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139、贾琏回女信，安家平安村

　　贾琏的回信儿，还是赵子林给岳父家里送年礼来的时候带来的。他赶着腊月初十来一早来的，这日子选的正好，不早可也不晚。

　　“爹爹昨日正好到家，我就今个儿来了。”赵子林把信递给板儿，这就是跟舅哥儿邀功请赏的意思了。

　　板儿笑道，“午饭让你嫂嫂做你爱吃的菜，咱们陪着爹爹多喝几杯。昨个儿弟弟回来，正赶上一家子齐全。”

　　赵子林有些不好意思道，“孩子太小，青姐儿就说等天暖和再回来。”

　　王狗儿坐在炕边儿，听着两人对话，点点头，“使得，这天寒地冻的，小孩子得了风寒，就划不来了。”

　　板儿让两个弟弟陪着赵子林说话儿，自己则出了屋子就去厨房找巧姐儿。巧姐儿正掂量着菜式，就见板儿手里摇着信，笑眯眯看着自己。

　　“可是赵大叔回家了？”巧姐儿问。面上却不见一点慌张。板儿看着巧姐儿如此淡定，觉得怪没意思的，“我以为你等不得做菜，就要看的。”

　　小刘氏笑道，“巧姐儿是个稳当的，当你呢？做事情火烧猴屁股一般。”

　　平儿也道，“那信里说的事情再多，也隔着十万八千里地，咱们也不能立马解决不是？我要是巧姐儿我也不急。”

　　板儿把信收进衣襟里，“那就饭后再看吧，我可是答应了妹夫，都做他爱吃的菜式呢。”

　　小刘氏笑骂儿子，“这个还用得着你说？别说老娘在这儿，就是你平姨和你媳妇又是哪个不知道的？”

　　板儿咧咧嘴，赶紧又撤出了小刘氏的视线，去陪着赵子林说话。

　　一顿饭吃完，王家人送走了赵子林，巧姐儿小两口回了自己房里，板儿才把信给了巧姐儿，“你且看看父亲是如何打算？”

　　巧姐儿点点头，接过板儿刚撕开信封拿出的信，展开来认真看了起来。

　　没几息功夫，巧姐儿嘟囔了一句“我爷爷去了，爹爹要扶棺而回了。”

　　板儿听巧姐儿声音闷闷的，也只叹了口气。这事儿，除了自己想开，怎么劝不是废话？

　　巧姐儿本是穿越而来，就是原本的贾巧姐儿，和贾赦之间，祖孙俩又见过几面？何谈深厚的感情？巧姐儿的情绪低沉，也不过是物伤其类的感慨而已。

　　万物生灵，哪里又有不怕死的。存在和生存，是宇宙生命存在的根本所在，无论他们以何种形式存在。

　　板儿也不说话，坐在巧姐儿身边儿，等着她读完来信，一起说与自己知道。

　　不过两盏茶功夫，巧姐儿把信往板儿手里回送，“你且看看。”

　　板儿接过，却不读信，只说“你且对我说说，咱们也商量一二。”

　　巧姐儿一脸正经颜色，“说得也是，还真要商量一些事情。头一件，父亲说等家来，就趁着爷爷入坟地的空档，把我娘的也一起送回祖坟去。”

　　板儿眉头微皱，“听姥姥说过，你家里原来是金陵人家，可是要送回金陵？如此山高水长，却不好往。”

　　巧姐儿点头，“这是一件，我爹爹是想回金陵的，就此在那边儿安家，从此远离这京城伤心地儿。”

　　板儿点头，“男儿归根，我要是他，怕也会做此想。”

　　巧姐儿摇头，把贾政劝贾琏的话学给板儿。原来贾政以为金陵老家无人无产，回去了手里更无银钱，还不如留在京城，倒好求个营生。左右把父亲媳妇安葬在老家就是了，回头在京城娶上一房娘子好好过日子。

　　板儿直说要是这般安排，两千两银子却是够的。巧姐儿摇头，又学了贾琏在接了巧姐儿来信之后，倒改了主意。

　　“他老人家最后是怎么安排的？”板儿问。

　　原来贾琏又想到祖地无人，将棺椁送回老家，将来连个祭扫的人都没有。有想到自己和王熙凤就一女，如今看来，也还靠得，就改了主意。

　　贾赦埋在京郊贾府坟地，王熙凤也是如此安排。贾琏最擅长不过是人情世故，哪里不知道手里无银的难处？

　　贾琏知道就是在京城，没个取巧的营生，自己也是难以支撑家业。就应了巧姐儿的提议，在平安村安家落户。信里更是强调了一句，平儿将来还跟着他一起过活。

　　“如此倒好，平姑姑多年等待，也有个结果。”板儿道。

　　巧姐儿听了这话儿没言声儿，心说贾琏不过没有明说，就是落户这平安村，人家还是要再娶一房娘子的。平儿最好也不过一个平妻，就是贾琏给平儿的体面。

　　巧姐儿想明白这点，就有些意兴阑珊。问板儿，“你说给父亲选院子，是后年开春还是明年秋天好些？”

　　板儿想想，“还是秋天吧，冬日里咱们去住一冬给烧炕暖屋子就是了。他们回来，多半得后年夏天了，如此那院儿到秋天也能收茬木耳了。”

　　巧姐儿心里明白，就是后年春天建房子，也都来得及。板儿这么安排就是怕贾琏重新建立家庭过日子，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两夫妻再回到老院儿，就对家里人说了贾琏的安排。王狗儿和王林几个为巧姐儿感到高兴，父女相离多年，住得近些，总能相见。

　　平儿却微微变了脸色，老刘氏母女也听得明白了，贾琏是想着娶亲的。那平儿怎么说？几个女人心知肚明。

　　老刘氏母女虽早就知道平儿是贾琏的通房，只相处日久，就不想平儿受委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了念想，偏又堵心得很。老刘氏母女这会儿，倒对平儿的心境自以为有了两分感同身受。

　　“平姨要是不愿意理他，就还和我们一起过。”巧姐儿这句话在心里划了好多个来回儿，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

　　平儿听了这句话，倒笑了，开口道，“还是我的巧姑娘疼我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这个打算。”

　　老刘氏母女也笑着说了平儿留下就好，大伙儿还是一起热热闹闹的过日子。小刘氏更是说了一句，“巧姐儿说完这话，我这心里才敞亮呢，不然就觉得一下子孤得很。”

　　平儿笑笑没言语，心里却是千回百转。贾赦之死，巧姐儿没对王狗儿一家说，却是偷偷告诉了平儿。这也是平儿问得紧，巧姐儿才道出了这一点，她不说，实在是不想大年下的让家里长辈听到这些事情，心里难受。

　　平儿不敢想十年北地寒霜，贾琏如今变成什么样子？心里对他们安排娶亲的事情，虽然有些不舒服，只到底她也不过是他的通房丫鬟，自己的主子如今骨肉都化尽了，两个人的关系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更何况彼此人生都各自独行了一段，这再有交集，却是心无所盼。平儿如今心里也不过亲近身边儿的几个人，她的生命里，贾琏那人早就是不可回首的旧梦，她却连新的梦，都无心去做，也没勇气去做。

　　她的身子她是知道，她的年岁她也是知道的。贾琏能从宁古塔逃回一条命来，哪里是容易的事情？既有了新生的机会，可不就得娶房媳妇，为贾家大房生育子嗣？

　　平儿不怨贾琏，她知道那人心里的底色。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还在信里特特地提了一句要她和他一起过，平儿心里已然知足。那些年轻时候的情分，终究是没有白白付出过。

　　只是她仍旧不舒服，和巧姐儿曾想过的不差，平儿宁愿跟着巧姐儿生活，真还就不愿意在去掺和贾琏的新生活。

　　第二日，王狗儿和板儿就在村子里转悠，为贾琏踅摸好地角儿。平安村里种植木耳的人家多了，村里有钱人家也多了，可不就有那心里有数会打算的，见着村里宅基地不多了，就早定了下来，也不等着自家儿子长大成人了。

　　“这可是咱们自己没个成算了，这事儿早就该定下来。”王狗儿在村里人家聚集的地方没选到合适的地方，王狗儿对自己一贯的先见之明不满意起来。

　　板儿听老父亲这么说话，心里好笑。心里也琢磨了村里剩下的地方，相比较就是自家后院儿那片地的位置还可以考虑一二。

　　“爹爹，不行咱们就把咱们家后面那地儿定下来吧。我想着岳父也未必就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之前问巧姐儿，巧姐儿只说要选离咱们家远着些。如今没地方，那也讲不得了，其实僻静点儿的地方住着清净不少，你像我娘和姥姥就不像村里那些长舌妇人，整日里东家长短讲究是非，全然不见自己家屋子里狗屎都没收拾。”

　　王狗儿笑道，“你这话还留了几分客气，哈哈哈哈哈、、、前几年村里两户人家，打起架来，光拿着人家孩子说话儿，都骂对方孩子是狗屎，结果后来这两家孩子还结了亲。哈哈哈、、哈哈哈、、、”

　　板儿脸上绷着笑，也想起那件乐子来。

　　王狗儿见板儿等着他答话儿，点点头，“你说的可也是，那这事儿就这么办吧，等正月里咱们就把地买下来。等你岳父回来，就又是一户人家。”

　　板儿知道王狗儿没明说的是，等贾琏回来就缺一个老婆，两个孩子。王狗儿也是知道巧姐儿的心思，把贾琏的新家建得远些，就是不想看见贾琏有了新欢就委屈了平儿。

　　板儿也没多话，王狗儿更不好谈论亲家的事情。只是两个男人心里都明白，贾琏的打算不差。家业凋零子嗣单薄，男人的打算和选择多半同贾琏一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