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见我多欢喜［重生］》橘五六

4、珠钗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梨生耳里听着那些姑娘柔媚的娇声涨红了脸，拿眼去剜身边的沈延元。你未来命定的情人就在你面前呢，你居然当她的面寻花问柳？

　　梨生气得心里直大喘气。

　　沈延元神色依旧不改：“你若想报我的收留之恩，就助我工作。”

　　梨生看看那些被摸了大腿还笑得欢快的姑娘，忽地悲从中来，心里给沈延元打上“禽兽”二字。

　　她护住胸口，有种家境贫寒的姑娘，被父亲骗出门看灯，高高兴兴去了，又被卖去花楼的凄凉。

　　“……我当您是大善人，活菩萨，却没想到……”她刚要来个顺势滑倒试图唤醒眼前“禽兽”的良知，忽地眼前出现了与刚刚临仙舞台上扮相一致的两名侍女。

　　“沈公子，请随我们来，临仙已等候多时。”侍女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动作一致地如同镜像。

　　沈延元抑制住梨生拙劣的演出，冲侍女点点头。又看着迷迷糊糊的的梨生，敲敲她的头。

　　“想哪儿去了，是正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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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上花阁的三楼，有个暗门，推开暗门再往下走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正对着南柯的河景，这儿是临仙的特殊待遇。

　　两个侍女对着院子行了礼就退下了，留下沈延元带着梨生又转到偏院。偏院中央有个人正对着圆月独酌，看背影正是临仙。

　　似乎察觉到来人，她从石凳转过身来，一双竖瞳金眸流出月的蜜色。

　　“沈公子，人……可有帮我寻到？”她的神色哀愁，眉头紧蹙，开口试探的话语间包着几分不带希望的期待。

　　“我寻了现世，也问遍南柯。确是没人知道这珠钗主人的下落。”沈延元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从绒包中取出一枝珠钗，金枝的样式，缀着金黄的琥珀和玛瑙，看上去很是华贵。

　　临仙走上前来，摸了摸他手中的珠钗，又回过身，自嘲地饮下一杯酒。

　　“是我的错，心里最愿竟不是寻他的来世。”

　　“你不必自责，每个来求我寻人的，无一不是如此。”沈延元没有安慰临仙的意思，倒把珠钗凑到梨生眼前去。

　　“看出什么没有？”他低声问她，把她的目光引到手心来。

　　“好看，且价值不菲。”梨生也压低了声音，戳戳刚才临仙摸过的地方。

　　“还有呢，就没什么异常？”沈延元皱了眉头，想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梨生就是个比普通姑娘还傻点的清秀姑娘，也没有什么特别能力。那镯子，全是个意外。

　　“要这么说嘛……”梨生听着临仙暗暗的哭声心有不忍，虽不知道沈延元什么意思，还是明白这珠钗是临仙的重要之物，她又凑近了几分，一道金光从钗头的琥珀一闪而过。

　　“嚯！”梨生大叫一声，沈延元抬头看着她又把手指竖起来，身后的临仙也止了哭声，一对眸子竖纹扩得开了些。眼眶下还红着，衬得皮肤更白。

　　“这位姑娘……”她徐徐起身，开口间齿牙尖尖的，像是犬类。

　　“是家妹。”沈延元往前一步把梨生护到身后，大大方方地直视着临仙。

　　“那……沈小姐可是看出什么来了？”临仙半垂下眼，又回复成楚楚可怜的模样。

　　梨生捂住嘴，只敢用指分出个缝来，声音细如蚊：“也许是看错了……我似乎见着个狐狸模样的金光从琥珀上闪出来，又往东边去了……”她越说越没底气，临仙美则美矣，就是那双眼在夜里也过于亮了，实在有些令人胆寒。

　　“东边……狐狸……”沈延元重复着她说的话，看她吓得不轻，又用手抚了抚她的背以示安抚。

　　“难道是……青邱？”临仙快走几步贴近沈延元眼前，金色的眼眸亮得她心惊。

　　沈延元似乎不大喜欢临仙靠得如此近，他不着痕迹地把距离拉开。

　　“狐狸窝青邱？他怎么跑那里去的？”

　　临仙低下头想着什么，忽地跪下来，泫然若泣地扬起头：“沈公子，求求您了。若是我能出了南柯自然会自己去的，只是您知道的，我的机会用尽了，梨仙是不会让我出去的。”

　　她拽住沈延元的衣摆，可怜样看得梨生心都皱了起来。

　　“沈公子，若您帮我寻得元清的下落，您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会给的。”

　　沈延元抬手示意她起来，临仙又抽抽答答地站了起来。

　　“我既为梨仙的使者，又得了你的信物，自然会帮你寻人。只是……”

　　沈延元把手里的珠钗转动，那尖的一端对准了临仙。

　　“你也知道，狐狸生性狡猾，我这一趟若要替你跑青邱，得有个‘通行物’。”

　　临仙点头，接过沈延元手里的珠钗，又留恋地抚摸起上面的纹路来。

　　“只要能把这珠钗传到他手里，只要能知道他的下落……”她瞬时红了眼，捏紧那钗子划向腕间，猩红的血淌出来，梨生倒吸口凉气，而沈延元只是微微眯起了眼。

　　临仙的血自手腕滑下来，滴到珠钗头的那颗琥珀上，刚刚还是金黄的琥珀吸进了血液，最后凝成一片通红。

　　临仙半曲着身子，双手捧着那珠钗递到沈延元眼前。

　　“沈公子，这钗取了我的血，您在青邱好通行。”

　　沈延元重又拿过珠钗在手里晃着圈，回头问问看戏的梨生：“去是不去？”

　　临仙听了这话也瞧着她，可怜巴巴，好生脆弱的负伤美人。梨生看看转过来摸不透的沈延元，再看看临仙的琥珀眸，两个出众之人都盯着她，盯得她咬着牙，紧紧抱住沈延元的手臂。

　　“……去！”她心一横，点了点头。

　　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她要真说了“不去”，恐怕今天就得结果在这儿了。

　　梨生算是悟出来了，管他什么青邱白邱妖魔之地，保命要义就是——跟紧沈延元。沈小将军说“好”的事，“好妹妹”点个头说“沈小将军说得对”，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