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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深夜酒吧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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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微整个人都是病怏怏的,秦思婷高烧未退,404宿舍一片惨淡。应蓝有些担忧:“明天就军训了,你们能行吗?”
魏云微摆摆手:“给我请假,我才不去。”
她转身蒙头又睡觉了。
应蓝没办法,去隔壁宿舍找孙笑笑。
魏云微冷笑两声,她就是要为难那个孙笑笑,请假?不能随意请假的军训,她偏偏要缺席。
十余分钟后,应蓝回到宿舍:“奇怪了,最近请假的人可真多。”她一边说,一边替魏云微和秦思婷写请假单。
“还有谁?”吴恬恬同她搭话。
“新班长陆伟溪也请了假,请假理由还写得挺有趣,说是什么表哥体弱要回去给他压八字。”
应蓝凑到魏云微的窗前:“微微,你猜那陆伟溪的表哥是何方神圣?我们都认识!”
魏云微背对着她们,倏地睁开眼睛。
“是他?”名字那样相似,所以,陆伟溪的表哥竟然是他?
“压八字?什么意思?”魏云微掀开被子,她忽然好奇起来。被独玉附体,但是他的魂魄明明俱在,而那个许久技术高明,应该不会残留危及生命的后遗症。
“不知道呢。”应蓝随口答应道,“就看到他的请假单,笑笑还在苦恼,这种请假理由怎么可能被老师同意嘛……唉,不和你废话了,我赶紧给你俩写请假单,今天都要交给许老师审核的……”
有意思。
魏云微翻身下床,她换上一件衣服,将长长的头发束起。
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唉,你不是不舒服吗?”应蓝看着刚才还病怏怏的魏云微起身向外走去。
魏云微摆摆手:“我忽然有事情,去去就回。”
***
魏云微守在医院门口,“偶遇”了前来探病的陆伟溪。
市立医院永远人满为患,但是陆伟辰的病房一反常态地清冷萧索。
魏云微再次见到了一面之缘的陆伟辰。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陆伟辰可能正好相反,昨天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孩已经死亡,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半死不活的半尸。
陆伟辰脸颊一夕消瘦、颧骨高耸,整个人宛如被聊斋女鬼吸干了精气,苍白无力。
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陆伟辰床边抹眼泪。陆伟溪上前安慰,喊她“婶婶。”
女人失了主心骨,看到陆伟溪仿佛看到了救星,只能够拽着陆伟溪的衣袖不断地呢喃:“伟溪,帮婶婶想想办法……”
陆伟溪能有什么办法?
陆伟溪看着另外一张床铺:“叔叔,怎么样?”
魏云微这才注意到这双人病房里还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一样的消瘦、形销骨立。
能看得出,陆伟辰肖似其父,健康时候想必都是英俊挺拔。只可惜,这对风流的父子,现在都不能自保……
魏云微沉默地退出了病房,她感到压抑和难堪。是因为她吗?那个将陆伟辰扔出去的决定?受害者竟然不止一人?
魏云微在街角的便利等静候。
她相信,许久不是那种会袖手旁观的人。
只要陆伟溪的请假单递到她手中,她一定会现身。
半小时后,许久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
又二十分钟,她走了出来,一脸的平静淡定。
魏云微推开门,跟着许久走到停车场。
许久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不是生病请假?还有力气到处蹦达?”
“我也要去。”魏云微扬起头,这一次,她不是申请,而是要求。
华灯初上,将城市的黑夜驱散,点缀上人工的繁华,夜色似幕布席卷都市。
入夜了,起风了,天凉了。
魏云微感受到周遭的温度陡然下降。
许久打算故伎重施。
车窗玻璃成为了最好的反光镜,两人的影子在镜面中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一个冰冷的蓝,一个暖暖的黄。
魏云微倔强地重复:“你不是要去那个酒吧吗?我也要去。”
许久:“呵呵。”
魏云微并不满意许久的不屑:“老师,莫欺少年穷。”她神态坚定。
许久忍不住冷嘲热讽:“你哪里穷了?可以在夜店酒吧一掷千金。”
魏云微忽然笑了:“老师,原来你对我这么冷淡是有原因的——”
“——是老师吃醋了吧?看见我去夜店?”
“老师,是不是我可以认为,你对我也是一见钟情?”
“老师,你放心,我的身体我的心,全部为了保留着。”
魏云微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芬芳,特殊的香水味道终于又充盈着她的周身。
魏云微又靠近一点,双手不规矩地缠绕上许久的长发,这个人从头到脚,甚至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邀请的香味。
然,周身的温度再次骤降。
魏云微的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帘,而她抚摸上许久发丝的手指,更是被一根尖锐的冰锥扎入指尖。
魏云微被一激灵,缩回了手。抽回手的速度比不上冰锥刺骨的速度,指尖滴落了一滴鲜血,将许久凝结在她周身的冰帘灼出一个窟窿。
魏云微:“老师,省点力气吧,待会还有一场硬战呢。”
许久面露警告,她还没有发现魏云微的异样。
魏云微:“今天确实有点热,但是还不至于要冰锥降温……”
魏云微一边说,一边将被扎破的手指放在口中吮吸。她的血液可是很珍贵,闺中乐趣时候不妨流一点血,现在,就不必了。
这一次魏云伸早有准备,她徒手掰断了许久凝聚而成的冰锥。虽然仅仅是冰锥的一角,但是已经表明了立场。
她漂亮的眸子,盯着许久,没有错过她脸上露出的诧异。
魏云微开心地笑了。
能够让你意想不到,是我的荣幸。
谁让你,是我生命中最意想不到的意外。
许久是真的有些诧异,这个魏云微竟然也是?
许久眯着眼睛,终于重新仔细打量这个年轻的女孩子。
漂亮,芬芳,带着稚嫩的志在必得。
从最开始看到她的第一眼,魏云微就不是柔弱的菟丝草。她在一众人群中吸引许久的是——有韧性的腰肢、微醺的芬芳、迷离的姿态和充满危险性的眼神。
是旗鼓相当,是棋逢对手,是剑拔弩张。
人总是会被相似的人吸引,爱情从来不会跨种族。
人类不会爱上烤猪排,同理,强者不会爱上弱者。
许久眯着眼睛盯着魏云微。
魏云微笑着正视许久。
当你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回望着你。
旗鼓相当,是一切开始的基准。棋逢对手,游戏才能够愈演愈烈。
魏云微指指身后的冰锥,在许久对她报以足够重视之前,她并不打算资源交换。
许久收回布在两人身后的寒冰珠帘。
冰帘一撤,残暑的燥热席卷全身,似海水、似蓝藻,无孔不入。
魏云微不无感慨:“你那个冰帘挺舒服的,你用了多久才修炼到能够凝结成冰锥?”
许久却只是问道:“你知道些什么?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哦,我知道什么,也得用你知道的来交换吧?”魏云微不肯吃亏,她坚持信息交换。
许久,终于邀请她坐上了汽车的副驾驶。
魏云微也终于,将当夜的实情和盘托出,于此同时,她终于知道了陆伟辰的近况。
据说医院里根本查不出任何病症。
陆伟辰昨夜醉酒,凌晨三点才回到家中,待到早上已经消瘦不成人形。据其母所说,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流逝元气,就像被精怪吸了血。
雪上加霜的是,陆胜也一头栽在陆伟辰的病床上,待众人手忙脚乱地给他实施抢救之后,发现他的症状与陆伟辰如出一辙。
医院方面也慌了,以为是某种不知名的传染性疾病,但传染性化验指标全部呈阴性。一时间,事情陷入了僵局。
按照两人的恶化速度,别说十天半个月了,能否见到明后天的太阳都成问题。
陆母抹着眼泪给陆伟溪打电话,在万念俱灰中,她想起家里老人在临终时候已经叨念着的话,只有侄子陆伟溪八字能够弥补陆胜父子两人的命格缺陷。
什么是八字?什么是命格?什么是缺陷?
从前,陆母可以一笑置之,现在她全部相信。
如果用科学解释不了,那么只能够燃香问神灵,求虚无的神灵保佑,求无任何医学知识的侄子前来帮忙。
这是这个中年女人最后的希望。
“所以,您用冰针封住了他们的七窍?”
冰凌入体,封七窍,减缓全身血液的流动和新陈代谢,同时镇住飘散四溢的魂魄。
魏云微拍手陈赞:“亏你想得出来!”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镇住两人的所谓病情。
据许久说,两个人的魂魄都有缺失,陆伟辰缺了一魂一魄,而其父陆胜的情况更为糟糕,缺了两魂三魄。
由是虽然陆胜发病较晚,但是恶化情况更甚。
魏云微:“是独玉?还是那个酒吧?独玉和酒吧是一伙的吗?”
魏云微擦猜测。
许久一边开车,一边闲闲地开口:“你连独玉都知道?看来真是小看你了。”
魏云微很开心,那种被人重视的开心。
她摸索着手上的伤痕,噘嘴嘀咕:“你是小看了我。”不止,哼哼,魏云微想,你以后还会爱上我。
能被你爱上,还真是一种,荣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