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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再到白天看着公寓的门口,比晚上要好很多。
白色的建筑外有两个崇洋媚外的罗马柱子,一个铁门,两个小饭馆,这就是公寓前面的所有。我从纪夏的车里下来,天气很热,一出车内就能马上感受到上升的热气。
“你来了。”房东从门口的椅子上站起来,是个女人,穿了一件绿色的大褂子和宽松的黑色马裤,这样可以遮挡她已经走样的身材。
昨晚朋友说过,房东的脾气是很好的。
“这是我的朋友。”我指着皱眉往车上搬箱子的纪夏,“他帮我运东西。”
“就这些。”房东往后看了看,然后问,“就这么多?”
“对。”我笑了笑,“可能东西多了点儿。”
“你这哪儿叫多?!前段时间有个女孩子,哎哟妈呀,光是运箱子就来回了两次,别提那些大包小包的了,看着都头痛。”
房东一边说一边笑了,接过我手里的包往公寓的铁门走去,时不时还会回头看我一眼,又眯着眼睛笑了一笑。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发毛。
“你先上去,还有两个箱子。”
到电梯门口,一直埋头苦干的纪夏才舍得开口说话。
我说,“谢谢。”
“.......。”
他听见了,但却是装成没有听见一样往外走去。我听房东笑了两声,但没有多说什么。她也许会想我和纪夏的关系,兄妹?不会,因为一点也不像;情人?我相信只要长眼睛的人就不会往这方面想。不过从纪夏一直紧绷的脸来看,到可以说成债主一类的,好像是我欠了他很大一笔钱,而他怕我跑路就得来盯着。
好在房东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她只是会笑而已。
电梯再开后就到了5楼,走廊里面跟我昨天傍晚来的时候一样,只是采光好了一些。因为有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口进来,看着比晚上温暖许多。也干净。
“这是厕所,这是浴室。”房东走上楼前拐了个弯,给我指了一下楼梯口的两个房间,“还有前面的水台有个镜子是洗漱用的,呃,不过你这个位子看不到。待会儿再来。...这每层楼东西两边都有,大概是七八间房一起用。”
“跟宿舍差不多。”
我自言自语地说。
“...不过这儿不熄灯,也没有门禁。”她回头笑着说,“方便多了吧?哈哈、”
“啊,..是,是,方便。”
“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女孩儿在外面玩高兴了就不爱回去。唉,..怎么说女孩子也不要经常在外过夜,这样不好。”
“嗯,是。”我点头附和,因为太累,也不想多费唇舌去解释。
“到了,是这儿。”
“感觉不一样。”我提了一下从肩头滑下的书包带,看着泛黄的木头门和比昨天看着宽敞很多的室内,是一个四四方方,空空荡荡的房间。
“你说不要床的,我今早就叫人把床搬出去了。”房东大概听错了我的意思,她皱眉问,“怎么,又想要那个床了?”
“不,..不是。”我笑着摇头,“我的意思是这房间比昨天看着大多了。”
“那当然,床不在了这房间就完全空了。”说着她从包了掏出一串叮当响的钥匙,“来,两把,留一把备用。...另外走廊中间的房间里有洗衣机,这些都可以用的,不过用之前记得要把包都掏空,不然会卡坏。厕所和浴室都是有人打扫,所以你不用管,但不要留贵重物品在哪儿,要丟了我可不负责。”
“好,...那边是厕所浴室,对吧?”
我指着中间的楼梯口问。
“对。”房东往后看了看,笑着说,“这儿不绕熟了可会昏的。”
“谢谢。”我把门锁上后随她下去,“我去接我朋友。”
“对了,有一点必须跟你提个醒。在这儿住的人基本都是单租一间房的,大多都是学生,...以后你要是带什么人来过夜的话得提前说声。”她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点,回头看着我像在训话一般,“不是我管得宽,主要是怕出些事儿,...要清楚不光是你一个人在这儿住,还有那么多呢,..门也要注意锁好。”
“我知道。”
我点头,刚好也有一两个人从走廊边过来,一男一女,边走边说,“有人搬进来啦?”
“对,新来的。”房东笑着打招呼,彼此都很熟络。他们的门前还有一个鞋架子,像用的很久的样子。
“好。”我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好,东西都搬完了?”女人进门前问了一句。
“没有,我朋友还在下面。”
她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那是你朋友?!”
“拿着行李的?...那就是他了。”
“看他那表情,我还以为是找人干架的。”她扶着门笑了两声,眯着眼睛向楼梯说,“你还是赶紧下去看看,指不定真会出什么事儿。”
“...我去看看。”
说完,我下了楼梯往电梯走去,边走手机响了,我看了看号是纪夏。
“来了来了,我正要上电梯。”
“快点!”
他的声音明显是不耐烦的。
我吐了一口气,要来帮忙的是他,而事实他确实也帮上了忙。所以不管什么我都没有资格再说别的,尽管我确实很想大骂两句。我最初以为离开了成都以后就该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许应已经死了,..我也不愿再去想北京有海这件事。我不想让他再来打扰到我,再去浪费时间帮许应找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但可惜,在很多事情上自身的意志是不能控制好事态的发展。
“搬完了?”
我出了电梯看见站在房檐下的人。他眯着眼睛在看街道对面,或许是光线很强,他的眉头皱得很紧。
“你租的地方离你学校并不近。”
“是不近,但也不远。”我摇头,诚心与他玩起文字游戏来。
“以后上学怎么办?”
“我这学期的课不多,周三和周五有,其余时间都空着。”
“空着?”
“我搬出来就是想好好学英语。”我回头耸肩说,“你知道,在寝室那环境是学不进去的。”
说罢,我按电梯到5层。
他没有说话。是天生就不喜欢说话的那种人,除非必要的时候,除非是他心里有疑问,他才会开口。我突然很好奇他与许应的相处模式,至少许应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非常地爱讲话,很多时候能在咖啡厅或者某个地方讲一整天。他会说他的生活,他看过的戏剧,包括他的感情,很多很多,多到已经不能记清了。只有断断续续地能想起来。
只有偶尔,只有在非常偶尔的时候才能想起他说过的话,在一些发生的事情上才能记起与他相关的事。其余的,有关许应的一切就像一个又一个的片段,非常零碎,就像他说话时的那种跳跃一样。...可能需要我哪天画一张图,把这其中的事理一下才能清楚,可是我又懒,一直没有动手真正去做这一件事。
“太小了。”
我开门后,纪夏看了圈室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跟我昨天来看时心里想的一样。
“是很小。”我把行李推倒,变成了两个临时的椅子,再拿一个放平成一个桌子。我接上笔记本,试了试网线的长度。
“现在就能上网了?”
“还不行。我都忘了问是局域网还是什么。”我指了指旁边的箱子说,”坐,你不是还有事要说?”
“...........。”他没有坐,也没有说话,在密不透风的房里来回走了走,好几遍以后他才抬头问,“你知道许应来北京之前的事吗?”
“是他读大学之前?”我摇头,“他一字也没说过。”
许应讲的事都很情绪化,而且大多是他心里想的,很感性,也有点虚假。虽然我有时候会抱着听听看的心情,但无法否认,在他开始讲到纪夏的时候,我就变得主动了。
因为仅此一段,是他嘴里说过最让我觉得实在的话。
仿佛是真的故事,在我眼前发生,通过许应的叙述,而让我亲身经历了一般。但真的面对纪夏这个人,他还是很陌生的。直到许应自杀之前,就一直都是陌生的,虽然看似熟悉,也有一个象征的颜色,但始终都是不认识。
这种感觉陌生说不出来,熟悉又绝对不是,我时常会想,也是想不透的。
“...我在成都查过了。他确实有个妹妹。”纪夏点了烟,我拿了个东西给他接,地板弄个烟疤我没意见,就怕房东会让我赔钱。
我一边接网线一边问“那人呢?”
“死了。”
“死了?”我回头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你以为呢?...几天前?”他一边问一边笑,猛吸了一口烟,“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
“不。”他点头又摇头,想了一想,“不该说死了,应该是找不到了。”
“失踪?”
“可以这么说。而且还是在他父母离婚之前。”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他这意外之外。
许应父母离异的事我不知道,但隐约能感觉他应该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他会考虑很多事,很细腻,会给人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欲,让你觉得他总是缺少了什么,在感情上,他一直有一个空缺和渴望。他的眼神能,他说话的态度都能告诉你他缺少那样东西。他很倔强地在掩饰。
但事实上,他确实没有,也确实非常需要。
“他跟了母亲那边。”纪夏眯眼,看着天花板说,“不过他母亲在几年前也死了,是肺癌。”
“....许应都没跟我说过。”
“那当然,谁愿意把这些事挂在嘴边说。”
“不过他说过他妹妹。”我看着笔记本缓缓变亮的屏幕说,“他说他妹妹还常熬粥给他喝。”
“鬼扯。”纪夏狠狠地骂了一句,把烟掐在铁盒子里面。从包里掏出一张纸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
“他以前得奖的报导,..不过这是复印的。”
“他得过奖?是油画么?”
“对。他也没跟你说过?“
“没有。”
我接过几张A4大小的复印纸,转脸看了看纪夏,他坐在一旁盯过来。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他摇了摇手,“别这样看着我,...这不是我查到的,是许应的父亲给的。”
“哦。”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报导,具体的字没去看,就注意上那张照片。因为是复印,所以没有颜色,不能看清许应画的是什么。不过能知道他在笑,用一张很高兴的脸在笑,一只手握着评委,一只手上拿了一个信封,该是奖金一类的。至于形象就完全看不清了,只能知道那时候他的头发没现在那么长,短短的,人也是很瘦很小的那种。
这是第一张,第二张是讲他的那幅画,我没有仔细看。
不过纪夏说,“我有照片,回去发给你。”
“好。”
我点头答应。也把第三张纸放到上面。
讲的是他妹妹,不过比起前两个报导篇幅要小很多,且没有照片。...准确来说那不是一个报导,而是寻人启事。上面很准确的写了她失踪时穿的衣服和年龄,还有许应跟他母亲的名字以及住址电话。
在我的印象中,寻人启事一般都是会附一张寸照,而且还要近照。但这个没有,尽管对女孩的描述已经非常详细,但光看这些字是不能准确想象出那人的样貌。...我看了看落款,96年,并不算远,那时候留张照片也是非常容易的事了。
“没有照片?”
“没有。"纪夏摇头,但补充一句,“他父亲有很多。....而且,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
“他们双胞胎。”
我抬头看他。
我还记得许应床头的那张照片,两个小孩虽然站在一起,但完全不会让人那么想。至少我一点也不会想到双胞胎的事,首先是不像,其次还是没有那样想的意识。
若不是许应把照片放在床头,我甚至不会认为那就是他妹妹。
纪夏点了点头,很肯定地,“就是长得不一样的那种,异卵吧,好像可以这么说。”
“那许应的父亲还说了什么?”
“离婚那么多年了,他能知道多少?两兄妹又没跟着他。...就扯了一些以前的事和许应得奖的时候,..那两篇报道都是复印他的剪报,05年的事了,他该大二。”
“三年前。”我转头说。
“对,三年前。”纪夏重复了一句三年,看来并不怎么在意一样。但他抽烟的频率还是变了,变快,好像要快点抽完这根好跑开一样。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准备要走了。我送人到楼下,看他穿过停车牌和栏杆去取车,突然有些话想说,但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开口。
“这地方不怎么好。”
他回头看了看铁门和两边的饭馆,想说什么,也是没开口。
于是,双方都沉默,就当说了再见。
我笑着招手,看他把车慢慢调头,然后向北驶去。红灯换了以后,十字路口上通流的车一变多,我就分不清谁是谁了。再看,也还是分不清哪辆是他的。只是记得那是银色,在阳光下被照得都快发白了。
不过几日后,他来送了一些东西。
还是几张纸,不过由黑白变成的彩色。那两张我看不清的照片也变得清晰许多,虽然仍然不知道许应画的是什么,但至少我能知道它的颜色。
许应常说北京有海。
所以在我见这幅画还是黑白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去想它是蓝色的,或者灰色,紫色。因为他给我的是那样的感觉。但我想错了,那幅画其实是红色,朱红,血红,深红,玫红,各种色调都有,可也就只有红了,没有其他的辅色。把剪报拿远一点,画就变成了一片红,什么也分不出来。
我不知道是被眼睛骗了,还是被感官骗了。
由此,我产生了一种好奇。想知道他画的是什么,那从艺术的角度来说,也想知道他的画为什么会得奖?
尽管是个三奖,但还是想知道原因。
以前画油画的时候,有过两张静物练习。
一张是黄色的布上几个绿色的果子,另一张是绿色的布上一个白色瓷瓶。一个暖中带冷,一个冷中带暖,都很难。至少对体量和层次都是弱点的我来说,冷暖色彩的掌握就相对重要,甚至能决定成败。因为我只能在这一点上出彩。
老师是这么说,他一直都觉得我有自我捆绑的意识,但我不承认。他说我始终不能放开自己。虽然已经比别人放得开了,但还可以放得更开。...他看我的画会有失望的感觉,他说,他没想到我会令他失望。
于是,过了半个月我也放弃了油画。
就像一个妄想飞过海峡的鸟,在刚起步几米之后又飞回了峭壁。因它看到了翅膀之下的海又深又凉,并且没有底也无边无际。于是它择良木而栖息,一个懦弱的选择却比很多执着的疯子聪明。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背水一战的狠心。”
我常用这句话来安慰在我面前抱怨的人,也每一次顺带安慰着自己。因为没人安慰我,因为我没有把这层渴望说给任何一个人听。
就像许应说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梦是什么。
从我个人的观念上,一直认为背水一战是一种很凄凉的选择。斩断后路让自己无路可退,不成功则成仁,...太恐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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