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81、第 181 章

　　天使监狱是一座庄严的建筑。与天堂的其他建筑一致，它的基调也是白色，但其中许多装饰采用了天堂极少出现的黑色——黑色的石阶，黑色的大门，浅灰色水晶装饰的窗子。就连天使监狱所在的火星天，也没有几处建筑采用黑色的装饰。

　　“安士白？”

　　拉贵尔邀请被监禁的堕天使坐下，自己坐在离他数步远的桌子后面。安士白浑身戴着镣铐，身上缠绕着束缚符文，对他怒目而视，拉贵尔只当没看见。

　　他曾这样审讯过各种各样犯了罪的天使，包括部分最终选择堕入地狱的天使。他见过无数来自同僚的愤怒和怨恨，也曾因这样的眼神而彷徨。

　　好在痛苦和迷茫早已远去。

　　“我了解到你是在无人之地被捕，罪名是袭击天使和妄图破坏各界稳定。”拉贵尔道，“你可有申辩？”

　　安士白没有回答。

　　拉贵尔等了片刻，继续道：“没有申辩。那么安士白，当初你堕落的罪名是引诱天使与人类女子交合，你可有申辩？”

　　安士白仍然没有回答。

　　“没有申辩。你将接受天界审理委员会的审理，如果以上罪名成立，根据最新版的《天界行为准则》规定，你将受到永久监禁，或者永远在第七天大圣堂赎罪的惩罚。如果你有意愿去往地狱，且地狱有意向接收，那么交由天使监狱评议会讨论后，会对你处以适当的刑罚，并与地狱的相关人员交接。你可有异议？”

　　安士白终于动了动。

　　“我不去地狱。”他声音嘶哑得可怕，“我要见乌列尔。”

　　“是‘乌列尔阁下’。”拉贵尔纠正道。

　　安士白冷笑一声。

　　“‘阁下’？”他用怪异的语调重复着这个敬称，“乌列尔不过是和我一样的智天使，他有什么资格让我称他为‘阁下’？”

　　拉贵尔淡淡地回答：“乌列尔是神座前光辉的炽天使。你希望见他的要求我不能同意，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犯了罪的天使，没必要用你的事惊扰他。”

　　安士白脸色变了变。

　　“我不承认！”他用嘶哑的声音道，“我不承认——乌列尔凭什么能跟桑杨沙相提并论……桑杨沙永远都是炽天使，乌列尔只是匍匐在那光辉之下的蝼蚁！”

　　他一双眼睛漆黑，充满恶意地盯着拉贵尔：“桑杨沙堕落时，你还没有诞生吧，座天使？竟然对乌列尔俯首帖耳，你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拉贵尔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

　　“乌列尔是我的同事，”他平静地说，“如果你继续发表对炽天使和神不敬的言论，将会受到严苛的刑罚。我会将你的如上言行呈交给审理委员会。”

　　“你也是炽天使？”安士白难以置信地问。

　　拉贵尔抬眼看了他片刻，没有回答。只是公事公办地垂下眼，继续说完流程上应当说完的话：“现在，你将回到自己的监室，等待你的审判。”

　　“加百列要参与审判吗？”安士白冷冷地问，“忘记了桑杨沙，他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按照规定，参与审判的天使名单将对你保密。”拉贵尔道，“卡希尔，带他回监室。”

　　一个座天使悄然出现在安士白身后，念动咒语收紧了他身上的束缚符文，迫使他站起来向前走去。安士白挣扎着试图挣脱，但他的力量已经被彻底禁锢住了。

　　“可悲的天堂！加百列和乌列尔才是真正的罪人！他们都不配为炽天使！他们都是匍匐在桑杨沙脚下……”

　　纯白的圣光如同落雷一般打在安士白身上。他周身的符文被激活亮起蓝色的浅辉，上面的神语字符像活物一般扭曲爬行，将他束缚得更紧，让他痛苦地委顿在地。

　　“我说过，再说不敬的言论，会受到刑罚。”拉贵尔轻描淡写地将手里的剑向上一抛，那剑化为一道银光躲进他银色的头发里。他吩咐卡希尔：“带他回去。”

　　安士白被带离了审讯室。两位天使的脚步在空寂的走廊里回响，安士白不断回头去看负责押送他的座天使，但那位天使只是沉默。

　　“你叫卡希尔？”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搭话，“你的工作就是这个？”

　　卡希尔没有回答，只是手指轻轻移动让束缚符文更紧了一些。

　　“我不想去地狱，”安士白也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那些恶魔叫我恶心。他们自诩为黑暗的造物，却不知道真正的光明是何等的光辉。”

　　卡希尔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我只想再见一面乌列尔……毕竟，他应该很想知道桑杨沙的下落吧？”安士白转头看着卡希尔，冷笑：“你也很好奇，不是吗，天使？我知道天使都很好奇。”

　　卡希尔盯着他看了一会，道：“这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得了吧，”安士白道，他的声音充满诱惑，“那些高高在上的炽天使大人，明明本来也没什么建树，却不知为何擢升成了炽天使——刚才审讯的那位，以前也是座天使吧？你也是座天使，难道你就不想拥有一个成为炽天使的机会？”

　　作为曾经够引诱炽天使堕落的存在，安士白对这一手的效果非常自信。毕竟当初的桑杨沙可是名为“神之规则”，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那样忠诚于神的天使——最后还不是屈服于他用语言轻易钩织的美好愿景。

　　天堂这个地方，确实让天使希望逃离。

　　安士白满怀希冀地看向卡希尔。果然，座天使神色动了动，似乎因为他的观点有一丝动摇。

　　他们在安士白的监室入口前停下脚步。

　　“你知道能在这里找到我。”安士白轻声道，“天使？”

　　卡希尔在他身后轻轻一推，安士白跌落进传送阵中。在彻底进入监室之前，他听见座天使低声说了句：“我会来的。”

　　拉贵尔审讯完安士白，刚离开审讯室，就看见一片蓝色的树叶在门外上下翻飞。审讯室内设置了拒绝法阵，任何外来信息都不得进入，因此加百列的魔法使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他。

　　见他推门走出来，那树叶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迎上来，主动撞碎在他的脸颊上。这次加百列的信息同样很短：

　　“金星天遇袭。”

　　拉贵尔稍微花了那么一秒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金星天遇袭？

　　会从金星天袭击天堂的，除了老对手地狱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而且这也不像是堕天使的作风——堕天使们就算是真的要袭击天堂，也只会军容整齐黑压压地在天堂门口正大光明地叫门。

　　能想到从天堂的某一层袭击的，只有恶魔了——虽然拉贵尔一时想不通他们是从哪里进入天堂的。撒旦刚刚离开，袭击天堂的会是撒旦吗？

　　赶到金星天时，拉贵尔惊讶地看到加百列一手执剑站在那里，背后是巨大的号角虚影。地上躺着个红发的天使，看起来被打得很狼狈。

　　拉贵尔很惊讶——怎么是个天使？

　　那“天使”微微抬起头看见拉贵尔的靴子，冷笑一声：“这双靴子看起来不熟，又是哪个炽天使来假冒拉斐尔大人了？”

　　拉贵尔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制式军靴。

　　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天堂到地狱只有一位。这位一直迷恋拉斐尔，甚至认为其他炽天使都是神剥夺了拉斐尔的光辉创造出来的，即便是将《天界历史》丢到她脸上，她也固执地坚持着这种离谱的认知。

　　“恶魔莉莉丝？”拉贵尔疑惑地看着加百列，“她怎么在这？”

　　恶魔领主莉莉丝，夜之魔女，地狱中掌握着庞大势力的恶魔，在恶魔中地位仅次于撒旦，是同样能被称为“魔王”的存在。拉贵尔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拉斐尔宫殿的方向。

　　加百列冷笑一声，在莉莉丝试图爬起来时给她加了一道束缚结界，并且踩住了她振动着变成蝠翼的翅膀。

　　“别想逃。”加百列道，“我会亲自送你去别西卜那里，并且把拉斐尔宫殿里的账单给他。”

　　莉莉丝无所谓地笑了几声。

　　这是位实力强悍的大恶魔，显然加百列也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制服。她咯咯笑着，红发颜色暗淡下来，绿眼睛变成黑色，两手的深红色指甲变长变尖，彻底恢复了本来的样貌，“如果踩着我的是拉斐尔大人，好像也不错……可惜了，居然是你，加百列——你还没有玛门识相呢。”

　　闻言加百列踩得更重了一些。

　　“加百列，”拉贵尔知道这位同事一向不讲究战斗的美感，不过这时候这不是重点，“有没有联系过地狱？”对于莉莉丝这样等级的大恶魔，天堂和地狱的处置必须很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导致双方开战，彼此损失都会很严重。

　　“雷米尔试过了，电话打不通。”加百列道，“事情紧急，他打算走直达通道去别西卜的办公室。”

　　莉莉丝撇了撇嘴。

　　“别西卜这时候可没工夫管我……你们，天使们——好像也没工夫管我们呢。”

　　“‘我们’？”拉贵尔重复着她的用词，稍稍有些疑惑，“袭击金星天的不是只有……”

　　加百列的脸色变了。

　　“创世山有没有消息？”

　　莉莉丝的笑声越发刺耳。

　　“可算是想到了啊，天使们——创世山连同天堂和地狱，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那里居然连防护结界都没有设置……”

　　“猜猜看你们的前同事们有没有来呢？地狱一齐上阵把天堂变成第二个地狱，你们美丽的翅膀都会被染成地狱的黑色……你们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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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下一章写得很有问题，需要修改一下，但今天有事情没时间写，明天停更一天，后天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