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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等孙晓伟率领三班众人连滚带爬地赶到水房时,混战已经结束。确切地说,是楚安和的单方面碾压接近尾声。

      接近二百斤的高大壮四脚朝天地仰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疼得直哼哼,刚刚的“地震”就是他造出来的,闻讯而来的二班男生一看这阵势,想上前帮忙又顾忌楚安和的武力值而迟迟没有动作。高大壮被围在中间,地上的泥水蹭了满身显得更加可笑。

      路南柯从人堆里探出头,看了眼地上的情况就知道自己多虑了,楚安和那个流氓怎么会让自己吃亏。

      孙晓伟是个老实人,不愿意惹麻烦,可身为班长总不能干看着啥也不做。反正人打也打了,楚安和也没吃什么亏,就想劝人说两句软话见好就收,闹到教官那就不好了。

      快速琢磨好了解决方案,孙晓伟决定先从楚安和下手。

      “楚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伤和气呢?”

      楚安和并不买账,“你问他,是谁先挑衅。”

      孙晓伟又开始蹲在地上给高大壮做工作,“这位同学,咱先站起来说话好吗?”

      妈的老子要是能站起来还用你说!这帮人是组团来气死他的吧!还有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知道扶一把吗?!

      孙晓伟福至心灵,伸手拉人却被高大壮搡了个趔趄,还好楚安和手疾眼快捞了一把,避免了一场投怀送抱的人间惨剧。

      就在孙晓伟锲而不舍地想要继续叨逼叨的时候,聚集的人群突然从两边分开,小陆教官迈着方步溜达了进来。

      围观众人商量好了似的,“唰”地一下光速躲回寝室,走廊里只剩高大壮、孙晓伟和落跑失败被教官勾住肩膀的楚安和。

      “怪我了,白天练的不到位,晚上就给我搞事情。这位同学,你哪班的?”小陆教官话尾带笑却令人不寒而栗,刚还倒地不起的高大壮回光返照般地站了起来,就差当街表演鲤鱼打挺,腰不酸了背不痛了腿也不抽筋了。

      高大壮“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楚安和一脸淡定地代答:“他二班的。”

      “二班的是吧?来个人去把你们教官找来,咱好好唠唠,其他没事干的都赶紧睡觉,不嫌累晚上紧急集合信不信!”

      趴门框看热闹的一干人等瞬间没影,二班教官不一会也跑上来,俩人狼狈为奸地将只穿了个大裤衩的捣蛋分子们叫走了。

      这下整个三楼全都老实了,鸟悄地连个屁都不敢放,说话轻声细语,有的屋甚至连灯都关了,比如二班和三班。

      路南柯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楚安和被叫走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看来不能善了。小陆教官一看就带过很多届学生,什么刺头都见过,罚人的招数肯定不少,而且打架这事可大可小,班主任那边还不知怎么处理,会不会挨处分……?

      翻了个身面壁,突然又觉得自己多虑了。楚安和家里如果真的有钱有势,这点事算个啥,家里一通电话就解决了,哪用得着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可是……

      唉,思来想去的就是觉得不放心,大概真的病得不清。

      宿舍门开了又合,楚安和接受完批斗回来了。在床上装深沉的尸体们一下子全炸了尸,七嘴八舌地开始慰问。

      “诶诶?怎么样怎么样?教官说什么了?”

      “就这么让你们回来了?内个胖子呢?我看他都快尿了,笑死我。”

      “我说你们都别吵了,小心再把教官引来。”孙晓伟本打算跟着,结果被轰了回来,现在又出来充当老好人,“楚同学,没什么大事吧?”

      楚安和摸黑套了个T恤,仰躺在床双手垫在脑后,懒洋洋地回了句:“没什么,午休时间清理鸡舍。”

      “噗……”路南柯没忍住笑喷,遭到下铺踹床板报复。

      “那胖子呢?”

      “呵……扫猪圈。”

      全屋人锤床大笑,连呼楚哥威武,于是“楚哥”这个称呼就这么落下了。

      有了头天的教训,转天一早孙班长六点就开始叫起,终于赶在八点之前把人凑齐。

      小陆教官一看没了搞头,终于按部就班地开始搞训练。先是站了半时军姿,然后就是稍息立正左右后转。大概每个班都有几个分不清左右的,一声令下总能找到脸对脸的好朋友。教官也不急,转错一次就重来,直到全都搞明白为止,一上午结束鞋底都要磨穿了。

      午饭的时候,楚安和直接拽着路南柯的袖子把人按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上,原本坐那的同学愣了一瞬,刚要出声抗议,楚霸王一扬下巴指指路南柯的位子,“那空着,坐哪儿不是吃,想一起扫鸡舍就直说。”

      男生悻悻地坐了过去,路南柯满脸通红,整个班的男生都在围着他看,丢死人。

      “你干嘛啊?”拿馒头的时候,路南柯用胳膊挡住脸小声质问。

      楚安和夹了一筷子猪肉炖粉条搁到他碗里,“你半夜肚子叫吵到我了。”

      路南柯低头扒饭,他昨天半夜是饿来着,可有那么大声吗?

      一中午的时间,整个三班都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路南柯是楚哥罩的人了。结合昨晚上发生的事,楚安和的传闻又多了一条,□□老大的太子爷,谁都不要惹。

      于是□□太子爷吃过午饭,卑微地扛着扫帚和百十来只鸡交流感情去了。虽然滚了一身鸡毛,总比隔壁班那个一身猪屎味儿的强多了,毕竟下午训练时站高大壮身边的人熏吐了俩。

      九月中旬,G市依旧闷热难当,尤其午后阳光下的操场,别说活动,光站着就汗流浃背。教官们习惯了,娇生惯养的学生们受不了,女生中体质稍弱的已经开始有中暑的反应。

      路南柯的状态也不太对,站在后排的楚安和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是衣服没穿好还是怎么了,一直在转脖子扭肩膀,教官看了他好几眼,而且脸也晒黑……不,确切地说是晒红,煮熟的皮皮虾似的,看着就觉得惊悚。

      午休时,楚安和终于看不下去,抬手堵住路南柯爬上床的去路。

      “你又想干什么?”他脖子正痒得难受,被汗和脏衣服沤着的皮肤终于不堪重负过敏了,起了一层小红疹子,痒得抓心挠肝,训练时又不敢动,强忍着汗出得更多成了恶性循环。

      脖子上传来凉凉的触感,吓得路南柯一缩脖子脑袋差点撞上门框,被楚安和手疾眼快地挡住了。

      楚安和手里捏着半管药膏,上面全是英文,是他舅舅安敬泽领出门时硬塞给他的,说留着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有没有好点?”

      别说进口的东西就是好,抹上药的那块皮肤瞬间就不痒了,清清凉凉特别舒服。路南柯虽然嘴上不想承认,但还是认命地点点头。

      楚安和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把人按到自己床上坐着,沾了药继续抹,“那你跑个屁,跟我随时随地要害你似的,哪次不是为你好?”

      路南柯理亏地低着头没炸毛,主要是太舒服,难受了好几天的脖子终于消停,感动哭。

      而当雷锋的楚安和心思就复杂得多,几块疹子根本掩盖不了指腹下肩颈的白皙柔嫩,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当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看清肩膀上那块樱红色胎记时,几乎下意识地想低头吻上去。

      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重,单纯抹药的手开始暧昧地捻按,捻得路南柯一阵心烦意乱。

      脖子本就脆弱敏感,身后这家伙还一个劲儿地揉,他……他都快有反应了好吧……

      “好……好了没?”

      “哦,好了。”楚安和恍然一惊,连忙收回将要失控的手,“这药你先拿着用吧。”

      “……谢谢。”

      抬首间,四目相对,怔愣的同时触电般地时避开对方目光,尴尬得手脚不知该往哪放。

      路南柯仓皇地逃回了上铺,楚安和则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横,两人都刻意忽略掉那阵诡异的心悸。

      一定是最近没手机看女神昏头了,他怎么会对小家伙有非分之想,不可能不可能……手腕碰到枕头边放着的准备给路南柯的东西,楚安和抬手捂脸,简直夭寿。

      一个不明物体划着抛物线飞到路南柯床上,差点砸上他颇为自豪的挺直鼻梁,拿起来一看,是一管没拆封的防晒霜。

      路南柯将防晒霜扣进怀里,拇指指甲刮抠着瓶盖上的纹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沿着手指脉络往心头蔓延,甜丝丝热乎乎的,很暖,很甜。

      路南柯心想,他一定是疯了。但到了下午他还是乖乖用了,因为楚安和路过他身边时闻到了熟悉的清香味。

      尽管特效药很管用,架不住成天在汗里打滚,想解决根本问题还是得换件干净点的衣服,可跟谁换怎么换又成了问题。教官肯定不会搭理你,放眼望去,每个人衣服的状况都差不多,不知该说路南柯太嫩还是这帮人太糙。

      楚安和第一次觉得抱老爸的大腿是多么重要,那么问题又来了,他没有手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上愁的时候,小陆教官突然把他叫了出去。

      “楚安和,有找你的电话,别看我,是你家人达到了训练处,你去办公室接一下,长话短说听见没?”

      “是,教官。”

      楚安和挺纳闷,怎么教官突然这么好说话,还是他爸的业务范畴又拓展了?

      事实证明,他爹楚云峰没这个情商,来电话的是舅舅安敬泽。

      “安和,军训怎么样,还习惯么?”安敬泽冰冷得像机器人般的声线从听筒中传来,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人冷漠又不近人情。

      楚安和清楚,这是他舅舅的常态。

      “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就是……”

      “就是什么?”

      楚安和抓住时机开始跟舅舅诉苦,”就是我后悔没听舅舅的话,应该多带点药过来。”

      “你生病了?”安敬泽的声音更冷了几分,楚安和是姐姐临终时对他唯一的嘱托,他待这个外甥如亲生儿子一般照顾有加,决不允许他出半点差错。

      “舅舅你先别急,没什么大事。”楚安和清楚舅舅、老妈和老爸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也明白舅舅为了这个家承担了太多,但该铺垫的还是得铺垫。看了看周围,捂着话筒小声抱怨:“就是训练服太难穿,皮肤过敏了。”

      “我说不让你去这个什么军训你偏要去,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舅舅……”

      “好了,我回去就让你爸给你们那送两百套训练服。还需要什么?用不用再送几百斤米面油肉蛋奶?”

      “不用不用不用,低调,咱低调点。”真不知舅舅和老爸谁才是霸道总裁,“话说回来,我还有个事儿好奇。”

      “什么事?”安敬泽旁边有护士说话声,像是找他签什么字。

      “您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他们让我接电话的,一般人可没这个待遇。”

      安敬泽哼笑了声,旁边的小护士见了脸红地跑了,“你们基地指导员的父亲,脑梗的手术是我做的老爷子现在生龙活虎,所以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舅舅威武。”

      “行了,别贫。打个电话求安心,知道你没事就行了,如果有急事直接去找你们指导员,提我就行了。”

      “好。”

      没等他讨好地说个“舅舅再见”,电话就挂断了。

      一天后,所有人都穿上了崭新的迷彩服,晚饭时还有水果加餐,众人纷纷感叹,这是哪个天使姐姐下凡来救苍生。

      “天使姐姐”笑而不语,只是紧两天面对路南柯时总是一脸邀功的得意表情。

      路南柯又开始担心,楚安和是不是晚上睡觉挨着门,被风吹坏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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