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飞升，非诚勿扰》七巧玲珑

12、戏精的诞生1

　　邕王府占地极广，内里自然不缺又大又宽敞采光又好的住处，苏慕住的地方被安置在一个叫暖心阁的小楼的，那小楼里面早已收拾妥当，床铺地面都干净整洁，小楼外的院子四周还种着许多的紫藤萝。

　　“这料子真好。”苏慕自认为也没少见到什么好的东西，但是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柔软顺滑的布料，想来一定价格不菲，这么好的料子却用来铺床做被子，看来邕王府真的很有钱。

　　被指派来侍奉苏慕的婢女丹青笑道：“可不是吗？这料子啊是老王妃压箱底儿的，知道小郡主和莲公子回来，把那一大箱的好料子都拿出来给两位小主用了。其他姑娘都没份儿，只小郡主独一份的。”

　　苏慕心里越发觉得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她点头道：“想来，我是沾了哥哥的光。”

　　“怎么会呢？老王妃对郡主和莲公子是一样疼爱的。”丹青道。

　　苏慕本也没带来什么，路上的婢女侍从都是临时找的，入府之前就打发走了，她转了两圈后，道：“丹青，陪我去二门外转转。”

　　丹青虽然比苏慕大了许多，但还是很听话的，听苏慕这样说，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苏慕往外走。

　　“你可知道，今天外面来了个女人，非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哥的，可她不知道，我哥练的是童子功，不能近女色。”苏慕走在前面，边走边说，童子功是她编的，楚莲确实会武功，但练的内功和苏慕这半年练的是同一种，所以不存在什么童子功的事。但楚莲确确实实是没有什么女人的，苏慕在楚莲别院待了那么长时间，从来没看见楚莲和女人亲近过，因为这件事，苏慕甚至一度怀疑楚莲不举。不过这件事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丹青脸上一直挂着极为温和的浅笑，很有礼的点头道：“如此说来，莲公子蒙冤、王府血脉被混淆，那女人其心可诛。”

　　“是啊！”苏慕颇为慷慨激昂的道，“这女人奇怪的很，我身为邕王府小郡主，身为我哥的亲妹妹，我有责任有义务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经过！你说对吧？”

　　“小郡主英明！”丹青严肃的点头，用力附和道。

　　“嗯！”苏慕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确认四周没别人后，附耳在丹青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丹青吓了一跳，颤声道：“这……小郡主英明！”

　　苏慕赞许道：“我也觉得本大小姐英明得很。”

　　八月初一、晴空万里，邕王府二门外一声锣响，震得树上的喜鹊全飞了。苏慕拿着个锣一边敲一边扬声道：“各房各院各个管事们！实不相瞒，我哥自打知道端木家的未来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后，很是激动。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边疆未定何以为家？我哥一方面想尽快为端木家开枝散叶，一方面又觉得应该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他经过本大小姐的建议，先找了几个侍妾，如今算上月儿姑娘，我哥已经有三个有身孕的侍妾啦！”

　　管事们被丹青叫到二门外就看见自家小郡主拿着个破锣在那儿敲，站定后又听见这么一堆让人心情复杂不知作何感想的荒唐话。可小郡主已经说完了，正负手站在大家跟前，显然是等着看大家作何反应……半晌，啪的一声，有个人不知是拍蚊子还是鼓掌起了个头，其他人也噼里啪啦跟着鼓起了掌。

　　“大小姐英明！”众人齐声附和道。

　　苏慕像是领导视察一样微笑点头，和大家招手示意，这个效果她很是满意。

　　“本大小姐也觉得我甚是英明，”苏慕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得意洋洋地道，“另外两位有身孕的姑娘，因为身份缘故不方便入府，本大小姐就单独买了个小院子安置她们。我不得不说，为了哥哥能多生几个儿子，本大小姐劳苦功高啊！”

　　管事们面面相觑，但想着端木莲就这么一个一母所生的妹子，讨好她总归不会错，于是纷纷附和响应。

　　苏慕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府里未来会有至少三个孩子，那我们只准备一个乳母是不够的，另外这三个孩子一出生肯定就要住在王府里，房间还得诸位管事协调好，房间里的婴儿床、抱被也得准备好，大家这段时间就辛苦着点吧。”

　　众人哪儿敢不应，连连点头应了，且不说这大小姐身份怎么重要，那三个没出生的孩子虽说是连庶出都算不上的私生子，但端木莲毕竟是还没娶妻也没有嫡子，虽说庶子按照规矩不能继承家中香火，但也是端木莲的头几个孩子，都说头几个最容易受重视，若因为这事儿惹得端木莲不快可就不妙了。

　　不管是账房管事还是库房管事没一个不用心答应的。

　　苏慕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也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本姑娘就回去睡午觉去啦，大家也散了吧。”

　　“姑娘……”回去路上，婢女葡萄欲言又止。

　　苏慕挑眉：“说。”

　　葡萄犹犹豫豫道：“现在府里头好多人看不得公子好，都不想公子有儿子呢，您这么一说，大家不就都知道府外还有两个小娘子怀着公子的孩子了吗？那些人若想查明那几个小娘子住在何处也没有那么难，万一……”

　　苏慕点头：“是啊，我入府之前就听说了，好多人是看不得哥哥好的。但是，按理说月儿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更危险才是，因为月儿就在府中，身边也没安排什么人侍奉，吃的也是后厨统一送过去的大灶，若真有人想害她，直接在饭菜里下点药就行。可为什么月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这话可不是苏慕夸大其词，月儿刚入府的时候还挺消瘦的，可是入府后一口气能吃三个馒头十几个鸡蛋，入府不到半个月愣是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别人是双下巴，月儿是三下巴。

　　“难道……是奴婢多心了？”

　　苏慕叹了口气，拍了拍葡萄的肩膀：“小葡萄啊，坚持自我，也是一种优点，你刚刚的思路明明没错啊。”

　　“可是就像姑娘您说的，月儿姑娘好像确实没什么事儿。”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因为她在府里有人，甚至有可能想害我哥的那些人并不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苏慕道。

　　葡萄一脸疑惑，她本就长了一张圆脸，低着头费解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一样都是公子的孩子，为什么那些人不想害她肚子里的？”

　　苏慕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这个谜底等过几天我再揭晓，先给你留个作业猜猜是怎么回事。”

　　三天后……

　　瑞轩堂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陈氏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因走得太急，身后的婢女婆子居然都没追上。

　　“怎么回事？慌成这样，成何体统？”老王妃杨氏拄着拐杖端坐在上首，神色泰然自若、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淡然之气。

　　陈氏一看见老王妃，似乎回过了一点神，尴尬的理了理跑来路上被风吹得毛毛躁躁的鬓角，指着地上跪着的月儿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啊？”

　　瑞轩堂正中，跪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那女人眼眶红彤彤的，看起来才刚哭过，打扮的比周围一屋子锦衣玉冠的女眷少了几分贵气，但穿的也并不差。那女人因为有几分姿色，哭起来还是好看的，加之怀有身孕，跪在哪里抽噎也让人觉着有些可怜，但老王妃杨氏看那女人的眼神却含着一股凛然怒意。

　　老王妃听见陈氏说话，扭头看向陈氏，道：“你有所不知，阿莲在外头还有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也都怀了身孕，她们都是两家女子，阿莲本打算她们生下孩子就把她们接进门当个妾室。没想到……”

　　老王妃指着月儿，冷声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买通后厨的下人想给外头那两个下落胎药。”

　　“这种毒妇我们端木家不能留！”老王妃冷冷道，“她如此恶毒，想来也不可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那孩子若留下必会成为她日后祸害端木家的把柄。来人，把曲婆子找来！”

　　说到曲婆子的时候，苏慕有点不解，丹青急忙附耳小声说：“姑娘，那曲婆子是负责落胎的，不管多大的胎儿，只要到了曲婆子手里，就没有活得成的。”

　　“不可啊母亲！”陈氏吓得失了声，喊道，“这可是端木家的骨肉！”

　　老王妃目光落在陈氏身上，令陈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老王妃的眼神里分明堆满了寒冰。

　　“端木家用不着这样的骨血。”老王妃冷声道。

　　“可你有什么证据？！”

　　老王妃道：“证据就在这！你自己看。”

　　陈氏上前捡起仍在地上的几张纸，看着看着，脸色越发惨白。

　　老王妃道：“她的确聪明，知道直接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去买通旁人容易露馅，于是特地去当铺当了自己随身的玉佩，把钱都存在了隔壁钱庄换成银票。可惜她不放心旁人，偏要自己去买落胎药，药铺伙计都认识她，后厨被她买通的婢女手里的银票号正好和月儿刚去钱庄兑换的一模一样。巧合的是，当天送去给外头那两个女人的午餐里，正好被仵作鉴定有落胎药在里头！”

　　老王妃拿出一枚玉佩和两张银票，道：“玉佩我赎回来了，银票和当票也都在，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氏失声道：“可她都要生了，这样太残忍。”

　　老王妃冷笑：“残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论起来残忍，你把亲女儿捂死，世上还有比你更残忍的人么？”

　　苏慕吓了一跳，再看陈氏脸都白透了、像是个纸片人一样摇摇欲坠，却还在辩解：“我这是为了你们端木家的香火！母亲你居心何在？居然不要孙子！”

　　“怎么回事？”苏慕低声问丹青。

　　丹青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陈夫人在生了若云小姐后一直想生个儿子，没想到一直没怀上，过了七八年才又怀上了，可那一胎竟是双胞胎女儿……陈夫人一气之下就把那两个孩子给捂死了。”

　　苏慕惊了，还有这样的妈？！葡萄似乎也很愤愤不平，低声道：“这人好生奇怪！当年家主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也上了年纪，所以并不在意是男是女，知道她生了两个女儿也是很开心的。因着老来得女，还特意去打了两对镶了东珠的金镯子，当初三位公子出生的时候都没份儿的事儿都让她遇到了，老王妃也觉得隔了那么多年添了两个孙女是好事，还说百日宴要大办一下，请帖都发出去了。没想到这陈夫人非觉得家主和老王妃是诅咒她生不出儿子才对那两个女婴那么好，就两个女婴给捂死了。当时百日宴请帖都发出去了，孩子却没了，王府的脸都被她给丢光了！”

　　苏慕叹了口气，如果葡萄说的属实，那这位陈夫人还真是脑回路清奇，自己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那最后那件事怎么办了？”苏慕低声问，“为什么还不休了她？”

　　难道陈氏有什么特殊背景？

　　葡萄压低了声音啐道：“家主当时是想休了她的，但是外头原本就有些传闻，那时候再休了她，岂不做实了她谋杀亲生女儿的传闻？这样一来，不光王府的名誉有损，若云姑娘有这么个亲娘，以后想议亲就难了。但从那以后老王妃就不许她再和若云姑娘私下待在一起，家主也再没碰过她。”

　　“跪下！！”老王妃一声怒喝，打断了陈氏的话，她拐杖敲着青石板地，道，“你刚入门的时候，公然在我面前翻白眼，让后厨给我送馊了的饭菜，和下人说我一辈子没得老王宠幸是个废物，我都忍了。我本想着，你只要现在肯做好本分就成，没想到你竟然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你对得起端木家、对得起楚国吗？！”

　　老王妃虽然年纪大了，但说话却铿锵有力，说的话也是让人心惊，苏慕只知道陈氏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陈氏这样势利眼又蠢又坏。

　　陈氏扑通一声跪下了，嘴唇都在发抖，颤声道：“儿媳……儿媳不知道啊，媳不知道哪里……”

　　“哪里？”老王妃杨氏冷笑，冷冷道：“这月儿原来还有个名字叫陈茵，我怎么记得你那同父同母的妹子也叫陈茵呢？我还查到，月儿不是只有十九岁，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她的确是罪臣女眷，却不是女儿，而是那罪臣的妻子！”

　　“老夫人恕罪啊！！”陈氏完全慌了神，跪下拼命磕头，哭得泪痕满面，额头都磕红了也不敢停下。

　　杨氏怒道：“陈氏，你好大的胆子！你让陈茵假装怀的是阿莲的孩子，难道这孩子生下来还要让这个罪臣之子成为端木家的孩子，让这个罪臣之子继承端木家的家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