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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我买了一袋桔子放在收发室的门口。
从八点就该坐车往双流机场去。路上天很亮,纪夏在车站前招手,唐先生没有来,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
“回北京再联系。”
我说。
“...好。”
他点头,在窗口另一边微微皱眉。
我的手机响了,来不及说再见车就往前开,我习惯性地回头,纪夏也往前走了过来。但他也只走了两三步,然后就停在原地一直往这边看来。
我看着倒退的景和人,好像我在向前方去,他就永远地留在在后面。或者换句话来说是他自己选择了留下,而让我能离开,继续往前路走去。
我心里很难受,说不了话,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三个小时前,我和他坐在床头看完了红字的最后一幕。
男人死了,女人活了。
男人杀身取义,并且是用莫大的勇气来完成,最后的一步走得毫不犹豫。
“喂,...喂?”
“喂。”我把手机凑在耳边说,“妈,有事么?”
“你在做什么?”
“才起来呢,今天要去街上。”
“哦,..那样。”母亲在那边犹豫了一下,她想了一会儿,但还是开口说,“...刚才妈妈看到了一个女孩好像你啊。”
我闭眼,“可我在北京啊。”
“那好,那好,不要回来,现在不要回来。”她的话开始乱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她说,“就是六月了,你放假了也不要回来,...你知道现在都还在震,还有,昨天我又跑了出去,在外面睡了一晚。”
“昨天不是没有余震?”
话一说完,我就后悔。
但她没有听出来,反而在那边笑,“...就是啊,现在只要有一点点动我都呆不住。所以你不要回来,在北京打工或者玩一个暑假都可以。”
“看吧,如果我能找到工作,我就呆一阵。”
“那就好,那...那,拜拜。”
母亲好不容易才说出再见,我也知道她其实不想再见的。她还想再听听我的声音,在几乎只剩了她一个人的成都能听到我的声音,这样就算再心酸那都可以暂时忘掉。
“妈。”我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成都开始降下阴凉的雾,渐渐地就下雨了。我说,“我还想再说些什么。”
“别说了,浪费钱,..长途的话费贵呢。”
“你怕么?”
“...怕?..怕什么?”
“地震的时候。”我笑了,觉得这个问题着实无聊,但也是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新鲜的。
“怎么不怕?我脚都软了。”母亲也笑了,“不过一想起你我就不怕。”
“不怕?”
“对,你在北京。”她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她在强忍,我能听出来,“妈妈现在很庆幸能把你送去北京读书,...你才没感受到这些不好的事,只要一这想我就不怕,一点都不害怕。”
“我很快就回来了。”我说。
“........。”
“六七月吧,这学期的课少。”
“也好,要不要妈妈帮你订机票?”
“再说吧,那还早呢。”
我对着手机讲话,看着打在车窗上的雨。
六月将临,阵雨就提早来了,很快,很急,可走过了一段的路又云开日出。之前的阴霾,在雨后都是同一个模样,有雨水的味道,有树叶的味道,也有一种只有成都才有的味道。
东边日出西边雨,...所以我怀疑不是雨停了,而是我走出了在下雨的地方,一路向北。往机场去。
然后等雨停。
『看来你年纪也四十出头,这四十多年来,总有些事你不愿再提,或有些人你不愿再见,因为他们曾做过些对不起你的事。或者你也想过要把他们杀了,不过你不敢,或者你觉得不值得。其实杀一个人好简单。我有个朋友........,其实杀一个人不是很容易,不过为了生活,很多人都会冒这个险。』
“东邪西毒?”
“正解。”
“你搞到剧本了。”
“什么搞?你去网上一搜就是遍地开花。”
我拉开椅子在许应身边坐下,看他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他的字迹很漂亮,虽然潦草,可好看。他不会刻意依照格子去写,但凑合在一起就是好看,也不会让你看不懂,是乱得恰到好处的。
“中间不是还有一段,你怎么不写出来?”我指着省略号的地方,“就是说他那朋友怎样厉害的。”
“那些不重要。”
许应抬头笑了。他换了一副耳环,是一个红色的钉以及两个环,从工艺和材料上都能看出来那并不便宜,虽然也不会贵到哪儿去。我有点喜欢,也有些羡慕,毕竟自己还不是一个拿工资的人,这种程度的东西是不好伸手向父母要钱。
“你喜欢张国荣?”
“还好。”
“只是还好?”我问他。
“对啊。”他眯眼看眼前的咖啡,指了指奶精和糖,“也帮我加点吧。”
“好。”我拿了两盒奶精两包糖,全部倒进杯子中,抖了抖,确定没有遗漏。
“你是不是以为GAY都喜欢张国荣?”
我看桌面,没有说话就意味着默认了。
“哈哈。”许应笑了起来,习惯性地弯眼睛咧嘴,“老实说,...我直到他出事前都不知道他是GAY。”他喝了一口咖啡,因为我放得太甜而皱眉,“太甜了。”
“我不喝苦的。”
“这也太甜了。”
“...........。”
“换吧?”
许应问,一张脸都带了笑意,看着非常友好。
我低头叹了口气,只有叫服务员过来再上一杯。...那最好苦死你,我在心里这样诅咒他。
“不过,我是喜欢这个电影。”趁着这个空隙,他把本子收起来放进包里,并且确定它没有折角。
“我不喜欢王家卫。”
“他的剧本很不错。”
“不是说他从来没有剧本?”我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所以我觉得他的片太散了,像在肢解后才把人重新缝在一起。”
“恐怖的比喻。”
“还好。”我学他刚才的语气,挑眉带笑着说。
“那你喜欢看规规矩矩的东西么?”许应也学我的样子比了一个正正方方的形状,“...棱角分明,条理清晰,极端理性。”
“总比乱七八糟的好。”我笑着回答。
许应皱眉,“你在规范自己。”
“...不觉得。”
“你总是喜欢说不觉得。”
“我真的不觉得。”
“你该关注一下自己心里面的感受。”许应低头指了指他的心口,又指了指我的,“在这里面的感受。”
“.........。”我搅动咖啡。
“不然,你不会总说不觉得。”
“行了。”我闭眼说,“我不感性。”
“但你是有感情的。”
“许应!”我把杯子放在桌上,声音很响,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他没有说话,坐在对面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若他说话那还好,我至少可以知道他是否生气又是否觉得我的举动幼稚可笑。但他都没有,只是静静坐在对面。
沉默,等于可怕。我一次又一次如此清楚的感受到了。
“许应。....我们俩..不一样。”
慢慢地,我坐在沙发上吐了一口气,说,“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和许应不一样,这肯定。
我也从未对此产生过怀疑。我和他无论过去和未来,无论外表和内心都截然不同。
“我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坐在他的面前,全身发冷,尽管在一月寒春下已经是很冷了。
许应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扯出笑脸,“我们换个话题,要不这样,你陪我去买双鞋。”
“怎么突然买鞋?”
“坏了。”我露出帆布鞋上开胶的地方给他看。
“那坐一下再走吧。...而且你刚才点了东西还没上来。”
“也好。”
我点头。
我看着许应身后来来回回的人,试着去转开注意力,也努力将注意力转开。...因为现在需要一些其他的事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忘掉。
许应垂眼在想什么,他该一样,我不怀疑。
他也是在努力忘记一些事。
在面对尴尬和不平和的时候,我和他都不是那种能自由调节气氛的人。只有一个负责移开话题,一个跟着装傻,让那些不愉快就那么过了。
这真的很有效,趁摩擦还在孕育的时候就被扼杀掉,以后也不会留下后患。
北京是很难得下雨的。
我一年之间会在北京呆上八个多月,这期间下雨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到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城市到底有没有雨水,难道每次的降雨都是人工的,不是小学教科书里讲的那样,不是蒸出的热气使积雨云受不了。
...才开始哭了?
“谢谢。”
我接过朋友递来的伞,站在房檐下不知该往哪边走才有地铁。
“左边,100米左右。”她把脖子缩在衣领里面,靠着公寓的铁门说,“这儿离你学校不近,要不要租还是再想想吧。”
“怎么?不想和我做邻居?”
“那不是。”她笑了,“那房子没窗,相当于地下室了,你受得了么?”
她的意思我懂,没有窗口不透气。冬天还好,但夏天就完全不能想象,而且房间也很小,只有学校寝室的一半大,很可能我的东西一搬过去就会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但我还是想搬,一是便宜,二还是便宜。
在北京三环,500一个月,而且月付就好,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大便宜了。天上是不会掉馅饼下来的,我是这么想,于是不敢要求太多。
“想好了?”她问。
“挺好的,有热水,有网线,对我来说足够了。”
“唉,...你自己决定吧,不过要是再找的话少说也要1000多。”
“是啊。”我背上包对她招手,“那我走了,明天就搬东西过来。”
“要我帮忙么?”
“不必了,我东西不多。”
我出院外拦了辆车,回头看看,她已经走回房内。
我从车窗里往外看,那栋房子远看起来很旧,比许应在成都住的地方都还要旧。5层高,是有电梯的,我租下的地方正是最顶层,那里有十来个并排的小房间。每一间都差不多大,有些有窗有些没有,暖气还是地暖,就意味着冬天不会很暖和。...500一个月的房间在最西边,靠近电梯。室内照明还算好,但是没有窗,整间屋子只有一个铁床。我问过房东,床可以还给她,这没问题。
我不用床,睡觉直接铺上褥子和垫子就可以,平时把它们卷起来还能腾出很多的空间。可以拿来放书还有一些做好的设计实物,...还得有一个空间来放电脑,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把本子拿出来,先画了一个框,然后在方框左边画上门,旁边是网线接口。
整张图现在是空白的,我闭眼想了想,...不管怎样,现在必须想自己要怎么去塞满它,让房间不会太空旷,不然会很冷。
因为我是一个人住。
晚间收拾东西的时候纪夏打来电话。
我拿着手机出去寝室的阳台,看着面前一棵树,在黑暗里被风吹得沙沙响。寝室里一个女孩总说很喜欢它,因为它很大,有绿叶的味道,有氧,有呼吸。
我记得我第一天到这个寝室的时候她就说,你看,那儿有棵树。一边说一边在笑,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的表情。
但我也只记得那么多了。
“喂。”
“是我。”纪夏在那边说,“我回北京了。刚到。”
“辛苦了。”
“....没什么。”
“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停顿了一下,说,“我有些事想问你。”
“有事?”
“对,等会儿能见个面吗?”
“现在太晚了。”我把手机拿开看了看时间,“都八点过。”
“你学校在哪儿?”
他的声音很固执,不管我尽量含蓄着在告诉他我其实不想出去。
“明天见吧,我今晚得早点儿休息。”我想了想,补充一句,“明天也不好,后天怎么样?”
“就明天。”他让了一步,听那语气我知道只有明天了,他不会让我再拖一天。
“下午?”
“上午。”
“上午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跟你没多大关系吧。”我叹了口气,摇头看着一边在帮我收拾东西一边竖起耳朵偷听的人说,“我要从寝室里搬出去,得忙一个上午。”
“.....搬去哪儿?”
“学校附近。”
“那你行李怎么运?”
我想了想说,“打车。”
“...我帮你。我有车,可以帮你搬点东西。”
“不麻烦了。”
“我顺便也要问你一些事。”
“........。”
“就这样,明天八点我过来,你待会儿把地址发给我。”
“...八点不行,七点。”我摇头,“你跟门卫说一声就可以进学校,不过在寝室楼前还有一段距离是不能过来的,我就在那儿等你。”
“好,明天见。”
说完,他挂断了。
手机里的声音一下子停止,我先有点不能反应,还是呆看着外面的树。
寝室里的人来拍肩说,“明天有人要过来?”
“嗯,...对。”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
“你们就不用起那么早了。”我看了眼地上的三个行李箱和一个旅行包说,“我一个人可以搬去宿舍门口。”
她点头,转身靠在阳台上叹气,“唉,要不是今晚得赶一个活出来,我明天应该可以帮你的。”
“没关系,你做吧。”
我向房内走去。
“呃,..你明早起来声音小点儿吧。”她说完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抠一边看,还是站在阳台。窗户都是半开,就有热风穿堂过去,其实是冷,不能说是凉快。
“行。”
我笑着答应她。
但这种笑容,我并不喜欢。
有人说过,人的笑分很多种。高兴的时候能笑,悲伤的时候也能笑,就算是嫉妒和憎恶的时候都可以用笑来表达。笑是最不能掩饰的表情,但相对的也是最猜不透的,...除非是眼睛先选择背叛,否则外人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这是最简单,最直白的肢体语言,但却是可以隐瞒,却是可以杀人,却是可以把你内心所有不能表现出来的痛苦和不甘都转化成另外一种东西,并悄悄地流泻出来。
跟语言的魔力,可以说完全一样,也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我笑,并不都是因为高兴。
《东邪西毒终极版》
改变很多,画面更好看了。剧本在很多沉疴的地方都做了改动,更易懂也相对平实。最后对张国荣先生做了一个致敬,定格了欧阳峰的结局。
不过还是一句实话,王家卫确实是写剧本的高手。
惊蛰,这个词我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配音方面,粤语一直是张国荣是多年前的原声。
值得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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