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80、第 80 章

　　再醒来外面天都黑了。
　　在齐天磊怀里塞个枕头，悄悄起身下楼。
　　一楼只有许松和陈凡在看电视，看他下楼许松说：“冰箱有吃的，自己热一下。”
　　“哦。”打个哈欠发现陈凡正殷殷看着他，赶紧说道：“他还在睡，你可以上去看看。”
　　陈凡起身摆手道：“没事就好，我也不去打搅他了。小毕今晚留下来，有事你喊他一声。”指了指一楼客房：“他先休息了，电话是开的。”又回头对许松一躬身：“麻烦许队长了，我先走。留步，留步。”客气着退了出去。
　　许霖填饱肚子带着保温杯出来楼下就只有夜灯还亮着，许松估计也去睡了。半夜齐天磊醒来，许霖给喂了点粥，又安抚，又亲吻，呢喃说了许多爱他，才把人哄睡了。看得出来齐天磊是想说点什么的，只是实在虚弱，不甘地抓着许霖衣摆还是睡了。
　　第二天，许霖早早就醒了。听到许松出门的动静，也没起来。齐天磊一直抓着他衣服，没办法故技重施塞枕头，就在愈见明亮的晨光中看着齐天磊。直到他眼睫轻轻颤动，慢慢睁开。
　　许霖露出笑容：“早！”
　　齐天磊立刻也笑，往许霖怀里挪了挪：“嗯。”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摇头。
　　“起来吃点东西？”
　　摇头。
　　“那你躺着，我端上来？”
　　摇头。
　　许霖摸摸怀中脑袋：“多少吃一点，煮面好不好？”
　　摇头，抱紧。
　　许霖低头一吻：“还想睡？”
　　摇头。
　　“那要干嘛？”
　　“阿林……对不起。”
　　“哦，原谅你了。”
　　齐天磊仰头，盯着许霖青色的下巴：“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的感情。”
　　许霖一低头，吻就落在对方额头：“没关系。”
　　“阿林……是我不好。”
　　“没关系的，不用老说了。”
　　“……对不起，我那时候真是太害怕了，一直都是别人喜欢你，第一次你……我……当时真的是慌了。”
　　“是你让她转学的吗？”
　　“……和她家人接触过……本身也有转学的计划……不算我让她的。后来还考了京都女高，挺能干的。”
　　“哦，那蛮好的。你更不用道歉了。”
　　“……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的，本来也没什么。”
　　“……对不起。”
　　“嗯，原谅你。”
　　“阿林……”
　　“嗯，我先去洗漱。”
　　还没坐起就被齐天磊抱住了：“对不起。”
　　在齐天磊后背拍拍：“我已经接受你的道歉了，别这样，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回想起昨天，还是有些后怕。反手搂抱齐天磊：“做错事了认错弥补就是了，什么都不做，光折磨自己……你真是，迟早要被你吓死。”
　　“我也不是故意的，可你……你说……你不——”想起来就有些受不了，根本没办法复述。
　　“好了，好了。”许霖连忙打断：“我也不好，不该说那样的话。”
　　齐天磊贴靠在许霖胸前：“是真心话吗？”
　　“怎么可能，当然是气你的。”
　　“可我确实不算温柔体贴，我……看了些偶像剧学的。”
　　“哦，那还挺有天分，应该当演员的。呵！”
　　齐天磊眉头一皱，拉开距离推了一把。
　　许霖反应过来赶紧赔罪：“不是，哎——”齐老板身体太虚，推人自己倒。许霖赶紧一把抱住：“你瞧你，还用学，简直就是偶像剧主角，动不动就倒。”
　　忙着喘气也没工夫搭理许霖，就甩了个白眼。
　　许霖轻轻把人放回床上，撑着头也躺下，摸了摸齐天磊还有些苍白的脸：“你那么聪明，怎么还想不通呢。我喜欢的是你，你温柔体贴我喜欢，不温柔体贴我也喜欢，是你就可以了。我喜欢你的时候你30岁，睿智又伟岸，看上去简直无所不能，今年你32，爱闹别扭又小气，生起气来还会翻人白眼，幼稚得像小孩，难道我就不喜欢了？喜欢就是喜欢，什么都喜欢，学偶像剧耍小性是可爱，睡着了往我怀里钻是可爱，放屁要躲到厕所也是可爱的。”
　　这话太刺激了，齐天磊不可置信瞪许霖。
　　许霖呵呵一笑，抱着齐天磊打个滚把人放到另一边：“干嘛！你自己做那么明显，我还得假装不知道啊？”
　　齐天磊咬咬牙，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恨恨在他胳膊上轻咬一下。“你是仗着自己说什么别人都会原谅就乱说话。真是！”
　　“你也可以乱说，我还不是要原谅的。”在颈间蹭蹭，亲昵无暇。
　　“真的？那齐昭？”
　　“……也不能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而且你已经后悔了，不然不会那样的……”说到这许霖不禁收紧手臂，又在脸上亲亲，撅嘴道：“你要挟我，让我不得不原谅你——”
　　“我没有！”齐天磊赶紧辩解：“不是要挟你，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嘴里痛，喉咙痛，这里，这里，都在痛。”边说边比划自己胸口到胃脘。“后来，就只有这里痛。”指指左胸，又捧起许霖脸，眼神痛苦道：“阿林，我没有要挟你，只是，好难受，没法承受，对不起。”
　　许霖立刻抱紧他：“好，好，没有，没有就没有，我爱你，我爱你，你做什么都没关系的，我会生气，会发火，急了还会撵你走，可我还是会原谅你的，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的。”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我……最开始也是无心的，齐家的小孩长到十几岁都会有个大一两岁的伴读，齐展就是我12岁那年来我身边的。最开始也是想给你找个伴，无聊的时候陪你玩，一起长大情谊也不一般，这种和友情是不一样的。对我来说，这世上除了你，我最信任的人就是齐展了。他们从小受的教育不一样，你不能理解，但对他们来说，为家族死去是荣耀。有齐昭在，你等于多条命。一开始我也没想别的，他也是真心想跟你，你和他说了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告诉我。按说他跟了你，就只需听命于你，可你……他和齐展都是孤儿，大部分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辈子就是在边陲小城里浑浑噩噩到二十几岁，死于街头混斗，齐家虽然用他们，可也给了他们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那会我和他住一个房檐下，我的心思他多少猜到点，你和他说了之后一周他才跟我说的，也说了当时怎么回的你，然后就说要回平远，就是他们训练的地方。当时他已经在阳京一年多了，再回去肯定跟不上其他人，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淘汰，回到街头。那时候他毕竟也陪了你一年，我不忍心，把他送出国了。”
　　“哦，我高一那年？我还以为他闭关高考呢。”
　　“嗯。后来，确实找他夹带过东西，不过你都根本没动过。”
　　“你怎么知道？在我房间装了监控啊？”许霖笑着问，下巴还在对方肩头挪来挪去。
　　齐天磊长叹口气，说道：“我可没本事往你家装监控。只是把你还回来的书都再翻一遍，你听过的碟片用专门的工具复读一遍，哪首歌你听过，什么时候听的，听过几遍，哪首曲子你没听完就切掉了，书也是做过记号的，看了哪本没看哪本很好分辨。我跟偷窥狂一样收集你的一切消息，现在想来有些不可思议，可当时却觉得挺甜蜜，和你看同一本书，听同一首歌，虽然在不同的时间，但好像终于有了和你同频的机会。”
　　“呵，你还干这么傻的事！”
　　“嗯。”
　　“饿不饿？”许霖向来是醒来就起床的，躺这半天确实有点饿。
　　齐天磊摇头：“不想动，一起来搞不好又有意外，我害怕。”
　　“哪有那么多意外，你省省心，好好吃两口饭，长点肉才是正经。”许霖咧嘴一笑，觉得他戚戚焉的样子也有点可爱，忍不住亲两下，拍拍脸：“快起来，我都说了怎么样都会原谅你的，还担心什么。”顿了一下，不太确定问：“你，还做什么了吗？”
　　齐天磊又叹一口气：“我没做什么，不过兰小雪女儿长得很像你，你做什么了吗？”
　　许霖忽然坐起身，笑容僵住，张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再看齐天磊只是闭目躺平，没有其他反应，舔舔唇道：“……呃……这真不关我的事，我……我也不知道。”
　　齐天磊睁开眼盯着天花板说：“嗯，我知道，就是和你说一声，迟早要见面，有个准备。”

　　整个上午许霖都有些神情恍惚，可齐天磊一个眼神他又鞍前马后殷勤着。许湘和那位叫莉莉丝的女士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由感叹，果然苦肉计还是天下第一奇谋啊，舍得一身剐，什么反转都可能。
　　午饭后许松回来了，上午出门处理一些事务，并没有出城。昨天齐天磊闹了一出，兰小雪到了顽石也啥事没办回去了，说好今天下午来的。
　　5个人坐客厅里大眼瞪小眼。好吧，只有许松在瞪眼：妹妹吃着别人剥好的荔枝还嫌太甜；弟弟则在随时留意别人脸色。差距太大，许队长叹气，从抽屉里掏出些石头开始摆弄。
　　没多久兰小雪来了。本来是谈丧尸病毒疫苗的事，正经公事，完全可以去控制中枢谈，首长大人偏说不行，莉莉丝是全人类的功臣，必须她亲自登门。登门就登门吧，谈公事，带个一岁的娃啥意思啊？
　　小娃娃很可爱，头顶两缕小揪揪，大红裙子光脚板，一笑两颗小米牙。可是……一屋子7个人，4个大眼睛挑眼尾，最后那个小是小点，可那斜飞的眼尾，实实在在是许家的特色啊！要命了！
　　许湘乐呵呵一拍手：“这你孩子啊？都这么大了！来来，我抱抱。”
　　小朋友也不认生，看许湘伸手就往她怀里扑，扑怀里就滑了一捧口水到人衣服上，她还很高兴，坐腿上呵呵笑。
　　兰小雪给许湘递纸巾，伸手要把孩子抱回来。许湘摆摆手，接过纸巾擦了擦，点点小朋友鼻尖：“哎呀，也是个小坏蛋！”
　　“叫子归，小名圆圆。”兰小雪一脸慈爱坐到许湘身边给孩子擦去口水。
　　……这名字，真是生怕别人不误会啊！

　　许霖从兰小雪抱着小孩进门就一直呆愣，听是听说了，可亲眼看到还是不免呆愣，这……怎么可能……瞥一眼许松，又赶紧低头，瞎想！
　　可是孩子的长相真是不由得人要瞎想啊！高额头，深眼窝，大眼睛，上半张脸真是太像许家人了，下半张脸又完全是兰小雪的长相，圆鼻头，小嘴巴。这要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完蛋，这怎么解释！
　　拉了拉齐天磊手，这大热的天，他手居然是冰凉的，放在手心搓了搓，又拉着摇摇。天磊哥偏过头，并不看自己。又转头看许松，也是一副恍惚模样，看来许松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边莉莉丝加入了抱孩子的行列：“湘，这孩子长得是像你吧？以后肯定也是个大美女。”
　　……
　　男人们都在尴尬，女人们慈母式微笑。
　　“我也觉得好像，我要有孩子了多半也长这样！”许湘伸手在小孩脸上轻轻一掐：“真可爱！”
　　“你想要孩子？”莉莉丝问。
　　许湘摇头：“不想。就是觉得她可爱。”
　　兰小雪笑着接口：“可爱吧！我们战队都好喜欢她，又不认生，谁带都可以，全战队都是她干妈。湘姐要不要这么可爱的干女儿？”
　　“啊，还有这种好事？”从莉莉丝怀里接过孩子举老高转了一圈：“叫干妈！”
　　“她还不会说话！”
　　“哦，那先欠着。来，干妈给你个见面礼。”上下一通乱摸，从口袋里摸出个密封小瓶子，对光照照，瓶子里一点褐色的东西悬浮在中间。点点头：“嗯，就这个了。”递给兰小雪：“这是末世后的新金属，不受重力控制，很容易就逸散到外太空去了，估计全地球也就只我手上这点了。送给小姑娘正好！”
　　兰小雪接下笑道：“这可太珍贵了，替圆圆谢谢干妈了！”
　　之后和伍尔夫博士（就是莉莉丝）、许湘博士说了些公事。大概就是基地提供实验室和助手，让她们安心留在阳京基地，还有些个人福利。许湘这次回国着实不容易，伍尔夫博士研制出了阻断丧尸疫苗并且将配方公开，对此她的祖国一直是不满的，这次又为许湘远走他国，她的祖国一点帮助都没提供，两人全靠自身的能力加运气完成了这次洲际旅行。千辛万苦抵达，兰小雪作为基地首脑，用优厚的条件表达欢迎是很必要的。再说伍尔夫博士作为病毒学界的大能，许湘作为新材料领域的新秀，她们的研究对人类未来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这样的人才，求都求不到，眼下送上门了，还不赶紧开起优渥条件挽留。
　　最后，兰小雪只对许霖淡淡一点头，抱着孩子走了。
　　许湘搓着下巴饶有兴味看着齐天磊，这家伙什么时候改行当演员了？一句话没说，坐着不动就把心灰意冷诠释了。脑子一转，终于把兰小雪今天的目的猜个八九分。好家伙，真是看热闹不嫌台高啊！不过话说回来，她那女儿到底和谁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