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3、温暖03

　　H大位于郊区的大学城里面，占地面积大、设施完备、师资力量雄厚，加上是百年学府，历年来是莘莘学子们的心仪对象。如果说H大有什么缺点，那就是新校区实在是离市区太远了，坐地铁转公交进城要两个多小时。
　　“我们学校哪里都好，就是太乡下了。”楚玲买了一杯奶茶，与程绮予分享。
　　女生的友谊就是这样的，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睡觉、一起上厕所、一起喝奶茶。买一杯奶茶分享是两个人长久以来的习惯，尤其是高三复习备考那段时间。那时候楚玲和程绮予是同学，高三开始需要上夜自修，从六点半上到九点半。有时候有老师补课，有时候是自己温习。程绮予家条件很好，总是会给她准备炖品当宵夜，有时候是银耳莲子汤，有时候是红豆薏仁粥。程绮予总是邀请楚玲一同分食。
　　“太多了，我吃不下的。”她会从保温杯里将温烫的甜品倒出来，然后友善地邀请楚玲吃一点。嗜甜的楚玲经不住食物的诱惑，她同程绮予本来就关系好，于是总是毫不客气地吃掉一半，甚至一大半。
　　然后绮予才会就着楚玲吃过的勺子和碗，细细地、慢慢地将剩下的半碗吃掉。从此，程绮予会在脑海中怀念求学时代甜品的味道，那沾染了楚玲的味道。

　　分享一杯饮料的习惯，从那个时候延续至今，楚玲会大大咧咧地说：“不要紧，我不介意你的口水，当然只不介意你的啦。”她喜欢喝奶茶，但是又怕胖，所以想喝COCO、五十LAN的时候，都会只买一杯大杯，然后强迫程绮予分享。
　　程绮予喜欢喝咖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她喜欢去咖啡店买一杯现磨，但是楚玲会强迫她买一大杯摩卡碎片某冰乐并要求与之分享。
　　程绮予欣然接受。
　　只有和楚玲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接受甜食。否则，她是颗糖不碰。

　　“我倒是觉得学校远一点也好，不然在市区闹哄哄的。”程绮予漫不经心地走在楚玲身边。楚玲是咋呼的、热闹的、富有烟火气息的。只有和楚玲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也是鲜活的二十岁。
　　“我们吃什么？”这是今天楚玲的第五十次发问，她惦记着课上程绮予对她说的，“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肉肉。”程绮予笑出声来，用手揉乱楚玲的头发，顺手帮她把围巾重新系了一下，顿时洋气多了。
　　听到吃肉，楚玲的眼神一下子放光了，跟着绮予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是新开的店吗？远不远？”
　　“我叫了车，我们打车去。”程绮予安抚了一下楚玲，“那边很安静，下午的课三点才开始，我们可以在那里歇一会，然后直接去上课。”
　　“耶！”有程绮予这么贴心的宝宝，真是太省心了！

　　大学城地广人稀，车行二十多分钟才到目的地，是一个新开的商业区，虽然新开，但是因为周边住户颇多，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对繁华的商业街区。
　　程绮予带楚玲来到一家名叫“暮涩”的西餐店，店铺敞亮清新，地上铺着整块的大理石原切大方砖，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推开门，随着门口的风铃叮咚，有淡淡的花香袭来，一大捧黄玫瑰放在门口的矮机上。
　　“欢迎光临，两位吗？”有侍应生立刻上前接待，展着礼貌温和的微笑，不动声色已经将两位顾客上下打量一遍。楚玲在这种高大上的环境里还是有点怵的，脚步略有点浮。
　　“程小姐订了位置的。”绮予倒是很大方，“尾号是373。”
　　“好的，是有订位置……您定了雅座，这边请。”侍应生将目光收住，露出职业的微笑，将两位客人引导向指定地点。

　　“这个地方是不是超级贵？”楚玲用菜单掩着嘴，小声问程绮予，又觉得肉疼，又害怕人家觉得她是土包子。
　　“没有啦。”程绮予坐到楚玲同一侧，示意楚玲往里坐了点。“我有这边的优惠券，觉得挺好吃的，所以想再来吃，乖，你点就好了，我请你吃。”
　　“那多不好意思，一直你请客。”
　　“我有喝你的奶茶啊。”程绮予笑着，把楚玲放在桌上那杯喝了还剩下一个底的奶茶拿起来，喝了一口，在吸管上留下了淡淡的唇印，覆盖了楚玲咬过的位置。
　　楚玲摸摸鼻子，总感觉自己占了便宜……但是，她也不是故意占便宜的吧，等她有钱了，再请绮予好了。
　　好姐妹，不说两家话。
　　单纯的女孩子，立刻放下了心里的戒备，然后开心的看起了菜单。
　　“我要吃牛扒，我要喝气泡水……有点油腻，我还想吃沙拉……恩，就这样我够了。”

　　程绮予将手搭在楚玲的腿上，轻轻地抠楚玲牛仔裤上的破洞，用手指触碰破洞下的皮肤，冰冰凉。穿这么少，怪不得她觉得冷。她的手陡然停滞，不能逾矩。
　　程绮予悄然手回了自己不听话的手指，任由指尖在微凉的空气中不甘心地回味方才的余温。

　　已经进入午饭时间，店里几乎没有空位，这家店人气很高，是新晋升的网红店，特意来店打卡的人也不少。加上最近有明星推荐过这家店，味道也不错，于是水涨船高，居然实行了会员制度。
　　程绮予看中这里安静的环境，来过一次之后就办了会员卡，她想带楚玲来这里看看书喝喝茶，避免别人的打扰。

　　程绮予定的雅座靠窗又靠近里面，宽敞的四人位，边上有矮门和门帘作遮挡，有很好的私密性。吃完正餐还能喝茶点，喝茶聊天或者做功课，想必惬意。
　　雅座临窗，还能看到外面的园景，环境很好。侍应生服务很周到，牛排很好吃，程绮予却只是吃了点草，点了一份沙拉和意面，还有一杯咖啡。楚玲不是很欣赏咖啡的味道，尤其陈绮予喝咖啡从来不喜欢放糖放奶，太高雅了，楚玲欣赏不来。
　　“绮予，肉肉好吃。”楚玲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但是依旧忍不住咽下口水，“你真的不尝一下吗？”
　　“嗯。”程绮予眼睛也不抬，她手头放着笔记本和pad，一边吃饭一边查找资料。程绮予学的是法律，司法考试这个号称全国最难的考试她打算一毕业就考，之后实习，然后就能执业。程绮予对自己的执业规划非常明晰，她从一进大学开始就明确的目标。
　　“那你喂我吃。”她顿了一下，忽然说道。
　　“好！”楚玲切下一块最嫩的肉肉，递到绮予的嘴边，“啊，宝宝乖，吃肉肉。”
　　程绮予张口咬住那块鲜嫩的牛排，抿一下嘴，舌头细细地扫过楚玲的叉子，将那块带着某人口水的肉肉咬在嘴里，细细地、慢慢地、品尝着滋味。
　　恩，是很好吃，口水真好吃。
　　“我就说肉肉好吃吧？你吃草怎么可能吃饱呢？”楚玲絮絮叨叨，她不明白。

　　是的，她永远无法明白她的心思。
　　程绮予略有走神。
　　侍应生这时候敲门进来。
　　“两位好，这是本店的招牌手调特饮，七号桌的一位帅哥请两位小姐姐喝。”侍应生笑眯眯的说。
　　楚玲透过拉开的帘子，正巧能看到那张桌子，其中一个举起酒杯，向她打了个招呼。
　　是那个曾经在图书馆遇到过的，叫方禇瑜的男生，与他同座还有三个男生，均是相貌清朗、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他们也转头朝程绮予这边看，微笑向她们打招呼。
　　楚玲虽然脸盲，依旧礼貌微笑，算是回应。程绮予的脸却黑了一片。
　　“麻烦你退回去。”她冷冷地说，“转告他，打扰别人不是美德。”
　　侍应生有点尴尬，这难道不是俊男追美女，两情相悦的戏码吗？他们店里也偶尔会上映啊，怎么到他这里就有点不对劲呢？
　　楚玲的笑容这时候有点尴尬了。
　　“绮予，你太不给面子了吧？”她小声地拉程绮予的衣袖。
　　“无事献殷勤。”程绮予冷哼了一声。
　　侍应生一看场面不对，只得尴尬地退出去。
　　楚玲看向方禇瑜，方禇瑜略微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旋即对楚玲露出一个没关系的笑容，再次举杯示意。
　　程绮予放下遮挡的帘布，阻断了两人的交流，面若寒冰，顿时室内温度下降十度。

　　“不要搭理他。”程绮予有点生气，“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楚玲摸摸鼻子，感受到绮予的不开心。
　　“好啦好啦，我以后不跟他打招呼，路上见到也装作没看见好不好？不要生气了。诺。”她虽然不明白程绮予为什么忽然间的生气，但是作为好姐妹，帮亲不帮理，她立刻站在程绮予这边，轻声安抚她。
　　程绮予忽然有些烦躁。
　　楚玲不明白，楚玲永远不会明白。
　　她与楚玲形影不离，上课、下课、图书馆、自习室，她陪着楚玲早跑、夜跑、吃食堂，陪着楚玲洗澡、睡觉、打游戏，她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阻断楚玲和其他男生的联系。
　　因为她害怕，上个大学谁不谈恋爱呢？她不希望楚玲谈恋爱，她希望现在的状态一直保持下去。楚玲将她视为最好的朋友、同学和闺蜜，事事依赖她、喜欢她，她享受这种亲密无间。
　　程绮予不敢将自己的心思表达千万分之一，这是不被世人理解的一种感情。她从来不想当她的好朋友、好同学、好姐妹。她不想楚玲跟任何男男女女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交流、倾慕。她渴望更多，她想要那种独占的拥有，排他性的侵略性的掠夺占有。
　　她不仅想抚摸她的秀发、她的衣襟。她还想抚摸她的脸、她的脖颈、她衣服遮盖下的每一寸肌肤。
　　她想与她更亲密，她要的不仅是宿舍中那床头对床头的睡姿，她想与她相拥入眠、抵足缠绵。
　　是，她有点自私。但是她控制不了，她希望楚玲能用温暖的身体，温暖她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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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会来吗？
来给我留言、收藏和打分？
来温暖我的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