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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便宜儿子 ...

  •   那小团子梳着两个丸子发髻,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湿漉漉跟黑葡萄似的,俏挺的小鼻子红彤彤的,又白又糯的面颊软得面团一样。小团子弯着一双大眼睛,笑容腼腆地看着叶苗,还时不时地那小手戳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张着嘴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见叶苗一直没动作,小团子似乎急了,双手一下就扒拉在了叶苗的脖颈上,窝在怀里仰头一脸委屈地看着叶苗。

      叶苗冷不丁地被两截小藕节般的小手给扒拉休了脖子,瞬间有种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的窒息感。

      看这小团子的模样与叶臻有六七分相似,加之这团子说不出话,八九不离十就是叶臻那倒霉儿子了。

      叶苗生前一心扑在了钻研厨艺上了,连陪她那前渣男友的时间都没有,更遑论与这般大小的孩子接触了。她向来又是个没耐心的大嗓门,孩子见了她跟见了阎罗似的,她就是有心接触也没力近孩子的身。

      故而对于梁莫的亲近,叶苗多多少少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那孩子眼泪汪汪的模样,叶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还残留着叶臻对梁莫的疼爱,叶苗竟生出了莫名的心疼与责任感,也多多少少明白了那孩子未能说出的话的意图。

      叶苗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声,强忍着眩晕恶心和一阵阵抽痛,将梁莫的手扒拉了下来,拼尽前世所有的温柔,尽量放柔了声线,“阿娘知道莫儿饿了,待会薏溱苑阿娘就给莫儿做好吃的,可好?”

      梁莫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欲滴未滴的泪珠挂在如扇子般的眼睫上,瞧着可招人疼了。

      叶苗顿时心就软了,说话的语气更轻柔了,“但莫儿得自己走,阿娘受伤了,不能抱着莫儿。”

      梁莫闻言望向了叶苗血迹斑斑的额角,白嫩的小脸露出了心疼害怕与不知所措的神情。小孩儿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上了血迹,见叶苗疼得瑟缩了一下,吓得小孩儿赶紧缩回了手,瘪着嘴就要哭。

      叶苗从未见过小孩子脸上能有如此复杂的神情,一时惊了,待小孩儿被自己痛呼声吓得快要哭了,她方才回过神来。

      “莫儿别哭,阿娘没什么大事,不痛的。若是莫儿哭了,阿娘才会痛。”

      为了不让小孩儿哭,叶苗胡乱扯着肉麻不已的谎话,说出来的肉麻话连她自己惊奇不已,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小孩儿好像挺吃这一套,她话刚落地,小孩儿就不哭了,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询问这话的真实性。

      “好了,你看阿娘没事了!”

      叶苗将小孩放在一边,自己努力撑着身子站起来,摊着手,笑眯眯地说道:“莫儿不是饿了吗?咱们快些会薏溱苑,阿娘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梁莫见叶苗笑了,自然是信了叶苗没事,一双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凑到了叶苗跟前,牵上叶苗的手,十分乖巧地点点头。

      叶苗见状松了口气,一大一小向着长廊走去,待走出了长廊,叶苗又诓着小孩儿领路,经过一番折腾,娘俩才回到了薏溱苑。

      叶苗看着萧瑟空旷,除了她和团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院子,愣了许久,心里暗叹:这叶臻为人处事未免太差了些,竟连个体己的仆人也有。

      可转念又一想:不对,不对!叶家怎么着也是大户人家,叶臻下嫁梁衡,叶家夫妇不会连个忠心的陪嫁婆子丫鬟都不给。

      想到这儿叶苗冷笑不已,只怕是梁衡那厮早已将叶臻身边忠心体己的婆子丫头都给打发走了,也难怪一贯懦弱没甚主见的叶臻最终会寻短见了。

      叶苗将小家伙安置在了屋内,见小家伙懂得小脸小手通红,她环顾四周,发现了角落里落了一层灰瞧着用的炭盆,炭盆周边散落着成色样式都不怎么好的木炭。

      “莫儿冷了吧?”

      叶苗心中一动,小声问着不停哈气的小家伙。

      梁莫狠狠地点点头,眼里尽是水雾,看着可怜巴巴的。

      叶苗捏了把梁莫软乎乎的脸蛋儿,心疼又好笑,“阿娘这就生火,莫儿待会儿就不冷了。”

      梁莫听这话大眼睛里都闪着光了,一脸崇拜地看着眼前的“阿娘”,阿娘今日对他好好啊,要是阿娘日日都这么温柔就好了。

      叶苗不知小家伙心中所想,正忙乎着找火折子呢!这偌大一个梁府,竟对一个女人刻薄至此,连个火折子都不留?

      找了一圈,叶苗才在灯盏下面找到了火折子。她赶紧走到了炭盆前,将木炭整齐有序地码成了山丘状,还可以在中间留了些空隙以便空气流动助燃。

      不过叶苗又有些犯难了,这些木炭放在门口地面许久,都有些受潮了,这里又没有易燃的助燃物,怕是很难烧起来。

      叶苗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了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她有些心虚,这话都说出去了,身为孩子他便宜娘,总不能连这点事都不能为孩子做吧。

      “莫儿,要不你随我一起去厨房,阿娘给你做蛋羹,如何?”

      想来想去,叶苗觉得只有把小家伙一起带去厨房,这样一来既解决了眼下生不起火来的尴尬,又不动声色地让小家伙再一次领路去厨房,免了她乱窜引起他人怀疑的嫌疑。

      听叶苗说要做自己最爱吃的蛋糕,梁莫这小家伙清口水都要淌下来了,一个鹞子翻身从高高的床榻上爬下来,抱住了叶苗,连连点头。

      就这样叶苗一手端着炭盆,一手被小家伙连拉带拽地除了房门向着薏溱苑的小厨房走去。

      待到了厨房之后,叶苗没差点将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只见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挨着墙壁的几个箩筐烂了好多的蔬菜瓜果,不过还有一筐的菜瞧着倒还能吃。灶上的调料罐瞧着都没怎么开封,灶顶倒是悬着几块腊肉,只是落了好多灰,瞧着没什么食欲。

      看着架势,只怕是自叶臻身边的人被发放之后,叶臻娘俩的伙食都没人照管了。叶臻生前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哪里会生火下厨这些粗重活。可怜小家伙跟着叶臻怕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难怪方才自己说要蒸鸡蛋羹,小家伙眼睛都亮了。

      叶苗抬手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发顶,“莫儿你先等着,阿娘先生火。”

      说罢她便放下了手中炭盆,寻了张小竹凳用布抹了一下,才将梁莫安置在小凳上,自己转身去了烧火的灶门前,取了些干草,一手端着炭盆出去生火去了。

      那干草放了许久也有些返潮,不过好歹也比木炭柴火燃着快。叶苗将点燃的干草放在了木炭留出来的空隙中,一股浓烟直冲眼鼻,但想着不能让火灭了,她便强忍着难受,鼓足了劲儿吹着火星,让火苗燃得更大些。

      鼓捣了一阵,叶苗吹得腮帮子都吹得酸痛了起来,炭盆里的话才燃了起来。

      叶苗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心满意足地端着炭盆走进了厨房,“莫儿,你先在这里烤着火,阿娘将灶台收拾一下,马上就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梁莫盯着花了脸的叶苗,笑眯眯地点点头。

      叶苗看着小家伙的笑脸,心里就跟泡在蜜罐般,甜滋滋的直冒泡。她已然分不清自己这般喜欢粱莫这小家伙是因为叶蓁留在这具躯壳的一丝母爱,还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粱莫。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粱莫会是自己在这个陌生不知什么朝代的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全心爱护全心相信的人。

      想通了一些事之后,叶苗心中的郁结散了不少,脚步也轻快了。她随便在屋里找了一根麻布条,让其从将宽大繁琐的衣袖穿过挽到了胳膊肘,又绕肩而过,从背脊穿回了腰间。

      整理好复杂繁琐的衣衫,叶苗先将木盆,碗碟、古时蒸饭用的甑子、炒菜用的铁铲等厨房用具一股脑地丢在了大锅里,然后掺了一大锅水,转身走向了灶门前。

      因着之前已经生起了炭火,所以这次灶里生活就省事了很多,灶间对折的木柴火也比较多,也不用担心不够用。

      待水烧热之后,叶苗将火退了些,动手开始清洗这些厨具。叶苗先将木盆洗净,又爬上灶台,垫着脚将悬在头上的腊肉给取了下来。

      她将腊肉上的厚厚一层灰用干草使劲儿擦了又擦,把灰擦得差不多了,她便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清水,将去了灰的腊肉给浸泡在水里。那腊肉瞧着色泽倒是好,不像是陈年的坏肉,能吃。

      浸泡好腊肉之后,叶苗这才开始清洗其余的厨具。这里的碗碟都棕色的土瓷碗,虽说样式花色不如现代多样,碗大都是大圆口慢慢向下收到婴儿拳头大小的碗底的形状,做工也粗糙了些,但大致也与当代的碗碟差不了多少,叶苗瞧着倒也顺心了不少。

      当开始清洗甑子时,叶苗又是惊喜又是怀念。这玩意儿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生活在当代快节奏的人百分之八九十怕是都没见过蒸饭用的甑子,自她离开老家之后,也是许久不曾见过这样古老又原始的蒸饭工具了。

      这一看,她仿佛又回到了幼时与农村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美好时光。小时候家里穷,莫说电饭锅了就用电也是一种奢侈,家里常用蒸饭工具就是这甑子。

      甑子主要组成:甑身、甑底、甑盖。甑身外形大多是圆柱形,上口略大于下口,外部中间用竹条或者是铁丝捆绑住,目的是为了坚固甑身。而甑底则是一般在甑子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地方,是可透气的木板或着竹篾编成的圆形底,木板间常留有空隙,为的是能让水蒸气透过空隙,将米饭蒸熟。甑盖则是木头做的盖子,也可以是竹篾编成的盖子,竹篾编成的盖子外形像是个大型碗,倒过来可以盛放食物。

      她老家川贵一带最偏远的小山村,也不依山傍水,唯一盛产的便是竹子,所以她家的甑底与甑盖都是用竹篾编成的。

      多少年没用过这东西蒸饭,她都快忘了甑子饭是什么味道了,记忆里最深刻的是每年秋收第一道新米用甑子蒸出来的米饭总带着一股香甜,那让闻着就食指大动,她最喜欢的就是用蒸饭前煮米剩下的米汤泡饭,就着奶奶腌的咸菜疙瘩她能吃两碗呢。

      想着小时候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地时光,叶苗嘴角微微上翘。她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她就是跟着爷爷奶奶过,两个花甲老人没什么本领,只能靠着家里几亩田地活着。若是老天可怜见,那一年收成好,他们祖孙几人每月还能吃上两顿荤腥;若是遇上老天不待见,那一年他们就只能勉强度日,荤腥这些都只有在大节日或是过年时才能沾上。

      老人家这么细,不过是想多存些钱让她上学。要说那个年代的老一辈都是重男轻女的,大多人觉得姑娘家上那么多学作甚,只要会做活勤快,长大了能嫁人就行了。可偏她运气好,遇上了一心想要让她考大学走出农村的爷爷奶奶,她靠着两位老人家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微薄粮食钱一路读到了研究生。小村庄里竟出了个名牌研究生,这是那个村子从未有过的事,村子里的人都羡慕极了,都说叶家老俩口养了个好孙女,以后就要享福。

      老天眷顾,在她毕业之后找了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之后,两位老人家还享了几年福,也不算遗憾。不过她还是觉得不知足,她想要他们长年百岁,想要他们再陪她几年。

      叶苗一直觉着她之所以能走到那个地步,全然是为了她爷爷奶奶,她攒着一口气不管寒冬还是酷暑,读书这一事没有一天敢懈怠,都是为了想有个好前程,想让她的爷爷奶奶在天年之际能过上富贵清闲的日子。

      所以当她爷爷奶奶相继离世那一年,她失去了支撑她努力向上的动力。在偌大的城市森林里,她迷失了自己,找不到方向,所以她辞了职,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旅行。这一年她走过了很多地方,有名胜古迹,有自然景区,还有偏远的山间。也尝过了许许多多的美食,她觉得除了山间的自然风光能打动她,更能打动她的是美食。

      她想要找回幼时对食物那种虔诚的向往与憧憬,重拾最美好的时光,于是她开启了自己的厨师生涯。

      说来也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她有一种天分:每尝过一道菜她便能做出与之一模一样的味道。加之小时候她不忍爷爷奶奶太辛苦,从小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就算是简简单单的食材在她手里,她也能做得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她就做到了星级酒店的主厨,深受经理看重,出事之前她还代表酒店去了F国参见厨艺交流会。因为提前完成任务,,她想着早些回国给他那个前男友一个惊喜,倒是没想到那渣男给她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亲眼看见渣男红果果与一美艳女子滚床单,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渣男毕竟是她除了爷爷奶奶最在乎的人了。

      可她还撒泼打滚出声责骂呢,渣男倒是先倒打一耙了,什么男人婆、浑身刺鼻的油烟味、没心的怪物,什么难听的话都冒了出来。

      叶苗简直不敢相信,那出声清贵的书香门第的男友被人撞见出轨竟会这般气急败坏的猫一样,竟连自己读书人的脸面也不顾了,像个泼妇一样指着自己破口大骂。

      叶苗觉得可笑至极,恶心至极,房里的每一处空气都让她觉得恶心想吐,特别是那个面容扭曲如恶鬼般的倒打一耙的渣男。

      她觉得自己多说一句话就是在对自己的侮辱,她二话没说,转身打开了衣柜,只想带着爷爷奶奶留给她的一个大白兔奶糖的铁盒子,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因为已经脏了。

      可渣男觉得自己的这番作为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一下就拉住了她,想要夺过她手中的铁盒子,那是她爷爷奶奶唯一留给她的东西,里面承载着她仅有的美好与温暖。

      她至今还记得那盒子的由来,那是一个爷爷帮过的乡下知青送给爷爷的礼物之一,那人本想着给爷爷钱的,说是要报答爷爷曾经对他的照顾,可爷爷没要,只留下了这个装满了大白兔奶糖的铁盒子。

      她小时候不懂事,在她心里,她认为钱是最有用的东西了,有了钱,她和爷爷奶奶就能吃上肉了,爷爷奶奶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为此她还闹了点小脾气,结果被爷爷用藤条打了好几下,那是爷爷生平唯一一次打她。

      她又疼又委屈,但生性倔强的她就是直掉眼泪不吭声也不认错。还是心疼得直掉眼泪的奶奶拦住了爷爷,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爷爷打她不应该,所以她以绝食来抗议。

      然而到了晚上,爷爷也没叫她吃饭,她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偷钻到了厨房,想要看奶奶在锅里有没有留什么东西。

      结果一出门就撞到了站在厨房门口前负着手的爷爷,她想着自己被爷爷打了一顿也就算了,爷爷竟然连饭也不给吃,一时更是委屈,低着头,绞着手指直掉泪。

      爷爷轻叹了一声,走到了她身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了一番到如今她还记忆犹新的话,爷爷说:“囡囡,爷爷今天打你了是爷爷不对,可你你要记得,不论何时不要受嗟来之食。我们有手有脚的,想要什么就自己努力争取。现在是以前记住咱们好的人愿意给咱们钱,倒还是有个由头,但你要是接了,你就会想着别人再给你送第二次、第三次,这样你的贪念就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你会想着不劳而获,别人给你送钱送吃的?可别人凭什么无缘无故送你钱。”

      “这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别人给了你钱就会要是你身上另一样东西去换,有可能是你的手有可能是你的心脏,要是你把这些东西拿去换了,你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所以只要靠自己本事挣来的东西才是自己,才用得踏实,囡囡你记住爷爷今天所说的话。”

      “饿了吧,叫你置气。诺,这是爷爷特意跟人要的奶糖,听说很好吃,你收着别让你奶奶看见,不然她又得念叨你牙齿了。”爷爷说了那些话之后,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铁盒子,她一下就忘了害怕与委屈,美滋滋地抱着那盒她心心念念了许久也不敢同爷爷奶奶要的奶糖。

      那时候年龄小,听不懂爷爷那句嗟来之食,唯一能听懂的是爷爷那句用心脏手去换钱的吓唬人的话和最后那蒙了一层糖色的月光,长大了些才知道其中之意,也明白了爷爷话里的深意。

      铁盒对她的意义非凡,她自然是不愿自己珍贵不已的东西被那渣男玷污了,于是便与渣男纠缠了起来,结果两人不慎一起滚到了没关的落地窗前,争抢之时铁盒不慎从落地窗飞落出去,她见此也跟着扑了上去,结果悲剧就发生了。

      想来是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在那个世上她早已没了牵挂,唯一算得上在乎的男友居然出轨背叛了它,说来她算得上是真真孑然一身了。这个世上虽说远远比不上当代的社会,但老天眷顾给她留下了个相伴的血脉。

      叶苗回眸看了眼坐在小板凳上伸手在炭盆上烤着火的小家伙,就像是看到了当年围在灶台做奶奶小尾巴的自己,她不由地轻笑了起来,手里清洗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收拾了一番,好不容易将要用的厨具灶台给收拾干净,叶苗掺了一瓢半清水在锅里,盖好锅盖,让灶里的柴火重新旺了起来。

      叶苗打开了米缸,看了眼缸里青黄交加的杂米,狠狠皱起了眉头,这梁衡未免也太过了些,竟给堂堂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吃这些连穷苦人家都不吃的下等糙米,即便是再恨叶蓁,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叶蓁吃这等下等糙米。

      没办法了,她现在只能将就着将那些青的黄的还没脱壳糙米给挑出来,好在她看过以前收成不好时,他们只有吃那些不好的水稻打出来糙米,她奶奶用米筛将带壳的糙米给筛了出来,只留下细碎的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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