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人》西林分散剂

63、红宝石城邦（4）

　　“为什么把我撇开了，把我们三个都弄死了不是更安全吗？”
　　“不选择你当然是有原因的，你并不像这两位男士一样有用，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于你而言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泥形人不紧不慢地说着，“你知道那些渣滓向来只愿意服从强者，从前他们对老师敬畏又害怕，现在他们对你也会是一样的；你在大陆的名声可一直不怎么好，而我们的合作对象可是大陆最有权势的那一群人，加入我们，你就可以洗脱一直以来的恶名，成为——”
　　露西尔瞟了一眼身边的两人，最终把目光落在圣骑士身上。
　　“你想先拿我开刀？”凯尔温问道，神情说不上严肃。
　　“不，”露西尔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我只是很庆幸我的老同事不够了解我，和之前的你犯了一样的错误。”
　　“嗯？”凯尔温睁大了眼睛。
　　露西尔突然从宽袖口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物什，抛向泥形人所在的地方。
　　“我并不在意我的声誉。从来都是如此。”
　　泥形人原本并没在意扔过来的那个物什，他只是稍稍避让，但接着他就突然惨叫出声，人类的形体很快就要维持不足，他迅速地望地上的裂缝靠近。
　　但奥登神父突然抬起了手，使用了他常用的那个防御神术——箭矢般的光芒迅速四散开来在泥形人四周结成牢笼，将那痛苦挣扎中的泥形人“囚禁”在其中。
　　“谢谢您，神父。”露西尔对着奥登神父点了点头。
　　“是什么东西？”凯尔温问道。
　　“就是圣石，我一直没有还给你。从刚才开始它就一直在发烫，而且急于从我手里跳出来——那我就只能满足它的愿望了。”
　　“看起来圣石对他似乎很有作用——以前在西海岸面对深渊物质的时候它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吗？”
　　“没有，绝对没有。那时候它就像死了一样。”露西尔说着，突然转头问凯尔温，“你所说的光辉骑士陨落之地，到底是哪里？”
　　凯尔温略一思索：“具体我也忘记了，但是在靠近东南群岛的地方，应当不是这儿，不是红宝石城邦。”
　　“神殿会在这一点上撒谎吗？”露西尔继续问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还是有可能的，他们将那位神选者的秘密一直深藏着，”奥登神父思考着，“甚至连他曾经降下的祝福也不曾去研究过，他们也许真的只是给光辉骑士胡诌了一个陨落之地......如果那份笔记里记载的是真实的话。”
　　“我有一个猜测，但可能听起来有些荒谬。”露西尔说着，看着牢笼里似乎已经失去神志的泥形人，“奥登神父刚刚说到他在笔记里读到，光辉骑士的爱人会带走她真正的遗物。这么说来，她真正的遗物应当不会是那本笔记了，而是其他什么东西。也许这枚圣石才是她的遗物。”
　　“这是怎么的出来的结论？”凯尔温十分疑惑。
　　“光辉骑士的丈夫是德里弗特·银叶。一位出身高贵的精灵，他的年龄并不小，可能还保留着精灵的传统习俗，把死去的爱人一部分身体做成宝石戴在身上。”
　　“这听起来有些吓人。”
　　“听起来吓人，但其实精灵们一般会使用的也只有头发，再冷门一点也就是牙齿，因为这个法术其实来自于古老年代李的死灵法术……对不起，我又扯远了，”露西尔抱起双臂，“不管怎样，那位银叶先生完全有可能这么做，他是一位伟大的乐手，而且应当会法术，但水平算不上高超，正好符合圣石上遗留的那个学徒级别的小戏法。”
　　“但我是从神殿手里那道这枚圣石的。”凯尔温不怎么赞同，“如果艾莉娜女士的愿望是毁掉所有神殿的话，为什么要让她的丈夫将她的遗物交给神殿呢，还是说……”
　　“光辉骑士阁下的愿望是毁掉所有的神殿。”奥登神父缓缓地重复了一遍，看向凯尔温，”您与她过去关系很密切，对吗？“
　　”没错。”
　　“半精灵小姐是她的女儿。”奥登神父思考着，“我如果按照她的说法，是那一位神选者的后代......我们看起来都是与她关系密切，并且看起来有能力替他完成这个愿望。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外在力量，我们在这四个人根本不能碰面。交给神殿，等于像是半公开地找方法将我们几个聚合在一起……“
　　“露西尔呢？”
　　”我从未与光辉骑士见过面，她选择我，也许是出于我的名声吧，我看起来就很适合毁灭神殿。”露西尔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她显然也无法立刻取信我们，让我们按照她的要求去做。毕竟消灭神殿......这听起来并不是在拯救世界，而是毁灭世界。”
　　“这一切肯定和那位无法称呼真名的神选者有关系。他在这片沙漠里留下了什么痕迹呢？光辉骑士阁下没有在那本笔记里留下什么线索吗？”露西尔问道。
　　奥登神父地沉默地摇了摇头。
　　太多的问题浮现在三人面前，一时间静默淹没了他们，直到远处投下可怕阴影的黑色深渊物质巨蛇结束了抽搐，它像是有眼睛一样“望”向平地上唯三的活物。
　　“小心！”凯尔温突然喊道，晨曦之剑迅速出鞘，带着剑光向远处扫去，明亮而刺眼的光芒让巨蛇停下了蠕动的步伐，发出无声的嚎叫，整个荒城都因为这巨蛇的动作而震动起来。但巨蛇并没有因为这些光芒而停下脚步，尽管吞吃下那么多亡灵后它不再显得最初那么庞大，但依然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露西尔突然叹了口气：“我真想见见那位四百多年前的神选者，是叫埃贝·罗耀拉对吧，如果他其实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凯尔温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望向露西尔，然而一两秒过去，想象中的神罚也并没有降临。只是，荒城深处又传来了可怕的震动声。
　　与刚才十分相似的，狂暴的亡灵浪潮又出现了，它们疯了一般地涌了出来。而那巨蛇似乎感应到了这一切，回过头，朝着那些亡灵疯狂地扑了过去。
　　两团东西再次纠缠在一起。
　　“看起来我猜对了。”露西尔微微一笑，“在这里，那个神选者的名字并不是诅咒，而更像是一句咒语。召唤那些亡灵的咒语。”
　　“……也许，应当去听听看那些亡灵是不是像那本笔记中所说的一样，在叫着这个名字。”奥登神父沉声道。
　　“不，也许我们抓一只亡灵过来就可以了。”凯尔温提议着，一边望向露西尔征询意见。
　　“有点难度。你看那东西又快要把亡灵给吞吃完了。”露西尔摇了摇头，“就算我有本事搞一只过来，估计也是奄奄一息的。”
　　“那很简单，再来一次就好了。”因为巨蛇又和亡灵风暴纠缠在了一起，凯尔温把手中晨曦之剑回鞘，平静地再次呼唤了那位神选者的名字。
　　于是，刚刚恢复平静了的荒城深处有传来了震动声，原本已经快要消灭亡灵的巨蛇又迎来了新的工作。
　　“已经经过两次缠斗，那个怪物提心已经比最初缩小了不少。”凯尔温根据自己的观察描述着，”他们的造物看来是有使用次数的，我估摸着这次吞完它也许就没法使用了。
　　凯尔温瞥了一眼地上毫无动静的泥形人，心里升腾起一丝毫无意义的同情——他们的造物很快就要被他们接二连三的呼唤消耗掉了，“等一会儿我们就可以捡漏抓几只亡灵过来。”
　　露西尔赞赏地看了一眼凯尔温：“很不错的主意。”
　　奥登神父贴心地又在旁边为亡灵建起了一个预备的牢笼，好放置等会儿要抓过来的亡灵。远处的正在与亡灵凶狠撕扯的巨蛇不会想到，此时它已经成为了一个工具。当它疲惫地张口想要吞下一个即将脱离它实现的亡灵时，一道相比起它格外渺小的身影悄悄接近看不见的空间维度扭曲起来，一只亡灵突然被虚空提起，迅速地往后拽，接着便被扔进了牢笼。
　　落单的亡灵在光明神术的牢笼里几乎失去形体变成一团灰色浓雾，但它依然能发出嘈杂而虚弱的嘶吼声。在那令人不适的声响中，的确依稀可辨“埃贝·罗耀拉”的音节，不停地重复着，仿佛钟表无时无刻不在行进的“滴答”声。
　　但除此以外，它还在“埃贝·罗耀拉”的间隙中叫着另外一个名字。
　　“艾莉娜·海姆斯”。
　　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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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