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81、完结

　　二楼卧室
　　齐天磊坐在书桌前，呆呆盯着笔筒。
　　许霖靠着桌子弯着腰口干舌燥，他一个人说了好半天，天磊哥还是没一点反应，还要怎么解释。
　　“真的不关我的事嘛！唉！”烦躁搓头。
　　齐天磊转动一下脖子，眼神飘忽看过来。许霖一下就精神了，好像刚才烦躁得要死的人根本不是他，半蹲下拉着齐天磊手，轻轻摇了两下，委委屈屈说：“真不关我事，我只是给杨云升送了水箭，连她人都没见到，我……怎么可能嘛！”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齐天磊声音也有点飘忽。
　　“我……我怎么知道，人家的孩子……哎呀，反正不关我事，也许……也许……就是凑巧了，可能……可能喻冠城和我有点像？”许霖抓耳挠腮起来。
　　齐天磊掏出手机翻了翻，递给许霖。
　　许霖接过来看，是一个男人的正面照，脸庞端正，棱角分明，发际线略高，显得额头比较宽，眉色浅淡，眼睛说不上小，也是双眼皮，可看着就很普通，要说像今天来的小姑娘吧，好像鼻子有点像，但要是许霖和他站一起，100个人怕是99个要说许霖才是小姑娘爸爸，剩下那个是瞎子。
　　看了半天，许霖讷讷道：“轮廓还是有点像的。”
　　齐天磊夺回手机，都懒得反驳。
　　“一、和我回海晏；二、以后不能单独见她，大人孩子都不能。”
　　“……”
　　“做不到？”
　　“不是，不好现在就走吧。”许霖也有点犹豫，海晏他是很喜欢，可许湘才回来，这么快就走吗？
　　“最多半个月，半个月后必须走。到时候船也好了，我和你一起出海。”去年开始海晏就在造船，有人有条件，豪华大船困难点，舒适就够了，反正也不会在船上过夜。
　　“……船出海太危险了……”
　　“我知道，可我管不了了，阿林，阿林，你为什么不把我心剖开来看看，就看看哪一个角落没有你，我没办法，我害怕，怕你被女人勾走了，怕你被海兽勾走了，还要怕你被孩子勾走了，我有什么你要的东西吗？哪怕你想吃了我都行。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我能给的都是你不要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不了，我凭什么留住你？我要怎么留住你？”说着人往许霖身上扑去。
　　两人抱在一起倒下，许霖还在不断拍抚：“天磊，天磊，别这样，我爱你，我爱你！是你就够了，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我的心，只要你还喜欢我，我就永远不离开你，永远留在你身边。”捧起齐天磊脸，果然又泪眼朦朦了。轻轻擦去：“别哭，别怕，我爱你。你真那么在乎孩子我们就养一个，基地疗养院里很多没家的孩子，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我不喜欢女人，就喜欢你。有些事你不记得，我却不能忘，我知道，无论何时，无论我身陷何种困境，你都会来救我，对不对？”
　　齐天磊吸一下鼻子点头。
　　许霖又说：“我不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而是感动于你的行为。前世，我一个人在那呆了12天，一天比一天绝望，其实未必出不去，每天早晨我都挺积极杀丧尸，往谷外转移，可到下午又开始绝望，太多了，太远了，而且，我不知道我出去了能干什么，没有亲人朋友，还没有异能，我……可是你来了，你来了就救了我，我……是死而无惧的，至少有你陪着我。天磊！前世你救过我，今生你又救我一次。……最开始可能是报恩，可你愿意陪着我，我都放弃我自己了，你却拖着我，背着我，跟我说再坚持一下，陪我找水晶核，给我做单兵装甲，帮我想办法。你给我的不止是信念，还有方法。你给我的已经很多很多，为什么要盯着你没有我也不需要的东西不放？”
　　“我爱你，因为你是你，你身上有我向往的力量——呃，我说的不是异能。”抱抱怀中瘦削的人，惊叹这么纤瘦的身体是如何蕴含这么强大的灵魂：“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只有不报恩了，以后和你恩断义绝——”
　　齐天磊猛然抬头看向许霖，呼吸急促，目露震惊，嘴唇轻轻颤抖。
　　反应过来许霖赶紧解释：“是只有爱情，只有爱情。”手在齐天磊背后来回安抚：“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可以不报恩，不能不爱你的意思。我爱你才和你在一起，你不需要任何凭借。别怕，别怕，我没说好。”
　　揽着许霖腰，齐天磊把脸深深埋入：“……阿林!”
　　“嗯。”
　　“我不想再回阳京了。”
　　“……”
　　“我们把献塘扩一扩，你想见许松可以在那里。而且随着时局稳定，分封建制是势在必行的。首当其冲就是五大战队，到时候许松也未必还留在阳京。”
　　“啊？他没和我说要走啊。”
　　“没那么快，但这是大势。异能者要吃饭，要提高异能，在确保交通和通讯之后，把战队分出去可以让其他地方也尽快恢复秩序。”看许霖还在犹豫，齐天磊握住他手，语带恳求道：“要是可以我真的不想这么要求你，我知道阳京对你来说不止是许松在这里，你心里是把阳京当家的，要你答应我再也不回家是很艰难，可我真的太害怕了。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带着孩子来晃一圈，我就怕得要死，她却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在看戏。我都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学兰小雪样子冷笑一声：“你得到他的人怎么样，他的心永远有一半属于——”
　　许霖一把捂住齐天磊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好，好，不回来就不回来。”
　　齐天磊眼神凄然望着许霖。许霖实在不忍心看，抱紧齐天磊。
　　“我答应你，再也不回阳京。”
　　然而齐天磊并未释怀，反而一口咬住许霖，热泪滚滚而下。
　　许霖只咧了咧嘴，抬手在他后背拍抚。

　　半个月后，许霖一行再度出发去海晏。
　　这半个月许霖也算收获颇多。许湘自己是水异能者，本职工作又是研究材料的，她和莉莉丝回国行李最大的一部分就是她收集的各种不同的水异能者的水。分门别类：作战系的水通常具有利、快、重、密、毒等等特性，应用好了可以制敌；恢复系的水一般就有止血、隔离、修复等作用，这和小毕那种治疗异能者是不一样的，治疗异能虽然也吸收水晶核，但他们的治疗是不附着在水体里的，大部分就是身体接触以后异能覆盖，患处愈合。恢复系水异能者是将水体覆盖患处起作用，比如说刀伤，治疗异能者可以修复被刀割伤的肌肉、筋膜、血管、皮肤，而恢复系水异能者的修复只能让血不再流出，并不修复血管，或者修复皮肤表面，实际内部的血管可能还是破损的。不过战场救急还是很有用的，毕竟治疗异能者数量太少了。
　　还有一种就是辅助系，反正不属于前两者就都算辅助系，数量最多，包含最广，也最千奇百怪。比如说许霖升级后得到了的雾化水的能力，杨云升在吸收了他的水刀后，不止得到了他水刀的重，增强了自己水滴的穿透性，其实还得到了他雾化的能力，只不过相较许霖直接将异能水雾化的能力，她只能对水蒸气的形态做些改变，并且她本人目前还没发现这一能力，因为……实战实在是没有用。所谓水异能的辅助系真是许湘给自己脸上贴金，其实完全是可以称为废物异能的。不过以后又不一定了，当工业生产恢复以后，蒸气，可是曾经带来工业革命的一种气体。
　　还有许湘自己，异能升级前甚至还不如许霖。她的能力是幻化水，根本不是真的水，不能喝不能伤敌，末世初经过了一段极其艰难的时光，好在她所在的未来实验室有许多水异能者，又都是高智商人士，摸索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了水异能的秘密，共享之后大家的异能都有大提高，且也具备了攻击能力。
　　由于许湘的基础能力是幻化，她的主要攻击手段类似顽石队的姚娜，可以悄无声息就将毒水释入敌方体内，瞬间毙命。遭遇大批变异动物时，幻化出排山倒海的水吓走敌人的事她也很拿手。
　　凭借了许湘带回来超多的不同质水，许霖的异能短时间内提升了两级。水异能者的升级也很有意思，虽然他们会同化彼此的异能，可许霖如果只简单吸收许湘的水，理论上他具有许湘目前水异能的所有特制，可绝不会升级，即使是升级8次的水异能的水，给了1级水异能吸收，对1级水异能者来说，依然是吸收了一份，不会瞬间升级。要升级只有老老实实一份一份吸收，数量多了才能升级。
　　许霖升级之后三兄妹随顽石战队出城狩猎了一次，彼此交流了一些战斗经验。末世三年了，大家手上都有一套搏命技巧。许松强横的土异能可攻可守，又凭借地底生物侦查探哨；许湘战斗机会并不多，但她一路走来见识了许多阳京附近不常见的变异动植物，人又聪明，大部分时候看看就知道哪种植物需要绕过，哪种动物值得穷追猛打；许霖是有货倒不出的人，就跟在哥哥姐姐身后捡经验，偶尔说两句还一针见血，看上去像大智若愚型。
　　至于齐天磊，因为想给许松许湘留点好印象，单枪匹马就跟来了，没有房车没有小毕没有保镖，失了后勤保障的火异能者第一天让众人吃了一回惊，后面几天却像隐身一样。用饭要许霖端上车，方便要许霖掺下车，见风就咳，三十度的高温天，裹得手脚不露。好印象没有了不说，直接后果是许松找许霖恳谈了一次，主题就是不要委屈自己，不合适散就散了，没什么大不了。
　　许霖再三解释齐天磊只是生病，详细的也没法说不是。
　　许松又摇头递了个膏药过来，说是养护身体的。
　　看着那小小一管万分熟悉的包装，许霖头垂得几乎看不见脸，非常小声说自己有。
　　许松咧嘴龇牙重重叹气，末了摇头转身。

　　许湘就没许松那么委婉了，践行宴上直接跟许霖说，性生活不和谐日子不长久，让许霖为了齐天磊考虑也应该去打打野食。甚至现身说法表示自己和莉莉丝就是两个极端，倒不是身体原因，纯粹一个喜欢一个不喜欢，偏偏感情上羁绊太深，都舍不得分开。甚至还说这也挺情趣的，偷着了是刺激，被发现了和莉莉丝大吵一架滚床单也挺刺激。
　　这么说的时候许湘还一脸回味，许霖缩肩拱背不敢看她，也不敢反驳，全当没听到。好在许湘还有自知之明，拉着许霖去角落，没有当齐天磊和莉莉丝的面说。
　　第二天逃也般离开了阳京。

　　齐老板咳两声看着又惊惶不安又依依不舍的许霖，轻轻叹口气，拉起许霖手：“以后有机会还回来。”
　　许霖咧嘴冲他一笑，也握住齐天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