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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证明 ...

  •   沈大将军又不再说话,梨生很想伸手去他眼前晃晃,可终究是没那个胆子,只能静静等人再开口。

      凉风把她吹得凉了,不由再往沈延元那边靠了靠,沈延元也没拒绝,任由她靠得更紧。

      等了又等,还是沈延元先开了口:“父亲想不想知道,白天那封信都写了些什么?”

      沈恪淡淡地回:“那是你母亲给你的,与我无关。”

      沈延元想了想又问:“那父亲知不知道,她有没有给秦昭然留下什么东西?”

      “不知道。”沈恪像碰到什么陈年难题一般捏了捏眉间,“你对长辈,还是要尊重些。”

      “她那样的人算不上我的长辈。”

      “她是你母亲最好的姐妹。”

      沈延元不以为然:“是她心善,命运给她推来什么,她都全盘接受。”

      沈恪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个结果,只会陷入一个周而复始的死循环里。他看了看汀兰夫人的墓碑,最终还是服了软,不再去说这个话题。

      “算了,你回去吧。”

      秦昭然是自我利益至上的那一类人,和汀兰夫人性格可谓截然相反,沈延元和她不对付,完全正常。她一开始也不这样,沈恪记得在她和汀兰的老家小城时,她还是个纯真姑娘。

      等家人被仇杀后,性格完全变了样,心里总有个算盘似的,嘀哩当啷,计算着今天从谁身上得到点什么。

      她觉得谁也欠她,嫉妒好命的,觉得自己的气运被那些人搜刮了。因此她也该是恨汀兰的,觉得她成了将军夫人,是抢了她的福报。

      沈恪想到这里不敢再想,怕亡人有灵,听了他脑中所想,平添难过。

      沈延元问无可问,也没什么能和沈恪再讲,便看了看梨生,意思是要走。

      梨生心下为难,还不容易来了,她总觉得还是要再试试。

      她豁出去了,对着沈恪说:“沈大将军,您真的可以再问问秦夫人,说不准就有您不知道的信呢……”

      她也是想着梦境里见的,汀兰夫人写好信就拿着去找了秦昭然,出来手里空无一物,想来是托了秦昭然转交。

      可结果呢?兜兜转转这么些年过去了,居然还要她来送,这不明摆着是秦昭然把信藏起来了嘛。

      梨生本以为自己占理,但看着沈恪严肃的神色声音又越来越小,觉得好了些的嗓子又在疼。

      难为她是梦里看到的,没什么证据,好在沈延元还在,她稍微有那么些底气。

      “问昭然?你这是在说,她有事瞒着我?”

      梨生被问话不由背后一凉,硬着头皮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沈恪脸色更沉。

      她又赶紧补充道:“我绝不是胡说八道,您一查便知。”

      沈恪的眼神像鹰,梨生虽然说的是实话,可还是被看得像撒谎一般发虚。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外人。你可知你现在所说,像在挑拨关系一般可笑。”

      梨生正要反驳,沈延元先说了话:“我相信她说的。”

      沈恪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意味深长地发出问句:“哦?你有什么把握,她说的是真的?”

      “我就是相信她,她不会说谎。”沈延元顿了一下,“记得您以前教我,信任这种东西也是对人的,一旦产生了,那这个人终生是可信的。”

      “我就是信她,没什么理由。”

      梨生偏着头去看说这话的沈延元。他还是少年人,似乎又长高了那么一些,不过梨生对于具体的数字没有概念,只觉得看他就像看着一颗顶高的树。

      遮风避雨,可以依靠的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延元变得这么信任她。或许是吃了梅鹤子那事儿的闷亏,也或许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终于明白了她是怎么样的人,愿意敞开一点心扉,去和她产生一丝关系。

      似乎一直守着的那棵树终于开了花了,当她在树下时,猝不及防迎来满面芬芳。

      沈恪不知道这些,听着沈延元的回答只觉得他是被蒙了心智,再看梨生时又更可怖了三分。

      “你们联合起来,要我去逼问昭然?”

      梨生听见他越理解越偏,只好解释:“我这个人有些怪,能看些常人不能看到的。您别误会啊,我不是什么妖鬼之类的。”

      她看到沈恪的表情,心里有些怂,比见了妖怪还害怕:“再怎么解释您也不一定信,不如我说些我‘看到的’。”

      “您向汀兰夫人求亲是在马背上说的,院子里的碑是您亲手刻的,夫人出门您不放心,还亲自跟过一段时间,我说的对不对?”

      沈恪疑惑地看沈延元:“你告诉她的?”

      沈延元淡然摇头:“这些事我一概不知。”

      “不是小将军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看见的。”梨生鼓足勇气看着沈恪,“我还知道,汀兰夫人给您留的是‘照顾昭然,别逼福儿’,夹在书里留的。”

      她最后又添一句:“哦,对了,福儿就是延元,他小名叫‘福寿’,汀兰夫人随口取的。”

      沈延元没憋住,看着梨生浅浅地笑。沈恪将军一副受了冲击的模样,想不透梨生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觉得这比官场计谋还要吊诡,因为毫无迹象可循,怕不是她真有点什么特别之处。

      可沈恪一家之主,又是大将军,还是不能轻信了她的说法,不然和被假道士骗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沈恪还是死咬着问:“凡事都要有个证明,你口说无凭。”

      梨生碰碰运气抽出无字信:“这就是证据,我能看见上面的字。”

      “不过一张白纸,你想怎样编不是但凭心意。我说了,口说无凭。”

      梨生没辙了,沈延元更是比她知道的还少。

      她急地差点就要坐地上耍赖时,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我可以证明。”

      声音不远,好像就在附近。可是月光如瀑照着院子,不像再有第四个人的样子。

      沈恪弓了些身子,像是防备般问:“谁?”

      声音再次出现:“沈将军,我在这边。”

      声音来自墓碑处,沈恪挡在二人前面往那边走,沈延元伸手把梨生护住,低声提醒她:“怕是鬼怪,小心。”

      到了石碑前,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月亮像是发出更皎洁的光,倾泻到墓碑上,把一切都照得白生生地亮。

      她听到有细微的抽气声。

      往前一看,一只黄白的蟒缠着石碑,身子有腕口那么粗,像是遒劲的老树根。此时它正吐着信子瞧着院子里人,那绿色的眼宝石一般,看得人身上发冷。

      是托给她信的那条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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