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80、第 180 章

　　“不管怎么说，”奥丁轻咳一声试图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冥界被新的主宰改变了太多，九界之内的灵魂无处可去。你能否暂时帮我收留一下这些灵魂？”

　　路西法挑眉。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同样也不是一个寻常的委托。管理灵魂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奥丁同样冒着异界神灵将这些灵魂全部吞噬的风险。

　　“为什么拜托我？”路西法只是问。

　　“我需要时间找到新的冥界，但在这之前死亡的灵魂必须有一个暂栖之所。”奥丁道，“而你以前曾经执掌黑暗与死亡……很合适的人选。”

　　“执掌黑暗的是我，”路西法微微蹙眉，“执掌死亡的不是。”

　　死亡天使萨麦尔，因为协助神创立人界，被神赋予了执掌死亡的职责。从天堂到地狱，他的职责忠实地从未改变过。

　　显然这个回答是奥丁没有预料的。神王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神王有些苦恼，“我有些担心那位占据了冥界的存在。能将整个冥界的死亡与黑暗消弭，还撒下生机——或许是混沌中诞生了新的神祇？”

　　能将死亡与黑暗消弭，撒下生机……

　　路西法忽然想起不久前看到过的一个画面。

　　米迦勒行走在荒芜的土地，羽翼边缘燃起圣火。那圣火落在地上，将一切死亡和枯萎燃烧殆尽。他的发梢褪成浅红色，一如每次他行走在地狱，都是那里最明亮的一个。

　　“不是吧？”路西法下意识喃喃道，“应该不会……”

　　“什么？”奥丁问。

　　“没什么。”路西法道，“能让我看看现在的冥界吗？”

　　奥丁警惕起来：“难道是你们那个世界的神明占据了冥界？”

　　路西法想都没想，断然否认：“不可能。”

　　创世神还在天堂待着——清醒或者沉睡，但祂的力量仍然需要维持世界的存在，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占领一个界域。

　　不过现在的创世神处境并不如路西法所想象的那样。

　　事实证明，并不是神厌弃乌列尔而收回了木星天的神思——整个天堂的神思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连神最宠爱的梅塔特隆都被挡在神域之外不得觐见。神似乎忽然之间拒绝了任何联系的可能，几位炽天使坐在会议室里商讨接下来的事务。

　　“梅塔。”拉贵尔看了眼盯着笔记本出神的天国宰相，低声呼唤他。

　　梅塔特隆不为所动。

　　加百列做了个手势制止拉贵尔，又用眼神示意雷米尔。雷米尔放低了声音，继续说下去：“或许黑暗神格不知所踪，对神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所以祂关闭水晶天，收回神思，尽可能断绝天堂与祂的联系。

　　“我觉得这就是一次神的沉睡。”雷米尔总结道。

　　“我觉得不太一样。”乌列尔道，他又一次蒙上了黑纱，遮住眼睛看不见情绪，“我刚才看到星轨被一片混沌遮挡。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世界一定会变得不一样了。”

　　“你的建议？”加百列问。

　　“加固无人之地和各界界门，”乌列尔道，“这是最脆弱的地方，当世界变动开始，这里一定是最先碎裂之处。”

　　加百列向后靠在椅背上。

　　“梅塔，你怎么想？”他忽然转脸看向一边的位置。

　　梅塔特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神，笔记本上多出了几行字。他轻轻摇头：“想要维持世界稳定，天堂一个界域是不够用的。我们必须尽快与地狱联系。另外，米迦勒的通讯器可能失效了，我们要让地狱将这件事告诉米迦勒和路西法。”

　　但此时的地狱比天堂还要手忙脚乱。

　　“我总算是知道撒旦为什么突然离开地狱了。”玛门甚至把办公室里的公务电话带在了身上，“可是这位魔王为什么没有想到先通知我们一声？！”

　　“可能因为他不是正式编制吧。”阿斯蒙蒂斯道，“地狱的存亡跟他关系不大，他可以去黑暗之深渊里再找个新窝趴着。”

　　“我倾向于认为他那个脑子根本没有余力想到这个。”这是阿巴顿，他正在别西卜身边，凑到别西卜的电话旁边试图加入对话。

　　“说得好像你就有脑子一样。”玛门道。

　　“都闭嘴。”地狱宰相头痛地制止了同事们，“先把血海控制住——萨麦尔又不知去哪里了，血海明明是他负责的！”

　　“胡说，血海是撒旦的地盘。”萨麦尔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要试图把责任推出去，别西卜。”

　　堕天使魔王们站在第八层，堕落圣光结成繁复的符文，试图将不断翻涌的血海压回第九层。但水位仍然在不断升高，甚至快要淹没第八层了。

　　“引到撒旦的洞！”别西卜道，“洞里有第八层地势最低的地方。这样也许能缓解一部分——”

　　“在那之前，”萨麦尔幽幽地说，“别西卜，记得给我报销我的宫殿。”

　　别西卜一回头，刚好看见涌起的血浪将萨麦尔在第八天的宫殿吞噬了个彻底。

　　别西卜：“……我会跟路西法汇报的。”

　　这下可好了，地狱本就不堪重负的财政雪上加霜。

　　“路西法的通讯已经很久没有接通过了。”阿斯蒙蒂斯道，“不知道天堂怎么样？”

　　“不知道，最近没有联系他们。”别西卜喘了口气，“利维坦不在，压力太大了。血海根本控制不住，深渊里的东西拼命地想要跑出来。”

　　“深渊到底怎么了？”阿巴顿暴躁地问。

　　“在血海边上待了这么久，”连一贯脾气不错的阿斯蒙蒂斯都忍不住讽刺起来，“你都没发现深渊结界不见了吗？”

　　阿巴顿哼了一声。

　　“不要聊天。”别西卜再一次制止同事们，“玛门，通知其他堕天使，一旦结束地狱各层的修补，马上到第八层协助我们。”

　　玛门掏出地狱骑士团专用的军事通讯器开始发布命令。

　　由于地狱主要的居民涉及原住民（恶魔）、堕天使与亲地狱种三个不小的势力，并且由于历史原因前两者势力最大、一直有矛盾，因此地狱的军队并不像天堂那样，全由天使组成。一方面堕天使的数目远少于天使，另一方面如果军队中不包括恶魔，会导致堕天使建立政权难以掌控整个地狱。

　　作为地狱骑士团最高指挥官，玛门先是通知了他的副官，然后是地狱骑士团三大实力高强的堕天使将领。结束通讯后，魔王们的频道里传出的声音告诉他，别西卜正在通知势力最大的恶魔领主莉莉丝。

　　不过莉莉丝似乎不在地狱，收到通知的是她的眷属。那眷属表示他一定会把别西卜大人的命令转达给莉莉丝大人，但别西卜并不相信莉莉丝会接到这个通知。

　　他很清楚莉莉丝有多讨厌堕天使们。

　　“你说莉莉丝去哪里了？”阿巴顿道。他操控着整个巨大符文的基础环，因为过度用力，肌肉绷起怪异的弧度，“地狱发生这么大的动荡，她就不回来看一眼？”

　　“不知道，她的眷属说莉莉丝一个月前就离开了。”别西卜道，“其他的恶魔领主也没有消息。恶魔们都去哪儿了？”

　　恶魔们去哪了？

　　恶魔们在创世山脚下。

　　身为七十二柱魔神之首的巴尔带着一群恶魔领主，身后跟着（临时组建的）恶魔军队。大恶魔们展开蝠翼，向创世山顶飞去。他们一路上留下数个魔法阵，以方便传送数目众多的恶魔军队。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一个恶魔领主搓着手。他黑色的指甲尖利卷曲，随着动作摩擦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身后的眷属齐声附和起来。

　　“炽天使空缺，堕天使忙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巴尔大笑起来，“天堂是我们的了！”

　　此时炽天使们并没有注意到创世山附近的异动。加百列火急火燎地来到金星天，打算从生命之湖中取一捧湖水，用以加固天堂界门。但路过拉斐尔的宫殿时，他忽然站住了。

　　拉斐尔的宫殿外，结界上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如果不是加百列恰好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恐怕也不会发现。

　　这个洞是从内向外开的——说明闯入者之前来到了拉斐尔的宫殿内。奇怪的是，并没有其他从外界破开结界的迹象。

　　加百列向拉斐尔的宫殿走去。

　　洞的边缘流转着隐约的恶魔气息，加百列用指尖沾了一点，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一小块焦痕。加百列看着圣光将这个伤口弥合，确定了不速之客的身份。

　　“莉莉丝……”加百列厌恶地蹙眉，“拉斐尔的宫殿一定遭殃了。”

　　此时正在木星天乌列尔的宫殿里看书的新生天使德蒂尔放下了手中的书，他很惊讶地发现，被传送到拉斐尔的宫殿后看到的那位自称“莉莉娅”的天使，似乎跟书上夜之魔女莉莉丝的画像长得有些相似。

　　如果那位天使莉莉娅真的是恶魔领主莉莉丝……

　　她出现在拉斐尔的宫殿里又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