已经承认自己的疯狂行径了。他怎会突然失性,变得疯狂暴戾,只知道攻击人呢?而且每次被我驱邪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他扶着我回了他的洞府,我受了伤,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他就替我清理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我现在已经拿到了灵草,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救师父。

      可是我心里又放心不下,他现在这种状况是不能出去瞎逛的,万一失性的时候碰到了人,那就危险了。而且普通人看不见他,预知不到危险,被吃了都不知道。

      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先回去救师父,再来这里为他医治,相信只要知道他失性的原因,就一定能找到救他的方法。但是在我回去之前,我还是让他不要轻易出洞府,不要接触人类,我不会布结界,只能跟他做君子协议,让他自觉一点了。结果他倒是爽快,自己给布了一个,他只有施咒才能解开出去了。他倒也想的周全,他每次失性的时候似乎都真的只剩下疯和蛮力,什么仙术道法都忘记了,所以当他失性的时候哪里还记得怎么解开结界。

      这样一来,我就赶忙下山去了,我离开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赶了近两天的路后,我终于回去了,我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师父已是气若游丝,一副垂死之态,幸而我弟弟一直替我伺奉在侧,不然师父怕是早已归西了,若我晚一些回来会怎样?这想法我根本不敢深想。

      我喂师父吃下了那果子后,等待着它的药性发挥作用,趴在师父床上睡着了,这几天来,确实没有睡过安稳觉,所以睡的很深,还做了梦。

      梦里,师父已经大好,她正在打坐,可那山神突然又出现了,还变成了一只小山大小的恶虎模样,伸出它的利爪向师父扑来,师父轻巧的躲开,她在空中掷出一物,砸在了巨虎的脑门上,又消失不见了,恶虎的身形陡然变小,越发的小,最后竟变成了如小狗般大小,倒是有几分可爱……。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午时了,可是床上的师父还是没有醒来,从她服下这药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个时辰了,我开始怀疑这果子是否有效,可是一把脉,师父她的脉象却逐渐平稳了,不像之前那样脉象虚浮,似乎是有效的,然见效式微,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过了足足三日,师父她才真正恢复清醒的意识,能够跟我们清晰的对话,总算是救回来了。可是师父醒了,高兴后,心里便记挂着山上那位,我可是记得自己做的承诺的。

      我又向师父辞了行,师父十分赞成我去完成自己的承诺。我告诉师父山神的情况之后,师父告诉我,山神的情况像是中蛊,又或是被什么控制影响着心智。

      有了师父的假设后,我开始仔细回忆他的症状,他发病的过程。

      两次瞧见他变化,都无一例外听到了铜铃声,我清楚记得,那日我在拔掉须荫草,它的果子晃动引发铜铃声后,山神就此失了性。会不会他的病与须荫草有关?

      一切都得从山神身上入手,等我见到他就知道了。

      可是,当我再次来到山神庙之后,根本见不到他的影子,他不是答应我哪里都不去的吗?结界也没了,可是当我仔细检查,发现这根本不像是他自己解开的,墙体有些奇怪的移动,是整片墙挪动了位置,还有些不同寻常的撞击的印记,又不是从内部撞出的,而是从外面朝里的浅浅凹痕,天哪,不会连山神都有人暗害吧!

      这种想法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连神都会被暗害,那这世道有这么多的灾难也就不奇怪了。

      我得赶紧找到山神,也许他现在正失了神智,被操控成为了害人的利器。

      若是我学会了追魂定位,此刻我便可以直接查验到我来之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只可惜,我一星半点也没学会,当时尽想着师父的符咒多么厉害,以为会使符便可化解一切,看来我还是天真了些。

      没有追魂定位,我就只能依靠着留下的那零零散散的痕迹去追踪,内堂的墙上有许多的爪痕,几幅画也被划破,放置的那些瓷瓶摆件全都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就连那我颇为欢喜的唐朝仕女图的屏风也被推倒在地,这俨然一副被打劫的场面。

      在那张卧榻的面前,我看到了掉落在地的那件白面青边绣墨竹的汉服,这是山神的,我走时他穿的这件衣服,我捡起来拍了拍,后背的地方已经坏了,撕开了很大的一条口子。

      我抱着衣服往洞府外跑去,果然不出百米,就看到地上已经干掉的血迹,顺着这断断续续的血迹,我来到了山脚下的村庄里。

      还没进村,远远的就听见妇女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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