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简·奥斯汀]曼斯菲尔德的茱莉娅》南华子

4、伦敦偶遇（改错）

　　要到圣诞节的时候，托马斯爵士便准备带全家人去城里过冬，他刚好有些事情要赶紧与代理人谈。一家子打算在城里待到春天，毕竟托马斯爵士还有国会的职责需要履行，伯特伦夫人一向怕麻烦，一安顿下来就不想来回跑。

　　虽说玛丽亚一向喜欢城里，但毕竟姐妹俩都还没到进入社交场合的年龄 ，伯特伦夫人又是个顶不喜欢为难自己去交际的人，姐妹俩只好整日待在家里听李小姐讲修辞、语言之类枯燥无味的课程，或是练练二重奏。汤姆一天到晚往外跑，不是去见这个朋友就是去陪那个朋友，总是不着家，俨然是个浪荡子，实在无趣可找的玛丽亚只好拉着放假在家的埃德蒙打牌啦、下棋啦。

　　“这样简直比待在曼斯菲尔德还要无聊，妈妈，您前天完全可以带我们和爸爸一起去参加菲茨威廉伯爵举办的宴会。”玛丽亚心不在焉地下着象棋，对伯特伦夫人抱怨道。

　　“亲爱的，托马斯爵士去是有正事，你们跟着去干什么呢？”“妈妈说的很对，玛丽亚，注意你的棋，你要输了。”埃德蒙不满玛丽亚这种一心二用的行为。“随便吧，埃德蒙，输了就输了好了。”

　　玛丽亚下完棋，看没有人支持她，母亲伯特伦夫人又决计不会去考量女儿们的难处，便决定回屋看看小说去。 茱莉娅倒是打算趁此次来伦敦去大英博物馆看看，便询问哥哥:“埃德蒙，你明天有空吗？”“有的，你有什么事吗？”“我打算去大英博物馆看看，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呢！”“好的，我请示一下父亲能否带你去看一看。玛丽亚，你不是觉得无聊吗，你愿意一起去吗？”

　　“算了，我对那些稀奇古怪的老古董可没有什么兴趣，你和茱莉娅去吧。”

　　第二天，兄妹两带着维多利亚坐马车前往大英博物馆。说实话，这个时代的伦敦固然是有不少古典优美的建筑物，但是整个城市未免太肮脏了，工业革命带来了产业的飞跃也带来了严重的污染，固然还没到几十上百年后雾都的程度，但整个城市已然是在煤炭烟雾里生存，灰霾与污染尤其严重，以至于因为户外雾霾太浓，茱莉娅可以看到路边有些繁忙的商店在白天里就点上蜡烛照明。

　　除此之外，泰晤士河发臭的河水和令人窒息的污染让这个伦敦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虽然此刻是冬天，比之炎热的夏季已经要好的多了，但是道路的泥泞和积水让人几乎无法行走，好在他们坐在马车里。难怪此时不少人认为乡村才能代表真正的英国，曼斯菲尔德所在的教区比起伦敦来就要优美静谧多了。

　　马车在鹅卵石路上行走时发出咔嗒咔哒的声音，这声音与城市里的喧闹声交相呼应。沿路可以看到行人们急匆匆地穿梭来去，许多街头商贩四处叫卖商品，有挤奶的女工、卖水果的商人、卖鱼的妇女和卖馅饼的小贩，都在街上游走，兜售着他们各式各样的货物，还有那些磨刀的和修理椅子和家具的，也在街头巷尾，随处可见。马车里见到这生活的图卷让茱莉娅感到自己确确实实回到了十八世纪末，在曼斯菲尔德庄园生活时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如同做梦一般。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说前面堵车了。“怎么居然堵车了！”茱莉娅不敢置信:十八世纪末的英国居然还会堵车？

　　“亲爱的茱莉娅，你要知道多亏了前些年一系列法案的实施，伦敦的道路比起三十年前可要通畅多了，也要整洁多了。据父亲说，三十年前他来伦敦的时候堵车更加严重呢，有一次堵了2个多小时呢！”

　　好吧，看来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的首都都要被交通问题困扰，久经后世考验的茱莉娅耐心等了一会儿，道路又重新通畅了。

　　“埃德蒙，你真的决定了要按照父亲的要求将来大学去学神学吗？”茱莉娅在马车里就托马斯爵士在圣诞夜晚上所提到的事情向埃德蒙询问道，“我是说你真的做好准备将来要当一位牧师吗？”

　　“这不是天底下小儿子们常见的路吗？父亲说的有道理，这样将来我也能留在曼斯菲尔德。”

　　“可是，你完全可以选择去从军或者进国会。”“父亲在军队并无人脉。至于国会，亲爱的茱莉娅，我们的祖父并未给我留下一笔财产，要进下议院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父亲在下议院的人脉也不是那么多。”

　　茱莉娅沉默了，说道:“牧师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对这不存偏见，但是我希望你做出选择不是因为父亲的要求，不要为此牺牲你自己的理想，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研究的不是神学，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学习法律或者其他什么......”

　　“牺牲，你用词太严肃了，父亲并没有亏待我，姨夫现在的这个职位起码一年有一千多英镑的收入，加上一些补贴，足以维持一个体面的家庭了。至于法律，你可别提了，我可不想去开垦一片荒芜的土地。”（当时律师职业受到歧视）

　　问题是埃德蒙不知道，几年后为了填补汤姆的挥霍造成的亏空，曼斯菲尔德的牧师职位给了出去——虽然故事结尾里格兰特牧师死了，将这个职位空了出来，可谁能保证呢？如果没有这个职位，埃德蒙只能依靠另一个保底的牧师职位了，年收入大约只有七百镑，虽然未来埃德蒙的妻子范妮不会介意这些，但是谁能说得准将来呢？茱莉娅始终觉得埃德蒙对范妮的爱是退而求其次。再说，无论他将来是与玛丽·克劳福德还是范妮·普莱斯抑或是其他哪个小姐在一起，要靠这点钱维持一个体面的家庭就有些艰难了。将来托马斯爵士都不一定能指望的上，还不如现在学点别的，做好另寻出路的准备。

　　可惜茱莉娅的这番考虑无法对埃德蒙明说，她只好沉默，暗暗期盼自己不要造成什么蝴蝶效应了。

　　大英博物馆没有让茱莉娅失望，他们在里面看到了斯隆爵士捐赠的伊朗银制镶嵌天测仪等许多文物，上任国王乔治二世捐赠的图书，尤其瞻仰了科顿家族捐出的林迪斯法恩福音书，还看了来自古埃及的木乃伊等等。虽然很多后世著名的藏品都尚未被收入，尤其是来自中国的藏品，但是茱莉娅已经是大开眼界，看着那些来自古埃及、美洲大陆、澳大利亚的文物她可宁愿一辈子都看不见中国的藏品。

　　“我们要感激斯隆爵士，如果不是他的捐赠，不会有今天的博物馆。”埃德蒙饱含深情地说到。“埃德蒙，别感叹了，维多利亚跑出去了。”

　　兄妹两焦急地走出去追赶维多利亚，只见她正缠住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英俊少年，埃德蒙认出了此人，并当即向这位先生表示感谢，“您是达西先生吧？真是太谢谢您了，这只猫是小妹的心物之物......”

　　“不用谢，你是......”这位先生疑惑地看向埃德蒙。

　　“家父是托马斯伯特伦爵士，上次我曾有幸随家父参加过令舅菲茨威廉伯爵举办的宴会，宴会上见过您和令尊令堂一面。”

　　埃德蒙与这位达西先生难免客套了一番，随后年轻的达西先生有些羞涩地问道:“女孩子都会喜欢宠物吗？”“我的妹妹是如此。”两人又客套两句便互相告辞了。

　　“埃德蒙，这位先生是？” “他是菲茨威廉伯爵的外甥，母亲是伯爵的小妹妹，父亲是德比郡的一位大地主，那天宴会上父亲与老达西先生攀谈了几句，介绍汤姆与他认识，但是汤姆和他没说两句话就去结交别的朋友了......”“汤姆可不会喜欢这样的朋友。”“别这么说汤姆，我本以为这位先生性情高傲，很不好接近呢，谁知他也会思考给妹妹买什么样的礼物。”

　　“那么这又是一位和你一样的好哥哥喽！你大可多与他交流交流，汤姆完全不该怕他的冷面孔，毕竟大家一样都是做哥哥的人。”茱莉娅取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