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Kiraffey

12、（十二）

　　“嘤……嘤……”小狐狸饿得直挠笼子。

　　久久醒转，静静看着枕边人。

　　小狐狸可不愿给他们安静相处的时间，笼子被咬得嗡嗡作响。

　　掀开毛毯一角，久久穿着亵衣径直来到笼边，取出不少鲜果和兔肉算是给小家伙赔罪。

　　小狐狸整个儿拱进食盘，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久久半坐在软垫上，揉着小狐狸颈上的那圈细毛，看着它大快朵颐的模样出神。

　　前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久久，一双眼冷静得出奇。

　　下一刻，前生从床上爬起，随意捞了地上一套衣服就翻出了暖阁。

　　两声清脆的铃响。

　　久久回头，床上空空如也，窗户大开。

　　前生套的是久久的衣服，跑在天地合为一色的雪野中，像一只飞奔的雪狐。

　　头顶笼了一团阴影，前生敏捷一滚，避开了天降的攻击，腰下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苏惜言以飞雀夺怀落地，身上透着浓浓的杀意。

　　前生自知不妙，疾风步贴雪壁滑行。

　　飒——

　　苏惜言穿风一闪，鬼魅般出现在前生眼前。

　　“交出鲛人泪。”

　　“你做梦！”

　　苏惜言面无怒色，只桀桀笑着。手中双刃划过前生肩颈，前生闪避不及，喉头赫然一道血痕，再深半分可见软骨。五毒的招式向来狠厉，苏惜言的双刃在前生各处要害掠过，血花四溅。

　　前生旧伤未愈，难以招架，只能不停闪躲。

　　欻欻欻——

　　前生被卷至空中，翻转间眼前似有剑光闪现。

　　“呃……”前生落地，久久挡在他身前。

　　苏惜言的灵蛇双刃没入久久腹中，两手俱是殷红，眼白也溅了热血，只是他并不眨眼。

　　久久披风下还穿着亵衣，他追前生时也只拿了剑。

　　“还……还请苏老板，咳咳，放过他。”久久开口又呕出鲜血。

　　前生跌坐在久久身后，抬头就能看见那刺穿久久的刃尖。

　　吧嗒、吧嗒……

　　久久的血汇至刃尖那点寒芒，点在前生煞白的唇上。

　　唇上酥酥麻麻，前生眼神复杂，大轻功闪出几里远。

　　“苏惜言——”久久按住苏惜言要拔出双刃的手，反而把它刺得更深。

　　“苏惜言”这三个字，已经好久没从他的嘴里完整地说出来过了。

　　苏惜言没动，风吹得他眼前的男人好似雪中飘零的枯梅树。

　　披风早已从身上滑落，久久握住双刃的手臂上除了血，还有一道颜色更为鲜艳的暗红彼岸花图腾。

　　自手腕至手肘，深入袖中，最后也会簇拥到心口。

　　这是苏惜言下给前生的蛊。

　　“你以为这样他就会感谢你？”

　　“我们……”

　　“你们一晌贪欢不过是我下的蛊罢了，你说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更恨你。”

　　“你！”久久瞪着苏惜言，难以置信。

　　“他的胸口是不是有一朵彼岸花？那就是蛊毒发作的时候，他会神志不清，只能意乱情迷。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久久的手因失血过多而松动，但还是用指腹抵着刃口：“那我更不能让你杀他，这是……我欠他的——”

　　狂风吹袭，久久毫无征兆地倒下。

　　空旷雪地上独独让他染出了一片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