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对平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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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半月，沉语出院日子也到了。
解雨臣把车停在医院院里，和吴邪从医院正门上楼。同时提前让哨子把另一辆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
“怎么，不高兴？”吴邪看见发小脸色不佳。
“我孩子的妈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你，鬼才会高兴。”解雨臣对于自己洗个澡换完衣服回来发现媳妇醒了这事耿耿于怀。
“……”
你是孩子爹，你说了算。
办完手续，两人在病房里收拾完东西。
“就咱俩？”吴邪纳闷的问了句。心说你仇家也不少啊，就咱俩一个扶媳妇一个抱娃，来个劫道的咋整。
“谁说的，是吧花姐？”秀秀转着车钥匙，晃进了门。背后跟着气喘嘘嘘的齐楚，趴着门喘气：“我说你家又不缺司机，你抢我车钥匙干嘛？”
秀秀笑嘻嘻的跳到解雨臣跟前，把钥匙递给解雨臣，说：“自然是换车喽。”
解雨臣从外套里侧的口袋里掏出自己车钥匙递给秀秀，后者又嘚瑟到齐楚跟前，把钥匙拍到了齐楚手心。
“以防万一，我们下地下开你的车回去。哨子的车跟着。地面上的路虎你先开回去。”
“得嘞。”齐楚把钥匙揣进兜里。
吴邪走到解雨臣面前，抓走了他手里钥匙，说：“我开，你陪她坐后面。”
“那你们先下去吧，完了我开路虎走。”齐楚说着趴在摇篮边看看孩子，小家伙本来自己玩呢，看见齐楚一下楞了，黑亮亮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眨巴眨巴眼。小嘴张开好像“喔”了一 声。
“解大花你女儿是在夸我帅么？”齐楚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
“她说这个八卦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哨子开车进了地库，吴邪瞅了眼后座上的一家三口，把烟灭了，顿了一会，拉开车门上车。一路上到也安静，几个人怀揣着心思。
“小花，孩子叫什么啊？” 吴邪一句话戳到了重点，沉语也转头看着解雨臣。
“你问着我了，”解雨臣有些尴尬的一笑，“还没起呢。”
“那你给她想个。”她笑了笑。
解雨臣低头想了一下，又抬头琢磨了一下，说：“惊鸿吧，解惊鸿。”
“惊鸿一面的惊鸿？”吴邪把着方向盘，侧脸往后问了句。
“嗯，翩若惊鸿。”
吴邪和沉语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年的占上香。
“是个好名字。”吴邪笑了笑。
解雨臣手机滴滴几声，他单手点了几下：“秀秀他们疑似被跟了。”
沉语感觉汗毛有些竖了起来，离开的太久，这个圈子的黑暗几乎只在回忆里想起。起。看看身边的婴儿，和身边的解雨臣，她才苏醒般的意识到这种笼罩在生活之 上的不寒而栗。
解雨臣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她想起他很久以前的一句话，“等我用解家洗白作聘，为你戴上。”
她知道这些年他不曾停止过。而那些笼罩在他身上压力，也一直存在着。她动了动在他手里的手，反握住了他的一排指尖。
“小邪，开快些，和哨子甩开距离，直接奔大院车库。”
“孩子抱紧了。”
沉语瞬间以为开车的是王胖子，一脚油门把汽车当飞碟开。哨子也是跟了解雨臣多年的老人，看出了当家的的意思，反而放慢了些车速。等吴邪一个急刹车停进车库，解雨臣打电话给齐楚，说：“你让秀秀下车露个脸。”
电话那边齐楚把车靠边停了，秀秀听见了刚才的话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下车，走到后座一把拉开车门，高调地把后座上的手包拿出来，站在车边慢悠悠的掏出唇膏补了补。
齐楚把着方向盘说：“苍蝇都滚了。大小姐，化完了咱们就上路？”
“走着！”霍秀秀手一扔，唇膏丢进包里，“今儿得让花姐请顿大的。”
“这话我爱听。”为了保险起见，齐楚又从安华桥那上立交桥盘了个桥，确定没苍蝇跟着了。
那边哨子那里还有零星的车跟着，哨子也不含糊，带着他们溜了圈东三环，逛了趟西直门的立交桥，最后把车开到了拍卖行楼下，看这帮孙子还跟爷进去加个班不。
“多少人？”吴邪看齐楚秀秀进来了，把烟按烟灰缸里，问了句。
齐楚摇摇头，说：“不知道，瞅着像的四五辆车。”
“估计不止一，两家的。”
“操，我闭着眼数也不止啊，关家，孙家……”齐楚刚想脱口而出霍家，看到秀秀在场硬是憋了回去，“你俩一路去的医院，想探他的想探你都且多呢。”
“不知道有没有汪家。”吴邪想起在杭州遇到的那帮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
吴邪这几年，数得着的扩张着势力，手腕还有狠劲，都已经不是张家古楼出来的那个少年了。
“你以后小心点。开你车回来这事真要死盯也能盯着。这段开车前检查检查。”吴邪嘱咐着。
“知道了。诶我说他俩呢？”齐楚向来乐天知命，此刻也做不多想。怕什么，来了干。
“丝雨带孩子躺着去了，折腾半条命，在医院也没怎么顾上看几眼小的。小花打电话去了。”
齐楚看着吴邪回答时眉头不自觉的有些皱起来，娘家人就是不一样啊。
这边解雨臣挂了电话，看外面他们还在聊，就先去卧室看娘俩了。
“还在看？”进门看见沉语探着半边身子，趴摇篮上看着孩子。自己也走过去床边坐了。
“看不出来哪里像你，好小一团。”丝雨看着那一团说。
“这……”解雨臣无语，“没事，反正是我的崽。”
“……”你说的对，无法辩驳。
“吃饭吧，完了再躺。厨房炖了当归乌鸡，喝点。”解雨臣起身去给她拿外套。
“花儿爷，”沉语语气一丝一样，看到对方投来的目光后最后欲言又止，“没事，让月嫂看着孩子吧。”
“来表妹~红枣当归乌鸡汤，我们是沾光的。”齐楚盛好一碗汤，先递了过去。沉语忙伸出两只手接过。
“生完孩子不是应该喝鲫鱼汤还有猪蹄汤么？”霍秀秀一脸怀疑的看了眼齐楚。
“你这小孩子知道还挺多。”你一未婚少女天天都琢磨的啥。
“我不是小孩子！就你们几个天天把我当小孩！”霍秀秀一听“小孩子”几个字就急眼。
“是是是，我的霍大当家，您的汤。”齐楚一个新月饭店伙计的标准姿势，端着汤堵她的嘴。
这边两人叽叽喳喳的，解雨臣听了秀秀的话，倒是转脸看着沉语，往下扫了扫，停在女儿的饭碗上，低声试探：“要不让厨房做点？”
沉语一脸黑线，看了他一眼：“我不喝，你要做你喝。”
“我又没那功能……”沉语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要是你一起喝那没盐的汤，我就喝。”
解雨臣顿了一下，“那就喝现在这个吧。”
没盐的鲫鱼汤……啧，解雨臣甩了甩头，估计比爷爷做的面还难吃。
鸡飞狗跳的一下午，临走的时候，齐楚跟解雨臣交代了句什么。晚上，解雨臣洗完澡走进书房，打开齐楚那天送回来的剑匣，把灯剑握在手里。一个人静静地看了好久。谁都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直到过了半夜，他收好东西，看见窗户投进来的月光。
不知道哪根弦动，一跃从窗户翻了出去，上了房顶。
月亮是不曾变过的月亮，四合院也是一样的四合院。他走到屋脊那，坐下来，看着月亮发呆。月光投下来，像四姑娘山上的云海，看得人心里空空的。可除了空，还有什么像这满院月光一样弥漫上来。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
卧室的窗纱旁，沉语站在那里，看着屋顶上的解雨臣，隔着的好像两辈子。她好像能看见以前的自己，坐在他旁边，跟他说着二夫人的幸福。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不知道世上有没有箴言，不然怎么当时感慨别人的话，都印在了自己身上。
“那你呢？要是你遇到了呢？”
“我会希望她安然长久的活着……”
要是知道后来，我当时不该暗揣心思的问你，你也不该那么回我。
一时一世，好像都有过了，又好像都失去了……
解雨臣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她侧躺在床上。他轻走过去，坐着床沿，也没躺下。愣了一回神，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支签。
“相对忘平生。”
该忘了么？相对眼前人。可是，平生都忘了的话，还剩下什么呢？
沉语睁开装睡的眼睛，心上一字一顿，相对忘平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对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