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娇旺夫》萧璟

5、第五章

　　一到家，金富贵便进了屋子，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出来。只见他一脸不悦，双手时不时的揉着膝盖，金娇娇一看就明白了。她爹这是被她娘罚跪搓衣板了吧。

　　一切恢复平静，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胖娇脚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能够正常走路了。

　　地里很多农活还等着干呢，农家一般没有闲暇的日子。金家村虽然多山地，但是土质还不错。阳光也算充足，适合各种农作物生长。按照气候，一般播种两季，小春播种小麦、大麦和油菜籽。在这里，大麦吃的人很少，多数是用来喂牲口。大春播种的相对多一些，有水稻、玉米以及花生和红薯之类的，家里有多余的田地还会栽种棉花。

　　胖娇家四口人，田地加起来也有八亩多，五亩水田，三亩良地。对于金家村来说，普遍如此。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两边高山耸立，山脚下一条宽阔的河流，河岸两边住满了居民。

　　水田多，种植稻谷的自然也就多，兴许是这里水质的原因，种出来的大米香味浓郁、油亮饱满。受到很多有钱人家的喜爱。每当稻谷丰收季，就会有专门的人来金家村收购。稻谷的价格比玉米高得多，所以一般人家都舍不得吃。除了留少许偶尔吃一顿，打打牙祭以外，其余的都会被卖掉。

　　如今，正值农作物的生长期，庄稼人都会用上农家肥。家里条件差一点的，只好让孩子们上山割草回来，倒进粪坑里，发酵之后便成了肥料。有些家里养了家禽家畜的，都会直接收集起来做肥料。

　　他们家养的牲畜不少，可肥料依旧远远不够，粮食因为缺肥，收成自然也不太好。就像玉米，缺了肥的话棒子就会很小，而且也不饱满。水稻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家子平时吃的都是玉米糊糊和红薯，两亩良地基本上用来栽种玉米和红薯了，会留一小块种点花生。

　　今年的天仿佛故意跟庄稼人作对一般，已经很久没下过雨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粮食的收成。天不下雨，大伙只好自己想办法。一大早，四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忙着给玉米浇水。农家肥不足，也只有用清水浇灌。地里的粮食收成直接决定了一季的收入。

　　金富贵和闵昭两人负责挑水，胖娇负责浇灌。今日李氏的身子有些不适，所以并没跟着下地干活。

　　因为良地有限，所以玉米和红薯都是混着栽的。

　　先种下玉米，只要空隙留大一点，等到栽红薯的时节，再将空出来的地刨出一列列红薯垅，在垅上面栽种红薯就可以了。金家村的人，一般喜欢下雨天栽红薯，这样也就避免了浇灌的麻烦。

　　玉米长得差不多比人还高，眼看着就要出花穗，正是需要水和肥料的时候。玉米叶子上有很多小刺，只要被划一下，就会留下一道道血口子。所以，她都会格外小心，全副武装不说头上还带着帽子。对于胖的人来说，这样的天气下地干活绝对是一种考验。

　　胖娇虽圆润，干起活来也算利索，手里拿着木头做的勺子，一根长长的木棒，方便浇灌。地里的草长得挺茂盛，除了浇灌玉米，空闲时还会顺带拔草。

　　自从跟闵昭成亲以后，胖娇变了很多，做任何事都变得积极又勤快。以前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村子里的人每次看见金娇娇干活都会跟她开玩笑。

　　玉米地里蚊子很多，虽然全副武装，还是免不了被咬。胖娇顶着满身的包，正蹲在地上拔草。闵昭肩上挑着水走了进来，说道：“胖娇，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儿。”

　　胖娇根本没注意，被闵昭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抚摸着受惊的心肝，说道：“我不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看闵昭满头大汗，衣服也被打湿了，有些心疼。

　　“好。”放下肩上的扁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看着地里的玉米，正是出穗之时，光用清水浇灌根本不顶用。就像人一样，喝水只能解解渴，需要营养，还得吃饭才行。

　　金富贵挑着木桶走了进来，看见坐在一旁休息的闵昭，立马拉起了脸。重重的将桶往地上一放，丢下扁担摘下帽子拿在手里。金富贵常年都带着一顶布帽子，夏天也不例外。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头发全都白了，且头顶秃了一大块，怕别人笑话他，所以才想办法遮住。刚开始不习惯，后来渐渐习惯了，到夏天也离不开帽子了。

　　感受到金富贵脸上的不高兴，闵昭也没说什么，就当视而不见，依旧坐在那里歇息。倒是胖娇有些看不下去，便问道：“爹，你又咋了，板着脸干嘛呀？谁又得罪你了？”所谓知父莫若女，胖娇当然知道他又发的什么脾气。

　　“唉哟，人老了，本该想想清福，可惜找了个祖宗回来。”金富贵咧咧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面对他说话的口气，两人都表示无语。

　　“爹，是不是你不休息，我们都得跟着受罪啊。”

　　“哼哼，我哪里敢啊。人老了，不中用了。指望不上别人，就只能自己动手。”说完带上帽子，提着桶就走出了玉米地。金娇娇老是护着闵昭，这让金富贵心里很是嫉妒。

　　闵昭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面对金富贵这样的人，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白搭，因为他从骨子里就认定你靠不住，总对你鸡蛋里挑骨头。

　　胖娇气的肺都要炸了，刚想出去找金富贵理论，却被闵昭拉住了。

　　“算了，我没事。”闵昭勉强笑了笑。

　　胖娇心里很愧疚，加之心疼闵昭，索性撂挑子不干了。自打闵昭进了她家的门，金富贵总是对他不满意。胖娇转身收拾好东西，对闵昭说道：“走吧，不干了。我们回去。”

　　她也开始耍起脾气来，她早就打定了主意，爹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就分家，坚决不跟他们一起过了。整日过着吵吵闹闹不得安宁的日子谁会受得了。

　　“可是，很快就干完了。”家里那么多农活，总是要干才行。光靠金富贵一个人根本干不完。

　　“走，回家歇着去。我爹那么逞能，让他一个人干得了。”胖娇说完，拉起闵昭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娇娇，对不起。我……”闵昭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下胖娇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说道：“闵昭，我都想好了。晚上我会告诉爹娘，我们分开过。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一次，闵昭并没有说什么，估计心里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两人撂下金富贵直接回家去了，金富贵挑水钻进玉米地里，连个人影也没见着，不禁谩骂起来。没人帮忙，他只好自己动手，只是胸口那把火却越烧越旺。

　　回到家，李氏正坐在院子里摘菜，看见两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放下手里的菜，上前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爹呢？”

　　闵昭没有说话，放下东西就直接进屋了。胖娇一脸不悦，直接对李氏发泄道：“娘，我爹越来越过分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撂下这句话，胖娇也不停留，转身进了屋，随手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李氏被吓了一跳，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回头走到院门口，止不住抱怨起来：“不省心的东西，非要气死我不可。一会儿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回到家，没事可做，索性睡起了大觉，说是睡觉，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这几个月的日子，简直就是身心俱疲。深深叹息，无比心累。睁开眼看了看身旁的闵昭，见他正望着帐顶发呆，清清嗓子，唤了一声，“闵昭。”

　　“嗯？”

　　他并未回头，只是轻轻回了一个字，再没有下文。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到了午饭时间，两人屋子里依旧没有动静。李氏站在门口，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呼唤，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金富贵也赖在地里不回来，估计是在赌气。

　　李氏也索性懒得再管，午饭也没吃，便午休去了。

　　直到下午，太阳偏西，金富贵才挑着木桶回来，一脚踹开院子的门，黑着脸走了进来。胖娇听见动静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遭了土匪，赶紧从屋子里出来。不出来还好，一出来，金富贵憋了半天的火终于有了宣泄口，吼道：“不下地干活，整天就知道偷懒，是不是想要累死我？”

　　他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在地里忙活一天，居然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饭没吃着不说，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胖娇冷哼一声，瞪了瞪金富贵，不满的说道：“农活你留着自己干吧，我要分家。”

　　“好啊，分就分。”金富贵脾气一上来，哪里还服软。想也不想，指着胖娇暴跳如雷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