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现代狗血舞（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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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在课上宣布了李穆得到竞赛名额的消息。他话音刚落，后排王建几个便率先发出不屑嘘声，弄得前排几个手举起来正要拍的学生尴尬地缩回手。
李穆背挺得笔直，垂下眼睛看书面，水笔被捏得死紧。
还是李蘩看不下去，对几个同学的举动投以不悦与反对的目光。她鼓起掌，渐渐带动了其他学生一块儿。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罗老师紧皱的眉毛这才有所松缓。
“高中的同学啊，很重要。”罗老师拿起根粉笔写今天的课题，“都是朋友，都是以后的人脉。别为了一点小事把关系闹太僵，对你对别人都不好，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有心想再多教育几句，但他终归不是班主任，再多说就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了。于是罗老师打住话头，目光有意无意往王建和靳阮阮身上一扫，拍拍笔灰：“好，书翻到三单元第二课……”
李蘩摁出笔头抄课标，旁边李穆却突然推来个字条。
【谢谢。】
边缘裁得很整齐，字迹也工整，赏心悦目的。
李蘩有点儿乐。她趁台上老师没注意，悄悄戳戳李穆，声音放得很低：“干什么，还特意裁张纸过来。”
“没事的，我也是看不惯王建他们瞎欺负人。”她说，把字条推了回去。李穆朝同桌露出个浅淡的笑，手指夹着字条扔进了垃圾袋。
里面躺着半袋碎纸，他刚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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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博是个很胆小的人。
他家不穷不富，爸妈都有工作，跟这座城市里所有人家一样扛着生活苟延残喘地活着。他成绩不行，之前跟着王建混日子，后来又害怕打架挂彩或者吃处分，便转投到了靳阮阮这里。
靳阮阮花钱大方，拿钱打发梁博的样子像拿骨头打发狗。但梁博不介意当这个狗。
靳阮阮给他的钱可以拿去买名牌衣服名牌鞋，也可以充值游戏，让公会那些女孩自愿和他组队。
所以在这次靳阮阮对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后，梁博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同意。他只要今天趁罗志德不在，去办公室里拍一张照就行。靳阮阮给了他钥匙和五百块。
“剩下两千五等你拍完出来给我再说啦，”靳阮阮漫不经心地在新做的指甲上点小亮片，“不会亏你的。”
梁博相信她，在放学后悄悄潜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整栋教学楼也安静得过分。梁博心跳开始加速，即使明知道没有人，也轻手轻脚生怕搅扰了谁。
“喵。”
突如其来的猫叫吓了梁博一跳。
他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心脏狂跳。梁博回过头，这才发现办公室里另一个活物——一只眼生的狸花猫，肉乎乎一坨猫趴在储物柜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出去。”梁博对猫没什么好感，“猫，出去。”
狸花在原地团成一团，把他说的话当放屁。
你让我走我就走，岂不是把我显得非常没有面子。
他摆出死皮赖脸不走的样子，梁博也没办法，不走就不走吧，反正影响不大。
他拉开抽屉找到李穆的作文，飞快拿出手机拍照。李穆的字迹很工整，在作文纸上码出文采飞扬的文章。梁博动作有个小小的停顿，他在看李穆的作文。
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李穆的文学天赋，那些文字仿佛化为实质画面萦绕身侧，逻辑简明文采出众，让人很难不为之喝彩。
与靳阮阮辞藻堆砌的文章截然不同，其中的差距肉眼可见。
这就是为什么靳阮阮做不到超越，只能够盗窃。
梁博看了看眼前的文章，又想起来马上要到手的两千多块钱，咬咬牙，走了。
走之前没忘把现场复原，仿佛没人来过。
沈筹眨眨眼睛，动作轻盈地从储物柜上一跃而下——
——然后噗叽摔了一跤。
摔成个猫饼的狸花在系统嘲笑自己之前一骨碌爬起来，迈着小碎步走向罗志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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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旺财也是叼着项圈回来的。
李穆坐沙发上看着爷爷给猫系上项圈，款式颜色和沈筹之前不小心露出来的那个都很像。
不过这个项圈是大众款式，到处宠物店里都有卖，不算什么特别的东西，可能只是巧合。
“嗳，穆子啊，”爷爷叫他，“旺财这个项圈上头的字是不是褪掉啦？”
那是李穆写的。黑色水笔本来就容易褪色，何况这猫天天在外面野。他走过去看了看，的确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再写就行了。”李穆说，“这猫很聪明，不会跑丢的。”
他看着沈筹，似乎是想伸手过来摸摸，又在触碰到猫身体的前一秒缩回去，不自然地捻着衣角搓了搓。
这反应搁沈筹眼里就非常微妙了。
【统子，李穆不对猫毛过敏吧？】沈筹问，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应该不啊……宝宝不会骗我，他既然能接触流浪猫，怎么在家不能接触我？】
【他不过敏，目标人物自身相关的情报都会写清楚的。】系统回答。
沈筹“唔”了一声。
他的项圈又被摘下来，李穆随意抽了支笔，在上次的笔迹上重新描了一遍。做完这事儿，他又听爷爷的去院子里给种的盆栽驱虫。
李穆的驱虫方式十分奇特，他用细枝将那些小虫引诱上来，放在地上。当地上的小虫有了一点数量，他再悠哉游哉挨个踩死。
不管怎么看都不想是正常人的做法，沈筹心里瘆得慌。
昨晚爷爷交代的事情，李穆回书房，沈筹倒不着急，窝在沙发上陪着李爷爷一块儿看新闻联播。
他注意到茶几上比平时多出来一个小药瓶，以及喝了一半的白水。李爷爷今天困得比平日还早，新闻联播刚刚过半便昏昏欲睡，仰靠在沙发背上打起了小盹。
沈筹见状，便跳上茶几踩低了新闻联播的音量。夜深寒露重，他又去李爷爷房间里拖了一条毛毯出来。
只是刚咬着毛毯走到半路，李穆书房的门便被打开，李穆走了出来。
沈筹跟他大眼瞪小眼，嘴里的毯子也掉到了地上。他有些心虚似的把爪子放到刚刚咬着的地方，小心遮住口水印子。
李穆有点被猫当成傻子的感觉。
他绕过沈筹走进客厅，轻轻叫了两声爷爷，“爷爷，进屋睡，外面凉。”
“啊……啊，穆子。”李爷爷迷迷糊糊掀起眼皮，“哦，好。”
他借着李穆手臂站起来，趿拉着步子被孙子送回房间。地上的毛毯也被李穆捡起来，盖在了李爷爷被子上面。
李爷爷入睡速度很快，李穆守了一会儿，等爷爷彻底睡着了才离开。沈筹跟在他后面，终于借机钻进了书房。
李穆好像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沈筹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观察不大的房间。李穆书房装饰很简单，塞满了教辅与名著，挨挨挤挤没一点空档。李穆的书桌也被环绕在书堆中，埋首不见人。
他的书包跟校服外套随意地丢在架子上，手机也单独放在一旁。这会手机屏幕正亮着，上面的小图标一跳一跳。
【有电话。】系统说。
的确是电话，联系人备注显示“罗老师”。沈筹看了眼正咬着笔杆解题的李穆，跑过去扯了扯他裤脚。
他甚至贴心地跳到手机旁边，摆着尾巴示意李穆过来看。
“罗老师？”
李穆有些疑惑。他按下接听：“罗老师，晚上好。”
“李穆啊。”罗志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紧，“这么晚还没休息？”
沈筹抬起头来看李穆。他手上转着笔，心情不算差。
“再做两道题就睡。老师什么事？”
“是，是有事。”罗志德声音绷得更紧，紧张感几乎要溢出手机——
“李穆，你的作文稿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现代狗血舞（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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