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2、温暖02

　　春寒料峭。
　　图书馆中弥漫着好闻的油墨味道。
　　哪怕不学习，在图书馆中的时光也被神灵眷顾，带着暖暖的温度。
　　楚玲打开程绮予给的保温杯，保温杯散发出淡淡的甜香，是蜂蜜枸杞红枣茶。甜甜的香味温暖了楚玲的身体和心。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爱护呢？楚玲问自己，如果程绮予是男孩子，她是否会爱上她？
　　那简直是一定的。她毫无疑问会以身相许，而且是上杆子上架那种毛遂自荐。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从高中到大学，这是她们认识的第五年。楚玲摊开一个手掌，五年正好是一只手全部手指的数目。
　　“我们在一起五年咯！”楚玲有时候会炫耀一样搂着程绮予的脖子，对往来的同学或者舍友说。
　　“是吗？好巧哦！”有人会善意地笑笑。
　　“等你们在一起五十年你再嘚瑟吧。”也有人会不客气地打断她。
　　“那你就等着看吧。”
　　平常总是沉默寡言的程绮予每每这时候也会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作为回应和鼓励。
　　“所以，我们是绝对会被你们这些小妖精分开的！”楚玲很喜欢自己这个同学、舍友和亲亲闺蜜。
　　闺蜜这个词已经渐渐脱离了本来的意义，所以“程绮予其实是我女朋友！家里巨富有、狂有钱，偏偏绮予还对我死心塌地、爱得深沉。”她偶尔也会这样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女孩子嘛，手帕交就是这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逛街、一起追剧看电影、一起上厕所，怎么亲密都没有关系。
　　——直到其中某一个有了蓝朋友。
　　“不过肯定是绮予先有男朋友，到时候，希望你不要见色忘义，忘了我。不要做个小没良心奥。”楚玲说这话的时候，心底会有一些酸酸楚楚的错觉。她努力压抑这种微小的嫉妒情绪，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程绮予太优秀，她一定会比她更早找到真命天子。

　　“如果那样，你会怎么样？”程绮予用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楚玲。
　　“我会怎么样？嗯哼……”楚玲沉思了一会，故作凶狠，“你要是因为男人不理我——我就挖你墙角、然后睡了你，让你的身，你的心，永远属于我。”当然，这是她的玩笑。
　　楚玲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想必到时候自己会很失落、会空空荡荡，会——哪怕现在只是想想未来，她也觉得自己失恋了。
　　但是……毕竟只是好朋友，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她们终将有一天会走向各自的人生。只不过这个有一天，或早或晚，或因为恋爱结婚，或因为毕业工作，契机不同而已。
　　楚玲那一天很失落，只是她当时没有说，程绮予也讳莫如深。谁也不知道她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甜蜜的馨香袭来，女孩子的身材好到爆炸，穿着简约的风衣，安静地步入图书馆，却引来数道欣赏的目光。程绮予轻轻地拉开楚玲身边的座位，悄然坐下。
　　“没有啦……咦，你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是程绮予。奇怪，刚刚马哲课上绮予还没闻到这股甜香，这会儿不仅香喷喷的，还画好妆了。当然，不是说程绮予要化妆了才好看。事实上，素面朝天的绮予一点都不寡淡，相反，是一种清丽脱俗。而盛妆的绮予，又是另一种风情。
　　“没有，法理课有点无聊，我不想听了。”程绮予撩撩头发，那股甜蜜的香气益发浓郁。今早，她本不打算出宿舍的，听闻楚玲又冷又饿，于是匆匆赶来，可谓风雨兼程，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打理。
　　可笑这人儿，什么都没觉察。大概普天之下，只有她对她的姿色免疫吧？

　　“你的头发好香，你换了洗发水吗？晚上借我用用。”
　　程绮予笑笑，用手揉揉楚玲的头发，“玲玲，你真可爱。”
　　“那么我们现在出去？还是晚一点？”楚玲揉揉鼻子，居然被一个女生说可爱了。
　　“晚一点吧，图书馆很安静，我陪你看会书。”程绮予从背包中拿出pad和笔记本，打开一个法律类的论坛，开始做她没有完成的功课。
　　人人都只当程绮予天赋异禀，虽然逃课也能够侥幸科科考第一。但是他们不知道，程绮予的心思用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如果课堂上教的内容已经学会了，为什么不去更广阔的知识海洋涉猎和遨游？

　　“同学，你今年也要考司法考试吗？”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路过她们这一桌，瞥了一眼程绮予的pad，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绮予塞着耳塞，似乎并未听到。
　　“绮予。”楚玲拉拉程绮予的衣袖，小声地提醒她。
　　但是程绮予依旧不搭理他。
　　楚玲赧然一笑，什么司法考试，她也不是很懂耶。不过绮予这么厉害，想必她也是要考的。
　　于是她点点头。

　　长相清秀的男生看了眼程绮予的课本，上面有绮予俊挺的签名，“程绮予……你莫不是法律系的程绮予？”男生玩味地打量着这个成熟美艳的女孩子，她真的跟传闻中一样，冷若冰霜、偏偏又艳若桃李。
　　“同学，不如加入我们的学习群，扫我这个二维码就可以。”见程绮予一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男生一点都不气馁，反而将目标转移到了楚玲身上，“我是法律系大三的学生，我也在准备明年法考。放心，我们是正规的本校师生交流群。”
　　楚玲一愣，她们这是在被搭讪？这人似乎挺专业的，那就是对绮予的课业有帮助，要不要加一个呢？她默默地掏出手机。

　　“同学，这里是图书馆，麻烦你不要打扰别人。”程绮予一把按住了楚玲掏手机的手，扯下耳机，正视面前的男生。
　　“程绮予同学，真是久仰大名了。”男生笑笑，“我叫方禇瑜，是法律系大三的学生。早就听说程绮予小师妹成绩一流、人也娇俏、口才又是极犀利，是做大状的苗子。真的是百闻不如见面。”他恭维，带着谦虚和善的微笑，仿佛绮予真的是他倾慕已久的名媛。听闻大一新生入社团，好多社团想要将这个女孩子纳入囊中，但是程绮予偏偏一个申请都不投。
　　“不客气，但是你打扰到我了。”程绮予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恭维对他稍加辞色，依旧一脸的不耐烦。
　　“有没有考虑加入我们法援中心？在我们这里，你的所有抱负都能实现，而且对以后就业也很有帮助。我们的团队里不仅有优秀的在校生，H大很多毕业的大V也是我们的顾问。”法援是H大的热门社团，也是简历中的重要一笔，甚至很多毕业生凭着这个社团经验能够进入很好的律所实习。
　　“我并没有兴趣，也不想认识你。”程绮予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很不耐烦，她只想安静地看一会书，没想到精心铺陈的香味也会引来苍蝇。

　　楚玲悄悄拉了一下绮予的衣袖，怎么绮予这么难说话。果然外面的传说她脾气不好也不是空穴来风。难道是绮予大姨妈又来了？不应该啊，楚玲默默计算了一下程绮予的日期。
　　方禇瑜没有想到碰了个硬钉子，略有点尴尬。
　　“看来程同学并没有什么兴趣。倒不知道这位同学有没有兴趣？”
　　“我？”楚玲一脸窘态，“我不是法律学院的。”楚玲连忙摆摆手。
　　“走了玲玲。”程绮予臭着一张美艳的脸，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了背包，一手拉着楚玲转头就走，再没有看尴尬晾在一遍的方禇瑜一眼。
　　“程绮予。”方禇瑜习惯性地摸摸鼻子，喃喃自语，“脾气真坏。”
　　“但是人真的很漂亮。”他微笑，一点没有受挫，在书架上找到了自己想借的书籍，然后转身也离开了图书馆。

　　“哎，怎么了呀？不出去吃饭了啊？”楚玲不知道绮予没来由的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你以后少和他们搭话，他们都没按什么好心。”
　　“啊咧？”楚玲一愣，意识到她指的是刚才的方禇瑜。
　　“哦。”楚玲乖巧地答应，但是心下不以为意。那个法援中心，听名字挺酷的，她心目中，一切跟程绮予沾染上的名字都挺酷的。至于程绮予口中那个没安好心的学长——谁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呢。

　　“绮予，那个法援中心挺酷的，你不想参加吗？”
　　“一点都不想。”程绮予瞥了一眼她，听她的话题只是围绕着自己，程绮予的心情似乎稍稍好了一点，“时间还早，先回宿舍，乖，一会带你吃好吃的。”她边说边笑。
　　程绮予一笑，像多日严寒被暖阳驱散，仿佛太阳陡然升起。
　　“好。”顿时，楚玲也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抛在脑后。
　　说到吃，没有人比楚玲更加专业啦。

　　回到宿舍，另外两个舍友都不在，H大的宿舍是四人间，上铺是床，下铺位是书桌和衣柜。
　　楚玲和绮予的床位挨着，床铺上支着蚊帐和同色系的遮光布，均由程绮予购置。简单的波浪条纹深蓝色遮光布，包裹着两个少女的闺床，纱纱的蚊帐随着窗外的微风偶尔会有起伏，仿佛置身大海。她们的宿舍朝南，阳光很好，这个时间点，打开阳台的窗和门，阳光会洒在楚玲的床铺上，感觉非常棒。
　　回到宿舍，楚玲将书包往桌上一扔，熟练地爬上床铺。她趴在床上看程绮予在鼓捣电脑。
　　“怎么一回来就躺着？”
　　“好累啊，我早上六点就出门挤地铁了。”楚玲打了一个哈欠，“我们中午吃什么？”
　　“那你睡一会，我一会叫你。”程绮予抬头看她，目光很温柔，十几分钟之后，她听到楚玲熟悉的呼吸声。她们头对头睡觉，每夜都伴随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眠，习惯一个人，会习惯这个人所有的东西。她的笑声、她的抱怨、她的味道、她说话的语气和作息习惯，甚至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都会让你产生熟悉的安全感。
　　程绮予起身，将阳台的门和窗关起来，挡住风，只留下满室的阳光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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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留言的你们
也是我的阳光
我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