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娇旺夫》萧璟

6、第六章

　　李氏在屋子里听见吵闹声，赶紧跑出来，闵昭也不例外。相比金富贵激动的情绪，胖娇反而淡定得多，冷冷一笑，道：“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变卦。”

　　金富贵被彻底激怒，继续吼道：“谁变卦，谁就是孙子。”

　　“为老不尊的，胡说八道什么呢？”李氏赶紧上前制止。

　　金富贵没理她，搬起一张椅子坐在院子里。一双眼睛瞪的牛铃那么大，心里恨不得将闵昭大卸八块。要不是他，女儿也不会提出跟他分家，还处处跟他作对。女儿一向是他的心头宝，自从闵昭上门之后，胖娇就变了。变得什么事都跟他们唱反调，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孝顺。之前，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随便说说，不会当真，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女儿为了一个男人执意要跟他们分家。所以，罪魁祸首就是闵昭。

　　李氏望着闹别扭的父女俩，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回转身，走到女儿跟前，拉住她的手，又看了看身后的闵昭，这才说道：“好好的为啥要分家？”

　　这一次，胖娇铁了心要分家，心里的气也还没消，直接甩开李氏的手说道：“整日横挑鼻子竖挑眼，这日子还有法过吗？反正我是受够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分家，到时候我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岂不是更好。”

　　这几个月，金富贵是如何对闵昭的，李氏一直看在眼里。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管用。

　　三个女儿中，她最心疼小女儿。因为跟她最像，也最讨喜，嘴巴甜，很会讨人欢心，人也机灵。当初，跟金富贵考虑了很久，还是打算将她留在身边。这样，不用嫁入婆家吃苦受累，还能替他们养老送终。

　　闵昭站在金娇娇身后，没有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要是答应分家，得罪的就是金富贵和李氏。要是不分家，无论他做什么事，金富贵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可谓夹缝中求生存，简直太难了。

　　此时，金富贵缓缓站起身，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闵昭，指着闵昭的鼻子，骂道：“都是你，都是你。让我们家不得安宁，你来我们家，到底安的什么心？”闵昭一听，彻底无语。怎么又怪到他头上，他从头到尾可是一句话也没说。

　　李氏知道金富贵的脾气又上来了，慌忙上前一把拽住他，吼道：“行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不多事，小两口能有这样的想法吗？”

　　金富贵被说的哑口无言，赌气的侧过脸，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绛紫色。

　　“幺女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保证以后好好管教你爹。”

　　“行了，你别劝了。分，早点分。以后要是被人一脚给蹬了，可别怪你老子我没提醒你。”金富贵跟胖娇彻底翻了脸，说起话来也变的口无遮拦。要知道，从小到大金富贵可从未对金娇娇发过火，今天算是第一次。

　　金富贵话音刚落，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耳光又落在另一边脸颊上。打的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此时耳边想起李氏的声音，“你到底是不是人，居然这样说自己的闺女。”

　　这一次，胖娇并未上前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生气那是假的，谁让自己摊上这样的爹呢？

　　面对金富贵一次次的恶意中伤，闵昭再也忍无可忍，开口回怂道：“爹，您说这话就有点严重了。我进了金家的门，也想跟娇娇好好过日子。是你，整天没事找事。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你只顾自己心里畅快，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也是爹生父母养的，进了你家的门，不保证事事尽善尽美，但是也问心无愧。”

　　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闵昭心里也好受很多。胖娇知道，为了不让她为难，他一直选择隐忍。而父亲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说实话，最难过的应该是闵昭才对，无论金富贵做的有多过分，摆脸色也好，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也罢，他都一直选择隐忍，一笑了之。只是在忍气吞声的背后，换来的不是他的反思和悔过，而是变本加厉。总觉得他来他们家是另有所图，他承认，当初确实是为了银子才上门的，那也是被逼无奈。对胖娇也好，对金富贵和李氏也罢，都尽量做到最好。难道这就是别人所说的低声下气，还是故意讨好呢？都说上门女婿没有地位，让他往东他得往东，让他往西他就该往西，不能有半分质疑。谁叫你身为男子没有骨气，偏偏要做上门女婿呢！

　　“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为了自己的私心，挑拨女儿与我们分家，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金富贵不理李氏，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闵昭。

　　“什么叫为了我的私心？要不是你整天上蹿下跳的，闹得整个家不得安宁，我们至于分家吗！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别人都是怎么编排你的。就你那性子能有几人受得了，你还以为自己有多能耐，不过就是个跳梁的小丑。我都不明白，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有这般荣誉感？”这一次，彻底将闵昭给惹毛了。既然都拿到台面上来说，也不怕得罪谁。柿子都是捡软的捏，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金富贵一向不是什么善茬，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对闵昭动手，“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这样跟我顶嘴。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

　　“你骂谁呢，你再说一遍。”闵昭两手紧紧握住，瞪着金富贵质问道。

　　金富贵可不怕，仗着年老的优势，倚老卖老，他料定闵昭不敢跟他动手。

　　李氏见自己刚刚那两个大耳刮子，根本就不起作用，一把拉住金富贵。没想到金富贵力大如牛，一甩膀子，直接将李氏掀倒在地。李氏人本来就胖，这一摔直接碰到胳膊肘，痛得她直冒眼泪花。胖娇赶紧上前扶起李氏，担心两人动起手来，立即吼道：“别吵了，别吵了。”

　　结果，闵昭跟金富贵根本不理她，继续吵个没完。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没想到女婿跟老丈人的关系也是个难题。她没有难处的婆婆，倒是有个不讲理的父亲。

　　胖娇左右环顾，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茶杯，一把拿起，使出全身力气‘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除了她其余的人都呆住了，胖娇的脸比锅底还黑。啜泣的李氏吓得赶紧收住眼泪，金富贵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有了刚刚的气势。闵昭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干脆侧过脸，怄起气来。

　　“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过下去也没意思。既然你已经答应分家，那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胖娇说完，拉起闵昭就进屋去了。

　　眼见胖娇铁了心要分家，李氏傻了眼，一时也没了主意。

　　中午饭没吃，晚饭依旧没有吃，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呢？

　　刚刚平息下来之后，闵昭也反思了自己，他刚刚确实有些冲动，不过他并不后悔。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思想如此迂腐，不就是分家而已，至于闹成这样吗？难道分家之后，就不是一家人了？不过，看胖娇的脸色，估计还在生气。于是，走上前坐在她身旁，开口道：“怎么，后悔了？”

　　声音响起，胖娇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好半响才挤出一丝笑容。

　　“只是分家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说，我们虽跟你爹娘分了家，可还是住在一个同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好难过的。儿女长大了不都是要自己生活的吗？有什么大不了。来，笑一个给我看看。”闵昭知道她心里难过，思想包袱太过沉重，主动宽慰她。望着胖娇一脸愁容，比划出一个微笑的动作。

　　胖娇被他的举动给逗乐了，随即笑了起来。笑容背后，内心依旧很压抑，随即说道：“在爹娘的看来，跟他们分了家就不再是一家人，怕我不再管他们。”

　　“迂腐，那这样一辈子将儿女拴在身边就是孝顺了吗？这是自私的表现，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再说分了家你还是他们的女儿呀。”闵昭挑挑眉，盯着胖娇说道。

　　没想到，胖娇也正看着他，眼神交汇，他再一次露出甜甜的笑容，这样反倒让胖娇有些害羞了。今晚的闵昭在胖娇看来，实在有些反常。性子比之前乐观了不少，就连说话方式也跟平时不一样。不会是在替自己欢呼即将脱离苦海吧？

　　“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闵昭进门几个月，胖娇居然还不知道他会唱歌，当即便答应下来，道：“好啊。”

　　于是闵昭站起身，便唱了一首他最喜欢的歌。唱到后来还跳起了舞，非要拉着胖娇跟他一起跳。胖娇拗不过他，只好别扭的学着他的动作。一曲结束她的心情是好了不少，想不到闵昭居然如此见多识广。

　　直到深夜，睡意袭来，两人才爬上床休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按照昨天所说，今天便是分家之日。胖娇起身时，见爹娘屋子里没有动静，她便上前去敲门。结果，刚走到门口，金富贵就拉开门出来了，脸色依旧像块黑炭，想必还在生气。那模样就像别人借了他米，还给他的是糠一般。

　　胖娇到嘴边的差点就咽回去了，但是想起闵昭昨晚所说，也不无道理，便对金富贵说道：“爹，说好的今日分家。”

　　一大早，就听见这句话，金富贵的怒火再次上窜，直达脑门，没好气的道：“分家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