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现代狗血舞（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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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正转着的笔落到地上，啪一声脆响。沈筹有些受惊地跳到一旁，伸出爪子扒拉那支笔，把它拉到身旁，叼回给李穆。
后者没有接，手扶着额头，看不清脸色。
罗志德仍在那头絮絮地说，无非是抱歉自己没有及时把他的原稿带走，而后就是问李穆有什么想法。
李穆还能有什么想法？
这次征文不同于往日，由于是省级评比，要求必须上交纸质原稿。让李穆现在赶在明天下午截止期前重写一份，按谁看来都不现实。
李穆搁在桌上的手缓慢握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最后罗志德让他明天早点到办公室，看看究竟是怎么解决比较好。李穆答应得很快。
电话挂断后，沈筹便瞧着他点开联系人界面，手指不住上下划动，时而停止。
【你觉得他知道是谁干的吗？】沈筹注视着李穆的动作，【他可能猜到靳阮阮了。】
【为什么？】系统有些不解，【别人也有作案动机啊，参赛的人那么多，难免有人不服气。】
李穆最终还是按熄了手机屏幕，机身与桌面重重一磕，没了动静。
【因为其他人和他之间都不存在最直接或者最大的利益冲突。】沈筹恨不得敲敲系统的机器脑袋，【傻子，你觉得除了靳阮阮之外还能有谁拼死也要超李穆一回？】
系统：【王建？】
【他是学渣，这一轮咱不想他。】
【……哦。】
系统把小本本上王建的名字划掉了。
练习册上的习题只做了一半。沈筹毫不心虚地一屁股坐在题下空白的地方，肉爪子轻轻按在李穆手上。
温热体温与微小的颤抖同时顺着爪子传递给了沈筹，他叫了一声，整只猫都团在李穆手背上，温软肚皮贴着李穆皮肤。
他作为人都不怎么会安慰别人，何况变成猫。沈筹只能用最简单的动作向李穆展示：你没有被世界抛弃，你还有猫。
当然，还有爷爷。
也许是这样的方法有用，沈筹没有接到李穆扭曲值上升的提示。
这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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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信息时代，学生间的秘密与消息流传速度便越发惊人。李穆比往常提前二十分钟来到学校、进入办公室，而隔壁班语文课代表恰好提前来送作业。
于是只一个早自习功夫，几乎半个年级都知道了李穆稿子丢失的事情。
有人觉得他可怜，大半个月的辛苦付诸东流；也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
而李穆本来班上更是就着这件事情讨论了一整节早自习。
靳阮阮竟然难得地不在幸灾乐祸的人行列里。她咬着食指关节，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发成实质。
梁博这个蠢货，成事不足做事多余 她不是说了拍下照片就可以吗，谁让他多此一举？！
这下好了，把事情闹成这样，她能否入选又成了未知。
如果不是梁博，李穆那篇文章就该是她靳阮阮的名字——没什么公不公平，李穆自己没能力找关系能怪谁呀！
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语文办公室监控坏了，怎么也查不到她头上。靳阮阮思及此处又勉强松了口气，指腹不停摸着抹了透明甲油和亮片的指甲，左眼皮轻轻一跳。
“阮阮，”后桌女生叫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呀！”靳阮阮不耐烦地回答。她可不想和别人聊这个话题。
女生见她这个态度，赶紧息事宁人：“我就随便问问，你别生气。”
她坐回位置上，小声和同桌嘀咕：“这么急干嘛，我又没说她。”
同桌安慰她没事，可能靳阮阮也是担心自己的稿子出问题。
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李穆缓步走了进来。他视线在教室里梭巡一圈，途中经过靳阮阮时微微一顿，而后很快挪开。
时刻关注着他的靳阮阮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李穆看她干什么？关她什么事？难道他知道是自己了？
不可能，他们连梁博都没查出来。
“梁博同学。”
下一秒李穆嘴唇一动，吐出个人名：“罗老师叫你去一趟。”
梁博好像遭了晴天霹雳，恍恍惚惚地站起来，一步也不敢往前走。他同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往他背上一搡：“发呆干嘛呀？不是叫你？”
“叫我干什么啊？”梁博神经质地抓住同桌校服袖子，“又不是我弄丢了他稿子——”
“谁说是你了啊，有病吧！”同桌皱着眉毛把袖子抽出来，“你怎么就知道是说这个事？奇怪得很。”
他翻了个白眼，全班一块儿目送着梁博同手同脚地跟着李穆离开教室，顿时又炸开了锅。
靳阮阮一个用力，将凝固的甲油抠了一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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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坐了两个老师，李穆班主任也在。罗志德正和班主任看电脑，旁边站着个乖乖巧巧的小帅哥。
梁博眼尖地认出来，那是常来找李穆的高一学生。
“你要好好谢谢小沈同学，听到没有？”班主任指指沈筹，跟李穆说：“要不是他去监控室查钱包去向，也注意不到昨天办公室的监控器突然又运行了几分钟……”
梁博的脸唰地白了。
“我知道。”李穆回答，朝沈筹一点头，“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啦。”沈筹摆摆手，“中午请我吃水果盘就行。”
当真是给他根杆子就能顺着爬，沈筹得意洋洋的样子在李穆眼里更加像猫，像个讨赏的傻猫。
“谢，谢老师，罗老师。”梁博声若蚊鸣，心里还有点侥幸心理，“找我什么事啊？”
班主任脸色立马拉跨转阴了。
他把电脑一转一推，叫梁博自己来看。
画面上刚好可以看到他鬼鬼祟祟进来，跟误入办公室的野猫发生冲突，而后悄悄靠近罗志德办公桌，找出李穆作文稿拍照。
而在拍完后他有个明显的停顿，这个停顿持续了几秒，之后监控器便再度坏掉。
监控视频是保安科刚刚给发过来的，内容绝对真实，清晰地照进了梁博五官和外形，洗都洗不清。
他脸色惨白，几乎要站不住。梁博手扶着旁边办公桌，喃喃道：“不是我……”
“还不是你！？”班主任气得直乐，手往办公桌上一拍：“梁博，你看看监控视频，脸够不够清楚？”
“不是我……真不是我！”梁博视野模糊，硬生生急出了眼泪：“我没有拿他的作文，我只是拍了几张照，我没拿……”
班主任只当他在狡辩，脸色越发难看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拍照，拍照干什么用啊？回家学习？”
沈筹冷眼看着梁博那副慌张无措的样子，笑呵呵道：“梁学长这双鞋好漂亮啊。”
梁博哆嗦了一下。
他的突然打岔歪了话题，罗老师和班主任闻言也往梁博脚上撇了一眼。的确是当红的款式，看样子也不像那些淘宝A货。
“最新款，昨天刚发售吧，官方价两千二。”李穆道，“梁同学够阔绰。”
梁博额头上凝起豆大汗珠落下来。
【不是吧，还硬撑呢？】系统不禁为梁博的忠心鼓掌，【用不用这么坚持地当舔狗啊？】
【快招了。】沈筹捏捏衣角。
“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证据在这儿，板上钉钉，你等着留校察看记大过。”班主任懒得再和他掰扯，“叫你家长来一趟。”
记大过得两年才能销掉，他们都高二了，梁博要是带着这么个污点考大学，那基本与二本及以上无缘。
他越发着急，声音几乎要染上哭腔：“真不是我拿的……”
“那还能是谁呀？”沈筹语气轻缓，“梁学长，难不成是叫你拍照的那个人吗？”
梁博猛然抬起头。
是啊，靳阮阮，有没有可能是靳阮阮拿走了叫他来背锅？凭什么？凭什么让他来背档案污点？
他没有错，他只是太想要钱了，错的明明是用钱诱惑他的靳阮阮！
“是……”他咬咬牙，“是靳阮阮。”
【终于来了。】系统端出爆米花，【爷最爱的狗咬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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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阮阮很快也被请来了办公室。
她比梁博要强点，走进来时仍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靳阮阮跟班主任和罗老师打过招呼，问他们什么事。
早自习已经结束，和第一节课之间有十分钟间隔。办公室门口已经围了一圈学生，就等着看热闹。
“靳阮阮，”班主任先开口，“可以说一下拍李穆作文是怎么回事吗？”
靳阮阮目光向旁边一扫，狠戾得像是要从梁博身上剜块肉：“什么拍作文呀？”
“你，你不要装傻！”梁博豁出去了，“明明是你给我钱让我拍的，我有你给我钱的转账记录！”
“那不是你找我借去买新鞋的吗？”靳阮阮故作惊讶，“怎么这么冤枉人呐？”
门口的吃瓜群众看挺漂亮一小姑娘挨冤枉受欺负的样子，话里话外谴责梁博不是个东西，光会推脱责任。
梁博听了，气得脸红脖子粗。
靳阮阮明显是做过心理准备，有备而来，面对两个老师的态度自然淡定，倒真让班主任怀疑是梁博乱拉下水的人。
他揉揉太阳穴，摆摆手正想要靳阮阮回去，沈筹又乖乖巧巧出了声：“谢老师，我有个录音。”
他说那天他想录学校野猫的猫叫，和家养猫做做对比看能不能完成生物课小报告，没想到回家听时听见一个大秘密。
MP3可以外放，赫然正是那天靳阮阮和她爸的谈话内容。
虽然声音被电流弄得有点失真，但语气和称呼也能明显听出来主角就是靳阮阮。
班主任刚和蔼下去的表情再度严厉起来。
靳阮阮听到最后，面上平淡表情瞬间崩溃。她不可置信地指着MP3，声音尖锐：“你造谣！”
“我是不是造谣，学姐心里清楚。”沈筹笑了笑，“毕竟可以找找二位学长学姐的抽屉嘛。”
班主任这才想起来这茬，叫来班长去搜查二人桌兜。班长去了，在靳阮阮语文书里发现了被折起来的作文纸。
小姑娘漂亮的脸蛋血色全无。她手指绞着衣服下摆，不住重复“假的”和“诬陷”。
只是班主任不再想听她废话，让她和梁博去联系各自家长，等着挨处分。
门口的吃瓜学生们没想到还能有这反转：“卧槽，那个靳阮阮不是走甜系风格吗，做事真够狠。”
“不是，那就是狗啊，什么人啊，自己写不出来就想去替代别人的，脑子有问题。”
“对啊，这都不是抄袭，直接改作者名了！”
“亏她长得还可以，真够不要脸的……”
学生们毫不顾忌的讨论一股脑灌进靳阮阮耳朵里，她死咬着牙关，眼前一黑。
都是李穆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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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抓到元凶，稿件也找了回来，那么久没有李穆什么事了。下节课上英语，班主任让李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也平复下心情。
李穆走出办公室，外面学生立马呼啦啦让开路。
沈筹跟在他后面，颇有点家属的感觉在。他伸手戳戳李穆：“事情解决啦，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李穆说。
的确要谢谢沈筹，要不是他意外发现监控视频，又意外录下靳阮阮的通话，那他还真没法子给自己讨公道。
“不用说这些啦。”沈筹摆摆手，“接下来就是冲金奖——”
【目标人物扭曲值-10，当前值为40。请员工再接再厉！】
沈筹话音顿了顿，李穆也露出了个不明显的笑容：“金奖算了，人外有人。”
“没理想的家伙。”沈筹撇撇嘴小声逼逼，“我刚还想问你要不要打个赌来着。”
李穆：“你说什么？”
“我说，要不要打个赌啊？”
沈筹重复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现代狗血舞（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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