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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第411章 明珠暗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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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黑羽环顾四周，似乎处于一个极大极宽敞的古庙大殿之中，大殿上念经礼佛的僧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大殿上方供奉着一尊黑羽不认识的凶神，三头六臂，目露凶光，身上缠绕着数个赤/裸女人，彼此纠缠，淫靡之极。昏暗的香火照射在周围的墙壁上，上面满是壁画，画得不是漫天诸佛，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在集体□□。
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浓郁的邪气和□□。
压错宝了！黑羽立马就清醒了，带她摆脱张万霖的这位绝对不是个善茬。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欢迎光临寒庙！”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阵浓稠的黑雾，黑雾渐渐聚为一个人形，当黑雾全部散开时，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出现了。
身材颀长，腰肢纤细，面容秀美，虽是男儿身，却偏偏比女人还要艳丽夺目，叫人移不开视线。
他很美，只是美得邪异！
“你是什么？”黑羽笑了，笑容里透着几分鄙薄，如此妖娆俊美，可惜啊，不是本相！
呵呵，男子看出她的鄙薄，却丝毫不以为忤，媚眼微斜笑道“我乃是当地人供奉的欢喜佛，你可以称我为雅布尤姆，小姐名为黑羽？”
欢喜佛？雅布尤姆？那不是藏传佛教密宗的本尊神？这种生殖崇拜的东西，中国内陆几乎没有，在儒家文化熏陶下的国人，谁会拜那玩意儿？
黑羽脸上浮出的笑容很冷，透出一种结冰的冷“对，我叫黑羽。感谢你帮我摆脱那人，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了。”在黑羽看来，欢喜佛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神佛，何况这还是个冒牌货！
这里，既没有“法”也没有“慧”，不见半点佛性。毫无疑问，眼前的是一个缅甸民间供奉的邪灵！
“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一个缘分嘛，你我能相遇就说明有缘，不如就此留下吧！”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鹰隼锁住猎物那样笃定。
天劫雷电专破阴邪！傲气的黑羽皱起黛眉，神情扬起一抹肃杀。
“别急啊！留下少不得你的好处！”他的笑容里带着别样的诱惑。
“有什么好处？”黑羽清脆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
“助你结丹！”邪灵薄薄的红唇抿着，有一种染了血的刀片的感觉。
“就凭你？”黑羽微微眯起大眼，毫不掩饰她的怀疑。
“我乃欢喜佛，精通双修之道！有双修秘法，你是纯阴之身，与我双修，立即结丹！”说着释放出法力波动，顿时一股子淫靡之气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上，居然是金丹后期的高手！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只“癞蛤蟆”的修为如此之高。
黑羽眉尖一挑“有什么条件？”她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把纠缠你的那名鬼修引诱来，让我吞噬掉他的魂魄。”邪灵那双蓝色阴柔的双眸，给人一种孤傲和残忍的感觉。
黑羽心尖猛然一颤，原来他打的是张万霖的主意？只怕张万霖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盯上了！
大鬼噬小鬼，这原本就是鬼修最原始最快速的修行之法！
张万霖只是金丹初期，差了足足两个境界，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黑羽压下心中所有的慌乱，娇娇悄悄一笑“这很容易！只不过，结丹实属不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能助我结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透出一种狡黠的灵气。
“我有一件举世无双的法宝——合欢婆罗床！”说着从他体内的金丹中飞出一张五彩缤纷的双人床，上面沙罗幔帐，散发出柔糜的光晕。“在这张床上双修，只要纯阴之体并已达筑基巅峰，一次即可结丹！以后修为更是一日千里，快到不可思议。”阴柔一笑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反悔，双修这种事情对你我都有好处，我实在没有反悔的理由，呵呵。”
他最后的笑声细听起来，还真有点猥琐，黑羽恶心地想吐。
虽然头一次听说床也能成为法宝，但看样子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而且自古的确有靠双修结丹的案例。
但这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眼下的危机。
黑羽毫不怀疑一根筋的张万霖现在必然还在四处寻找自己，而他的一举一动都已在邪灵的监视之中。
最糟的是邪灵享受着民间香火，年代久远，修为高深，张万霖根本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怎么办？
“好！一言为定！我帮你诱杀鬼修，你助我结丹！”黑羽没心没肺的笑了，这一次笑容娇艳，眉眼也弯起了优美的弧度，粉唇张合着如同盛开的花瓣，带着惑人的魅力。
邪灵也笑了，散下的黑发流淌在背脊上，显出一种华丽而神秘的美感，他挑起黑羽尖细的下巴，笑容讳莫如深“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黑羽小姐，可知道那名鬼修的弱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底迸发出迫人的犀利光芒。
黑羽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眨了眨眼，无数的念头从脑海闪过。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你还真问对人了，他是木属性鬼修，五行生克，自然是金克木。身为鬼修他忌讳雷属性之外，他最怕的还是金系功法和法宝。”
哼！这丫头在撒谎！
“你骗我吧？火才克他吧？”蓝色的眸子犀利而冷静地盯着她，似乎要望进她的心里去。
黑羽眉头猛然一跳，随后平静下来，轻轻拂开钳制着她下巴的手。黛眉一扬，眉眼之间瞬间流泻出一股傲气，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为了一个死缠烂打的男人放弃结丹的机会吗？我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吧？你不信就算了！”
看她的反应，那个鬼修必定忌火！邪灵挑了挑眉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开个玩笑，黑羽小姐别介意。明日只怕要烦劳黑羽小姐，将他引到庙中……”
“没问题！”黑羽一口答应。
很好！邪灵自负地笑着，你们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就算联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黑羽突然眉尖一挑“咦？那个女人是谁？”
邪灵淡淡地瞥了远处一眼“哦，她也是我双修的女伴，她可以告诉你，双修对于境界提升会有多快。”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了解一下了。”呵呵，这个女人脑后有反骨啊！黑羽极媚的娇颜上绽开了妖娇的笑容，活脱脱一直贼兮兮的小狐狸。
邪灵转身优雅离去，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可他哪里会想到，眼前这绝色的魔头就是个把真话当假话说，把假话当真话讲的小王八蛋呢。
他死了，死的悄声无息……
郝兽医平张着双臂，用一个十字架一样的姿势俯卧于悬崖之下，怒江之畔的石砾之间。
他绝想不到自己的死会令炮灰团所有的人，都疯了。
虞啸卿停止了他的自杀闹剧。
日军的炮弹在祭旗坡的阵地上爆炸，炮灰团也同样把一切寒酸的弹药储备向他们倾泻过去。
胖子克虏伯拉着他的战防炮在壕沟里寻找着新的阵位，狠狠还击。
龙文章把一箱炮弹摔在地上，那阵铿锵声让人直担心炮弹会被他摔炸。
比祭旗坡猛烈几十倍的火力忽然着落在南天门上，那是横澜山。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一具尸体，一具六旬的老人尸体。
当迷龙和孟烦了把郝兽医的尸体用绳子拉上来的时候，他被绳子勒得张开了双臂，像个被折去翅膀的老天使，一点点升入阳光，仿佛和太阳融为一体……
就这么一个卑微如草芥一般的存在，原来，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炮灰团所有人的人……直到他突然的离开，伤心欲绝的离开。
他的伤心来自于一封信，兽医之子的同僚寄来的信。几月前他们所在部队公然投敌，兽医之子不从，被阵前枪决。死则死矣，连小胜都没得半个。
当兽医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如他所言，伤心死的。
他的葬礼像所有的葬礼一样，刻板，单薄，冰冷，死人入土了，每个活着的人心里空空落落。
龙文章看着这群兵渣，知道，一群死士终于养成！
活人打不了南天门！
只能是一群死士，一群只能战死在南天门的死士。
夜深人静，大伙都散了。
最后阿译扶着唐基也走了，没人能想到唐基这样的副师长会来拜祭一个小小的军医少尉，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们年龄相仿，兔死狐悲？
但看得出，唐基的感伤不是装的，“老哥哥，那天跟你唠家常。是我有个跟你差不多的年龄，也有个儿子，还有张闲不住的嘴。得啦。倒好，我都没曾想我这老塌塌了的胸脯子还能容得下人哭。谢谢啦。人跟人有多不一样？人跟人又有啥不一样？再跟你鞠个躬——就为你跟我说了些老头子老汉汉才听得懂的话。一个坐车，一个走路，可我跟你一样嘞，马驴同群，老哥俩都跟毛小子楞头青混着……哦，不算哥俩，就是老头子半路上撞见了另一个老头子。”两个躬倒也鞠得尽心尽力到腰痛。
最后站在郝兽医的坟前的两个人是龙文章和王天风。
都知道唐基是个一切以虞家利益为准的政客，是虞家的管家师爷。他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城府森严，高深莫测，长袖善舞，是虞师真正的掌控者，他所做的一切，是政治手段，而非战争手段。
但此刻，他们意外的见识到了这条老狐狸的另外一面，一个花甲老人茫然而哀伤的一面。他也有善良的流露，在这个人间地狱，每一个人都是极为复杂的。
“现在我说有办法打南天门，他们一定会去！”龙文章的一双眼睛一直凝望着郝兽医的坟，就好像在看他这个人。
王天风点头“我知道，他们要为同袍报仇。”
木碑上写着【少尉军医郝西川之墓】，王天风第一次知道了郝兽医的名字，到现在还记得，他捂住孩子的双耳，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散发出的慈爱笑容，是那样的动人，一直暖到人心坎里去。
木牌子上墨水写的名有什么用？风一吹，雨一淋，什么都没了。
可他唯一的儿子也没了，就算刻下了名字，谁还能记得他？正如唐基所言，若干年后还有谁记得他们曾在这里做过什么？
人总是善忘的……
龙文章摇头“也不仅仅是报仇，都说他们是垃圾，但我知道，他们也想挣扎出个人形来。”他叹了一口气，对着墓牌，带着深深地歉意“老头，你又要怪我啦，让他们去送死。”眼圈渐渐泛红“但我也没办法啊，打仗总要有人牺牲……他们打了四年，生龙活虎了四年，就这里的兵，没有比他们更懂打仗了！”
“真的会死那么多？”王天风声音很淡，很轻，但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他何尝不知，这些在战场上游刃有余了四年的老兵油子，都金贵的很啊！
龙文章嘴角泛起一抹悲凉的苦笑“心存侥幸！全国上下都在心存侥幸，就连你也一样！何况……”
“我明白，放心吧！没那么糟！”王天风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他很清楚这次肩负的责任有多重，从来也没有这么沉重。
白羽本就身负重任，绝不能牵连到她，张万霖又在忙黑羽的事，这一次王天风只能孤军奋战。但他相信自己的实力，那么多的辛苦不是白费的！
龙文章突然抬头，认真的看着王天风“他们一定会来！这次不知会派什么人来！但一定极难对付！”
“无论派什么人来，都交给我吧！我会全力以赴的协助你完成任务！”王天风声音笃定，令人心安。
两桩毁天灭地的大事都赶一块儿了！中间还夹杂着一无所知的搅屎棍子虞啸卿……
不过师父也说过，危机往往也是转机啊！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王天风突然觉得自从入了道教，似乎变得乐观豁达多了？
傻眼了！张万霖是彻底傻眼了！
怎么一眨眼黑羽就没啦？
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了？怎么可能！好歹她也是筑基巅峰啊！连发声求救也做不到吗？
不可能！
答案只有一个，她一心想要摆脱自己！
一股怒气夹杂着怨气油然而生！就这么恨自己吗？一点机会都不给？
骂也挨了，歉也道了，罪也受了……为什么还要弃我而去？我张万霖也是个暴脾气的！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没她就不行了？
突然一阵心灰意冷，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但脚下就好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挪不动步。
一旦走了，这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何况，师父的那句“危机重重”，也令他不敢走。野人山危机重重，他走了，谁来保护她？
他总算明白了，黑羽这个心口不一的小野猫，几乎承包了白羽所有的倔强。
这种倔强非常熟悉，似乎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张万霖想起了王天风，他就是一头犟驴，他可以犟到牺牲自己和同僚的生命，断送无比珍视的师生之情，舍弃军人最宝贵的荣誉……也绝不愿向日寇低头为奴。
黑羽的犟比起王天风来也不遑多让！
自己不犟吗？不犟怎么会落的家破人亡？
为什么总要失去过才知道珍惜？现在的张万霖，只想把黑羽重新追回来！追回一个和自己意气相投的女人，一个真心维护过自己的女人，一个因为维护自己而备受委屈却什么都不说的女人。
什么是真爱？除了初恋，哪个女人真心维护过自己？
这次他死活认定了，黑羽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