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63、第 163 章

　　这些日子撒旦非常不开心。

　　深渊的封印频繁松动，他几乎每天（地狱天）都要往地狱第七层跑。阿斯蒙蒂斯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怀疑，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

　　“魔王殿下，请问您对陛下有何企图？”

　　撒旦：“……我对他没有企图。”

　　唯一一个企图就是希望路西法滚开，把地狱还给他。

　　但这个想法是绝不可能实现的，而且也不能对着身为堕天使的阿斯蒙蒂斯说。撒旦瞥了这位堕天使一眼，抬脚走进光明宫，熟门熟路地找到封印着深渊结界投影的房间。

　　撒旦又一次修复了深渊结界，刚刚转身要离开，就听见身后“喀啦”一声。

　　深渊结界又裂了！

　　撒旦怒气冲冲地转身，却发现这次的投影变化和以前不一样。从前的封印松动最多是白墙上出现一团一团模糊的深色区域，这次却像是整面墙都裂开了一样。那些黑色的裂缝越来越宽，撒旦也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并没有想象中的剧痛传来，但那种仿佛从灵魂深处扯掉一块的钝痛也不好受。等撒旦想起发生了什么时，他睁开眼，看到深渊结界投影的那面墙和地面都已经全部变黑了。

　　撒旦：“……”

　　这意味着当年他、路西法和创世神联手设下的深渊结界已经彻底没了——连带着深渊中封印着的半个黑暗神格一起。

　　话说回来……他体内的黑暗神格也不见了。刚才那一下钝痛，大概就是黑暗神格逃逸的过程。

　　想到这里，撒旦觉得很惊悚。

　　两半黑暗神格合到一起，成为完整的黑暗神，大概是要向创世神报当初撕裂之仇。如果创世神没有“一失手”把黑暗神撕成两半，那这个世界就会是双神并立的世界。

　　撒旦一时间有些麻木。如果黑暗神格已经合并，那路西法呢？

　　他想问利维坦，但利维坦还在精灵界没有回来。其他几个魔王里跟路西法关系最亲近的是贝利亚，不过听说贝利亚去路西法所在的那个世界了……

　　唔……

　　撒旦又思考了一会，觉得涉及到神格的事情，可能真的要去问问创世神。

　　起码，他要判断一下这个世界还能撑多久。如果世界撑不住了神打算重启，那他就跑到精灵界去跟利维坦待在一起。虽然并不知道他们都在精灵界会有什么帮助，但撒旦下意识觉得，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他身边最好有利维坦，不然可能会很遗憾。

　　撒旦一边这样打算着一边离开光明宫。地狱第七层一如既往地热闹，放眼望去，地上天上都是黑色的羽翼。这一层是堕天使聚居的地方，每次撒旦走在这里都会吸引额外的注意力。无他，实在是魔王殿下头上的犄角和蝠翼在这一层太显眼了。

　　但这次撒旦不打算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愚蠢的、欢乐的堕天使们，还不知道世界的末日即将到来。等黑暗神与光明神打起来，什么天堂地狱，都会毁灭于一片混沌中——

　　撒旦展开蝠翼飞上半空，化作红色的魔龙，在地狱众堕天使与恶魔惊愕的眼神中，径直向上飞去。

　　“怎么回事，”别西卜对着公务电话吐槽，“他终于忍不住要去找创世神干架了？”

　　“可能吧，”电话那头的是玛门。这位贪婪之君正从地狱第四层的办公室往窗外望，看着红龙离开地狱的界域，“利维坦离开之后他就一直不太正常。”

　　“话说回来……”别西卜想了想，“他知不知道利维坦去了路西法那边？”

　　玛门：“……嘶。”

　　玛门：“我是在路西法给咱们打电话时才知道利维坦去了那边的。”

　　别西卜：“我没安排过谁把这件事通知撒旦，毕竟联络撒旦本来就是利维坦的工作。”

　　玛门：“那更不会有别的魔王安排这件事了。”

　　两个魔王一起沉默一会，默契地岔开了话题。

　　不仅地狱被吓了一跳，天堂也被撒旦的这个行为惊呆了。

　　“他疯了吗？”加百列听见月亮天的巡逻天使汇报时满脸惊讶，“撒旦来天堂？”

　　下级天使很无奈地确认：“撒旦殿下已经在天堂界门等着了。”

　　加百列更惊讶了：“他居然还走正门？”这是有正事？

　　下级天使：“……我应该去开门吗，加百列阁下？”

　　加百列回过神来。

　　“不，先不用。”加百列想了想，“你们先列阵吧——列个简单的欢迎阵列。我一会就到。”

　　拉贵尔接到公务电话时还以为加百列在逗他。

　　“撒旦自己跑到天堂来，还走正门？”拉贵尔摇摇头，“加百列，我很忙的。”

　　“我去联系梅塔，你去联系乌列尔……拉贵尔！我在说正事！”

　　拉贵尔愣了一下，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

　　拉贵尔：“……啧。”

　　梅塔特隆接到电话时简单应了一声，有些困惑：“我印象中撒旦这是第一次来天堂。”

　　“是第二次。”加百列道，“很久很久之前，他来过一次，不过那次并没有走正门。”

　　然后那一次被米迦勒追下地狱，一剑削掉半个翅膀。

　　梅塔特隆安静了片刻，问：“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特别准备，”加百列道，“他不是地狱七君之一，不需要很隆重。记得带上兵刃。”

　　他给梅塔特隆打完电话，便径直去了金星天。雷米尔正靠着生命之树坐在地上，手边是一堆等待审核的灵魂卷宗。

　　“雷米尔，”加百列走上前，“撒旦来了。”

　　见加百列走近，生命之树的树叶沙沙地晃起来，树枝上挂着几个未成熟的果子，闪着淡淡的微光。加百列瞥了它一眼，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树干。

　　雷米尔手中的羽毛笔继续动了几下，才后知后觉地停住。

　　“撒旦？”雷米尔抬起头，“要把军团令调出来吗？”

　　“不用，他不是来打仗的。”加百列苦恼地捏捏眉心，“他自己站在天堂界门之外，等着我们开门。”

　　雷米尔一脑袋问号。

　　“这真的是撒旦？”他怀疑地问。

　　“确实是。”加百列道，“快走，我们去界门那边。”

　　两位炽天使相继离开生命花园，藏起来的生灵才渐渐探出脑袋。没有谁注意到，生命之树上那些未成熟的果子中，有一个正变得越来越亮。

　　天堂界门打开，巡逻天使着军装、手持兵刃列阵，五位炽天使相迎。对于撒旦的身份而言，已经是很隆重的排面。但撒旦一开口就让炽天使们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戒备。

　　他问：“创世神呢？我有点事想要问祂。”

　　==

　　米迦勒知道，世界裂缝又一次相对了。他明白自己体内的圣光水平正在飞快地回复，而且这次回复的速度尤其快——说明两个世界间的能量差刚好波动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水平。

　　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他只赶得及看到路西法在虚空裂缝关闭前的最后一个掠影。尽管他不是非常确切地明白路西法现在的处境，他也能明白这将成为他和路西法暂时的永别。

　　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了。

　　拉结尔说，引力风暴的移动说明已经进入了高维领域。他告诉米迦勒，神的本质是超越认知的高维存在，或许路西法的成神之路已经无法逆转。对路西法来说，时间和空间的意义将要发生变化，甚至“存在”本身都会变成额外的意义。神是世界的锚点，当路西法成为黑暗神，他们的世界会发生剧烈的改变。

　　炽天使表情平静地收起了羽翼。他看到尼福尔海姆的边界上，昭昭雾气之中，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或许是别的生物。他向米迦勒看过来的神情很奇怪，像是同情，又像是感慨，又像是没有情绪。

　　米迦勒向他走过去。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奥丁已经出声了：

　　“你是……天使（The Angel）？”

　　米迦勒一怔，点点头。

　　“你是路西法的从者？”奥丁继续问。

　　从者？

　　米迦勒摇头。

　　奥丁有些惊讶。

　　“你不是他的从者？”奥丁想了想路西法的用词，“下属？”

　　“不是。”

　　“那你是他的什么？”奥丁有些困惑，“‘他的天使’又是谁？”

　　米迦勒盯着奥丁看了一会，没有回答。炽天使走向尼福尔海姆的边缘，注视着刚才虚空劈裂的位置。

　　“他在哪里？”他问奥丁，“你能找到他吗？”

　　奥丁瞥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奥丁道，“作为这个世界的旧神，我对异世界的新神没有兴趣。我只关心，他会不会毁灭我的世界。”

　　“他不会的。”米迦勒道。接着他沉默了一会，似乎是觉得刚才那句话太仓促：“他不会那样做。”

　　因为米迦勒还在这里。

　　而如果米迦勒回到了以前的世界，路西法绝不会眷恋这个世界的一丝一毫。

　　奥丁若有所思地看着米迦勒。

　　“神与造物的想法未必相同。”神王道，“对于你们这种双极世界，神的想法只会更加极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他也许会不再留恋于一个造物。”

　　米迦勒没什么表情。

　　“更何况，你是光明之神的造物吧？”奥丁的语气稍稍有一丝波动，“神都是骄傲的。而路西法，大概是我见过最骄傲的新神。”

　　米迦勒嘴唇终于动了动。

　　“你见过许多新神？”他问，“刚刚成为神的时候，他会痛苦吗？”

　　奥丁一怔。

　　“我不知道，”他坦言，“我是天赋之神。当神的力量与职责降临，我只需要顺应与生俱来的能力，就能自然地成为神。”

　　就好像他的血脉——海拉成为死亡之神时并不需要过程。将来索尔也一样，等他陨落，索尔继位，雷霆之神会顺应血脉中的天赋，成为众神之王。

　　其他生物成为神的过程，他不是很了解。

　　米迦勒目光黯淡下来。

　　“也许还能再见的。”炽天使的神情让奥丁不由得心软，他甚至出声安慰：“也许他还能记得你。他和其他新神确实不一样。”

　　拥有强大的领悟能力和坚韧的心灵，未必不能破除神与造物之间的壁垒。

　　米迦勒露出一个毫无情绪的笑容。

　　“希望如此。”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会BE的，BE我自觉吃键盘。
明天会有更新。
感谢小天使们：
斯卡布罗扔了2个地雷
熙狂扔了1个地雷
46762275扔了1个地雷
纲吉是我老婆扔了1个地雷
斯卡布罗扔了1个手榴弹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读者“纲吉是我老婆”,+10
读者“沉璧”,+6
读者“沈默”,+10
读者“—Tesseract—”,+2
读者“斯卡布罗”,+1
读者“紫烨”,+36
读者“吟游诗人”,+1
读者“熙狂”,+66