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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第410章 自杀闹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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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一边走一边气鼓鼓地嘟着小脸娇嗔质问“你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干嘛？”
“笑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侬走得，阿拉便走不得咯？”张万霖油腔滑调地反驳着，眉梢眼角聚满了温柔的笑意。
黑羽凶巴巴回头，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十足的娇蛮“你个无聊的溜街子离我远点！不许靠近我，离我三丈远！”
小王八蛋傲娇的很！“好好好！都听侬的！”年轻的时候的确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溜街子，也不算骂错吧？张万霖无所谓地耸耸肩，屁颠颠跟在她的身后。
如果说这话的是王天风，同样傲娇的张万霖只怕当场就要翻脸开打了。但看着黑羽摇曳的身姿灵动飘逸，张万霖心中腾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自己的保护下，她很安全，也很自在，哪怕就这样跟她走上一辈子，心里也是快活的。
这对欢喜冤家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一路从艳阳高照追逐到夕阳西下。
黑羽摇曳生姿的优雅飞过潺潺溪流，看着蒙蒙薄雾覆盖在松软的土地，覆盖在发芽的枝头，覆盖在鲜嫩的叶尖，处处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心中闲适又欢畅。
知道张万霖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虽然她脸上显出一百二十个不耐烦，其实心里安全感爆棚。
可是一想到白羽，眼中立刻蒙上了一层阴霾，还有少许的黯伤。她轻声问道“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但丢掉了上海滩大亨之名，也丢掉了到手的荣华富贵，更是丢掉了性命，你后悔过吗？”
“吾讲过，吾张万霖从不后悔！但这次气跑了侬，吾真额老后悔啦！”张万霖脸上依旧带着舔狗式的笑容，明明是真心话，但用他半吊子的上海话说出来似乎就没那么感人肺腑，反而显得轻浮。
果然，黑羽心中想的却是：才相识多久？张万霖怎么可能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她相信张万霖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白羽。
无论自己有多么不堪，无论自己有多爱他，也绝不会做别人的替代品！
黑羽的神色彻底黯淡了下去，语气透出真正的疏离“你回去吧，没几天魔门就要开了，白羽需要你的保护……”一想到白羽又要召唤玄真君，黑羽心里也隐隐不安，由衷替她担忧起来。
不料，这一次张万霖斩钉截铁地回复道“白羽有王天风保护，我要保护的，是我的女人！就是你——黑羽！”没有一丝犹豫。
飞驰的身形霎时一顿，黑羽只觉得一股暖流，汹涌澎湃般直冲心田。一贯坚硬如铁的心，顿时变得柔软而炙热。
再次回头，对上的是张万霖坦诚无比的目光，他是认真的！
黑羽楞然，无数的念头百转千回，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跟他回去，想要踏踏实实做他女人，与他就这么厮守一生。
最终，黑羽还是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不再动心也就无所谓伤心，黑羽只想守住自己的心。
还是不要奢求什么爱情了，做个自由自在的修士最好，哪怕魂飞魄散也落个无牵无挂。
这一路上，黑羽惹了很多祸事，惹毛了很多妖怪，可当妖怪们倾巢而出的时候，她又插着一双手站在看一旁看热闹，忙前忙后打架的人却是张万霖。
作！这女人是真能作！比白羽更能作！
可谓过五关斩六将，披荆斩棘，一路上把张万霖累得七死八活，自此打败魔物之后就没这么伤筋动骨过了。
张万霖心知肚明，黑羽故意给自己制造麻烦，无非想要撵他走呗，但他就是偏偏不走！
不走，不仅仅是因为心中赌了一口气，更多的还是担心，担心这酷爱作死的黑羽。
经历过太多女人的张万霖，怎么会不清楚女人的心里有没有他？白羽心里有他，只是把他当家人，而不是爱人；黑羽心里有他，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而黑羽现在表现出的疏离，是失望后的舍弃。舍弃真心，舍弃爱情，也舍弃了自己。
但张万霖不能舍弃黑羽，他一定要追回来！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野人山的深处。前方有座不知名的山岭，岭上满是参天大树，高大挺拔，青翠欲滴。树林蓊郁，深邃幽静，像一条碧绿的御带将整座山峰系住。岭下自然形成一处沟壑，幽深细长，潺潺溪水从山岭流出，汇入山涧。
“好美！”黑羽见山岭神秘壮观，溪水通透清澈，不禁停下脚步。
“是啊，这里还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天当被，地当床，同作一对野鸳鸯。嘿嘿嘿……”张万霖尽显老司机本色。
就是个老色批，懒得理他！必须承认，在“开车”这种破事儿上，张万霖能当王天风的教官。
见溪水在夕阳照射下闪耀出五彩缤纷的光芒，黑羽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蹲下身想洗洗手，感受一下溪水带来的清凉。
就在这时，一团雾气带着极淡的膻味悄悄飘来，刚刚还沉浸在啪啪啪幻想中的张万霖眉头一皱，立刻警觉，大声喝止道“黑羽过来！危险！”说着向她奔去。
黑羽心中一凛，刚要转身，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道极细的神念“你不是一路总想着要摆脱他吗？真想的话，就跟我来啊！我可以帮你！”
什么东西？山间的野怪还是高深莫测的隐士？黑羽目光闪烁，心思辗转，眼看着张万霖就要过来了，终于一咬牙“好！”
话音刚落，那团雾气变得漆黑浓稠，好似天地都被墨染了一般。
糟糕！张万霖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他大袖一挥，刚要施法。
山涧的溪水毫无征兆地冲出，一个浪头把放弃挣扎的黑羽包裹在内，悄声无息的卷入山涧之中。
待张万霖施展“风卷残云”吹走了所有黑雾之后，才发觉黑羽已经不知所踪……
咣噹——
紧锁的门戛然打开了，露出张立宪那张冰寒彻骨的脸，“师座有令，进。”
整屋子的大部分面积被一个精致的沙盘占据，沙盘演绎，那是李云龙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现在就摆在这里。
这样一个沙盘定是日久之功，它被怒江一分为二，禅达与铜钹、南天门、横澜山、祭旗坡巨细无遗。阵地上作战单位精确到了连建制，部分最精锐地部队甚至精确到排建制。
虞啸卿一反他平日有话就说的爽快，把龙文章晾着。
一点也没令龙文章意外的是，这间房子里除了虞啸卿还有两个人，王天风和宫白羽。
和虞啸卿的杀气腾腾不同，白羽的眼神无辜，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突然拉来，看她完全看不懂的沙盘。
王天风看向龙文章的表情也很无奈，他是军人，但不是长期领兵打仗的军人，他对沙盘演绎也不熟悉。
空气如同冰冻，很冷，很尬。
龙文章旁若无人地低头转到沙盘前，聚精会神地看着。
虞啸卿冷声问他“现在打到哪儿了？”
龙文章伸手一指“打到这了。”忽而大嚷道“我就是日军联队长竹内连山，我特地来歼灭你的虞师！”
虞啸卿愤然拔刀，手飞扬了一下，他那把刀旋着猛钉在沙盘上——正好在南天门之前。不偏不倚。“好！竹内先生，我来攻南天门，如果攻下来，我砍了你的头！”
“好！我守南天门，如果守不住，你砍我的头。”龙文章半分不让。
一场沙盘上的军事对抗开始了。
王天风默默地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心里清楚，虞啸卿一定会输！人类的文明永远未曾止住脚步，军事理论也在不断推陈出新。毫不夸张的说，这场沙盘推演，龙文章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这里面就根本没虞啸卿什么事儿，龙文章的高度不是他能想象的。（沙盘演绎这一段挺经典的，大概在30集左右，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我这里就不细写了。）
不知不觉数小时过去了，正如王天风所料虞师早已折损的只余下特务营和警卫营，这两个营永远是任何部队里最最精锐的，但再精锐也不过五六百人，无力回天！换成别的部队早已溃败，但看着虞啸卿你绝不会怀疑他会战斗到最后一息。
“日军真会像今天这么打吗？这么阴损？”就算再不懂打仗，白羽也被龙文章的步步为营，层层绝杀，吓出一身白毛汗。
尽管太阴损，损到不像日本人的打法，但事实证明这仍然是个愚蠢的问题。
“从东北到西南，你以为中国是怎么一点点丢掉的？”王天风的脸色格外难看，他平时只是在党报上或是收音机里得知惨败的结果，第一次从沙盘上直观地看到一败涂地的全部过程。
真正的死亡和这沙盘上的死亡到底有多大区别？
沙盘上的刀，从虞啸卿的角度上看，刀刃就在龙文章的脖子上。
龙文章仍然用着那个初听让人生气，细听却十分伤心的腔调：“……整个南天门，一个大陷阱，饵肉就是我——竹内连山和树堡里的整个联队指挥部，你们以为不惜代价抢下来就得到了南天门，其实造它出来就为了杀更多的人，让虞师实力耗尽。”
王天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无论南天门是不是个陷阱，这根桩子都必须拔掉！他的心情异常沉重，只有他知道，龙文章的伤心不仅仅是因为川军团，而是因为他艰巨的任务，一旦处理不当，带来的恶果不亚于魔门开启！
室内的人脸色都无一例外的惨淡灰败。
虞啸卿呆呆地望着沙盘，身子摇摇欲坠，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拭去终于喷涌出来的泪水。
不要以为有几个修真者就能决胜千里，那是根本不懂得战争的残酷！更何况，上层的电文已明确指示，他们只能从旁协助，不能全力以赴。
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还有什么比打下南天门更重要？在虞啸卿的眼里就没有比打下南天门更重要的！
虞啸卿猛然抬头死死盯住王天风，血红的眼珠子就好像饿得快死掉的鬣狗看到了唯一的腐肉。这种好似恶鬼般的癫狂目光极为骇人，但王天风承受了下来，没有躲闪。
事到如今，这些根本不受他号令的修真者才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他最后一丝的希望，他必须抓住机会！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虞啸卿拉着他们直径冲了出去“张立宪备车！”
狂野的吉普车再一次冲上了祭旗坡。
就在祭旗坡阵地的最前沿，虞啸卿黑着张本来就很黑的脸，拉栓，上弹，射击。
“啪啪啪……”一连打光五发子弹。
这分明是自杀行为！
“你疯啦？对面的狙击手会开枪的，甚至还会开炮！”白羽不淡定了，对面如果真开打了，身为控制金属的变种人，全是她的事儿。
他是军官，白手套、黑皮靴、中正剑、领章上的星……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军官。
当然，这里还有个被强拉来的少将。然而日军可不会管这名少将是指挥官还是特工，只会想着拿他们的命来换军功。
虞啸卿没有理会任何人，而是自顾自地念叨“头五枪是你开的。虞啸卿，这一战你终于可以攻击。不用退让，无分敌我，早已经别无选择，这是殊死之战。虞啸卿，你在这里以枪弹为誓，此仗你必殚精竭虑。哪怕粉身碎骨。百年国耻，就算用尽最后一兵一卒，一枪一弹，乃至你自己的最后一滴血，你也可以笑着去死了，你这一生终有值偿。”
此话刚刚说完，对面的冷枪就打过来了，他无动于衷的看着对面。他当然知道日军的枪法有多准！准得可怕！但他很笃定，自己不会死。
他完全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突然转身，背对着南天门，把腰里的中正剑往土里狠狠一插，面向着王天风、宫白羽、龙文章三人。
咚地一声，单膝跪地，抛下一句话“我要打下南天门，请求你们帮我！我知道，你们有办法！一定有！”
这个姿势实在像足了求婚……
三人脸上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窘迫……
估计对面偷袭的日军也是一脸懵逼……
然而并不影响日军发动袭击，一枚迫击/炮呼啸而来。
白羽无奈，挥手间将它引向滔滔怒江。
虞啸卿满脸悲愤地盯紧王天风，眼中忽然蒙上赤色的阴狠，如嗜过血一般的殷红。“南天门都挖空了，小鬼子讲那样的工事是要吃掉十个师的。中国人要把尸体堆得山一样高才过得去。”他看得出王天风是个有血性的军人，他要激怒王天风。
事实上王天风的确恨得紧咬后槽牙，但他不是莽夫，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职责。
子弹越来越密集，迫击/炮也越来越多。
随着一声炮响，一条伶仃的生命消逝了！
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在这声火炮中，默默地死去了。
他说，他是伤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