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82、第 182 章

　　拉贵尔看得出加百列心情很糟。

　　他自己心情也不怎么样，毕竟天堂炽天使正缺位时恶魔攻打过来，这是很直白的挑衅。但他想起安士白在审讯室说过的那些话，总觉得隐隐不安。

　　安士白对加百列和乌列尔的恶意超出他的想象，也许提醒他们一下比较好？

　　“加百列……”

　　但他没什么机会提醒了。

　　加百列的私人通讯响起来，对面是雷米尔的声音：“地狱血海正不断上涨，所有堕天使……第八层……一个恶魔也没有……是不是……天堂……”

　　后面的声音模糊不清，也许是因为界域之间连接的不稳定导致了信号的紊乱。拉贵尔和加百列对视一眼，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这并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深渊极深之处，无人知晓之地，无数个魔法阵依次亮起。每个魔法阵的阵心都有一丝被小心保存的圣光，指向天堂每一处存在了三百年以上的防御结界。在它们周围，还有一些能量耗尽停止运转的魔法阵，密密麻麻地铺陈在深渊里的这个空间中。

　　“有没有觉得这些恶魔的行为不太对？”乌列尔问。

　　恶魔数目众多，天堂并没有贸然派出炽天使应战。炽天使们留在后方观战，并想办法修复天堂各处的防御结界。

　　“七十二柱魔神决定反叛可能是因为贝利亚不在，但我很难理解为什么其他恶魔会选择违抗路西法的命令。”乌列尔赞同道，“即使所有恶魔纠集起一支军队，也无法越过所有天使的全力攻击。他们这样从创世山进攻天堂，难道是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或许真正的意图并不在于攻击天堂。”梅塔特隆道，他刚刚与乌列尔一起检查了拉斐尔的宫殿，“也许莉莉丝在拉斐尔的宫殿里做了什么关键的手脚。但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本来的布局，很难判断——”

　　“防御结界修补的速度追不上破坏的速度。”加百列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大天使长一直盯着天堂各处防御结界的修复进度，甚至完全没有参与到同僚们的谈话中。他神色紧绷，道：“如果防御结界彻底崩溃，整个天堂都会暴露在外界的侵蚀下。”

　　梅塔特隆蹙起眉头。

　　“如果迟迟不能退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乌列尔道。加百列抿起嘴，没有赞同，但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梅塔特隆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如今炽天使缺位，那些需要全部炽天使才能启动的法术都无法使用。只有一个——大光明护佑祝福，这是两名炽天使即可发动，以流失圣光和生命力为代价，便可庇佑一个界域的祝福法术。

　　……虽然被分类在祝福法术中，却是对于炽天使来说稍显残忍的法术。梅塔特隆这样想。他扫了眼身边的同僚，乌列尔握住加百列的手担忧地看了他片刻。雷米尔罕见地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强忍泪水。他的几根手指勾在拉贵尔的袖子上，又挣扎着想要松开。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梅塔特隆道。

　　加百列和拉贵尔意外地看着他。

　　梅塔特隆冲加百列伸出手。他庆幸自己平时看起来太过可靠，以至于大天使长丝毫没有怀疑他这样做的原因。加百列低头看了看自己，从领子上摘下通讯器递给他：“你想联系米迦勒？但米迦勒已经失联很久了——”

　　梅塔特隆将通讯器握在手里，甚至冲同事们微笑了一下。接着，他毫不犹豫发动了时间静止界域。

　　世界上除梅塔特隆之外的整个界域，全部陷入了静止当中。

　　这是神赐予他独一无二的得以控制时间的权柄。

　　他的栗色长发安静地垂在身后，在无风的领域中再也无法飘动。金色的魔法阵纹沿着颈部的曲线爬上脸颊，世界法则攀附在这样的纹路上不断侵蚀着他的存在，催促他归还世界被停止的时间。梅塔特隆就在这样的侵蚀下，一步一步走向恶魔们聚集的创世山。

　　“真美啊。”梅塔特隆喃喃道。

　　时间的停止过于仓促，天使军团和恶魔战斗的场景停滞在半空，从梅塔特隆的角度看过去，像是一幅生动的立体画。可惜无法有哪个善画的天使，将这样的场景记录下来了。

　　羽翼越发沉重，梅塔特隆只能抬起头仰视上方，双手一错，巨大的防御结界在恶魔军队与天使军团之间铺开。结界向着恶魔的那一面生出圣光构织的荆棘，深深刺进恶魔的手脚和心口。

　　金色的纹路向着梅塔特隆的全身爬伸，世界法则的侵蚀加快了，梅塔特隆的天使之躯开始闪烁不定，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

　　“嘶……”以人类之身进入天堂的炽天使忍不住低喃，“好疼啊。”

　　“可是我要做的……还没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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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的时间，是绝对时间轴在这个亚空间的投影。”拉蒙特道，他在白板上画了一条长轴，从长轴上截取一段，连接到旁边的三维坐标系上。

　　“宇宙的波动，就是基于这样的时间关系，进行的理论计算。我们选取了宇宙中不同的坐标，记录射线波形，模拟其时间映射向量，进行拟合……”

　　白板上逐渐铺满了公式和示意图。拉斐尔坐在窗边的桌子上，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

　　虽说有些内容在他听来像是胡扯，但整体逻辑很完整，一环扣一环。作为一项人类主导的研究来说，堪称完美。

　　“基于这样的反应，我们推测宇宙存在时间轴映射下可以被探测到的裂缝，而这样的裂缝就是随绝对时间轴变化的宇宙波动的来源——”

　　拉蒙特说到一半终于停了下来。

　　“劳驾，”他忍不住看向拉斐尔，“请问你能不能不要笑得像是在听我的毕业答辩？”

　　拉斐尔无辜地摊了摊手。

　　“上次我们测到的这个信号……”班纳点了点操作屏将信号特征陈列在虚拟屏上，“含有神盾局标志的，是实验的一部分吗？”

　　“如果来源坐标确认是华纳海姆的话……”拉蒙特想了想，“应该没错，算得上是用以验证的地外实验区。”

　　可惜装置的设计图和实验记录内容都在华纳海姆的那个房间里，并没有带回地球。拉蒙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只能根据记忆进行复原了，希望他没有忘记一些重要细节。

　　“我觉得这东西可以被我们利用一下。”托尼转过身来插了一句。他手边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史蒂芬·斯特兰奇的定位信号，一边是不断变化的经纬坐标值，另一边是红色条图表示的信号强度。信号强度像是心脏病一样上蹿下跳，时不时还突然消失一会，活像是上不来气。“起码让我们在定位这位可敬的医生——法师阁下方面获得一些助益。而且……有关奥创的诞生，也许能通过这样的波动数据找到线索。”

　　“还没能定位到？”班纳探头看了眼他的屏幕，又缩回去了：“算了，这位医生实在是有些难找。你刚刚说什么？夏普说这个理论还未完全证实，贸然应用恐怕——”

　　“如果说需要更为强大的计算辅助，”托尼打了个响指，“Autumn搭载了J的计算模块，可以帮忙。”

　　班纳张了张嘴，托尼立刻又道：“我还给计算模块升了级，不用谢。”

　　“呃……谢谢。”拉蒙特道，“但是还缺少实验——”

　　“斯塔克工业提供的卫星，”托尼竖起食指向上一指，“目前可以保证太阳系范围内的使用。虽然这样可能有些冒犯，但只要你们愿意分享你们的数据——”

　　拉蒙特看了看马修。

　　他的朋友正托着下巴出神，或许并没有听见刚才这段对话。见拉蒙特看过来，他才回过神：“？”

　　拉蒙特：“……斯塔克先生愿意提供理论模拟和实验的帮助，问我们能不能分享我们的数据。”

　　“刚才我想到了一件事，”马修道，他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跟上对话的节奏：“射线波形拟合不成功，会不会是因为处于高维状态的波形影响了我们的结果？”

　　拉斐尔挑了挑眉。

　　“可算是想到了。”他咕哝道。尽管并未直接向两个人类透露高维世界的存在性，但看到人类智慧的辉光开始超越他们自身的维度限制仍然是一件令天使欣慰的事情。

　　拉蒙特微微蹙眉。

　　“我们能谈谈吗？”他放下手中的白板笔，问马修。

　　“你也知道了高维世界对我们可能产生的影响。”他们来到走廊一处僻静的角落，拉蒙特压低声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研究真的延展到那个领域，你能保证不会对那几个……”他向实验室的方向指了指，“那几个非同一般的脑子受到什么样的损伤？”

　　马修：“……是个好问题。”

　　“所以我们最多答应分享局限在三维宇宙的数据。”拉蒙特道，“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托尼·斯塔克根本就是个科学疯子。只要他或者他的人工智能意识到高维状态的数据是可以获得的，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了解——”

　　“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这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来。拉蒙特毫不意外地转脸看过去——不出所料是拉斐尔。

　　天使想了想，解释道：“我也做过研究，而且恰巧在你们这个领域有不少心得……我想我可以帮你们处理一下有关斯塔克先生的小问题——如果你们乐意将我纳入你们的研究团队的话。”

　　拉蒙特眨眨眼。马修警惕地问：“为什么？”

　　拉斐尔一摊手，笑得有些无奈：“从公事的角度来说，你们的研究能帮我找到回去的办法。从私心上来说，我对这个项目本身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

　　他停顿了很久，才继续道：“或许能通过这个确定路西法的状态。在米迦勒真的找到他之前，我必须确定米迦勒不会因此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